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洛陽城內的街道上,許多店鋪已是關上了大門,小販們也都收了攤位,白日裏熙熙攘攘的街道,已是空了多半。


    城外,一騎快馬披著殘陽,飛快的向城門重來。


    馬背上的騎士一邊策馬疾馳,一邊高聲喊著:“緊急軍報,速速讓開!”


    守衛城門的兵士們,聽到騎士的喊聲,並沒有人上前攔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策馬衝進了城內。


    衝進了洛陽城,騎士並沒有放緩戰馬,依舊是一邊雙腿朝馬腹上用力夾著,一邊高聲喊著:“緊急軍報,速速讓開!”


    還沒有離開街市的平民,聽到騎士的喊聲,紛紛閃到路邊,一個個瞪眼看著騎士離去的背影。


    半盞茶的光景之後,秦王府後園之內。


    斜陽之下,劉辯雙手背在身後,靜靜的聽著先前在街市上大喊“緊急軍報”的騎兵向他稟報軍情。


    待到兵士把話說完,劉辯朝他擺了擺手,緩緩仰起臉望著披滿殘霞的天空,眉頭微微蹙起。


    見劉辯擺手,報訊的兵士雙手抱拳,微微躬著身子退了下去。


    望著披滿殘霞的天空,劉辯向身後的王柳、王榛問道:“可有趙將軍的訊息?”


    “迴稟殿下!”劉辯問起趙雲,王柳連忙說道:“趙將軍已然進入河南尹地界,想來不日便會返迴洛陽。”


    得知趙雲已經進入河南尹地界,劉辯沒再說話,隻是默默的仰臉望著天空。


    “殿下!”見劉辯望著天空沉默不語,王榛小聲向他問了一句:“可是大軍要出征了?”


    “是!”劉辯點了點頭,對王柳和王榛說道:“本王引領大軍出征,你二人便留在洛陽,好生保護王府!”


    “莫非殿下此番出征,不帶同我二人?”劉辯說要她們留在洛陽,王柳、王榛相互看了一眼,王柳對他說道:“我二人不在,殿下於軍中安危何人承擔?”


    “至少帶上我二人之中一人!”王柳的話剛說完,王榛就在一旁接著說道:“如此殿下出征,我二人也可放心!”


    “本王又不是孩子!”聽了姐妹倆的話,劉辯微微一笑對他們說道:“有諸多將軍護佑,你二人還有甚不放心?眼下王府之中,王妃與王子、郡主均在,你二人若是離去,何人護持王府?”


    被劉辯這麽問了一句,王柳、王榛都低下頭沒再言語。


    此時離洛陽兩三百裏開外,趙雲率領的虎賁衛在一處視野極好的曠野中駐紮了下來。


    立於曠野之中,放眼遠眺,隻是隱約能夠借著殘陽的餘暉看見遠方連綿的群山。


    身穿白袍銀甲,站在軍營之中,夕陽在趙雲的身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橘光。


    眺望著洛陽方向,趙雲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向身後站著的陶虎說道:“陶將軍,我等即將返迴洛陽,將軍莫非心內絲毫不為所動?”


    “迴洛陽便是迴家了!”與趙雲一樣望著洛陽城所在的方向,陶虎對趙雲說道:“眼下離洛陽尚有二三百裏,即便我軍都是騎兵,也須快馬加鞭走上一整日!”


    “恐怕我等迴了洛陽,不出兩三日,便要再度南下!”陶虎的話剛說完,趙雲就麵帶笑容對他說道:“殿下怕是要對淮南用兵了!”


    “趙將軍!”趙雲和陶虎正說著話,他們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聽到這聲音,二人同時轉過身,看見的是穿著一身虎賁衛衣甲的呂布。


    離開徐州之時,呂布將衣甲換下,出城之後始終沒有像樣的衣甲,穿著的都隻是尋常兵士的鎧甲。


    跟隨虎賁衛前往洛陽,一路上趙雲也是沒有合適的衣甲給他,隻能暫且弄了套虎賁衛的衣甲,讓他穿著。


    跨步朝趙雲和陶虎走了過來,到了二人近前,呂布抱拳躬身向二人行了一禮,對二人說道:“方才聽聞趙將軍說,秦王要對淮南動兵?”


    “溫侯!”趙雲和陶虎給呂布迴了一禮,趙雲麵帶笑容對呂布說道:“眼下徐州戰事已了,若殿下再不進軍淮南,恐怕便要為那曹操得了先機……”


    “趙將軍!”趙雲的話尚未說完,呂布就打斷了他的話頭對他說道:“到了洛陽,假若末將懇請殿下,願做先鋒,引領兵馬先行南下,殿下可會允諾?”


    呂布如此一問,趙雲愣了一下,才微微一笑,對他說道:“殿下寬宏,豈會因溫侯當年所做之事耿耿於懷?隻是殿下點將,或許會因布局不同,而做出相應調整,即便溫侯未有做為先鋒南下,也望莫要多想才是!”


    “將軍說的是!”經曆了徐州一戰,性命都是秦軍救下,呂布已是要比早先少了許多戾氣,聽得趙雲如此一說,連忙應了一聲。


    呂布和趙雲都不曉得,就在他們商討劉辯會令何人作為先鋒進軍淮南的時候,秦王府內,劉辯與徐庶坐於涼亭之上,正商討著進軍淮南的部署。


    “元直,我軍糧草眼下尚且不足,淮南一帶村莊也多為淮南軍洗劫,前往淮南募集糧草,想來是有諸多難處!”看著坐於對麵的徐庶,劉辯向他問道:“本王究竟該不該出兵淮南?”


    “曹軍已然南下揚州!”劉辯的話剛問完,徐庶就接口說道:“殿下若是再有遲疑,想來曹軍不日便會兵抵壽春城下!徐州與壽春相距,要近於洛陽,曹軍之所以先克揚州,為的無非是掃清後路!殿下此時不斷,更待何時?”


    “何人為將?”聽了徐庶的這番話,劉辯微微蹙起眉頭向他問了一句:“可遣高順引領羽林衛先行進入淮南,爾後……”


    話說了一半徐庶便止住了話頭,向劉辯反問了一句:“殿下可有用那呂布之心?”


    “呂布驍勇,自是可用!”劉辯點了點頭,對徐庶說道:“莫非元直意欲要呂布領軍主攻壽春?”


    “正是!”毫不避諱的點了下頭,徐庶對劉辯說道:“殿下此番命人前去徐州援救呂布,在天下英雄麵前,可是做了個好局!假若殿下再重用呂布,且不說那呂布必定感恩戴德,即便尚未歸附於豪雄的各方猛將、賢士,想來也是對殿下有所歸心!”


    “嗯!”徐庶的一番話說完,劉辯絲毫沒有遲疑的對他說道:“既然元直如此說了,本王便讓那呂布統領兵馬進擊壽春!”


    “軍糧不足,殿下可命羽林、虎賁二衛於淮南周邊募集!”劉辯已經決定出兵,徐庶對他說道:“所募軍糧,悉數運往呂布營中,呂布連日敗北,須有一勝仗,方可使得其重拾戰意!”


    點了點頭,劉辯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走到涼亭邊緣,望著涼亭外已經蔥翠一片的春意,對徐庶說道:“兵家向來提倡秋守春戰,本王始終認為,秋守春戰隻是長久之計,若要奇兵製勝便不應太過刻意天候!卻沒想到如今南下淮南,竟是也要走此老路!”


    “老路未必便是不通!”劉辯的話音剛落,徐庶也站了起來,麵朝他的後背抱拳躬身說道:“曹軍南下,殿下若是再晚些出兵,想來便是要在淮南與那曹操展開爭鬥。而今秦軍雖是強悍,可曹操擅於用人,麾下猛將如雲,更兼有郭嘉之能,太早與曹軍開戰,殿下並不占有先機!”


    “郭嘉雖能,本王也是有元直、士元、公台以及文和!”扭頭看著徐庶,劉辯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向徐庶問道:“莫非有你等,本王尚且贏不得那郭嘉?”


    “郭嘉智慮通達,決勝千裏,我等不如!”讓劉辯感到萬分意外的是,徐庶並沒有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而是抱拳對他說道:“那郭嘉擅長用兵,乃是當世之張良,我等之中,或許士元尚可與之一鬥。”


    “不過……”話說道這裏,徐庶望著劉辯,遲疑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恐怕士元與郭嘉爭鬥,也是輸多勝少!”


    “郭嘉竟是如此厲害?”微微蹙起眉頭,劉辯的眼睛眯了一眯,沉默了半晌也是沒有說話。


    見劉辯不再言語,徐庶抱拳躬身對他說道:“殿下,若無他事,臣下先行告退!”


    望著亭子外麵的一片蔥翠,劉辯點了點頭。


    保持著抱拳躬身的姿勢,徐庶向後退了兩步,到了涼亭邊緣,才轉身下了亭子,快步朝著王府外院走去。


    待到徐庶離去,劉辯雙手扶著涼亭邊緣的柵欄,微微欠著身子,眉頭緊緊擰起,望著涼亭外麵在斜陽下依舊翠綠的春色。


    他本以為陳宮的加入,會使得他的謀臣隊伍更加壯大,卻沒想到徐庶一番話,竟是把他徹頭徹尾的打擊了個通透。


    郭嘉……


    腦海中盤旋著這個名字,劉辯的眼角瞬間閃過了一抹殺機。


    若是將郭嘉留在曹操身旁,恐怕將來的征戰,秦軍都會在他手中吃上大虧。


    雖說郭嘉是人才,可是不為我用,留他不過是個禍患!


    對郭嘉已是萌生了殺意,劉辯卻很清楚的曉得,眼下還不是動郭嘉的時候,至少在與曹操真正反目之前,還不能動曹操身旁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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