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鐵錘“噗”的一聲砸在了那匈奴兵的後腦上。


    匈奴兵的腦袋,就猶如一隻灌滿了水又被人狠狠踩了一腳的******,隨著“啪”的一聲脆響,腦漿和鮮血四散迸濺開來。


    掄起鐵錘砸中匈奴人的村民,腳麵上霎時被濺滿了紅紅白白的物事。


    白水寨的村民們,極力的反抗著匈奴人的進攻,可匈奴人畢竟太多,而且又都是常年在馬背上習練廝殺的戰士。很快,白水寨的村民便一個個倒了下去。


    房屋一間間燃燒了起來,寨子裏充斥著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男人們也在拚盡全力,想要保護他們的女人和孩子。甚至連那些上了年歲的老漢,也都拿起了農具,衝向了匈奴人。


    平民與軍隊之間的戰鬥,從來都不可能是以平民的獲勝為最終結果。


    寨子裏的男人們,已是如同瘋狂了一般在戰鬥,可他們的努力卻是收效甚微,匈奴人還是舉起屠刀,將一個個村民劈砍在戰刀之下。


    許多女人和孩子,從著火的房屋裏跑出,匈奴人根本沒有因為他們的孱弱,而對他們稍稍有些憐憫。


    很多孩子被殺,女人也被匈奴人擄到馬背上。


    一個約莫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女,臉上糊滿了灰土,背靠牆壁站著。


    她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把柴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充滿了驚懼的瞪著正朝她逼近的十多名匈奴騎兵。


    在少女的身後,還躲著一個看起來大約隻有三四歲的孩子。


    那孩子兩隻稚嫩的小手緊緊的扯著少女衣衫的下擺,從少女身後探出腦袋,睜圓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茫然的望著正向他和姐姐逼近過來的匈奴人。


    他還太小,還不懂得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可從匈奴人滿是壞笑的臉上,他卻也能看出,這些壞人是要對他和他的姐姐做一些鄉親們絕對不會做的事來。


    “過來吧!”逼近到少女近前,幾個匈奴人翻身跳下馬背,其中一個匈奴人大吼了一聲,縱身衝向了手持柴刀的少女。


    匈奴人衝了過來,少女把眼睛一閉,雙手握著柴刀,狠狠的朝那匈奴人劈了過去。


    她縱然是睜開著雙眼,恐怕也是劈不中衝向他的匈奴人,更不用說是閉緊了眼睛。


    柴刀沒有劈到匈奴人的頭上,少女的手腕卻被匈奴人一把抓住,緊接著,她的手腕被匈奴人用力一擰,在一陣劇痛之下,手中柴刀掉落在地上,身子也被那匈奴人一把拉進了懷裏。


    將少女扯進懷裏,匈奴人放肆的大笑著,一隻手隨後便塞進了不斷掙紮的少女衣領,放肆的掏摸著她那軟軟的雙丘。


    少女被匈奴人抓去,她背後的孩子立刻便暴露在匈奴人的眼前。


    另一個匈奴人跨步走到那孩子身前,一把將那孩子揪在手中,高高舉起,眼見就要朝地上狠狠摜下。


    “小淘!”年幼的弟弟被匈奴人舉過頭頂,眼見就會被摔死,少女頓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一雙眼睛圓圓的瞪著,掙紮著想要朝她的弟弟撲上去。


    就在舉著小淘的匈奴人兩臂用力,打算把孩子摔死在地上的那一刹,一支箭矢“嗖”的一聲飛向了他的後心,“噗”的一下紮了進去。


    箭矢的力道極足,顯然不是用尋常的弓箭射出。


    紮進那匈奴人的後心,箭矢竟透過了他的身軀,箭鏃從他的前胸穿了過去。


    被一箭射穿了身軀的匈奴人怔怔的站著,低下頭不敢相信的看著從胸前透出的箭鏃,滿心不甘的倒了下去。


    就在他的身軀要倒地的那一刻,一道雪白的身影從他側旁穿過,一把接住了正隨匈奴人倒下的小淘。


    見有人救下小淘,被匈奴人抓住的少女頓時麵露喜色,一雙眸子充滿感激的望著那救了小淘的騎士。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個身穿銀甲白袍的漢軍將領。那一襲白袍在風中飄揚,使得他比尋常人多了許多飄逸,而那身銀甲卻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芒,更給他增添了幾分威武。


    一手夾著滿臉茫然,還不曉得自己已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小淘,一手提著長槍,趙雲將長槍平平舉起,怒喝了一聲:“一個不留!殺!”


    刺眼的陽光下,白袍銀甲的趙雲,就猶如一尊雪雕的塑像,從他那白皙的臉龐,一直到他胯下的戰馬,都泛著一片聖潔的白色。


    “殺!”隨著趙雲這聲怒喝,一股如同血浪的紅潮,霎時朝著寨子裏正屠殺村民的匈奴人湧了上去。


    滿寨子都是村民的屍體,遍地都是黏糊糊的血漬。洛陽軍的將士們,在剛到此處的那一刻,已是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震撼。


    僅僅隻是一個寨子,便淒慘至此,更不用說那被全城屠戮的城池!


    挾持了少女的幾個匈奴人,見趙雲殺了他們的同伴,將少女往邊上一推,紛紛翻身跳上馬背,揮舞著兵器,朝趙雲撲了上來。


    腋下夾著小淘,趙雲一手持著長槍,雙腿朝馬腹上一夾,策馬迎著那些匈奴人衝了過去。


    長槍翻舞,雖說隻是單手持槍,趙雲卻還是將長槍使的如同出洞靈蛇一般,他每紮出一槍,便會有一名匈奴騎兵中槍落馬。


    不過頃刻之間,十多名匈奴人便紛紛被他挑落馬下。


    挑翻了那十多個匈奴兵,趙雲一勒韁繩,催馬朝少女奔了過去。


    到了少女近前,他手臂一抖,將腋下夾著的小淘提了起來,一把抓住小淘的後頸衣領,將小淘遞向了少女。


    已被嚇傻了的小淘,直到這時小嘴才扁了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少女連忙上前,從趙雲手中接過小淘,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裏。她正想向趙雲道謝,趙雲已是抖了下韁繩,手提長槍,縱馬衝向了另一撥匈奴兵。


    憤怒的洛陽軍,如同一群瘋了的猛虎,殺向匈奴兵,手中樸刀翻飛,銀亮的樸刀劃出一道道光弧。隨著無數道光弧劃過,一個個匈奴兵,被洛陽軍騎兵劈翻馬下。


    若是雙方列起陣勢相互衝殺,與三千匈奴兵廝殺,五百名洛陽軍騎兵,或許還無法占到任何好處,


    可此次洛陽軍卻是占了個先機,匈奴人正放肆的屠殺著白水寨的村民,根本沒有防範到會突然從他們背後殺出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隊伍。


    猝不及防之下,匈奴人被洛陽軍一個衝殺給砍翻了一片。待到他們迴過神來,與洛陽軍廝殺,早已是有許多匈奴人倒在了塵埃之中。


    手提長槍,趙雲衝進了匈奴人之中。


    他手中長槍翻飛,每刺出一槍,便會有一名匈奴人翻身落馬。


    領著這隊匈奴人的匈奴將軍,見趙雲勇猛,雙腿朝馬腹上一夾,策馬迎著趙雲衝了上來。


    可惜他不曉得他正衝向的,是當初在數十萬黑山軍之中縱橫往來,如入無人之境的趙雲。


    戰馬的馬蹄每揚起一次,匈奴將軍便離趙雲近了幾分,也距鬼門關近了幾許。


    衝到離趙雲隻有一匹戰馬的距離,匈奴將軍大喝了一聲,舉起手中直刀,朝著趙雲劈了過來。


    就在兩馬相交的那一瞬,趙雲突然發出了一聲爆喝,手中長槍向前一挺。


    正策馬疾衝的匈奴將軍,還沒來及將直刀劈下,便感到麵門上一疼,鋒銳的槍尖“噗”的一聲紮進了匈奴將軍的麵門。


    槍尖紮進匈奴將軍的麵門,匈奴將軍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長嘶,撒開四蹄從趙雲身旁奔過,而那匈奴將軍,卻被趙雲一槍紮穿腦袋,挑在了槍尖上。


    一手提著長槍,槍尖上挑著那匈奴將軍的屍體,趙雲兜馬原地轉了一圈,向正在廝殺的洛陽軍騎兵們喊道:“敵將已死,奮力殺敵!一個不留!”


    “殺!”匈奴將軍被趙雲一槍挑死,洛陽軍頓時士氣大振,齊齊發了聲喊,一個個策馬向著匈奴人發起了新的一輪衝鋒。


    而匈奴人卻是完全與洛陽軍相反,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引領他們來到此處的將軍,竟會如此不堪一擊,隻是一個錯身,便被趙雲挑在長槍上。


    遭受匈奴人屠殺的白水寨村民,自從洛陽軍衝入寨中,一個個也如同打了雞血般,嚎叫著撲向了匈奴人。


    小小的寨子中,遍地都是屍體,大多數村民從地上撿起匈奴人屍體旁的直刀,用遠比農具精良的兵器,向匈奴人發起了反撲。


    在洛陽軍和村民們的兩麵夾擊下,匈奴人漸漸的潰亂,一些匈奴人已是兜轉戰馬,想要從戰場上撤出。


    可是洛陽軍形成的包圍圈,雖說並不是裏三層外三層那般密實,卻也並非匈奴人能夠輕易突破。


    不過是頃刻間,匈奴人發起的突圍便被洛陽軍擊退了三次,在洛陽軍的戰馬下,成片的趴伏著被擊殺的匈奴兵。


    連續三次衝鋒,都被洛陽軍擊潰,被包圍的匈奴人已是有些慌了,許多人甚至產生了投降的念頭。


    “一個不留,不接受投降!”策馬走到洛陽軍形成的包圍圈外圍,趙雲眼睛微微眯著,冷聲下了一道讓在場所有匈奴人心底不由一寒的誅殺令!


    此時的洛陽城內,劉辯正跪坐於管青住處的前廳,坐在他對麵的,正是投奔他來到洛陽的華佗。


    “先生已是知曉城外蟲災嚴重!”跪坐在廳內,劉辯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華佗那張略帶著幾分仙風道骨的臉,對他說道:“本王請先生前來,乃是想問先生,可有治蟲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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