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前來探查的江東軍兵士,被過了河的漢軍解決掉,由於時間過去的不久,江東軍還沒發現任何的異狀。


    河邊上,身穿藤甲的漢軍和蠻軍將士們,正小心翼翼的抬著一隻隻木筏,輕輕的推進水中。


    被推進水中的木筏,一隻接著一隻相連,將士們把他們先是用麻繩連接緊密,然後又用細牛皮捆紮結實。


    待到木筏捆妥,還會有人用力的推搡幾下,試試能不能把它推散。


    確定木筏捆縛的結實,河麵上的漢軍和蠻軍,才會接著捆下一片,木筏。


    沒用多久,一條由木筏鋪設而成的浮橋就搭建完畢。


    可河麵上的將士們並沒有就此停下。


    他們依舊將一隻隻木筏推進水中,在剛搭建起的浮橋旁,又拓展著寬度。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河對岸正觀望著磨刀劍漢軍的一個江東軍官站了起來,朝黑黢黢的河麵上望了過去,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怪事,朝廷兵馬怎的大半夜磨劍?”


    一旁的江東兵士聽到軍官的小聲嘀咕,原本並沒想到什麽的他們,也是紛紛疑惑了起來。


    漢軍將士半夜磨劍,著實是違背了戰場上的規律。


    雖說參與磨劍的漢軍和蠻軍人數並不是很多,可河岸對麵的江東軍卻是清晰可聞那一聲聲刀劍摩擦著石頭的聲響。


    一個個江東軍站了起來,目光投向了夜色中的河麵,由於漢軍選擇鋪設浮橋的地方離他們太遠,他們根本看不見河麵上的異常。


    浮橋越來越寬,漸漸的,已是足夠數十人並排衝過。


    搭建起寬闊的浮橋,河麵上的漢軍將士們都鬆了口氣,不過他們還是沒有停下來,依舊在搭建著浮橋。


    浮橋越寬,能夠成功渡河的漢軍越多,奪取鬱河東岸,難度就會小上許多。


    諸葛均下達的命令,隻是盡快拓寬浮橋,並沒有說究竟要把浮橋搭建到多寬,漢軍將士們當然是能夠使用多少木筏,就使用多少木筏。


    越來越多的木筏拚接到了浮橋上,漢軍將士們的動作,也是越來越大。


    由於浮橋已經足夠寬,原本浸泡在水中的漢軍,紛紛跳上了浮橋,在橋麵上,將一快快岸邊同伴遞下來的木筏扯到浮橋旁,用繩索飛快的捆縛著。


    或許是擔心繩索捆縛的不太堅固,一些身穿藤甲的漢軍,在橋麵上跑來跑去,加固著他們已經鋪好的橋麵。


    漢軍的動作越來越大,岸邊上的江東軍,終於發現了水麵上的異常。


    “向那邊射出火箭,看看究竟有無人在河麵上!”抬手朝著漢軍搭設浮橋的地方一指,軍官向身後的一個弓箭手下了道命令。


    得了命令,弓箭手在弓弦上搭起箭矢,朝著漢軍正搭設浮橋的方向射出了一支火箭。


    星點火光,像是一顆流星,飛向了正搭設著浮橋的漢軍。


    火光劃破了漆黑的夜幕,映亮了河麵上的浮橋,看到浮橋的那一刹,江邊上的江東軍全都愣住了。


    天黑下來雖說已是有些時候,可漢軍的速度也是太快了一些,江東軍甚至根本沒有任何覺察,漢軍就在河麵上鋪設了一條寬寬的浮橋。


    愣了一下,江東軍官連忙向一旁的士兵喊道:“吹起號角,漢軍鋪設了浮橋!”


    他的喊聲才落,立刻就有江東軍吹起了嗚嗚的號角。


    已經歇下,並沒有想到漢軍會連夜鋪設浮橋的諸葛瑾,聽到河邊上傳來號角,猛然坐了起來,向帳外喊道:“河邊怎了?”


    守在帳外的一個親兵跨步進入,抱拳躬身對他說道:“啟稟將軍,河邊亂了起來,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何事!”


    “將軍,不好了!”親兵才迴稟,諸葛瑾正要起身,外麵就傳來了一個江東軍的喊聲:“漢軍趁我等不備,在河麵上鋪設起了浮橋!”


    才起身,正想出外看看的諸葛瑾,聽到外麵江東軍的喊聲,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向帳內的親兵喊道:“即刻傳令,奪下敵軍浮橋!”


    親兵應了一聲,轉身跑出帥帳。


    江東軍離開軍營,朝著河邊撲來的同時,駐紮在河西岸的漢軍也動了起來。


    無數火把亮起,如同潮水一般的漢軍和蠻軍湧向河邊。


    十數萬大軍點燃火把,火光幾乎映亮了半邊天空。


    一直沒有歇下的諸葛均,站在帥帳外,雙手叉著腰,眺望著河岸方向。


    漢軍和蠻軍步兵幾乎全線推進,強弩手也在機簧上搭起了羽箭,瞄向河岸對麵的江東軍。


    鬱河並不是十分寬闊,漢軍強弩完全能夠射到對岸,而對岸的江東軍,由於使用的是長弓,箭矢能不能射到岸邊的漢軍,就很難說。


    無數漢軍湧向河邊,對岸的江東軍,也已經殺到了先登岸的漢軍近前。


    河岸西麵,醒覺過來的江東軍,也是朝著先前登上河岸的漢軍殺了過來。


    兩千名登岸的漢軍,手持盾牌樸刀,在離浮橋不遠的地方列起了陣勢。


    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向他們湧來的江東軍,漢軍將士們,一個個額頭上青筋凸起,有些人甚至興奮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許久沒有征戰,許多漢軍早就憋的渾身都不自在。


    他們中的不少人,甚至想不明白,將來一旦沒了戰爭,他們能不能安心去做個農夫。


    江東,是大漢朝廷要征討的最後一個諸侯。


    能夠在朝廷一統天下之前,與江東軍展開廝殺,很俊將士們的心情,自是不可言喻,至於江東軍人數多於他們,已經登岸的漢軍倒是沒有顧慮那麽多!


    河麵上被漢軍鋪設了寬闊的浮橋,倘若不能及時奪取浮橋,漢軍便可攻上河岸。


    人數遠遠多於江東軍,而且漢軍將士無論裝備還是訓練,就要優越於江東軍,蠻人廝殺起來,更是如同瘋獸,江東軍將士們,必定是要在漢軍過河之前,斬斷浮橋。


    湧向河岸的江東軍,發出陣陣震天的怒吼,朝著兩千名身穿藤甲的漢軍撞了上來。


    持著藤牌,在江東軍撞上來的那一刹,兩千名漢軍也是齊齊發出了一聲怒吼,迎著江東軍殺了上去。


    人數遠遠多於漢軍,江東軍的衝撞力自是要比漢軍強上許多。


    雙方撞在一處,兩千名漢軍瞬間就被衝的散了開來,分成一小股一小股,揮舞著戰刀,同江東軍廝殺。


    本以為憑借著人數優勢,可給漢軍以震懾,江東軍在一衝之下,將許多漢軍撞翻在地,被撞翻在地的漢軍卻是一骨碌爬了起來,再度怒吼著撲向他們,讓江東軍立刻明白過來,他們麵對的,不是以往曾經與他們廝殺過的荊州軍,而是一支渾然不曉得恐懼死亡的大軍。


    身穿藤甲的漢軍,身上甲片堅厚,兵刃戳在上麵,隻是發出滋滋的聲響,很難將藤甲戳穿。


    持著藤牌,憑借身上藤甲遮護,漢軍將士們揮舞著手中戰刀,不斷的朝著迎麵殺上來的江東軍身上招唿。


    一個個江東軍被砍翻在地,可心裏明白一旦漢軍主力渡河,他們隻能麵臨失敗的江東軍,卻還是潮水一般的朝漢軍撲了上來。


    藤甲終究不是鋼板,身穿藤甲的漢軍將士,在江東軍的衝擊下,也是一個個的倒下。


    其中有個漢軍,手中樸刀劈向一個江東軍,那江東軍肩頭被樸刀劈中,鋒利的刀身嵌進肉中。


    並沒有被一刀劈死的他,扔掉手中兵刃,雙手扒住漢軍的樸刀,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大吼。


    另一個江東軍,見同伴抓住了漢軍的樸刀,手中短矛狠狠朝著那漢軍戳了上來。


    他的短矛還沒來及戳中漢軍,一旁又有個漢軍揮舞起樸刀,向他的頸子砍了上來。


    樸刀劃出一道銀亮的光弧,劈砍在那江東軍的頸子上。


    隨著一顆人頭滾落,沒了頭顱的軀體筆直的挺立著,頸子出還如同噴泉般飆射著鮮血。


    在後麵衝上來的人推擠下,那具軀體倒了下去,很快便被無數隻往來變換著方位的腳板湮沒。


    江東軍朝著河岸邊推擠,漢軍奮力抵擋著,可他們人數太少,在江東軍的推擠下,漸漸朝著浮橋退了過去。


    河西岸,漢軍將士們已經衝到了岸邊,許多漢軍跳上浮橋,朝著東岸衝了上來。


    早於漢軍一步到達岸邊的江東軍,一些人與那兩千藤甲兵展開廝殺,另一些人則是繞過藤甲兵,衝上了浮橋。


    他們原本是打算砍斷浮橋邊上的繩索,可繩索被藤甲兵死死的護住,讓他們無法下手,也隻能選擇衝上浮橋,阻攔漢軍登上河岸。


    上了浮橋的江東軍,跑到橋正中,與迎麵衝上來的漢軍撞在一處。


    浮橋雖然寬闊,可成群的人在上麵推擠廝殺,承受的重量卻是已經超出了它的承重能力。


    雙方廝殺的浮橋上,將士們的腳麵都是浸泡在水中,浮橋的橋麵,也是懸浮在河水裏,後來的雙方將士,甚至隻能憑著感覺來判斷浮橋的邊界在什麽地方。


    兩支撞在一處的將士們,揮舞著手中兵刃,不停的朝著對方劈砍,成片成片的人倒了下去,後麵立刻又湧上來更多的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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