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場廝殺的戰場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戰馬和人的死屍。


    死屍堆中,數百名雙方的兵士正在尋找著各自戰死的同澤,將同澤的屍體抬到一側已經挖好的大坑掩埋。


    一個青州軍兵士,正拽著一具同澤屍體的手腕,想將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拽開。


    “救我……”就在他剛把屍體拽開的時候,他隱約聽到腳下的一堆屍體中傳出了個xu ruo 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他吃了一驚,連忙將正拽著的屍體甩到一旁,在屍體堆中翻找了起來。


    他腳下的屍體,每一具都是在戰場上遭到了敵軍的砍殺和戳刺,其中還有一具頭顱已經被砍掉。


    屍體上糊滿了鮮血和一些各種色澤的不知名液體,黏糊糊的,很是惡心。


    不過聽到唿救聲的曹軍兵士並沒有因為感到惡心而停止搜尋,連續翻開了四五具屍體,他終於看到了一個還喘著氣的重傷患。


    重傷的是一名青州軍兵士,他渾身已經糊滿了鮮血,胸腹處被劈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雖說已是不再流血,傷口卻是觸目驚心。


    被數具屍體壓在下麵,屍體流出的血液已經糊滿了那重傷患全身,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個血人。


    躺在一堆屍體中,他已是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隻是胸口微微的起伏著,說明他還活著。


    “起來,兄弟!”見屍體堆中還有活人,清掃戰場的曹軍兵士趕忙蹲下,拉起重傷者的手臂,想要將他扶起來。


    他剛一動手,躺在地上的重傷者就滿臉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臉上的肌肉也因痛苦而扭曲了起來。


    “快來人幫忙,這裏有個活的!”見重傷患一臉的痛苦,那曹軍兵士連忙向一旁喊了一嗓子。


    他這一喊,不止是附近的曹軍都向他看了過來,就連正搜尋著同澤屍身的秦軍,也是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他。


    幾個曹軍兵士聽到招唿,紛紛向發現了重傷患的地方跑了過來。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那重傷患從屍體堆中抬了起來,正要往軍營方向跑,帶領他們前來清理戰場的軍官走了過來。


    “將他放下!”迎著那幾個曹軍兵士走了上來,軍官眉頭緊緊的擰著,向他們吩咐了一句。


    見軍官走了過來,幾個曹軍兵士不敢違拗,輕手輕腳的將那重傷患放在了地上,一個個都滿臉茫然的看著軍官。


    跨步來到這幾個人麵前,軍官低頭朝地上的傷者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


    “腸子都出來了,已是無救了!”低頭看著重傷患,軍官眉頭微微蹙起,伸手從腰間抽出了長劍。


    見那軍官抽出長劍,一個兵士連忙喊道:“百夫長,他還沒死!”


    “早晚得死,倒不如給他個痛快!”根本不理會那兵士的喊叫,軍官手腕向前一遞,一劍紮穿了躺在地上的重傷患心窩。


    本就沒了多少力氣的重傷患,心窩挨了一劍,立時便止住了因痛苦而發出的哼哼聲,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眼看著軍官一劍將剛發現的重傷者刺死,從屍體堆中抬著傷者出來的幾個曹軍兵士都是滿臉的愕然和不解。


    “將他埋了!”一劍刺死了重傷患,軍官擺了下手,向那幾個兵士吩咐了一句,轉身走了。


    “他或許還有救!”軍官走遠之後,最先發現重傷者的兵士蹲在剛被軍官刺死的屍體前,滿臉失落的喃喃說了一句。


    一旁站著的另外幾個曹軍兵士,也都是低著頭沒有吭聲。


    “罷了,不要在戰場上受傷!”過了良久,終於有一個兵士開口說道:“兄弟們,幹活吧!”


    幾個曹軍兵士抬起那具屍體,有些失神的朝著已經堆了許多屍體的大坑走了過去。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幾個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秦軍也都紛紛歎息著,迴頭幹自家的活去了。


    “若是在我大秦軍中,斷然不會如此!”一個秦軍一邊將一具同澤的屍身背起來,一邊對他身旁扶著屍體的同伴說道:“誰敢殺了重傷患,讓殿下曉得,恐怕他得nao dai 搬家!”


    “殿下仁德,又豈是曹操可比?”扶著屍體的秦軍也是歎息了一聲說道:“我等能在大秦當兵,也是遇著了明主!”


    兩個秦軍兵士議論的時候,聲音並沒有刻意的壓低,那幾個抬著剛被殺死同伴從他們身旁經過的曹軍,聽到他們說的話,臉上的神色是越發的慘然。


    雙方軍隊經過一場廝殺,秦軍的傷亡隻是很有限的少部分,而曹軍的傷亡,則顯然要大上許多。


    清掃戰場的秦軍,偶爾才能發現一具同澤的屍身,可清理戰場的曹軍,卻是忙的不亦樂乎,每時每刻都在抬著屍體往埋葬同伴的深坑走。


    秦軍軍營中,呂布手按劍柄,站在軍營外側,遙望著對麵的曹軍軍營。


    雙方駐軍的地方離的很近,從秦軍的軍營,能一眼看到曹軍軍營的輪廓。


    在兩座軍營之間,雙方正在清掃戰場的兵士還在來來迴迴的忙活著,戰場上的屍體是越來越少,可經過一場廝殺的戰場,地麵卻是被鮮血洇的一片通紅。


    殘陽漸漸落向西方的天際,一抹橘色的光華,將天空的流雲映射的一片豔紅。


    仰臉望著天邊那豔紅的殘霞,呂布向身後喊了一聲:“來人!”


    聽得呂布召喚,一個親兵跨步站到他身側,抱拳躬身靜靜的deng dai 著他下達命令。


    “著令各部,今夜突襲曹軍!”呂布並沒有去看那個親兵,而是望著遠處曹軍軍營,向那親兵吩咐了一句。


    “諾!”雙手抱拳,身子微微躬著,親兵應了一聲,先是向後倒退了兩步,而後轉身快步朝著軍營內部跑去。


    望著曹軍軍營,呂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很清楚眼前這支曹軍想要做什麽,這支曹軍並沒有打算將他們擊潰,而是想要和他們拖延時間。


    而今是在豫州境內,雖說尚且挺進不深,糧草輜重還能跟得上接應,可呂布卻是曉得,相比於他們,曹軍獲得糧草會更加容易。


    雙方在此處拖延的時間越久,對秦軍來說,局勢便是越發的不利。


    呂布做出了夜襲曹營的決定,曹軍軍營內,孫觀此時也是在帥帳中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迴的走動著。


    雙方軍隊第一天展開廝殺,孫觀便是吃了個大虧。


    向來呂布的名聲在世間都不是很好,不僅是因為世人認為他是三姓家奴,還有一點,就是但凡征戰的將軍,都以為呂布是有勇無謀,除了勇武難擋,根本就不足為慮。


    可今日一戰,呂布竟是利用雙方戰陣的不同之處,給了孫觀軍一個沉重的打擊,如此看來,倒是世人小看了這位溫侯。


    在孫觀的帳內,還端坐著十多員偏將。


    這十多人,都是早年還是黃巾之時就追隨孫觀,見他雙手背在身後,在帥帳內來迴的走個不停,始終是連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偏將站了起來,抱拳朝他拱了拱說道:“將軍,我軍今日一戰,雖是有敗,卻並未影響到整個戰局,將軍因何這般mo yang ?”


    “首戰便折了銳氣,日後如何再戰?”偏將的話音才落,孫觀就止住了腳步,眉頭緊緊的鎖著,向帳內的所有人問道:“你等可有計策,再扳迴一場?”


    被孫觀這麽一問,帳內的將軍們一個個都是滿臉的無策,他們相互看著,過了好一會,竟是沒有人提出任何有用的建議。


    “平日裏在軍中趾高氣昂,一遇戰事,便個個沒了主意!”麾下將軍們全都悶不吭聲,孫觀頓時有些惱了,環顧著他們,抬手一個一個的指著罵道:“要你等何用?”


    當年在黃巾軍之中,孫觀也算得是個頗有城府的領軍人物,他極少對麾下的將軍和兵士們發火。


    聽得他說出這些話,帳內的偏將們都曉得,今日孫觀是真的怒了,一個個都把頭低了下去,不敢再多看孫觀一眼。


    “將軍!”孫觀正怒目瞪著帳內的將軍們,另一個偏將站了起來,抱拳躬身對他說道:“秦軍強悍,戰陣有度,我軍首戰便是吃了個大虧,想來若是正麵交鋒,也是占不到甚麽hao chu !”


    說了這番話,偏將止住了話頭,抬眼偷看著孫觀。


    正滿心煩悶的孫觀,曉得那偏將後麵定然還是有話要說,朝他擺了下手說道:“你且說下去!”


    得了孫觀的允諾,偏將抱拳躬身,接著對他說道:“將軍眼下憂心者,並非可否擊破秦軍,而是秦軍如此強悍,我軍可否長久支撐!”


    點了點頭,孫觀並沒有言語,偏將的話,倒是恰好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隻要在此處能夠與秦軍周旋十天半月,援軍必定能夠來到,屆時大軍齊出,兩萬秦軍,即便再強悍,也是支撐不住曹軍的人海戰術。


    “既然將軍隻是要長久支撐,不若今晚且給秦軍一個突襲,打的他們疼了,他們自是不敢貿然向我軍發起總攻!”見孫觀點頭,那偏將才最終說出了他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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