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稟殿下。”一旁的徐庶先是想了一下,隨後便對劉辯說道:“洛陽城內共計有鐵匠五百餘名,技藝精湛的鐵匠,不足百人……”


    “那不是要鍛造一年?”聽得徐庶說技藝精湛的鐵匠不足百人,劉辯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沉默了片刻才對徐庶說道:“且讓他們打造著,時日莫要太催,本王隻要打造出精良兵刃。”


    待到徐庶應了,劉辯又接著對他說道:“兵刃打造齊備,先從王府衛士配起,爾後龍騎、虎賁、羽林!”


    “殿下放心!”劉辯連發放兵器的順序都已經安排妥當,徐庶連忙應了一聲。


    曹操大軍撤離了泰山,早已對此了若指掌的劉備,領軍到了泰山郡,自然是撲了個空。


    在泰山郡境內駐紮了數日,劉備安撫了一番郡中百姓,做了做樣子,便領著大軍向徐州方向行進。


    不一日,劉備軍眼見就要到了徐州城外,騎馬走在劉備身旁的關羽抬手朝前一指對劉備說道:“大哥,城牆上的旗幟好似有些不對。”


    關羽這一提醒,劉備才抬起頭,朝前望了過去。


    果然,出現在他視線中的,並非過去徐州軍的旗幟,而是呂布軍的戰旗。


    看到這一幕,劉備心內陡然一驚,向關羽和張飛說道:“糜竺、糜芳在城內鎮守,莫非那呂布還是得了徐州?”


    “早說過大哥不該領軍出城!”看著徐州城牆上的呂布軍旗幟,張飛朝著大腿上猛拍了一巴掌,歎了一聲,對劉備說道:“如今倒好,連徐州都讓給了那三姓家奴!”


    “三弟莫要如此辱罵,且去城下看看再說。”與關羽、張飛相比,劉備終究是有城府些,他並沒有因為見到徐州城頭上飄著呂布軍的戰旗,而辱罵呂布,反倒是雙腿朝著馬腹上一夾,對關羽、張飛交代了一句:“若是見了溫候,切莫開口辱罵。”


    張飛雖說書法和繪畫都很有造詣,可除了寫字畫畫時,他的脾氣也是頗為暴躁。


    聽得劉備不讓他們辱罵曹操,張飛又歎了一聲,滿臉不情願的跟著劉備,向徐州城下行去。


    “劉使君!”剛到徐州城下,劉備還沒來及向城上喊話,陳宮就從城頭上探出腦袋,對劉備喊道:“曹賊勢大,使君脾性純良,溫候擔心使君難以拒敵,因此且接管了徐州。待到曹賊對徐州再無覬覦之心,定當歸還使君。”


    仰臉望著城牆上的陳宮,劉備的眸子中瞬間閃過一抹殺意。


    可眼下呂布軍在城內,他的兵馬在城外,又不曉得呂布已經收編了多少徐州軍,雙方實力不明,劉備也是不敢輕易下令攻城。


    略微沉吟了片刻,劉備才微微一笑,抱拳朝城頭上拱了拱,對城頭上的陳宮說道:“溫候所慮極是,早先備便有心將徐州交於溫候,是溫候一再辭受。如今溫候得了徐州,備心深安。”


    說著話,劉備一抖韁繩,調轉馬頭,轉身就走。


    “使君且慢!”劉備剛轉過身,城頭上的陳宮就向他喊道:“使君家小尚在城內,莫非使君連家眷也是不要了?”


    “呃!”聽到城頭上的陳宮如此一說,劉備愣了一下,這才兜轉戰馬,向城頭上的陳宮高聲說道:“家小在溫候之處,某還有何放心不下?”


    “溫候已令某將使君家小帶至城門。”城頭上的陳宮先是向劉備喊了一聲,接著朝身後一招手,對站在後麵的一名親兵說道:“把劉備的家眷送出城去。”


    陳宮的親兵應了一聲,飛快的跑下了城牆。


    沒過多會,徐州城門就緩緩的打了開來,一隊呂布軍的兵士,護送著劉備的家眷,從城內走了出來。


    看到城門打開,劉備身後的關羽和張飛提著兵器,作勢就要衝上去。


    劉備連忙張開手臂,將二人攔住。


    被劉備攔住,關羽、張飛都是扭頭朝他看了一眼。


    望著徐州城門,劉備並沒有說話,隻是眉頭緊緊的擰著,眸子中的殺意越發熾烈。


    也像劉備一樣,扭頭看向徐州城門,關羽和張飛愕然的發現,在那隊護送劉備家眷出城的隊伍後麵,一員武將騎著一匹通體赤紅的戰馬,緩緩的從城內走了出來。


    走出城門的將軍不是別個,正是呂布。


    他手提方天畫戟,身披銀色鱗片甲,跟在護送劉備的隊伍後麵,整個人就如同一尊天神般威武。


    出了城門,護送劉備家眷的兵士們列成了兩列橫排,劉備的家眷則在一名軍官的提醒下慢慢的朝著劉備這邊蹭了過來。


    這些家眷中,不止有劉備的原配夫人甘氏,還有到了徐州之後,糜竺、糜芳為了結交劉備,而嫁給他的妹妹糜氏。


    由於常年奔波,體質並非很強,甚至還有些內虛,劉備雖然年歲已是不小,可他的兩位夫人的肚子,卻始終沒見動靜。


    也正是因此,陷入呂布手中的劉備家小,隻有兩位夫人和她們的一些侍女、仆從。


    “劉使君!”駐馬立於城門口,呂布抱起雙拳,朝劉備拱的拱,對他說道:“某今日得了徐州城,並非常駐,待到那曹操對徐州無有覬覦之心,某便歸還於使君。”


    “溫候乃人中龍鳳,備何德何能,敢占徐州?”聽到呂布向他喊話,劉備抱拳給呂布迴了一禮,向他說道:“溫候隻管住於徐州,若有強敵來犯,備當鼎力相助!”


    “早先某於沛縣駐紮,見彼處物產頗豐,城池也算高堅。”劉備的話音才落,呂布就對他說道:“使君可屯紮沛縣,與徐州呈犄角之勢,若有強敵來犯,彼此也好做個策應!”


    “多謝溫候關照!”雙手抱著拳,劉備向呂布躬身一禮。


    駐馬立於劉備身旁的關羽、張飛,見劉備的家眷走了過來,連忙上前迎上,把甘夫人和糜夫人迎到軍中。


    護送劉備家眷到了軍中,張飛迴過頭,朝呂布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不過他並沒有說話,呂布已經占了徐州,劉備也擺出了一副早想讓賢的高姿態,此時他再說什麽,也是於事無補。


    兜轉戰馬,劉備冷著臉,向身後跟著的大軍吩咐了一句:“走!”


    “大哥,去哪?”劉備剛勒轉戰馬,關羽就向他問了一句。


    “去沛縣!”望著前方,劉備眉頭擰了擰,對關羽說道:“既然溫候將沛縣給了我等,我等便應依照溫候之意前去駐紮。”


    “某去挑了那呂布!”劉備的語氣中帶著無奈,張飛聽的鬧心,一勒韁繩,提著丈八蛇矛就要迴頭。


    他剛要勒轉戰馬,劉備就連忙扯住了他的韁繩,對他說道:“三弟莫要如此,徐州城池高堅,莫說那呂布神勇,即便隻是個尋常將軍守城,我等麾下兵馬,也是攻破不得。”


    “皇叔……”就在劉備勸說張飛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


    聽到這女人的聲音,劉備皺了皺眉頭,向後看了一眼。


    隻見糜夫人和甘夫人正站在他的身後,怯怯的望著他。


    瞟了一眼二位夫人,劉備並沒有理會他們,隻是朝她們擺了下手,就策馬向前走了。


    “大哥!”劉備剛走出沒幾步,關羽就追了上來,對他說道:“二位嫂嫂受了驚嚇,大哥因何不做安撫?”


    “女人而已!”一邊向前走,劉備一邊撇了撇嘴,對關羽說道:“女子無非是為男人生兒育女,大丈夫行走天下,又豈可因一兩女子而有所羈絆?此番呂布未有將她們殺死,已然是她們撿得了性命,還須如何安撫?”


    劉備的一番話,讓關羽愣了好一會也沒迴過神來。


    一直以來,劉備對麾下將軍、幕僚甚至士卒馬匹,都是關愛有嘉,對外表現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可不知為何,對陪著他的女人卻是異常冷漠。


    甘夫人和糜夫人嫁給劉備,除了吃穿用度上,要勝過平民女子。每日她們說要做的,便隻是到了晚間承受劉備那絲毫沒有愛意的侵犯。


    陷入徐州城內,為呂布所獲,從呂布的舉止來看,對二位夫人也是秋毫無犯,甚至還很禮遇,可迴到劉備這裏,卻沒有得到劉備哪怕半句寒暄似的安撫。


    或許甘、糜二位夫人已經習慣劉備如此,可關羽卻始終想不通,一個男人,究竟要對他的女人輕視到怎樣的程度,才能如此漠然。


    劉備沒有安撫甘夫人和糜夫人,關羽勒轉戰馬,走到二位夫人麵前,翻身跳下馬背,抱拳朝她們拱了拱,對她們說道:“大哥丟了徐州,心內定是不甚爽利,二位嫂嫂且莫煩惱。請二位嫂嫂入馬車歇息!”


    “勞煩叔叔記掛!”甘夫人和糜夫人想關羽福了一福,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向了一旁的馬車。


    所謂的馬車,並不是那種乘人的馬車,而是大軍行進時用來拉運糧草的馬車。


    車廂內並無供人坐的草席,上了馬車,在顛簸的車廂裏,甘夫人和糜夫人無法跪坐,隻能屁股挨著車板,隨著車廂的晃動,身軀微微的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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