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梁景軒就拿著他讓人做的望遠鏡過來。女兒先前跟他說的話,他就把事情放在心上,那些人研究了好幾個,才研究出一個粗糙的望遠鏡。


    “這東西確實能用。”梁景軒道,“你看看。”


    “給我的嗎?”梁玥問,“其實我也不用望遠鏡的,就是以後要是眼睛不好了,就可以用來把東西放大。”


    “少做針線活。”梁景軒一聽梁玥說眼睛不好,他就想到女兒以前總是做繡活。


    “少做啦。”梁玥道,“給您的衣服也做好了。就幾針,繡了好多天呢。”


    梁玥起身把她給梁景軒製作的衣服拿過來,梁景軒坐在輪椅上,他還得讓人攙扶才能試一試衣服。有奴仆在,也不用梁玥動手。


    隻是梁景軒沒有試衣服,而是拿著那一身衣服,多看了幾眼。


    “您要是喜歡,可以給您多做兩身。”梁玥道。


    “哪裏有必要做那麽多身。”梁景軒道,“你要是都做了,家裏的那些繡娘做什麽?”


    梁玥拿起望遠鏡,眯著一隻眼睛,看向遠一點的地方,這個望遠鏡沒有後世的望遠鏡好,這個時代能做出這樣的望遠鏡已經非常不錯。


    “很好用。”梁玥道。


    “你皇伯父也看了。”梁景軒發現望遠鏡真的能看到很遠的地方之後,他就先把東西交給皇帝,梁玥手上的望遠鏡是後麵重新再做的,“是個好東西。”


    “那就好。”梁玥道,也不知道陸元卓到時候會不會看到望遠鏡,就算陸元卓看到了望遠鏡,他應當也不知道她也有了望遠鏡。


    千裏迢迢的,一個望遠鏡哪裏能看到邊境的那些風景,梁玥看看手裏的望遠鏡,她要不要把這個望遠鏡送給陸元卓。陸元卓在軍營,皇帝有讓人給他們準備望遠鏡嗎?


    梁景軒看著梁玥抱著望遠鏡,她似乎還在想什麽,便道,“要不要做一個望遠鏡送給你阿奶?”


    “不,不用了。”梁玥連忙搖頭,“阿奶用不著這些東西。”


    梁玥看向梁景軒,她怎麽覺得她爹好像看出了她想要把望遠鏡送人的心思。


    “那再做一個給你換著玩?”梁景軒道。


    “不用。”梁玥再一次搖頭,“女兒又不能拿著這個望遠鏡去繡花,不用很多個。”


    “怕你丟了。”梁景軒一本正經地道。


    “……”梁玥懷疑她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可是她不敢問。


    “小時候,爹就喜歡把東西藏起來,等迴頭想要玩,又忘記在哪裏。”梁景軒還給梁玥找好了現成的理由。


    “找個地方放好,丟不掉。”梁玥道,“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也是,下人會記著。”梁景軒點頭。


    “……”她爹是在逗她玩麽,梁玥看著她爹,企圖從梁景軒的臉上看出異常來。


    “隔壁府整理好了,要不要過去看看?”梁景軒問。


    “好啊。”梁玥道。


    梁景軒沒有再繼續都弄女兒,再繼續逗弄下去,女兒可能就要發覺他知道了一些事情。梁景軒沒有讓人幫襯陸元卓,得看陸元卓自己的能力,畢竟戰場不是開玩笑的地方,別人不可能一輩子為陸元卓擋刀槍。


    邊疆,陸元卓收到了梁玥送來的信件,信上的內容比較簡單,無非就是梁玥在京城的一些見聞,還有就是梁玥的成衣鋪子。


    陸元卓就想梁玥在京城的日子一定也好過不到哪裏去,她就隻是挑好的說。做生意不容易,陸元卓也想著自己得攢錢,等以後才能給心上人買東西。


    他們有時候也有去剿附近的山匪,也能拿到一些東西。


    陸元卓就把那些東西都藏好,得攢老婆本。


    今天的月光還是冰涼冰涼的,陸元卓不禁想幸好自己不是在成親之後才來的邊境,那樣的話,梁玥一定更加辛苦,而他就更想著家裏。


    “又是一天。”陸元卓嘀咕,他一天天地算著。


    京城,胡二姑娘的親事差點就出了岔子。她的未來婆家得知了胡二姑娘先前的那些事情,就到胡家特意問了一下胡老夫人,話裏話外就是胡二姑娘真的做了大錯事的話,這一門親事就不能繼續。


    胡老夫人直接承認胡三姑娘確實從安平買了兩把團扇,那兩把團扇確實是榮寧公主製作的。


    “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胡老夫人道,“榮寧公主當年也是做的正經的買賣,有什麽不能說的。”


    “倒也是。”胡二姑娘的未來婆家人聽到這話,反而不好說什麽。


    人家直白地說出來了,這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是誰把一把破了的扇子送到榮寧公主那兒。”胡老夫人道,“如今,又讓你們知道,莫非是有姑娘惦記上了你們家的少爺?”


    “這……”胡二姑娘的未來婆家人,他們還真不大清楚。


    胡老夫人的嘴巴能說,很快就把這一件事情壓下去,讓胡二姑娘的未來婆家人也不能再說什麽。


    就是外頭還有人說胡家人不敬重榮寧公主,他們故意損毀榮寧公主製作的扇子。


    當梁玥出去參加聚會的時候,還有人問她一句。


    “且不說是他們買的,便是我送的,扇子本身就是損耗品。”梁玥道,“壞了也就壞了,銀貨兩訖的東西,怎麽,還想著人家供著你的東西,那東西都不是你的了呀。”


    梁玥不認為胡家人知道她的身份,他們就得供著從她這兒買的東西。


    “你們從鋪子裏買的東西,不拿來用嗎?”梁玥道,“正經的買賣,又不是什麽賞賜,便是賞賜之物,時間久了,也可能壞了。”


    梁玥不想成為被人借刀殺人的刀,那些人要對付胡家人就自己對付去。


    “對啊。”安樂縣主附和,“人家花了銀子買的東西,那就是別人的。別人如何處理都成,燒了,撕了,毀了,都行。”


    孫家姑娘聽到那些話,她躲在那些姑娘之中,還往後退了幾步。胡家有什麽好的,榮寧公主還說這些幫襯胡家人的話。


    梁玥不是幫襯胡家,而是胡家人本身沒有得罪她。按照安平縣那位掌櫃的說的話,胡三姑娘出的價錢不低了,要是掌櫃的讓人把雙麵繡團扇送到京城賣,梁玥分到的錢未必有那些。


    這本就是你情我願的買賣,梁玥不能說不讓人用那些東西。


    那些人就是她的金主爸爸啊!


    當然,那是以前,梁玥現在也不能忘本。


    胡家姑娘沒有在宴會,胡家人後麵才知道榮寧公主說的話,胡家老太太就讓胡三姑娘親自去景王府。


    王府小院,梁玥見了胡三姑娘。


    “你們也不必感謝我。”梁玥道,“你當初沒有欺我辱我,給的價錢也不低。”


    銀貨兩訖的買賣,也就不能說梁玥欠了胡三姑娘的。梁玥這一次說那些話,也是不想那些買了她製作的東西的人受罪,她從六歲開始就有打絡子賣,她在安平縣至少賣了上百個絡子。


    “還是得多謝您說一句公道話。”胡三姑娘道,“那一把扇子確實是家姐損毀的,祖母本是想讓她把扇子拿出來放好。她不知情況,以為是我們要為難她,她脾氣本就強,這才毀了那扇子。”


    胡三姑娘說實話,家裏有內鬼,誰也不能保證當初的事情沒有被別人瞧見。


    “祖母想著幹脆把那把扇子燒了得了,未曾想還是被人留下來。”胡三姑娘歎息,“這才有了這些事情。”


    “扇子是你買的,就是你的東西。”梁玥道。


    “多謝公主體諒。”胡三姑娘還帶來了一些東西,算是給公主的賠罪禮。


    胡家的事情把榮寧公主牽扯進來,這就是胡家的不對。


    梁玥沒有借此說讓胡三姑娘多去她的鋪子走走,她就是感慨內宅的是非多。


    景王府簡單,梁景軒讓那些妾室都住到了莊子上,李側妃也被放去李家,王府裏就兩個主子,沒有那些算計。


    李側妃已經不在京城,在梁景軒給她放妾書之後,她還想折騰。可李家其他又不是傻子,李家族老還找上門,要讓李老夫人做出抉擇,不能讓李側妃坑害了李家人。


    於是李老夫人隻能狠下心把李側妃送走,讓女兒遠離京城,在為女兒重新謀一門親事。李側妃的年歲擺放在那兒,她早就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再嫁也難嫁給一個頭婚的,頂多就是給人當續弦。


    當然,這都是表麵上的。


    前些天,李老夫人得知消息,說是李側妃不見了。李側妃所在的城鎮距離京城就是兩天的路程,她要想來京城,也能迴。


    “找到了嗎?”李老夫人詢問。


    “還沒找到。”李大夫人頭疼,“那些鋪子、宅子的,還有莊子,都去看過了。”


    李大夫人想的是會不會是李老夫人把李側妃藏了起來,李氏不再是王府側妃,也就不可能去王府。李氏能去的就是客棧,還有就是李氏手裏頭的宅子、莊子等。


    當年,李家在李氏出嫁的時候給她準備了很多東西,他們也不知道李氏後麵又都置辦了多少東西。李氏還有可能沒有待在那些地方,像李氏這樣的人,還有可能早早就準備好了路引,不是李氏的名,而是別人的名。


    如此一來,他們要想找到李氏就更加困難。


    “再找。”李老夫人道。


    “族老今早又來了。”李大夫人歎息,“他們問……是不是……是不是您把妹妹藏起來了。”


    “胡說八道!”李老夫人道,“我藏著她做什麽?”


    “……”李大夫人就不知道了。


    “他們要是能保證在我這兒找到她,就來找!”李老夫人被那些的話給刺激到,“他們就是怕得罪景王,一個弱女子跑了,她又能做什麽呢。”


    能做的可多了,李大夫人如是想。


    “她當年為了嫁給景王,能鬧,現在就可能再鬧出事來。”李大夫人道,“族老們就是這樣說的。”


    “他們就是覺得李家的沒落都是我女兒的錯。”李老夫人嗤笑,“要是我女兒被封為正妃,他們是不是又要笑了?他們真要有本事,早幹什麽去了?”


    李老夫人認為要是那些人早早發現榮寧公主的存在,早早把人弄死,又或者把人弄給李側妃撫養,那李側妃現在就是景王妃。


    “母親。”李大夫人見李老夫人如此激動,她有些為難,“這人還是得找的。”


    李大夫人就怕李氏躲起來做壞事,等事發之後,皇家又怎麽可能放過李家。


    “那就去找,找我有什麽用?”李老夫人道。


    “是。”李大夫人道。


    等李大夫人離開李老夫人那兒,她迴去見李大老爺。


    “母親說不清楚,不是她藏的人。”李大夫人道。


    “多盯著一點。”李大老爺道,他還是擔心李老夫人疼愛妹妹疼到忘了李家利益的地步,他們遲遲沒有找到李氏,就怕李氏已經藏了起來。


    李氏以前主要待在景王府,又是一個側妃,她出來的次數也少。正妃宴會,自是很少請側妃的,就算景王府沒有正妃,她們也沒有請李側。


    稍微知道李氏過去的那點子事情的人,她們都不願意起李側妃。


    這也就導致認識李側妃的人,多半是跟她年紀差不多的,還有就是年紀比她大的。


    “盯著了。”李大夫人道。


    孫家,一個梳著婦人頭的女子正站在一名年輕女子的身邊,年輕的女子坐在梳妝台前。


    “京城裏的好公子多。”那一名婦人正是改名換姓的李氏,人稱丹娘、丹姨,“他成親了,還有旁人。我瞧著,景寧侯府的世子就不錯。”


    “高攀不上。”孫大姑娘也想著攀高枝,她是原配嫡女,又沒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她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


    “怎麽就高攀不上。”丹姨道,“你長得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父親是翰林院編纂,祖父還是禮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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