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門的曹軍還沒來及關閉城門,秦軍已經如同潮水般的湧到。


    衝在最前麵的秦軍將士,被後麵的同伴推擠著,許多人撞在了厚重的城門上。


    鎧甲和盾牌撞在城門上,發出一陣陣雜亂的響聲。


    城門雖然已經關上了一半,卻還是有許多秦軍從門縫中擠進了城內。


    擠進城內的秦軍,掄起樸刀,發出一聲聲怒吼,向著城內的曹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守衛小沛的曹軍,原本就是青州軍出身。


    缺乏訓練、裝備簡陋,使得這支人數眾多的大軍,除了在早先進攻徐州的戰役中曾有過一些建樹之外,就一直沉寂。


    如今麵對裝備精良、戰意沸騰的秦軍,城內的千名青州軍兵士,哪裏還有有半點抵抗下去的意念。


    戰鬥不過剛剛展開,就已經接近尾聲。


    小沛城被秦軍奪下,城外的戰鬥卻還在持續著。


    出城的四千曹軍,有著李典和樂進倆人共同統領,雖說早已是被打的慌了,卻還是很快便形成了有序的突圍序列。


    揮舞著長槍,李典衝殺在最前麵。


    就在他一槍將一名秦軍兵士挑翻一旁時,他的身後陡然傳來了樂進的聲音:“曼成小心!”


    聽到樂進喚他,李典下意識的扭過頭就想看看身後發生了什麽。


    他剛在馬背上擰過身子,一支箭矢已經夾著風聲朝他飛了過來。


    雖說夜色之中,根本無法看到那支極速向他飛來的箭矢,對危險相應敏銳的直覺,卻還是讓李典連忙的側了下身。


    身體剛剛側向一旁,那支箭矢就“噗”的一聲紮進了李典的肩胛。


    肩胛一陣劇痛,箭矢帶著的強大衝擊力,將李典給掀的身子朝後一仰。


    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去,身體下墜的過程中,李典心內已是暗暗叫苦,不曉得叫了多少個“完了”。


    可還沒等他掉落在地上,他就感覺到後腰的束帶陡然一受力,正在下墜的身體竟被生生提了起來。


    策馬緊跟在李典身後的樂進,見他被一箭射翻,眼看著就要掉落在地上,趕忙縱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後腰束帶,將他提到了馬背上,


    救下李典,樂進一聲大吼,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領著緊隨著他們的上千名曹軍向著迎麵攔截的秦軍撞了過去。


    迎麵衝上來的秦軍,是由一員偏將率領。


    那偏將揮舞著一柄大斧,見樂進馬背上多馱了個李典,隻當他好欺,策馬衝上來,二話也是不說,兜頭就向樂進劈來一斧。


    樂進也不閃避,在那秦軍偏將大斧即將劈到他頭頂的那一刹,將手中長槍往前一遞。


    長槍“噗”的一聲紮進了那偏將的心窩,幾乎在同時,樂進大吼了一聲,雙手緊握著槍杆,猛的朝上一提。


    心窩被樂進一槍紮穿,那秦軍偏將身子一震,手中大斧隨後便掉落在地上。


    隨著樂進雙臂猛的一用力,那秦軍偏將整個人都被挑飛了起來,從馬背上摔落出去,一頭掉在了地上。


    挑翻了那秦軍偏將,樂進也不耽擱,趁著秦軍將士們愣神的當口,雙腿朝馬腹上用力一夾,騎著戰馬,一溜煙的向著秦軍的包圍圈外圍衝了出去。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魏延騎著高大的戰馬,領著李籍等偏將,緩轡向著洞開的小沛城門走去。


    小沛被攻陷,城內百姓已經得到秦軍警告,禁止任何人在秦軍尚未完全接受城池之前出門。


    秦軍圍城,不過是當天晚上的事情。


    雖說早先城內的曹軍曾急急忙忙的來迴調動著,可城內的百姓卻是在那時已經進入了夢想。


    很多人都是被外麵的喧鬧聲吵醒,讓他們感到愕然無比的是,僅僅隻是睡了一覺,城池便是又換了主人。


    戰亂中的百姓,就是如此的無助。


    剛剛適應了新的城池主人,可用不多天,怕是城池又要換上新的主家。


    若是攻陷城池的是像秦軍這種不對百姓下毒手的軍隊,那他們還是頗有福分。


    可一旦城池落入了殘暴的軍隊手中,婦女受辱、家中遭劫還都隻能算作是幸運,能不家破人亡,對被征服的百姓們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小沛被攻陷的當日,身在洛陽的劉辯正留宿於唐姬的寢宮。


    夜闌更深,很是有幾分露重霜濃的意思。


    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的劉辯從鋪蓋上坐了起來。


    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睡著的唐姬。


    前半夜的顛鸞倒鳳,已經是讓唐姬渾身疲累,早已沉沉的睡了去。


    香肩半露在被子外,雖說與唐姬已是多年夫妻,劉辯還是覺著她那雙肩頭瑩潤的就如同白玉一般。


    很是輕柔的幫著唐姬蓋起了被子,劉辯站起身,披上了長袍,輕手輕腳的朝著寢宮前院走去。


    深更半夜,侍女們也多已是睡下,在寢宮外,隻有著幾名身穿秦軍衣甲的衛士正在值守。


    與尋常王府衛士頗為不同,守在寢宮外的衛士,竟是清一色的女子。


    她們人數不是很多,隸屬於王府衛士統轄,接受過王柳和王榛訓練的她們,如今承擔的,不過是守衛王妃們寢宮的職責。


    女衛士於內,在寢宮外圍,還有著正規的王府衛士。


    如此安排之下,劉辯每位王妃的寢宮,都是保護的如同鐵桶一般嚴密。


    “殿下!”披著長袍剛走到寢宮前院,那幾個守衛前院的女衛士就齊齊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


    朝這幾個衛士點了下頭,劉辯徑直走到前院的花亭外,仰臉望著滿天閃爍著的繁星。


    特種兵出身的劉辯,很是清楚良hǎode休息對他來說便意味著充沛的精力和清晰的頭腦。


    可今晚,他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


    他竟是少有的失眠了!


    望著夜空中滿天的繁星,劉辯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竟是流露出了一抹悲天憫人的表情。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當腳步聲到了離他隻有五六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接著他聽到了唐姬甜甜的聲音:“殿下,更深露重,還是迴房安歇吧!”


    “將士們效死用命,本王卻在此處安享其成,如何安歇的下?”並沒有迴頭,劉辯輕歎了一聲對已經換上宮裝,正聘聘婷婷立於他身後的唐姬說道:“唐姬,可記得我二人逃離洛陽,距如今已是有了多久?”


    “十年了……”劉辯突然提起當年逃離洛陽的事情,唐姬隻是愣了一下,隨後便輕聲說道:“若非殿下,唐姬不曉得如今過的如何淒涼!”


    “若非你那支歌舞,本王當日也是幾乎沒了生存下來的希望!”轉過身,目光溫柔的看著唐姬,劉辯嘴角帶著一抹笑容,朝唐姬招了招手,輕聲說到:“你過來,且陪本王聽聽這夜色中荒魂的訴說!”


    劉辯這句話說的很是溫柔,可聽在唐姬的耳中,卻是讓她渾身不由的都起了一陣寒意。


    唐姬畢竟是個女子,夜色正濃,在前院內突然說起鬼魂,她還是難免會感到心內一陣陣的害怕。


    看出唐姬臉上流露的懼怕,劉辯輕聲說道:“唐姬莫怕,且與本王一同,仔細的聽聽!”


    劉辯再次要她上前,唐姬這才輕輕應了一聲,輕移蓮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伸手摟住唐姬的香肩,劉辯抬起手臂,指著夜空中的繁星,對唐姬說道:“自從當年離開洛陽,十年中,本王南征北戰,多少將士埋骨沙場!這點點繁星,便是將士們的遊魂,細細聆聽,便能聽出他們在說著些什麽。”


    “殿下心內慈憫,因此才有這般念想!”依偎在劉辯懷中,唐姬輕聲說道:“將士們為了大秦,為了將來匡複大漢,想來即便是戰死,也是死的無憾!”


    “但凡死去,如何無憾?”摟著唐姬,劉辯麵色凝重的說道:“戰亂之中,死去的將士們,何人沒有妻兒父母?戰爭,是每個母親難以承受的痛,本王最大的願望,便是這世間再無征伐!”


    同樣的話,劉辯曾在十年前逃離洛陽的當晚對唐姬說過。


    再次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唐姬將腦袋依偎在他的心口,雖是沒有言語,心底卻是有種隻要依偎在他懷中,就無比安心的感覺。


    摟著唐姬站在花亭外的劉辯並不曉得,就在他仰臉望著天空,說出這麽一番話的同時,在離他們不遠的暗影處,一個人正靜靜的著。


    蟄伏在暗影中的人,手按著劍柄,一雙眼睛如同利刃一般直逼著劉辯。


    劉辯剛走到花亭外,那人幾乎已是抽出長劍衝了出去,不過身為一個站在頂點的劍客,他並沒有那麽做。


    他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可當唐姬來了之後,劉辯對她說出了那麽一番話,暗影中的人按著劍柄的手卻是鬆了一鬆,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遲疑。


    殺人無數,他從來沒有遲疑過,可這一迴,他猶豫了。


    雇傭他行刺劉辯的人出價很高,向來是為了錢而殺人,可當他聽到劉辯說出那句希望天下再無征伐時,心陡然抽搐了一下,先前淩厲的目光,竟變的複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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