第二百三十五章慧眼識問路之石


    曹植心裏感悟:作了流傳至今的七步詩。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首詩讓現場所有人動容落淚,曹丕也感傷,饒過曹植死罪,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自己殺了曹植,便會被世人恥笑。


    可是,隻要一看到甄氏,想到弟弟對她這種日日夜夜的惦念與追慕,他就憤恨不已。於是,他將曹植軟禁了起來。


    更可悲的是,曹丕在占有甄妃十數年之後,賜死了她。在她死後,狠毒的曹丕將其用過的枕匣賜予了鬱鬱終日的曹植。


    這不是恩賜,而是殘酷地往弟弟傷口上撒鹽。


    甄妃,這位曹植美學冥想之惟一對象,始終讓他日日向往,日日思念,麵對著美人的斯枕斯匣,寫下了那篇著名的《洛神賦》。


    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


    此賦流傳千年賦中的洛神是神還是人?感動無數後來者。


    隻可惜,弟弟最終在哥哥的軟禁下,在每日對美人的感懷中,憂鬱而死。


    這一切,隻為了一個女人。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既然真實的父子有過如此先例,肯定也會繼續重演。


    ……


    王杲笑了笑,自己還沒出手挑撥,他們父子就已經心生嫌隙,看來這場惡鬥是免不了了。


    曹操父子尚且如此,他們隻會變本加厲,而且這“昭雲公主”確實也是傾國傾城之貌,比自己的“和安公主”看上去更勝一籌。


    等他們鬥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坐收漁翁之利,最後當上真正的大首領,把這位“昭雲公主”也據為己有,豈不快哉!


    努爾哈赤眼見父親的眼神裏愈發透出殺氣來,急忙作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把碰到那位世外高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覺昌安不傻,他知道教授兒子的這位世外高人的厲害,而且高人的分析很有道理,既目光長遠,又有操作性。


    雖然這幾次看李成梁都是一副握手言和的歡喜樣子,但是他畢竟是“鐵將軍”,城府深不可測,而且大明皇帝旁邊有著一幹絕頂聰明的智囊,真想借此把自己一鍋端了,也是有可能的。


    王杲說到此,也迅速警覺起來,眼下還不是挑撥離間的時候,如果大明真的想端掉他們兩個首領,那就真是沒戲可唱了。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強敵在前,前途堪憂,已然迫在眉睫了。


    即便是阿珠聽到這兒,也全身震了一下。


    昨日晚宴從李成梁和玄武的眼神中,她和小倩都看出了這是皇帝的意圖,於是極力唆使他們的首領成行。他們也都答應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這個努爾哈赤竟然遇上了這位世外高人。


    這可不妙!這樣一來,皇帝的計劃就要落空了!


    這個高人還提議以自己和小倩染病為由不能前往,那麽李成梁和玄武他們肯定就會有所忌憚,就會把計劃的意圖全部暴露出來!


    這可怎麽辦!要是他們不管我們倆個就好了!就能打消女真人的猜忌!


    可是,如何才能讓李成梁他們知道呢?


    覺昌安和王杲的臉色都越來越陰沉,根本沒注意到阿珠的細微變化。


    覺昌安還以為是她害怕打仗,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吩咐門外的衛兵,讓他們迅速去把阿諾托和代善叫來議事!


    努爾哈赤這時說了一句:“父親,我覺得世外高人說的對,我們確實需要提防!”


    覺昌安沒再說話,站起身來,背著手轉了一圈,王杲在他經過的時候,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斜眼看了一眼阿珠。


    他這才會意,吩咐阿珠到後麵帳蓬去休息。


    不一會兒,阿諾托和代善來到了帳中,一起商量起對策來。


    代善聽到努爾哈赤的陳述,當時就是一驚。


    探知敵人的策略並提出對策,這是他作為軍師的本責。如果真的照這位高人所說,大明會有如此險惡的用心,他這個女真智多星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那可是一件顏麵盡失的事情。


    不過還好,大家的注意力並沒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他也樂得躲清閑,


    可是,大家都發表了一番意見後,二位首領還是把眼光轉向了他:“代善,你是軍師!我們如何應對,得聽你的!”


    躲無可躲,他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這位世外高人說得有道理!咱們不得不防!不過,我覺得他也有些言過其實。從現在看,大明對我們還是很有誠意的,我們還是需要維護好這難得的關係……”


    覺昌安和王杲本來還想指望他拿出什麽有新意的辦法來,卻沒想到這位智多星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不由得麵麵相覷。


    覺昌安越聽越生氣,黑著臉瞪了他一眼,心裏開始懷念龔正陸的好來。如果他在這兒就好了,他絕對不會提出這樣模棱兩可的對策來的。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你說了半天,你自己的意見到底是什麽?我們下一步到底該怎麽做?”覺昌安已經明顯不耐煩了。


    代善嚇得不敢說話了。


    這時候,一貫號稱勇猛缺乏智謀的阿諾托,此刻倒是很係統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依我看,少首領偶遇的這個世外高人說的很有道理,我們隻要完全按照他的說法做就行!就借口兩位公主染了痢疾,探聽李成梁他們的態度。”


    兩位首領還很少看到這位勇將如此有條不紊地說話,讓人很有一番驚豔的感覺。


    阿諾托繼續著他的看法:“這麽做無非兩種可能:如果他們說改期,就說明他們心中有鬼,我們隻要加緊準備就好,隨時可以開戰,反正公主在我們手上,也沒什麽可擔心的,投鼠忌器的應該是他們!如果他們說不用改期,那就說明他們是坦蕩之人,是我們小心眼了。我們五人就一同去,也算展示我們的誠意!”


    “好!就這麽辦!”覺昌安和王杲對視一眼,表示了讚賞。


    “阿諾托,這件事情就由你去辦!你中午前去一趟李成梁的大營,就說兩位公主昨天吃壞了肚子,感染了痢疾,得送迴後方養病,不能應本月寧遠之邀了!努爾哈赤,你代表我們兩個,和阿諾托一起去!”


    “是!”阿諾托和努爾哈赤一齊拱手應命,隻剩下代善眼巴巴地在旁邊呆立著。


    王杲雖然也覺得代善今天有些失常,但現在一切能夠團結的力量他都需要爭取。所以,他裝起了老好人,看著覺昌安說道:“還是讓軍師也跟著去吧,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覺昌安本來想好好斥責代善一番,礙於王杲的麵子,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


    努爾哈赤等三人一齊來到李成梁大營,李成梁和玄武急忙迎接,聽到他們說公主病了,頓時大驚:“公主沒事吧?是不是我等臣子照顧不周,昨天的晚宴有些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二人演戲演得非常太象了,就和真的一樣。


    不過,二人現在心裏的驚訝確實是有的,看來龔正陸就是龔正陸,不服不行!不但判斷出來這個高人張玉屏果然在女真軍中,連他可能找的理由都猜測了出來。


    二人暗暗捏了一把汗,幸好昨夜商議時早有準備。要不然,麵對他們的“投石問路”。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阿諾托和代善這時都擺手笑了笑:“鐵將軍,應該不是吃東西的問題,可能是昨天夜裏迴去有些著涼了。要說追究責任也是我們的責任,昨天晚宴的膳食是我們安排的,和你們沒有關係。”


    李成梁和玄武急得直跺腳:“這可如何是好!我們這要是迴去,皇上知道了肯定得怪罪我們辦事不力!”


    努爾哈赤這時邁步上前:“老師,您不用擔心,這在我們這兒不是什麽大病,兩位公主現在也沒有大礙,隻是有些拉肚子,送迴後方調養一陣就好了。不過,父親和王杲叔叔讓我來特意告訴您一聲,我們昨天定下的赴寧遠之約,可能就有些麻煩了!”


    問路的“石頭”終於扔出來了!


    稍有不慎,這個“小石頭”就有可能成為殺人的利器,甚至成為兩方開戰、血流成河的“導火索”。


    李成梁先是大驚失色,繼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見著這三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向自己,就等著自己迴話呢。


    他用著非常誠懇的語氣,握住努爾哈赤的手:“兩位公主真的不妨大礙?”


    努爾哈赤和那兩人都重重地點頭:“真的!絕無虛言!”


    李成梁笑了笑:“那就好!那我們就放心了!不過,少首領!咱們的寧遠之約還是可以繼續進行的!兩位首領現在已經是大明駙馬,加上三位一同去,同樣名正言順。當月返迴娘家進行迴禮,是我們的一個傳統!此次和親的各個程序、禮儀都是嚴整齊備,已經進行到了這會兒,正所謂二十四拜的‘大禮’都進行完了,也不差這一哆嗦!”


    努爾哈赤等人連忙點頭:“那是!那是!中華乃泱泱禮儀大國,我們女真人,也是非常講禮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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