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著徐庶,甘寧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來。


    劉表派來的使者既是敢抓他手下的人,必定是想好了要與他反目。


    山中道路狹窄,隻有一條路可通得甘寧等人平日的住處。


    若是貿然前去,對方隻須扼守山路,便可輕易剿滅他們。


    眉頭緊緊的鎖著,沉默了片刻,他才向徐庶問道:“不知徐公以為如何?”


    “彼未有擒獲將軍,必定不敢造次!”麵帶笑容,徐庶對甘寧說道:“公以往既是領著眾人駐紮山中,必定早做了在此處剪徑的盤算,山中可用以防備之處,必定也是不少!”


    點了點頭,甘寧說道:“徐公所言不差,就某那山中,隻須兩三百人鎮守,即便是萬人大軍,等閑也難攻破!”


    “既是如此,公引領數百人前去,豈非自尋死路?”甘寧的話剛說完,徐庶就微微一笑\ anshu)(ba).說道:“此番隻宜智取!”


    “徐公有何見教?”也是覺著徐庶話說的有道理,甘寧連忙追問起該當如何處置此事。


    抬手捋著胡須,徐庶沉吟了片刻,才對他說道:“公且領人直往洛陽,莫要理會他們,沿途放出話來,投效秦王必定請秦王發兵,前來討要被擒眾人!”


    “如此豈非是將某那些麾下都置於死地?”徐庶的話把甘寧說的一愣,他連忙擺著手說道:“萬萬使不得!”


    “若是公自家前往洛陽,劉表所遣使者必定不會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徐庶對甘寧說道:“可公是與某等同行,由不得他不做尋思!”


    徐庶一句話,頓時將甘寧點醒,他眼睛猛然一睜,向四周的漢子們喊道:“我等跟隨徐公,且去洛陽。沿途你等告知所遇之人,待到我等投效秦王,必定向秦王呈稟此時,屆時引領秦軍,前來向劉表要人!”


    “諾!”一眾漢子雖是沒有想明白甘寧因何下達這樣的命令,可追隨他的時日已久,對他早就有了信服,並沒有人心內狐疑,齊齊應了一聲。


    數百人的隊伍在甘寧和徐庶的引領下,簇擁著諸葛均,一路朝著洛陽方向行進。


    走了兩三日光景,這一日,眾人在沿途的一處小村中借宿,一個被徐庶留於隊伍後方探查情況的羽林衛飛快的跑進了村內。


    羽林衛進村之時,甘寧和徐庶都已睡下。


    到了徐庶投宿的民宅門外,那羽林衛朝四下看了看,輕輕叩了叩房門。


    民宅主人也是已經睡下,聽得有人扣響房門,躺在鋪蓋上的女子輕輕蹬了他家男人一腳,壓低了聲音說道:“好似有人在門外敲門。”


    睡意朦朧的男人將眼睛睜開了一些,仔細的聆聽著門外的動靜,果然,很快房門又被叩響。


    “誰呀?”聽到房門被叩響的聲音,男人從鋪蓋上站了起來,披起衣衫,走到門後問了一句。


    “敢問借宿於此的徐公可有睡下?”門口的羽林衛好似生怕將人吵醒,小聲向應門的男人問了一句。


    男人扭頭朝徐庶住的房間看了一眼,隱隱約約看到兩個黑影從屋內走了出來。


    徐庶借宿民宅之中,為避免叨擾主人家,他並沒有將宅子占為己有,隻是在房內安置了兩名羽林衛警戒。


    一片黢黑中,隱約看見兩條人影走出,他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向那兩個出了房間的羽林衛小聲問道:“徐公可有睡下?”


    “請他入內說話!”出了房間,站在徐庶住處門口的一個羽林衛小聲向宅子主人吩咐了一句。


    “哦!”站在門後的男人,得了羽林衛的吩咐,這才向屋外說了句:“少待!”


    並沒有立刻開門的他,在屋內摸索著找到火折,將隻餘下小半盞燈油的油燈點亮,這才將房門打開。


    油燈的光芒比不得白燭,雖說跳躥著星點火苗,屋內的光線卻還是十分的昏暗。


    房門打開,門外的羽林衛一閃身進入屋內。


    剛進房內,他就看見兩個守衛徐庶的羽林衛正按劍看著他。


    那兩個從內側房內走出的羽林衛,見來的是自家同伴,才將手從劍柄上挪來,其中一人小聲問道:“如何?”


    “徐公可有睡下?”寄宿在民宅中,羽林衛都不敢直唿徐庶為“軍師”,剛從門外進來的向那兩個站在內室門口的小聲問了一句。


    三個羽林衛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嗎,這戶宅子的主人家也不想多聽什麽,連忙轉身走迴了他們夫妻的房間。


    “徐公方才已然醒了!”見那男人進了屋內,門口的一個羽林衛才小聲說道:“你且進去說話!”


    點了下頭,從屋外進來的羽林衛閃身鑽進了徐庶的房間。


    側旁的內室中,並沒有點燃油燈,從相對明亮的外間房屋進入這間房,羽林衛兵士隻覺著眼前一片黑暗,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


    他敲門的時候,徐庶就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坐在鋪蓋上,看著門口。


    黑暗中的徐庶,抬頭看著剛進入房內的羽林衛,向他問了句:“如何?可有人追上前來?”


    “迴稟軍師!”屋內沒有其他人,那羽林衛恢複了對徐庶的稱謂,小聲說道:“正如軍師所料,山中之人已然追了上來,他們還帶著百多個被麻繩捆縛著的漢子,每個被擒的漢子,身上都是帶著傷,此時正駐紮於離小村十多裏的地界!”


    聽完羽林衛的呈稟,徐庶站了起來,從一旁摸黑抓過衣衫披在身上,想他吩咐了一句:“隨某前去見甘興霸!”


    “諾!”抱拳躬身應了一句,報訊的羽林衛側身站到了一旁。


    將衣衫披起,徐庶跨步走向屋外。


    站在堂屋的兩個羽林衛見他走了出來,其中一人連忙走到宅子門後,將房門打了開。


    領著三名羽林衛出了宅子,徐庶徑直走向甘寧借宿的那戶人家。


    甘寧借宿的人家,距他留宿的人家並不是很遠,隻有二三十步的距離。


    在甘寧留宿的房舍門外,站著兩個手持短矛、盾牌的漢子。


    剛進入小村時,村民們見了這隊人馬的裝扮,還以為他們是前來劫掠的強人,徐庶與諸葛均苦口婆心好一勸慰,才止住了村民們的恐慌。


    不過甘寧終究是個武人,雖說也算得是有勇有謀,卻並不是徐庶、諸葛均那般儒雅有禮。


    住進民宅之中,他並沒有像徐庶那樣把衛士安插在身邊,卻在民宅的門外安置了兩名守衛。


    見徐庶走了過來,兩個守在甘寧住處門口的漢子連忙抱拳躬身招唿了一句:“徐公!”


    朝那兩個漢子點了下頭,徐庶問道:“興霸可有安睡?”


    “將軍已然睡下!”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其中一個漢子對徐庶說道:“若是徐公有要事,小人這便呈稟!”


    “煩勞將興霸喚醒,某有要事相商!”點了下頭,徐庶輕聲吩咐了一句。


    “諾!”那漢子應了一聲,跨步走向房門,輕輕叩了叩門,向屋內說道:“甘公,徐公有要事相商!”


    已經睡下的甘寧,這兩日總是牽掛著那些被擒的手下,到了晚間,也是睡的不太安穩。


    漢子才叩了幾下房門,甘寧就被驚醒。


    坐在鋪蓋上,聽到漢子說的話,他連忙站了起來,披起衣衫走到門後,將房門打了開來。


    剛打開房門,他就看見徐庶領著三名身著平民衣衫的羽林衛站在門口。


    “徐公!”抱拳朝徐庶拱了拱,甘寧小聲問了句:“夤夜尋某,不知有何要事?”


    朝黑黢黢的屋內看了一眼,徐庶小聲對甘寧說道:“興霸請隨某來!”


    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甘寧心內有些狐疑,卻還是跟著他朝稍遠處的一片空地走了過去。


    門外的兩個漢子並沒有跟上,那三個隨徐庶來到此處的羽林衛,卻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二人身後。


    到了空地上,徐庶轉過身,小聲對甘寧說道:“興霸若要救人,今日晚間便是契機!”


    “莫非他們追了上來?”甘寧脾性火爆,心思卻並非異常粗豪,雖說許多深層的事情看不太通透,相對簡單的道理,卻是稍一琢磨,便可明白就裏,連忙向徐庶追問了一句。


    “劉表使者就駐紮於離此止有十裏之處!”點了下頭,徐庶向那個迴來報訊的羽林衛使了個眼色說道:“你且將就裏詳細告知興霸!”


    “諾!”迴到小村裏報訊的羽林衛先是應了一聲,爾後對甘寧說道:“小人留於後方,密切關注劉表使者動向,發現他們押解著百餘名用麻繩捆縛的漢子,一路尾隨我等,今日晚間,更是近到隻有十裏!”


    “有多少人?”聽了羽林衛所說的話,甘寧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小聲追問了一句。


    “三百二十七人!”讓甘寧意外不已的是,羽林衛兵士不僅報出了對方的人數,更是將人數詳細到了個位數!


    “興霸若要救人,今日晚間便可前去突襲!”羽林衛兵士的話音剛落,徐庶就壓低了聲音對甘寧說道:“隻是切要記得,千萬不可傷了人命,隻須將被擒獲之人救出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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