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離山崖水潭之處已經有五六裏的路程了,便是搜尋範圍再擴大,也擴大不到這裏來。


    隻是這個村子的附近一條河流,才順著河流問到了村裏的人,最近是否有見過從河裏飄下來的人。


    “漂下來的人倒是沒見過,但是我隱約聽說那村東頭張家,好像是救迴來過一個人,隻是聽說一直昏迷,不知道是不是從河裏漂過來的。”


    這一個線索讓所有人精神一振,便在村裏人的帶領下到了張家,見了那個還在昏迷的人。


    打聽到消息的人雖然不認識陸大人究竟長什麽樣子,但是那當官的穿的衣服總還是能認出幾分,當下便肯定了這絕對是陸大人!


    薑邈聽到消息之後,便直接帶著翠竹,騎馬往這裏趕來!


    在村口正好遇到了同樣騎馬騎得快要飛起來的武寧侯等人,雲大人等文人便是騎著馬,也趕不上武寧侯的速度,至今還在後麵不見人影。


    也來不及打招唿,便在村長的領路下,一群人往村東頭的張家趕過去。


    這個村子總體上因為有這條河的原因,雖然有人餓死,大部分人卻活了下來,也沒有被迫背井離鄉的成為流民那麽淒慘。


    而張家就是其中不幸的一員,一個災情過去,家裏就隻剩下父女二人了。


    薑邈等人到的時候,那父女二人看著這樣一大群人都有些生怯,隻有張家姑娘在看到了薑邈之後,總忍不住偷偷瞧上兩眼。


    她以為她救迴來的陸澹已經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跟他差不多的人。


    外麵的世界是不是跟她眼睛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啊?


    躺在床上的陸澹肉眼可見的憔悴蒼白,整個人消瘦了很多。


    總是這些日子以來有些不修邊幅,但是那張臉依舊在這個破舊簡陋的房子中,仿佛熠熠生輝一樣的亮眼。


    薑邈不合時宜的想到,這樣的環境若是別人住著,那就叫窮困。若是陸澹住著,那恐怕要叫陋室高潔了。


    武寧侯看了一眼陸澹算是放下了心,隻要他兒子活著,別的都可以容後再說!


    趕緊讓大夫先給躺在床上還昏迷不醒的陸澹看看情況,得到了暫時沒有危險,其他的問題要仔細檢查的迴答之後,才有了心思了解詳細情況。


    張父戰戰兢兢的迴答武寧侯的話道:“是小人把人從河裏撈迴來的。”


    “他醒來過沒有?情況怎麽樣?有沒有說過什麽話?”武寧侯問道。


    “醒來倒是醒來過,但是時間不長。我們村的大夫也給看過了,說也沒什麽好辦法,小人這家裏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拖著。”


    張父小心翼翼的強調這沒辦法,生怕這些貴人老爺將這人昏迷不醒的事情怪罪於他。


    當初他就不想救,他家也不是殷實人家,更何況他雖然沒見過當官的穿的官服,但那料子好壞他還是能認出來的,怎麽看都很麻煩。


    隻是當時他女兒也看見了,非要讓他救,就剩這一個親人了,他也隻能咬咬牙把人給救了迴來。為了給他請大夫看看,還搭進去他不少口糧呢!


    “說話倒是也說過,……說過讓我們去府衙找人。”


    張父吞吞吐吐的說道,村長一聽急了:“那你們咋不去找啊?”


    張姑娘怕這些權貴,但是村長她可不怎麽怕,開口就反駁道:“我們連府衙的門朝那邊開都不知道怎麽找啊?而且當官的能有什麽好人……”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聲音逐漸就沒了。但她也不是覺得自己的話說錯了,而是覺得自己說話的場合錯了。


    當官的本來就沒一個好人,他們村子稍微有點餘糧,那些人總是一遍一遍的來村子裏搜刮,若不是那樣的話,她娘也不會死了。


    “你救的人也是當官的。”


    即便他們沒有及時的將消息傳遞到府衙,但他們依然是陸澹的救命恩人。連官員都沒怎麽見過的平常百姓,對去府衙有顧慮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應該過分苛責。


    薑邈主動接了一句話,將她說錯話的事情大事化小,還帶著開玩笑的意味說道:“這個當官的說不定也是壞人呢?”


    那張姑娘眼看有人跟她搭話,便不假思索的迴道:“可他生的那麽好看,肯定不是壞人!”


    這句話一出,連薑邈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看來陸澹是被他一張俊臉給救了的,看他以後還說不說外貌和皮囊沒有用了!


    脫口而出之後,那張姑娘後知後覺的羞紅了臉,看著薑邈一笑整個屋子都亮起來的感覺,更是躲在了她爹的背後,不好意思露臉。


    武寧侯也爽朗的笑了一聲,那大夫雖然還沒有具體給出結果,但看他的表情,應該是沒有傷到根本,心情也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直沉甸甸的變得輕快起來。


    看張家父女有些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由的寬慰道:“二位不必如此小心,你們乃是小兒救命恩人,我感激都不來不及,又怎會在意別的枝節?”


    張父聽了之後,臉上的神情不由的鬆了下來。自從聽說了救上來的這人高不可攀的身份,以及為了找人出動了多少的人力之後,張父就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人追究他沒有及時去稟報的罪過。


    此時聽了這地位最高的人的話之後,才總算是吃了定心丸,放鬆了下來。


    而那個張姑娘一聽這人竟然是床上那個人的父親,不由好奇的探出頭來看了兩眼,眼睛裏有些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夫此時已經收起了東西,武寧侯連忙問道:“我兒如何了?”


    “迴侯爺,陸大人他左腿骨折了,可能要重新固定一下好好養養。還有就是頭上有一個包,可能是昏迷的原因之一。”


    眾所周知,傷在頭上總會更危險一些,武寧侯沒忍住問道:“頭上的傷不會有事吧?還有別的昏迷原因?”


    “侯爺莫急,若是陸大人一直昏迷不醒可能會有危險,但聽他們說陸大人中途是醒來過的,而且神誌也是清楚的,就沒什麽大危險。至於別的昏迷原因……”


    那大夫看了看張家父女家徒四壁的環境,自己都顯得麵黃肌瘦的神色,說道:“除了湯藥之外,多給陸大人補充點營養,應該會好的更快一些。”


    大夫雖然沒明說,但言下之意眾人也都聽得明白。


    薑邈心想不管怎麽說,這家人能在大災後還從自己的牙縫裏擠出些口糧來養著陸澹,就已經是大恩了。


    至於別的,他們自己都沒有,又如何給病人?


    武寧侯等人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也沒有什麽追究的意思,人還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了。


    “先給世子把腿固定好,別讓路上的顛簸在加重傷勢了。”武寧侯說道,接著安排人準備將陸澹連夜帶迴府衙。


    大夫應是之後,便開始動作,薑邈便跟著大夫去看床上的陸澹。


    武寧侯此時才對張家父女說道:“你二人乃是我兒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自然要報,你們有何要求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


    村長還有其他村裏的人,眼裏盡是羨慕的神情。


    張父有些期期艾艾的擺手說道:“不敢!不敢!”


    神情之間雖然有期待,卻也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這都沒想過呢。


    “你們可以先好好考慮考慮,我留人等你們三天,有了決定告訴我就行。若到時候實在想不出來的話,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張父猶豫著想點頭,張姑娘卻鼓起勇氣問道:“你是他的父親嗎?”


    這個他所有人都能明白指的是陸澹。


    武寧侯點點頭。


    “那……我想讓他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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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一時之間, 屋子裏麵一片寂靜,都不可置信。


    張姑娘看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對,也嚇得有點臉色發白。


    卻咬著嘴唇堅持的輕聲說道:“……不是都說,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


    武寧侯想起自己兒子再給他的來信之中, 曾經提過的薑邈,看了她一眼, 卻除了跟其他人一樣為張姑娘的話有點驚訝的表情之外, 並沒有發現別的情緒。


    武寧侯搖搖頭說:“但我兒他已經成親了。”


    “做妾我也是願意的。”


    張姑娘可能早有這種心理準備,畢竟怎麽看陸澹的年齡都不是那種還未成親的年齡, 急忙說道。


    這下就讓武寧侯不知道怎麽迴答了, 他總不能說他作為一個父親, 連給兒子安排個小妾的權利都沒有了吧?


    況且這還是兒子的救命恩人的要求。


    武寧侯沉默了一下, 最終說道:“按理來說我應該答應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給人做妾並不是一件好事。這樣吧,還是三天的時間,若是三天後你還是堅持的話,我就答應你。”


    張姑娘正想說自己不用考慮, 但武寧侯擺擺手說道:“你放心吧, 我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的。而且這三天內,我兒也應該能清醒過來,這件事情也要知會他一聲。”


    薑邈看著事情的走向變得這麽離譜,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這件事情裏, 她是沒有什麽立場說話的, 雖然她現在在武寧侯府裏扮演一個世子夫人的身份, 但世子夫人的名頭其實還是謝芳華。


    況且她的目標還是終有一天離開武寧侯府自立, 這件事情好似跟她確實沒什麽關係。


    但薑邈一直覺得, 讓救命恩人或者救命恩人的女兒做妾這種事情,難道不算恩將仇報嗎?


    陸澹他如果是清醒的,他會是什麽想法,他會怎麽迴答?


    薑邈不由的看了看還躺在床上的陸澹雙目緊閉,嘴唇發白的樣子。


    誰知道這一看,就看見陸澹的睫毛忽然動了兩下!


    或許是因為他的睫毛實在有些長,即便是輕微的動作,也十分的明顯。


    “世子好像要醒來了!”


    這不是薑邈說的話,而是一直觀察了陸澹的神情的大夫說的話。


    此話一出,屋內所與人的注意力便全都集中在了陸澹的身上。


    所有人都往床邊去看陸澹,張父這才拽著自己女兒的胳膊出了屋子,臉色十分愁苦的小聲問道:“你怎麽能說出那麽不知羞恥的話呢?那高門大院哪裏是你能攀得上的?”


    “本來我是攀不上的,但現在我救了他。”


    張姑娘梗著脖子不服輸的說道。她當然知道若是沒有意外,她一輩子都不會跟那樣的權貴公子什麽交集。


    但現在有這個機會,她為什麽不能抓住?


    “你!”張父十分生氣:“那些貴人哪裏是那麽好相與的?我們要點錢財,安安分分的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


    “哎呀爹,你不懂。我不跟你說了。”


    張姑娘扭身跑走了,張父連聲問道:“你幹什麽去?”


    “我燒點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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