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了戰馬,劉辯朝已經發現他的賈詡點了下頭,示意賈詡無須見禮。


    見了劉辯的示意,賈詡朝他躬了躬身子,沒有來到他的麵前,而是一個個的清點著監牢內的囚犯。


    他清點的都是官員和王彬的家眷,主犯的名字是一個也沒點到。


    待到點完所有人的名字,賈詡將手一擺,對看守監牢的兵士說道:“將未點到名的主犯悉數捆縛起來,明日午時拉至街市口問斬!”


    數名兵士應了一聲,紛紛跑進囚犯之中,將十多個被定為首犯的囚徒用麻繩緊緊的捆縛了起來。


    看著兵士們將他們的親人捆起,剩下的囚犯雖說是滿臉的悲戚,卻沒有一個敢多言語一聲。


    曾經養尊處優的他們,何時會想到竟有一天,會眼睜睜的看著給他們帶來富貴的親人被綁縛街市口問斬,而他們的命運,到此刻還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原本你等悉數要拖至街市口問斬!”兵士們將十多個已經癱軟了的主犯捆縛起來,賈詡環顧著其他囚犯,對他們說道:“殿下仁德,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意欲饒過你等死罪!”


    雖說得知他們不會死,可囚犯們臉上卻並沒有絲毫欣喜。


    親人就要被問斬,而且他們就算是出了監牢,以後的日子也必定極其艱難。


    死與不死,對他們來說,區別已是不太大。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環顧著在場的囚犯,賈詡對他們說道:“奉殿下之命,你等將被貶為官奴,明日即赴各地服役!”


    囚犯們看著賈詡,一個個都是麵如死灰。


    他們很清楚官奴是個怎樣的概念,也知道官奴的人生將會如何淒苦。


    沒有平民擁有的權利,他們所能做的,隻是屈辱的活著,供人役使,雖說大秦的官奴不允許私自宰殺,可被主家淩虐,卻是常有的事情。


    看著那些麵如死灰的囚犯,劉辯輕輕歎了一聲,轉過身對王柳和王榛說道:“我等走吧。”


    “殿下不是有事才來監牢?”劉辯還沒向監牢裏的任何人做出交代就要離開,王柳有些納悶的看著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沒甚麽事,不過是來看看囚犯處置而已!”迴到戰馬旁邊,劉辯翻身上了戰馬,對王柳小聲說道:“文和處置的相當妥善,本王留於此處也是無有用處!”


    劉辯如此一說,王柳、王榛才應了一聲,跟著他離開了監牢。


    出了監牢,劉辯駐馬立於監牢門外,略微想了一下,嘴角就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向王柳、王榛問道:“你二人可想去看看象兵軍營?”


    “殿下想去,我二人便想去!”王柳、王榛抱起雙拳,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應了一句。


    麵帶笑容,朝王柳、王榛指了指,劉辯對她們說道:“你二人啊,跟隨本王久了,也變的世故圓滑了!”


    聽得劉辯如此說她們,王柳、王榛也都笑了一下,並沒有接劉辯的話頭。


    領著眾人,一路朝象兵軍營行去。


    象兵軍營,坐落於洛陽城的角落,為防止有人從中破壞,軍營的守衛甚至要比三衛軍營更加嚴格。


    最初的象兵軍營,隻有兩百頭小象,象兵人數也不是很多。


    可經過許多日子的發展,如今的象兵軍營內,小象數量已是達到了一千兩百頭,所有經過選拔進入軍營的兵士也已就位。


    與騎兵相同,所有小象都配備著專門的騎士,每頭小象都由三名兵士共同喂養。


    在劉辯已知的象兵作戰序列中,一般來說每頭象的背上會有兩名兵士。


    秦軍象兵作戰序列也確實是按照這種方式編排,之所以有三名兵士共同喂養一頭小象,為的是將來在戰場之上兵士折損,有後備兵士投入到戰場之中。


    守著軍營的兵士見是劉辯引領一隊王府衛士前來,自是不敢攔阻。


    劉辯等人徑直進了象兵軍營,剛走進第一進庭院,劉辯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小象的叫聲。


    “看來典韋又在馴養小象!”扭頭朝身後的王柳、王榛微微一笑,劉辯對她們說道:“我等且去看看典韋是如何馴象!”


    王柳、王榛等人應了一聲,隨同劉辯下了戰馬,跨步朝著馴養小象的軍營走了過去。


    剛到營地門口,劉辯就聽到裏麵傳來了陣陣叫好聲。


    從許多人的叫好聲,劉辯能聽出軍營內的兵士們很是歡快,就好似在做著什麽特別好玩的事情。


    跨步進入軍營,兩名站在後麵的象兵發現劉辯走了進來,連忙要向他見禮,劉辯朝他們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看了他的手勢,兩名象兵縮了縮脖子,都退到了一旁,沒敢言語。


    在圍成一圈的象兵後麵找著能看見裏麵的位置,一路上許多象兵發現了劉辯,劉辯都是朝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能看見中間的位置,劉辯分開一群象兵,引領著王柳、王榛鑽到了最前麵。


    剛站到象兵最前麵,劉辯就看見了一幕讓他都感到咋舌的場景。


    春季尚且還有些涼意的風中,典韋光著膀子,微微躬著身子,正與一頭被他重了數倍的小象對峙。


    經過幾個月的成長,小象如今已是要比當日剛來到洛陽壯實了許多,也大了許多。


    一般人,隻要小象用鼻子卷起,就能高高的拋上半空。


    可典韋與小象對峙,卻是絲毫不懼,一雙眼睛盯著麵前的龐然巨物,竟然還閃爍著興奮的神采。


    “這是幹嘛呢?”看著與小象對峙的典韋,劉辯小聲向一旁的一名兵士問了一句。


    “典將軍是要把那小象扳倒!”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兵士聲音沒敢太大,小聲答了一句。


    “嗬!”聽說典韋是要把小象扳倒,劉辯咧嘴笑了一下,扭頭對王柳和王榛說道:“這典韋,想來是整天在象兵軍營之中閑的快要黴了,找些事情瞎鬧!”


    “如此巨物,人力怎可扳倒?”看著與典韋對峙的小象,王柳搖了搖頭說道:“典將軍也忒托大了一些。”


    “別個本王不曉得,可這典韋還真難說!”看著場中的典韋和小象,劉辯搖了搖頭,對王柳說道:“我等且看著再說!”


    王柳、王榛沒有應聲,隻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正與小象對峙的典韋。


    不過從倆人的眸子中,都能看出對典韋能夠撼動小象有著濃重的懷疑。


    就在眾人看著典韋和那小象的時候,典韋突然爆出了一聲大喝,猛然向前一躥,雙臂死死的摟住的小象的一條粗腿。


    一條腿被典韋抱住,小象也吃了一驚,叫了一聲,就想跑開!


    “靠!”接下來的一幕,讓劉辯也不由的發出了一聲現代氣息十足的驚歎。


    小象不僅沒能跑開,反倒硬生生的被典韋給拽了迴去。


    “起!”把小象往迴扯了兩步,典韋發出一聲爆喝,身子猛然一挺,竟是真的將那小象撂倒在地上。


    沉重的身軀倒在地麵上,激起了一片煙塵。


    典韋把小象掀翻在地,劉辯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柳、王榛,隻見兩個女將軍都是微微張著嘴巴,一臉的愕然。


    也難怪她們的表情如此驚訝,莫說身為女將軍,她們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力氣,就算是秦軍之中的男將軍們,恐怕也是沒有能夠把小象硬生生扳倒在地的。


    扳倒小象,典韋舉起雙臂,朝圍觀的象兵們展示著肌肉。


    讓他鬱悶不已的是,原本應該叫好聲一片的數千象兵,竟然一個個都沉默著,沒有一個為他歡唿。


    “好氣力!”就在典韋滿心鬱悶的時候,人群中傳出了一聲叫好!


    這聲叫好傳出,數千象兵才齊齊發出了一陣歡唿。


    聽到叫好聲,典韋愣了一下,連忙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了過去。


    見他看了過來,劉辯麵帶笑容朝典韋走了過去。


    王柳、王榛也連忙跟上。


    “方才王柳、王榛還跟本王說,典將軍恐怕是撼不動如此巨物!”到了典韋身前,劉辯笑著對他說道:“本王告訴她們,若是別個,或許真撼不動如此巨物。可典韋卻是不然!”


    站在劉辯身後,王柳、王榛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王柳對典韋說道:“方才小覷了將軍,末將罪過!”


    先給劉辯行了一禮,典韋隨後便對王柳和王榛說道:“末將別個本事沒有,隻是有著一膀子力氣!撼動小象不算甚麽,末將倒是羨慕二位的緊,整日能隨在殿下身後。若非劍術精絕,又怎有這等機會?”


    “好了,你等也都莫要謙遜!”朝典韋和身後的王柳、王榛擺了擺手,劉辯先是止住了他們的話頭,隨後小聲對典韋說道:“小象日後乃是你等坐騎,典將軍這般將它摔來摔去,真的好麽?”


    被劉辯這麽一問,典韋愣了一下,隨後連忙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殿下說的是,某將知錯!”


    “好生訓練象兵,待到小象成年可上沙場,你等便是大有作為!”朝典韋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劉辯對他說道:“日後將軍可牽幾頭黃牛,放在軍營內摔著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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