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內,典韋的象兵軍營外圍。


    兩隊全副武裝的秦軍沿著街道來迴的巡視著。


    整個洛陽城,包括王府在內,巡視街道的都是維持城內治安的黑衣軍,唯獨典韋象兵軍營外圍,承擔著防務職責的,是從主力抽調出的兵士。


    一對巡邏的秦軍,沿著街道正行進間,遠遠看到前麵出現一隊人,連忙止住腳步,所有人都將手按在劍柄上,望著前方。


    朝著他們這邊行進過來的隊伍越來越近,領著這隊兵士巡邏的軍官,看清迎麵過來的是劉辯時,連忙向身後一擺手喊道:“讓路,殿下來了!”


    軍官看清劉辯時,他身後的秦軍兵士們也都看見了劉辯,早已是做好了讓路的準備。


    待到軍官話音剛落,他身後的秦軍就紛紛後撤,站到了路的一旁。


    列隊站在路的側旁,整隊秦軍全都抱拳躬身,靜靜等候著劉辯等人來到。


    在王柳、王榛和一隊衛士的護送下,劉辯騎著駿馬,緩緩的走在街道上。


    從立於街道側旁的秦軍身前走過,劉辯並沒有扭頭看那些秦軍,隻是徑直向著象兵軍營去了。


    目送著劉辯從身前走過,待到他走的遠了,一個秦軍兵士小聲嘀咕道:“殿下今日甚是古怪!”


    “怎了?”他身旁的另一個兵士聽到他嘀咕的話,小聲問了一句。


    “從來殿下見到我等,都會點下頭,不曉得今日因何連看都不看我等!”迴頭望著漸漸遠去的劉辯那隊人,先說話的兵士壓低了嗓音迴了一句。


    “少廢話!”兩個兵士正說著話,帶領這隊秦軍巡視街道的軍官就向他們低喝了一聲說道:“走!”


    在王柳、王榛等人護送下前往象兵軍營的劉辯,由於心內一直尋思著該如何給曹操以迴擊,要他曉得派出兵馬假扮馬賊是種多愚蠢的舉止,經過那隊巡邏兵士麵前,根本沒有留意到立於街道側旁向他行禮的秦軍。


    到了象兵軍營轅門外,劉辯剛止住馬,就看見典韋從軍營裏跑了出來。


    剛跑到劉辯麵前,典韋就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禮說道:“末將迎接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聽到典韋甕聲甕氣的聲音,劉辯朝他微微一笑,翻身下了戰馬,走到他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大臂,向他問道:“近日如何?”


    劉辯本意是想問典韋象兵如何,可典韋終究是個粗人,還以為是問他如何,神色頓時有些蔫了。


    “殿下!”跟在劉辯側後,一邊往軍營裏走,典韋一邊對劉辯說道:“大秦連年征戰,自從末將統領象兵,到如今連個曹軍的毛兒也是未有摸到,如此下去,可是要給末將憋煞了!”


    聽著典韋發的牢騷,劉辯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止住腳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對他說道:“大秦猛將如雲,可馬背上的將軍眾多,象背上的將軍卻是隻有你一個。待到將來象兵出戰,怕是你想不打仗,本王都要趕著你上前!”


    “唉!”從劉辯的話中,典韋聽出他暫時還沒有機會上戰場,歎了一聲,不無鬱悶的對劉辯說道:“若是戰馬,長個三五年,也是能上得沙場。可這些什麽大象,長的也忒是慢了些!”


    典韋滿是牢騷的話,並沒有讓劉辯感到不快,他反倒是頗有滋味的微笑著靜靜聆聽。


    見劉辯沒有惱怒的意思,跟隨他時日已是很久的典韋,膽氣更是壯了一些,接著說道:“末將整日裏多味它們草料,就連豆米也是喂的不少,可它們不管怎的,還是不長!若是哪天惹得末將急了,不準扒著****兒給它們吹將起來!”


    跟在劉辯和典韋身後的王柳、王榛,聽得典韋說出要扒著大象的****兒給它們吹起來,倆人都不由的啞然失笑。


    典韋的一通牢騷,也是把劉辯給惹的哭笑不得。


    他笑著搖了搖頭,對典韋說道:“若是你真個將它們吹將起來,本王怕是這些象兵全都白養活了!”


    眨巴眼睛看著劉辯,典韋一頭霧水的問道:“莫非殿下不願大象早些長成?”


    “如何不願?”瞟了典韋一眼,劉辯也是有些鬱悶的說道:“隻是大象若都被你吹的起來,本王總不能令數千隻鼓足了氣兒的皮球上沙場殺敵!”


    劉辯一句話,把跟在後麵的王柳、王榛和衛士們都給逗的樂了。


    守著轅門的象兵,也都是想笑,可看到典韋,一個個隻能強忍著,不敢笑出聲。


    撓了撓腦袋,典韋竟還是有些沒心沒肺的來了句:“若是殿下不說,末將還真個是忘記了這茬!”


    咧嘴笑著,劉辯朝典韋的後脊梁上輕輕拍了拍,對他說道:“且與本王一道去看看那些大象!”


    劉辯提出要看大象,典韋這才應了一聲,陪著他朝象兵軍營深處走去。


    進了第一進軍營,劉辯看見的是正在操練的象兵將士們。


    由於戰象還未徹底長成,象兵大多操練,都隻能是在地麵上,以步兵的戰法演練,偶爾才會有機會跨上象背,進行短時訓練。


    看了一眼正列著方陣操練的象兵將士們,劉辯並沒有言語,跨步朝著第二進軍營走去。


    內裏的那一進軍營,是象兵馴養戰象的地方。


    對於戰象,秦軍向來是保護的十分上心,即便是在象兵的軍營內,要進入第二進軍營,也是須經過嚴格的盤查。


    內側軍營門外,站著十多個全副武裝的象兵。


    見劉辯走了過來,那十多個象兵趕忙挺直身板,抱拳躬身向他和典韋行禮。


    劉辯隻是朝行禮的象兵虛抬了一下手,就領著典韋等人進入了內層軍營。


    剛進入軍營,他就聽到一陣戰象的吼叫聲。


    與當初小象尚未長成的叫聲相比,而今的戰象鳴嘯要渾厚了許多,也要悠長了許多。


    雖說還沒有看到戰象,可聽到那一聲聲象吼,劉辯也是曉得,用不了多少時日,這些戰象應該就能成建製的進行訓練,終將拉上戰場,與它們的敵人展開搏殺。


    循著戰象的吼聲,劉辯在典韋等人的陪同下,一直走到了第二進軍營的縱深處。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隻隻在空地上來迴奔跑著的大象。


    典韋雖說對一直上不了戰場很是有些微詞,可照料戰象,卻是從未有過含糊。


    那一頭頭戰象,雖說尚未完全長成,卻也都是敦實的如同一座座的肉山一般,在空地中一邊吼叫一邊奔跑著,厚實的腳板踏在地麵上,發出陣陣“轟轟”的巨響。


    在戰象奔跑的空地和軍營其他區域間,設置著三四道由粗大圓木碼成的圍場。


    由於戰象的跳躍能力並不是很強,圍場的高度不是很高,隻是到了劉辯胸口。


    走到圍場外,雙手扒著圍場上側,劉辯朝裏麵奔跑著的戰象望了過去。


    戰象太多,站在圍場邊,能聞到一股濃重的野生動物身上特有的怪味。


    劉辯微微皺了皺眉頭,向典韋問道:“多久給戰象清洗一次身子?”


    “迴稟殿下,三日一洗!”曉得劉辯是因為那味兒太濃重才開口詢問,典韋連忙抱拳說道:“隻是這些大象能吃能屙,末將領著兵士們好生洗刷,也是去不得這股味兒!”


    曉得典韋說的不差,劉辯點了點頭沒再吭聲。


    戰象體積龐大,排便量自是不少,雖說象兵軍營戰地不小,可密密麻麻的養上兩千頭戰象,怎的說都還是顯得太過擁擠了一些。


    如此擁擠的環境下,若是沒有味兒,那才真個是奇了怪了!


    “戰象可還怕火!”看著那一頭頭已經長成了多半的龐然大物,劉辯向典韋問了了一句。


    “已是不怕!”再次抱起雙拳,典韋對劉辯說道:“不隻是不再懼怕烈火,就連敲鑼打鼓,它們也是絲毫不懼!”


    “好生馴養!”轉過身,劉辯麵朝著典韋,臉色很是凝重的說道:“我軍怕是等不得它們成年,象兵便是要出征了!”


    一直在洛陽城內馴養戰象的典韋,陡然聽得他說出這麽一句話,先是一愣,隨後連忙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個大禮說道:“殿下放心,不出仨月,末將定然將象兵馴養出來!”


    點了下頭,劉辯朝王柳和王榛招了下手說道:“迴王府!”


    “諾!”王柳、王榛應了一聲,跟著劉辯在一眾王府衛士的簇擁下,朝著象兵軍營外走了去。


    一直把劉辯等人送出軍營,親自伺候著劉辯上了戰馬,目送他領著一眾衛士離去,典韋有些難以抑製住興奮的搓著手,向身後守衛轅門的幾個象兵喊道:“傳令下去,今日開始,我等習練象背上的戰法!”


    “諾!”跟隨典韋馴養戰象的象兵,也是許久未有上過沙場,從典韋的話中好似聽出了什麽,幾個守著轅門的象兵連忙應了一聲,其中一人掉頭朝著軍營內跑了去。


    待到傳令的象兵跑進軍營,典韋扭過頭望著已經快要消失在街道盡頭的劉辯等人,臉上依然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劉辯臨走前的那句話,無疑是告訴典韋,用不多久,他和他麾下的象兵,將會馳騁在秦軍南征北戰的沙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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