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個羽林衛在樹林裏挖著坑。


    秦軍有個規矩,每逢出征,軍隊中都會帶寫鐵鏟,用以臨時構建工事。


    雖然在冷兵器時代,工事的作用並不是很大,可這個習慣卻被秦軍沿襲了下來。


    鋒利的鏟子插入地麵,將一團團泥土撅出,很快在樹林裏,就多出了個大半人深的土坑。


    深坑挖好之後,兩個羽林衛兵士跨步走到趴在地上的曹軍兵士身前,將他拽了起來,朝著深坑就走。


    在那兩個羽林衛拖起曹軍兵士的同時,鄧展身後的軍官讓一個兵士給他取來了一隻小陶罐。


    揭開陶罐,一股濃鬱的蜜香飄進了曹軍兵士鼻孔。


    若是尋常,聞到蜜香,曹軍兵士定然會口水橫流,想要嚐上一口,可眼下蜜罐打開,聞著那濃鬱的香甜,他竟是兩腿酸軟,幾乎尿液橫流。


    “我說!”眼看著就快要被拖到深坑前,曹軍兵士大聲喊道:“我是曹仁將軍麾下兵士,將軍接到軍師書信,要壽春城內將士千萬不要給大軍運送糧草,任何人到城門外,也不許將城門打開!”


    雖然曹軍兵士交代出了他去壽春的目的,高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表情,隻是淡淡的向手中拿著蜜罐的軍官說道:“讓人換上他的衣甲,前往壽春走上一遭!”


    “諾!”軍官先是應了一聲,爾後朝一個羽林衛兵士使了個眼色。


    清清楚楚聽到高順命令的羽林衛兵士,並沒要那軍官吩咐,跨步上前,將那曹軍身上的衣甲解下。


    解下曹軍衣甲的羽林衛,很快便將衣甲換上。


    由於這個羽林衛和曹軍兵士的身材很像,衣甲套在他身上,竟是如同為他量身裁製一般。


    換上了衣甲的羽林衛,跨步走到高順身前,抱拳躬身,deng dai 著高順下達命令。


    “你去壽春走一遭,告訴城內守軍,要他們備辦妥當糧草,大軍得到消息,秦軍要劫奪糧草,一旦糧草有異,即刻將城內糧草送至大軍!”看著換上曹軍衣甲的羽林衛,高順略一思忖,便向那羽林衛吩咐了一句。


    得了高順吩咐,換上曹軍衣甲的羽林衛兵士也不耽擱,跑到營地外圍,牽了他的戰馬,朝林子外麵走了過去。


    兩個羽林衛兵士站在被卸掉衣甲的曹軍身旁,都凝視著高順,deng dai 著他進一步的吩咐。


    朝那被卸了衣甲的曹軍看了一眼,高順擺了擺手,淡淡的說了句:“埋了!”


    已經招供了的曹軍,根本沒想到高順還是要把他埋起來。


    愕然的望著高順,直到那兩個羽林衛上前將他架了起來,他才高聲喊道:“小人甚麽都招了,將軍不可殺我!”


    “招了……”扭頭看著那曹軍兵士,高順嘴角流露出一抹怪怪的笑意,對他說道:“本將軍甚麽時候說過,你隻要招供,便不殺你?不過念在你招供的份上,不讓螞蟻啃你罷了!”


    說著話,高順朝手捧蜜罐的軍官擺了擺手。


    軍官微微躬了一下身子,將手中的蜜罐遞給了一旁的羽林衛兵士。


    被兩個羽林衛拖著,那曹軍兵士已經是麵如土色,腿襠裏也汩汩的流淌出了黃色的液體。


    拖著他的兩個羽林衛,將他拖到土坑邊,其中一人伸手揪住他的發髻,倆人一同將他朝坑內一推。


    被兩個羽林衛推進坑裏,那曹軍剛剛墜落,就覺著頭皮一疼,整個人有被揪著他發髻的羽林衛給提溜了起來。


    倆人剛把曹軍推進坑裏,另外幾個提著鐵鍁的羽林衛就跨步上前,將坑邊的浮土推進坑內。


    浮土掉落坑中,起先揪著曹軍兵士發髻的羽林衛還覺著有些沉重,可隨著浮土越來越多,他手上承受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小,感覺也是越來越輕鬆。


    掉落在坑裏的浮土越來越多,曹軍兵士身體被掩埋的部位也是越來越高,漸漸的,浮土已經到了他腰部以上。


    “好了!”坐在石頭上,眼看著浮土已經埋到了那曹軍兵士腰部以上,高順向填土的幾個羽林衛喊了一嗓子。


    聽到高順的喊聲,那幾個羽林衛紛紛停下了揮舞鏟子的動作,一雙雙眼睛全都向高順看了過來。


    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高順慢慢的走到半截身子被埋進土裏曹軍兵士身旁,低頭看著土坑裏的曹軍。


    身子被埋在土裏,雖然那曹軍的胯骨已經摔壞,可借助著土壤的支撐力,他卻還是能站直身子。


    站在土坑裏,曹軍兵士抬頭看著高順,滿臉都是苦兮兮的表情,顯然是希望高順饒他一命。


    低頭看著曹軍兵士,高順將手按在劍柄上,緩慢的繞著土坑走了起來。


    連續轉了三圈,在高順轉前兩圈的時候,曹軍兵士還會仰著頭看他,可當他轉到轉到第三圈的時候,曹軍兵士顯然是看得累了,視線就沒有跟著他。


    就在第四圈轉了一半,高順走到曹軍兵士身後的時候,他突然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雙手持著劍柄,朝那曹軍的頸子上狠狠的劈了下去。


    長劍劃出一道銀亮的弧光,自後劈上曹軍的頸子。


    半截身子被埋在土裏,那曹軍聽到身後傳來長劍出鞘的聲音,正想迴頭,高順已經一劍將他的nao dai 劈了下來。


    鋒利的長劍切過曹軍兵士的頸子,曹軍兵士的頭顱翻滾著從頸子上掉落,掉在了坑內他的胸前。


    腔子裏噴濺著鮮血,被埋在泥土中的曹軍兵士,就猶如一口正噴湧著紅色水柱的噴泉,數個唿吸後,血液的壓力才緩解了下去,血泉也才漸漸的止住。


    手持染血的長劍,站在深坑邊,低頭看著坑內的頭顱和屍體,高順淡然的向一旁的羽林衛吩咐了一句:“埋了!”


    將曹軍埋進土裏的時候,羽林衛將士們就曉得,這個曹軍是必死無疑,隻不過高順突然揮劍將他的頭顱斬下,還是有些出乎羽林衛兵士們的預料。


    站在坑邊,愣愣的看著坑內的屍體,直到高順發話,持著鐵鍁的羽林衛兵士們才迴過神來,趕忙揮動鏟子,向坑內填起了土。


    一鏟一鏟的泥土填進坑裏,很快深坑就被填了起來,在填埋屍體的地方,多出了個小小的鼓包。


    將屍體填埋妥當,幾個羽林衛兵士還站到土包上用力踩著,試圖將土包給踩平。


    壽春城外發生的yi qie ,不僅曹仁不知道,就連下蔡城內的呂布等人,也是半點消息沒有得到。


    羽林衛來到淝陵,完全是秘密進行,他們選擇了劉辯大婚的哪天出城,先是向北行進,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要開赴匈奴。


    可這支隊伍很快就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由於有著劉辯大婚吸引人們的眼球,這支人數並不算很多的隊伍,很快就被人們遺忘了存在,甚至曹操後來想起這件事,也是捶胸頓足,大唿忽視了秦軍三衛的戰力。


    下蔡城內,秦軍軍營。


    呂布、張遼和太史慈仨人,手按腰間劍柄,並肩站在排成方陣的秦軍將士們麵前。


    仨人的視線全都停留在秦軍將士們組成的方陣中。


    一左一右站在呂布的兩側,張遼和太史慈都沒有言語,呂布開口向在場的秦軍將士們喊道:“將士們,曹軍即將兵臨城下,你等認為,待到曹軍來時,我軍該當如何?”


    “殺!”簡短而又有力的迴答,從秦軍將士們的口中喊出。


    僅僅隻是一個“殺”字,便已是足以表達秦軍將士們的心跡。


    壽春之戰,乃是秦軍與曹軍第一次交鋒,從未有過敗績的秦軍,在那一戰之中吃了大虧。


    不止是當初參加了那一戰的秦軍將士,所有秦軍的官兵,都牢牢記住那一戰曹軍給他們留下的恥辱。


    而今曹軍又兵臨下蔡城下,軍營內的秦軍將士們,早已是個個按捺不住心內的激動,盼不得曹軍早些到來,好洗刷當日壽春的屈辱。


    將士們一個個臉憋漲的通紅,一雙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呂布等仨人,在發出了數聲整齊的呐喊之後,又重新靜了下來。


    環顧著秦軍將士,呂布的眉頭緊緊的蹙著,高聲喊道:“本將軍戎馬半生,也曾打過許多敗仗,可本將軍卻從未有過屈辱的感覺!壽春之戰,卻讓本將軍感受到了屈辱,一輩子也洗刷不掉的恥辱!”


    話說到後來,呂布幾乎是呐喊了起來,臉也是憋成了紫脹色。


    所有秦軍全都看著呂布,一張張剛毅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期待,那是對戰鬥的期待,是對上陣殺敵的期待。


    “如此好的軍隊,如此好的兵,卻在本將軍的帶領下,走進了曹軍的陷阱,報償了戰敗的痛苦!”看著秦軍將士們,呂布滿腔自責的喊道:“你們,是本將軍見過最好的兵,你們曾和本將軍一同嚐盡了戰敗的痛苦,今日,本將軍要帶領你們,洗刷當日的恥辱!”


    “勝!勝!勝!勝!”當呂布的話音落下時,數萬秦軍將士都高高舉起右臂,齊聲狂唿著。


    呐喊聲穿透了雲霄,直刺半空,天邊的流雲,也好似被呐喊聲鎮住,不敢再多移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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