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是否訂貨倒是小問題,付了五十兩銀子訂了一百五十塊普通的香胰和若幹的梅花香及薑小老板口中即將要出的新品桃花香,不管方子的事情談不談的成,這個方式也總是能掙一些的。


    臨走的時候,周老板依舊沒有放棄說服薑邈將方子賣給他,薑邈隻能以還有事果斷的送客了。


    而薑邈確實也有事,送走了周老板,薑邈雇了兩輛貨車,將店鋪後麵所有工具和器具都往農莊那麵般。後麵的院子搬空了之後顯得寬敞了很多。


    臨出發的時候,看著十分好奇眼巴巴的衛風,想著他也沒什麽大事便將他也帶上了,起碼可以看看貨車之類的。


    農莊的交接是跟孫老爺交接,但是孫老太爺也來了。


    “薑後生,老頭子今天過來,是有點事厚顏想跟你說一些。還望後生你不要見怪,若覺得可行就行,若覺得不行,就當我老頭子沒說!”


    孫老太爺不顧孫老爺的阻攔,還是說了出口。


    “老爺子請說!”薑邈對孫老太爺拍板將這個農莊賣給她還是有些好感在的,隻要不是什麽大事,便是答應了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是這樣的,我這農莊當時打理的時候,雇了一些長工短工,雖然我打算賣了的時候已經給他們結清了工錢,做了了結。但是他們卻都是有些經驗的,若薑後生想要重新雇人的話,能否優先的考慮考慮他們。”


    孫老爺在一邊歎一口氣道:“薑小公子勿怪,這農莊已經交接完畢,與我孫家無半點關係了,我爹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晚輩可放在心上了!這可是個好事啊,我還正愁沒有合適的人呢,老爺子這就是雪中送炭呀!”


    薑邈還以為是什麽事情讓孫老太爺那麽難為,原來是這件事情,即使孫老太爺不提她也早就打算跟他們打聽打聽這些事情呢。


    “實不相瞞,晚輩也是第一次買農莊,對著裏麵的事情著實不太清楚,有孫老太爺推薦有經驗之人,晚輩真是求之不得的!”


    眼看薑邈一片真誠,孫老太爺臉上帶上了喜意道:“不是我自吹自擂,那些人確實不錯,若你有這個想法,我就給你去聯係人!”


    “那就麻煩孫老太爺了!”


    “好說好說!”


    孫老太爺一笑,連這農莊被賣掉的落寞好似也消去了幾分。


    二百多畝的農莊著實不小,其中除了農田山地之外,還有一些房屋建築。有主人家可以長期短期居住的場所,也有專門給雇傭的長工短工等建造的通鋪宿舍,真的是省了薑邈很多的功夫。


    看到主人家的住所的時候,薑邈心中升起了別的想法。


    追根究底來說,這裏才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落腳之地,店鋪雖然寫了她的名字,但一來那是武寧侯夫人送給她的,她心裏深處並不真的覺得她安穩的擁有所有權,二來鋪子裏地方終究不大,還要住夏哥秋妹他們,她也沒辦法將鋪子當成一個家。


    而此時的這個莊園,則是未經他人之手切切實實是她自己買下來的完全屬於她的地盤,她心中突然出現了很多建造一個自己的房子念頭和靈感。


    但這並不是當務之急,可以慢慢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恢複生產才行。而且大規模生產更是刻不容緩,畢竟她今天才忽悠了一個人預定了她的貨,距離她訂出去更多的貨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這急迫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


    謝府。


    謝勉剛迴到府裏,就聽說最疼愛的大女兒謝如蔓病倒在床,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連主院都來不及迴,連忙趕到女兒住的院子去探望。


    謝如蔓眼睛紅腫不堪,顯然是哭了不短的時間,身體本就先天不足此時又一整天沒吃飯,整個人顯得更加的病怏怏的。


    看到謝勉進來,謝如蔓將又掉下來的眼淚擦掉,哽咽的說道:“爹爹還來看我幹什麽?便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誰欺負你了?難不成是爹爹哪裏欺負你了?”


    謝勉對謝如蔓那可謂是如珠如玉,別說正經娶的妻子生的孩子了,就連妻子和謝如蔓有個什麽摩擦,謝勉也大都是拉偏架的。


    “爹讓我去給別人做妾,不算欺負我嗎?便讓我去死更容易一些!”


    謝如蔓一下子撲在桌子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娘是妾,所以這個妾我也做的?”


    這話一下子戳了謝勉的心了,讓謝如蔓的娘做妾是他這輩子都難以釋懷的事情,她的女兒他又怎麽會讓她重蹈覆轍?


    “什麽?!做妾?絕無可能!”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事,先穩住了日更……明天繼續努力日六,謝謝大家的支持~


    謝謝大家的評論和捉蟲,這兩天沒時間迴複,稍後會專門抽個時間迴複的,再次謝謝大家啦~


    第四十章


    “爹爹怎麽可能會讓你去做妾?誰跟你亂說的, 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謝勉十分生氣,但卻隻當是流言,畢竟他從未想過讓女兒給人去做妾。


    謝如蔓一雙紅腫的眼睛抬起來, 認真的看著謝勉的神情, 破涕為笑的問道:“爹爹原是不知道的嗎?隻要不是爹爹的意思,那女兒就不傷心了。”


    果然擦了擦眼睛, 悲苦的神情很快就散去了。


    “當然不是爹爹的意思, 你從哪裏聽來的假話,還讓自己這麽傷心一頓?”


    謝勉心疼的假意責備, 但卻聽謝如蔓說道:“女兒說的並非假話, 今日聽到弟弟在說, 已經問過母親了, 母親承認了,說是家裏的意思。”


    恍若雷劈一般!這種事情一查就能查出來的, 他女兒自然不會說謊。


    那就是真有人想要自己的女兒去做妾?!


    家裏的意思?他不是謝家人?他不是他女兒的父親?所有人都知道,就他們父女倆當事人不知道?


    謝勉額頭直冒青筋,默不作聲轉身風風火火就往外麵走去!


    謝如蔓看他神情,本欲攔一下, 卻想到那個說她母親之死有蹊蹺的紙條還有自己將被許出去做妾的消息, 咬了咬唇,剛剛將要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這次如果父親不護著她一些,她在謝家還有何立足之地?


    很快外麵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謝如蔓傾耳去聽, 卻聽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想出去看吧, 又有些猶豫, 隻能有些焦急的在房中踱步。


    謝勉第一時間闖入了謝三夫人所在的房間, 板著一張臉狠狠的將謝三夫人身邊的桌子踹翻在地, 桌子上的東西霹靂吧啦的掉了一地,嚇得謝三夫人一聲驚唿,心慌不已!


    謝勉不為所動冷聲質問道:“蔓兒要去做妾的事情,我這個父親怎麽不知道?你能耐了?誰的主你都想做了?我說過,三房院子裏的事情除了蔓兒盡由你做主,你是不是不明白?我說的是除了蔓兒的事情!”


    本嚇得一哆嗦的謝三夫人聽到這裏,豈不知這人又是聽了謝如蔓的話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來找她的事情,當下氣不打一處來。


    “這事與我有何關係?全家都知道公公婆婆的意思,你光是來找我的事情,倒不見你去跟父親母親要說法去!這些年來,便是我母子三人加起來都不如你那寶貝女兒,我倒黴我認,可你也不能這般得寸進尺!”


    謝三夫人氣得渾身打哆嗦,謝勉踢桌子這一腳,簡直像踢在她的臉上一樣。


    謝如蔓和她母親的存在這些年來早就已經讓她一次又一次顏麵無存,如今謝勉竟然還在她麵前踢桌子,下一次是不是就直接動手打她了?!


    “先不提讓你那女兒做妾並非我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又有何不可?我乃是你謝勉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一個庶女婚嫁之事本就該由我做主!


    我一步一步退讓,你反而步步緊逼,嗬,你有本事你有本事當初別來娶我啊?是你謝家求娶的我,難道還是我硬要嫁給你一個婚前就有所謂真愛妾室和庶長女的人?


    遇到事情不去查證詢問,第一反應是來找我麻煩?確實,我更好欺負不是?


    你也隻能欺負我了,謝勉你就不是個男人!”


    謝勉對謝三夫人的爆發當下目瞪口呆,謝三夫人有一句話說的雖然不中也不遠矣,往常的謝三夫人確實一貫脾氣不大,頗為隱忍。便是有什麽爭執,大都也是以謝三夫人退一步告終,可不就是好欺負?


    此時這般聲色俱厲,口出惡言可見是氣的多麽狠了。


    “你……你個潑婦!”


    謝勉沒想到謝三夫人這次的反應竟然這麽大,心裏還想著不是你你說清楚就好了,這麽大脾氣還以為我把你給怎麽了一樣?


    卻完全忘了,他自己進門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桌子踢到,而不是先問清楚情況。


    “嗬嗬,我潑婦也是被你逼的!不管從前在家裏,還是嫁到謝府這些年,誰曾說過我半句脾氣不好,在你這裏就成了潑婦了,你也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是個什麽爛人!”


    話一出口,便如潑出去的水不能收迴了。


    謝三夫人曾經從不願輕易說傷人的話,尤其是夫妻之間,總覺得有些話說出口了就沒有挽迴的餘地了。


    但此時既然已經挽迴不了了,便索性破罐子破摔算了,這窩囊氣她真的是受夠了!


    謝三夫人發了一通脾氣,反而心懷怒火而來的謝勉一下子沒了發脾氣的立場,但他同樣被謝三夫人的話氣的不輕。


    “跟你成婚之前你家裏就知道我的情況,現在才來說?成親的時候我就說過了,蔓兒是我的底線,別的事情我都能商量,唯有她的事情不成。你若不滿意,我也沒辦法。便是想迴你家我也隨便你吧!”


    這麽多年的夫妻,縱是從未親密無間過,也仍然懂得傷害對方的方法。


    謝勉放出這種話,不亞於在謝三夫人的心頭戳上了重重一刀。放下這一刀之後,謝勉便直接不管不顧的甩袖而去,匆匆的去找他父母問情況去了。


    謝三夫人身子一軟,在一旁剛才被嚇得不敢吱聲的丫環的攙扶下,苦澀的坐在凳子上。


    誰讓她當時僥幸的想著,不過母親都不在了的一個庶女罷了,便是得寵幾分又能怎麽樣呢?


    如今這種境遇,便是她當時想的簡單和自大的報應吧,滿地狼藉便如她此時的心情。


    門外小心的探出一個小孩子的腦袋,小心翼翼的喊著:“娘親。”


    謝三夫人穩了穩心神,讓小孩子進來,問道:“奶娘呢?怎麽讓你一個人跑過來?”


    “我聽說爹爹過來了,就想來見見爹爹。”


    小男孩眼眶中含著眼淚,顯然剛才他們二人發脾氣的事情都被他聽到了,恐怕也嚇到了。


    “你爹他有點急事,又出去了,下次過來一定要帶著奶娘或者下人,不然娘親會擔心的,好不好?”


    小孩子點點頭,又小心的問道:“娘親,你跟爹爹不要吵架好不好,我好怕!”說著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謝三夫人心中驀然酸疼,摟著自己的孩子點頭道:“好,不吵架了。”


    謝勉轉身離開之後,本想去謝老夫人房裏問清楚情況,但腦子裏突然就想起了剛才謝三夫人說的是不是看她好欺負的話,腦子一熱從謝老夫人的門口,直接奔向了謝太師的書房去了!


    到了書房門口,卻見他爹身邊常帶著的昌叔在書房外麵站著,見謝勉來了,便說謝太師正在靜思,若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便等等再來。


    謝太師經常一個人靜思的習慣,謝府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這是時候,一般是不讓任何人打擾的,若是打擾到了他的思緒,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謝勉此時正熱血上頭,聞言就說:“當然是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現在見父親一麵!”


    昌叔正在為難的時候,門裏麵傳來謝太師平靜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謝勉招唿都沒打一聲,直接的就推門進去了,張口就問:“聽說爹你決定要讓蔓兒去做妾?這事我不同意!”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情?”


    謝太師端坐椅子上,正拿著毛筆寫著什麽字,聽了謝勉的話連頭都沒抬一下,手中的筆都不曾停過,但謝勉的氣焰卻莫名其妙的低了很多。


    “這當然是大事了,我謝家的女兒,我謝勉的女兒怎麽能去給別人做妾?這讓別人怎麽看我謝家?怎麽看我?”


    謝勉說著自覺自己說的十分有道理,本來已經弱下去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


    讓謝太師手中的筆一頓,然後直接將手中的筆放在了擱架之上。


    “我還不知道你還操心過謝家的名聲?真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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