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遼東軍大營內,十多個遼東兵士,飛快的跑到牙門前,分開圍堵在趙雲等人身前的遼東軍重步兵,領頭的軍官向重步兵們喊道:“太守有令,任何人不得對趙將軍等無理!違者軍法處置!眾軍速速退散!”


    圍在牙門附近,攔阻著趙雲的遼東軍,原本就在擔心趙雲按壓不住火性,與他們廝殺起來。聽到那軍官的喊聲,眾軍哪裏還敢多做耽擱,紛紛手持大盾、短矛,向後撤去。


    隻不過頃刻之間,擋著趙雲等人的遼東軍便退了個幹淨。


    就在圍堵著牙門的遼東軍撤去的同時,趙雲看到一個年輕的遼東將領,正在十多名衛士的簇擁下,帶著三個已被繳了兵械的冀州兵朝牙門跑來。


    看到那三個冀州兵,趙雲嘴角稍稍牽了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抬起持槍的手臂,用長槍指向那三個冀州兵,向他們問道:“你等可是被抓來的兵士?”


    將三個兵士帶到此處的,正是公孫康,聽得趙雲發問,公孫康趕忙抱拳躬身,不等那三個冀州兵開腔,就對趙雲說道:“我軍誤抓之人,正是他們!”


    朝公孫康瞥了一眼,趙雲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用長槍指著那三個冀州兵,再次問了一句:“你等可是被遼東軍抓來的兵士?”


    趙雲連續兩次發問,年歲稍大些的冀州兵趕忙雙腿一屈,跪在地上,低頭對趙雲說道:“迴稟將軍,我等正是被無故抓來的冀州兵士!”


    這冀州兵一跪,另外兩個冀州兵也連忙走到他左右兩側,跪了下去。


    看著跪在麵前,低下頭顱,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的三個冀州兵,趙雲冷聲問道:“遼東軍為何將你等擒來?莫非你等做了甚見不得人的事?”


    “將軍明鑒!”趙雲這句話,把三個冀州兵給說的後脊梁上冷汗涔涔直冒,年歲最大的那個兵士趕忙趴伏在地上,聲音帶著些顫抖的對趙雲說道:“我等隻是在野外抓隻兔子,本想在抓了兔子之後,將野兔帶迴軍營,給同伍的兄弟們打打牙祭。不想莫名卻衝出了一隊遼東軍,不由分說,將我等擒了來……”


    “隻因你等,險些導致兩軍反目廝殺!”放下提起的長槍,趙雲朝那三個冀州兵虛抬了一下手,語氣很是平淡的說道:“日後你等切不可擅自離營。對你等之事,殿下也很是掛念!正是因此,才命本將軍前來。”


    “我等該死!”聽說劉辯也曉得了此事,三個冀州兵趴伏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最年輕的那個兵士,竟然兩腿像被電擊了一般,劇烈的抖動著。


    “起身吧!”朝那三個冀州兵虛抬了一下手,趙雲很是淡然的對他們說道:“殿下要本將軍前來,也是為了平息此事。遼東軍之所以抓了你等,定是有著誤解,你等且迴軍營,日後不得攪鬧!”


    “將軍放心!”得了趙雲這句話,三個冀州兵直如蒙了大赦,拜倒在地上,朝趙雲連磕了好幾個頭,這才站了起來,相互攙扶、渾身哆嗦著從趙雲身旁跑了過去,離開遼東軍軍營,向著冀州軍的大營跑了過去。


    “既然人已放了,末將告辭!”扭頭看著三個冀州兵出了軍營,飛快的跑向冀州軍大陣,待到三人跑的遠了,趙雲才轉過頭,抱起拳分別向公孫康和公孫蘭行了一禮,對二人說道:“有勞二位將軍,請二位將軍轉告遼東太守,遼東軍西征有功,殿下自不相負!告辭!”


    趙雲說完話,兜轉戰馬,招唿了跟他一同來到遼東軍軍營的龍騎衛一聲,掉頭就朝遼東軍的軍營外走。


    “將軍慢走!”趙雲領著龍騎衛走出了牙門,公孫康與公孫蘭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抖了下韁繩,一直送到牙門外,齊齊抱拳朝著趙雲的背影拱了拱。


    出了牙門的趙雲,並沒有給他們迴禮,隻是雙腿往馬腹上用力一夾,如同一道閃電般策馬向洛陽軍的軍營奔去。


    “妹子!”待到趙雲領著一隊龍騎衛走遠,望著他的背影,公孫康向一旁的公孫蘭小聲問道:“那趙雲所言,是甚意思?”


    “洛陽王也不欲將事態鬧大!”同樣望著趙雲遠去的背影,公孫蘭擰起嬌俏的小眉頭,對公孫康說道:“父親如此一鬧,倒是顯得我等小家子氣了!”


    趙雲領著數十名龍騎衛,快馬加鞭進了洛陽軍大營。


    進入洛陽軍大營,數十名龍騎衛翻身跳下馬背,趙雲則策馬朝著帥帳奔去。


    到了帥帳外,趙雲翻身跳下戰馬,飛快的走到帳簾處,抱拳對帳內說道:“啟稟殿下,末將迴來了!”


    “子龍快快入內!”正在帳內等候的劉辯,聽到趙雲的聲音,趕忙招唿了他一聲。


    得了劉辯的邀請,趙雲掀開帳簾,跨步走進帳內,抱拳躬身向劉辯和陪同劉辯等在帳內的龐統躬身一禮,對二人說道:“遼東軍擒獲的三個冀州兵,已是安然返迴軍營。雙方也已各自罷兵,未再聒噪!”


    “有勞子龍!”朝趙雲點了下頭,劉辯做了個請的手勢,待到趙雲在帳內側首的一張草席上坐了,他才扭頭看著龐統,向龐統問道:“此事雖已解決,若不給公孫度看到些好處,恐怕還會多生事端……”


    “殿下意欲如何?”劉辯提及給公孫度一些好處,龐統並未直接提出建議,而是向他反問了一句。


    被龐統這麽一問,劉辯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對龐統說道:“本王欲要將幽州交於袁本初之手,如此一來,著實未有甚麽可給那公孫度!”


    “東夷呢?”劉辯的話音才落,龐統就麵帶笑容,向他問道:“殿下若是將東夷交於公孫度之手,公孫度該當如何?”


    “東夷?”龐統提起將東夷交給公孫度,劉辯眉頭立刻便緊緊的擰了起來,遲疑了好一會,才向龐統問道:“若是本王將東夷交於公孫度,那公孫度為擴展疆界,必定向東夷發兵。屆時該當如何處置?”


    “公孫度發兵東夷,豈非殿下喜聞樂見?”望著劉辯,龐統微微一笑,對他說道:“烏桓蟄伏於東方,向來有覬覦中原之心。眼下中原大亂,烏桓、匈奴連日整兵備戰。匈奴居次眼下正在洛陽,匈奴尚且有所忌憚。而烏桓,則是無有忌諱!一旦中原難以掌控,他們必定南下!有公孫度先征烏桓,卻是替殿下掃去了不少煩憂!而且東夷勢強,公孫度與之作戰,勢必受到牽製,數年之內絕不可能問鼎中原!”


    “軍師所言,不無道理!”聽完龐統的一番分析,劉辯點了點頭,對龐統說道:“既是如此,待袁本初來到漁陽,本王便封那公孫度做個東海刺史!”


    “殿下英明!”劉辯答應將東夷劃歸公孫度,龐統抱起雙拳,先是躬身向他行了一禮,隨後對他說道:“隻是將東夷劃歸公孫度,恐那公孫度曉得殿下深意,心內不服。殿下何不……?”


    “何不怎樣?”見龐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劉辯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對他說道:“軍師有話,隻管明言!”


    “殿下何不與那公孫度結個親家……?”雙手抱著拳,深深的將身子俯下,龐統語氣中帶著些許惶恐的對劉辯說道:“那公孫蘭……”


    當龐統說出要劉辯與公孫度結為兒女親家時,跪坐於另一側的管青小眉頭立刻便擰了起來。不過身為劉辯的妻室,又是洛陽軍將領,管青卻還是有些克製力,並沒有立刻出言反駁。


    與管青不同,站在劉辯身後的王柳和王榛聽得龐統勸說劉辯與公孫度結親,王榛立刻便開口對龐統說道:“軍師此言謬矣!對那公孫蘭,小女也是頗為熟知。此女生性放浪,與多個男子有染。殿下貴為漢室正宗,如何可娶這等女子?”


    王榛連珠炮般的說了番話,為免龐統麵子上掛不住,劉辯抬起手臂,阻止了她將話接著說下去,微微蹙起眉頭,對龐統說道:“與公孫度結親之事,軍師莫要再提。不知軍師,可有其他法子,能讓那公孫度心內無有記掛,一心征討東夷?”


    “殿下不欲迎娶公孫蘭,眼下隻有一個法子!”跪直身子,低頭沉吟了片刻,龐統才抬起頭,望著劉辯對他說道:“袁紹占據幽州、冀州、並州等地,可為殿下牽製中原群雄。公孫度坐鎮遼東,東望東夷,可為殿下阻那東夷南侵。聽聞袁術長子袁譚,膝下有一麟兒,眼下方才足歲;而公孫度之子公孫康,則生有一女,比袁譚之子長了一歲。殿下……”


    “軍師是要本王撮合這門親事!”龐統說到後來,將話頭止住,一雙眼睛隻是眨也不眨的望著劉辯,劉辯則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對龐統說道:“本王雖是不擅保媒,若能促成袁本初與公孫度兩家結親,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此事軍師但去張羅,屆時本王親口為他兩家保媒便是!”


    “殿下英明!”再次抱起雙拳,朝劉辯躬身一禮,當龐統直起身子時,他將臉轉向自從進入帥帳便沒再怎麽說過話的趙雲,對趙雲說道:“若要促成此事,仍須子龍陪某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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