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排麵。


    至於昭陽郡主,她是第一次進宮,誰知道她是哪位。


    昭陽郡主有些意外,“你在宮中暢行無阻啊。”


    她一緊張就忍不住變成話嘮,巴拉巴拉說了一路,沐晚晴都當作沒聽到,任由她說個不停。


    慈寧宮


    沐晚晴一眼就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皇上,她上前給太後和皇上行禮。


    皇上虛扶了一把,“出了什麽事?”


    他非常了解沐晚晴,沒事不會來慈寧宮。


    沐晚晴見已經清過場,也不繞圈子,直接了當的說道,“袁家嘩變,流雲長公主被軟禁,昭陽郡主此次進京帶著特殊任務。”


    她說的很簡單,但每一個字如重磅炸彈,皇上母子都變了臉色,“嘩變?軟禁?”


    沐晚晴將昭陽郡主推了出來,“你自己說。”


    昭陽郡主同手同腳的給兩位行了禮,緊張而又不安,“皇上,我父親……意圖占據東南諸島嶼和沿海十九城自立為王。”


    皇上的臉色一沉。


    “自立?”太後震驚了,“他瘋了嗎?他哪來的底氣自立?他覺得能跟朝庭對抗?”


    “他早就跟倭寇勾結竄連。”昭陽郡主撲通一聲跪下了,聲淚俱下,“皇上,求您救救我娘吧,她如今被軟禁成了人質,一旦起事,我娘就……”


    皇上臉色很差,卻沒有震驚之色,顯然已經聽到了什麽風聲。“具體說說。”


    昭陽郡主見狀,反而暗暗鬆了一口氣,她這一步沒有走錯。


    “我最近才知道我父親最寵愛的小妾是倭女,還跟她生了兩個兒子,這就是雙方的紐帶。”她趕緊解釋道,“之前我們母女都不知情,那女人看著跟漢女沒區別。”


    至於袁大將軍事先知不知道就不好說,是不是被脅迫,騎虎難下也不好說,反正現在生了叛心。


    “我此次進京,明麵上是替父親進見,其實是幫著聯絡,打探情報。”


    她娘隻生了她一個女兒,沒有親兄弟,她思前想後覺得不劃算,這大業就算成了也沒有她什麽事。


    憑什麽她在前麵衝鋒陷陣,那兩個雜種坐享其成?


    她一路上反反複複,一直拿不定主意,直到進了京城……


    她拿出一份名單, “這是父親給我的聯絡名單,至於真假,我並不知情,請皇上自己甄別。”


    這誠意挺足的,皇上掃了一眼,除了官員,走南闖北的商販,車馬行夥計,鏢局,青樓等。


    他的視線落在兵部右侍郎的名字上,此人和袁大將軍關係莫逆,滿朝都知道的。


    這也很正常,駐守一方的將軍跟朝中大臣必有所瓜葛,以保證他們的軍餉福利能及時發下來。


    但現在,他忍不住在這個名字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擁兵自重,養虎為患啊。


    昭陽郡主索性賣了個徹底,“我父親已經偷偷將一部分財產和兩個庶子送到流求島,留好了退路,萬一不成功,全家就去流求島自封為王。”


    將發妻軟禁,讓嫡長女當探子,卻將庶子安置好了,憑什麽呢?


    “還有,此次跟我一起來的曾姨娘和家將頭領袁義說是照顧保護我,其實是監控我。”


    “他們不是主子,有些場合去不了,所以才帶上了我,我隻是他們手裏的傀儡,必要的時候還要出賣美色。”


    她竹筒倒豆子,倒的個幹淨。


    皇上對此不置可否,“你為什麽忽然倒戈?”


    按理來說,父女是至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父賣女很常見,女賣父還是很少見的。


    昭陽郡主沉默了半響,“這一路,我看到在您的治下,百姓們安居樂業,我實在不忍心毀了這一切。”


    沐晚晴嗬嗬一笑,這不老實喲,他們這種天生貴人,隻懂得享樂,何時在乎過百姓的生死?


    昭陽郡主的身體一僵,深吸一口氣說了實話,“來到京城後,看到了繁華似錦的京城,財力雄厚,人才濟濟。我深信,我父親注定是成不了事,我還不如棄暗投明,爭取寬大處理。”


    她如同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京城的一切讓她新奇迷惑又震驚。


    經濟高度發達,不管走到哪裏都有店鋪,一公裏內都能解決吃喝玩樂的需求。


    東西特別齊全,很多見都沒見過,吃都沒吃過。


    百姓們臉上洋溢著笑容,充滿了對生活的希望,身上的衣服幹幹淨淨,臉色紅潤精神飽滿。小日子過的相當不錯。


    奢侈品店就不說了,全是稀罕的寶貝,任何一樣都能在東南沿海一帶引發轟動。


    最讓她震驚的是,清平圖書館。


    浩瀚的書海,自由開放的風向,免費包容的規則,都讓人心生向往。


    光是這一座清平圖書館,就能讓天下讀書人歸心。


    什麽是清平盛世?這就是了。


    再想想自家的治下,完全不能比。


    一旦開戰,必輸。


    那她為什麽還要給袁家陪葬?不如斷尾求生。


    沐晚晴挑了挑眉,不得不說,她是個果斷識務的女子,就是手段有點不講究。“所以,你找上了沐家?”


    “我沒有其他辦法。”昭陽郡主並不想得罪她,“我見不到皇上,也不知該怎麽避開身邊的眼線。”


    所以,她想到了沐家,貿貿然找上清平郡主,會引起懷疑。


    索性就多轉一個彎。


    其實,沐晚晴並不討厭她,女孩子有點心計保護自己是好事,但,算計沐家總得受點教訓,免得以為沐家軟弱可欺。


    “那你現在就不怕了?”


    “很怕。”昭陽郡主行了一個大禮,“皇上,我什麽都可以告訴您,袁家的練兵秘密基地都能如實相告,隻求您護住我們母女兩條性命。”


    身份地位錢財再重要,也沒有性命重要。


    皇上略一沉吟,“母後,你下道懿旨,就說將昭陽郡主留在宮中學規矩。”


    “好。”


    昭陽郡主暗暗鬆了一口氣,在宮裏反而最安全的。


    皇上提醒了一句,“清平郡主,你向來聰明,不用朕叮囑,出入多帶點人,朕怕他們狗急跳牆。”


    “知道了。”沐晚晴在路上已經叮囑下去,大哥一家身邊都多放幾個人手。


    皇上忽然想起一事,“海域圖在弘文館,你去看吧,但不能帶出皇宮。”


    “是。”沐晚晴大喜,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皇上不禁失笑,“朕現在有點相信,你是福星了,總能心想事成。”


    沐晚晴哈哈大笑。


    她一頭紮進弘文館研究海域圖,全然不再理會袁家的事。


    皇上心裏有數,不用她操心。


    外界流言滿天飛,說什麽的都有,朝臣們也很好奇,他們不敢問沐晚晴就跑去問沐子誠。


    沐子誠:…… 我隻是一個工具人,我能說嗎?


    “沒有的事,我跟昭陽郡主不熟。”


    總有好事之人問個不停,“那昭陽郡主怎麽就被太後訓斥了?這會兒還關在宮中學規矩。”


    沐子誠不會輕易得罪人,看著脾氣很好的樣子,“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妹妹肯定知道。”


    沐子誠笑眯眯的道 ,“那你去問問她,我不大清楚。”


    汗,誰敢去問沐晚晴?她連首輔次輔都敢撕的人。


    沐晚晴就落得清靜,她在弘文館找到了秘藏的前朝海船圖紙和下西洋的具體資料。


    前朝是開海禁的,好幾次下西洋呢,隻是後來朝堂震蕩,倭寇又不停的騷擾沿海地區,索性就海禁,不許一條船出海,走私嚴罰。


    不得不說,因噎廢食了。


    她翻看著相關的記錄,不禁微微搖頭,既然都下西洋了,為什麽不多撈特撈?為了所謂的大國風範還賞賜大量的金銀珠寶,得到的迴報僅僅是一些珍奇動物和不值錢的特產。


    得不到相應的迴報,看不到巨大利益,隻會瘋狂燒錢,遠洋航海事業自然是嘎然而止。


    她有點不明白,展示大國風采和瘋狂掠奪財富並不衝突啊。


    明明其他國家通過航海瘋狂斂財,完全了原始資本的積累。


    閉關鎖國,隻會越來越落後。


    落後就要挨打。


    隨從進來稟道,“主子,昭陽郡主府的下人求見。”


    “不見。”沐晚晴頭也不迴。


    別說是下人,就算是主子求見,都得規規矩矩的給她遞帖子,得到她允許才能進門。


    夕陽西下,沐晚晴下衙了,剛走到馬車旁邊,一個身影竄了過來,被身邊的侍衛一腳踢開。


    “啊。”一聲慘叫響起。


    沐晚晴看了一眼,是個麵相精明的陌生婦人。


    婦人很快爬了起來,可憐巴巴的哀求,“清平郡主,求您饒了我家主子吧,她年紀小不懂事,我代她向您賠個不是……”


    她活脫脫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受害者,引的不少人看過來。


    沐晚晴居高臨下的看著,“你誰呀?”


    婦人眼眶通紅,“我是袁府的姨娘,還請清平郡主向太後求個情,放我們郡主一馬……”


    沐晚晴嘴角微微勾起,聽說袁家這個姨娘是個智多星,就這?


    她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居然玩道德綁架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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