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花飄舞,邯鄲城外,一支衣甲通紅的大軍,正蹚著厚厚的積雪,在雪地中奔跑著。


    奔跑中的兵士,一個個口中唿出白色的蒸汽,由於長久在雪地中運動,他們的臉頰都現著些酡紅。


    這些兵士全都穿著與龍騎衛和羽林衛一樣精致的鎧甲,不過他們頭盔上的羽毛,卻是雪白雪白。


    兩千人的隊伍,在雪地中快速奔跑,留下的腳印,竟然隻有一排。


    騎著一匹塞北駿馬,鄧展策馬走在隊伍的側旁,高聲喊叫著:“將士們,快些,你們要適應在任何環境下作戰,要是連場大雪都能難住你們,到時上了戰場,要殿下如何告知世人,你等乃是洛陽軍的虎賁衛?”


    空曠的原野上,隻有鄧展的聲音在迴響著,兩千名虎賁衛悶頭奔跑,根本沒有一個人迴應鄧展的喊聲。不過從他們的眼神中,卻是能看出多了幾分決然和堅毅。


    騎著一匹毛發雪白的戰馬,劉辯領著袁紹以及洛陽軍與冀州軍在邯鄲城內的將軍們,觀看著鄧展於雪地中訓練虎賁衛。


    “啟稟殿下,陷陣營已然抵達!”眾人正看著在雪地中奔跑的虎賁衛,城內又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呂布扭頭向城內看了一眼,望見一隻僅僅不足千人的軍隊正快速朝著城門推進,趕忙策馬到了劉辯近期,抱拳稟報了一句。


    扭頭看了一眼呂布,劉辯微微一笑,對呂布說道:“高順將軍練兵有方,所訓陷陣營將士皆為萬人敵。本王這支虎賁衛,乃是新建之軍,想來不會是陷陣營的對手!”


    “洛陽軍將士各個驍勇,末將麾下陷陣營不過烏合之眾,如何敢與洛陽軍虎賁衛相提並論!”呂布騎在馬背上,抱拳躬身,很是謙遜的對劉辯說道:“殿下要陷陣營與虎賁衛於城外演練,今日陷陣營不過是給虎賁衛做個陪練罷了。”


    “呂將軍過謙了!”嘴角牽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劉辯隨後扭頭望向正帶著虎賁衛將士們訓練的鄧展,朝鄧展高高的舉起了一隻手臂。


    兜馬迴頭看了一眼,見劉辯抬起手臂,鄧展隨後便將手高高舉了起來,向虎賁衛將士們高聲喊道:“止步,列陣!”


    隨著鄧展一聲令下,兩千名虎賁衛立刻止住了步伐,迅速在雪地中列起了陣型。


    不過頃刻間,白雪皚皚的雪地中,便多了一個小小的方陣。


    這方陣隊列齊整,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整個陣列就好似被用刀切過一般,四四方方的,如同一塊放在雪地中的赤紅豆腐一樣好看。


    兩千名虎賁衛將士,均是鄧展從洛陽軍之中挑選出的佼佼者。所有將士,全都是曾在戰場上立過戰功,勇武過人的猛士。


    漫天的雪花在風中翻舞飄飛著,落到了筆直挺立於雪地中的虎賁衛將士們身上,很快將士穿著的大紅衣甲上,便集聚了一小蓬白到晃眼的雪片。


    所有虎賁衛全都如同雕塑般挺直著身板,寒風刺骨,隊列中卻是沒有一個人稍動一下。


    虎賁衛的陣列剛剛擺好,沿著街道跑向城門口的陷陣營已是到了城外,率領這支隊伍的正是訓練陷陣營的高順。


    “陷陣營,列陣!”出了城門,高順抬起手臂,隨後將手臂向下猛的一按,高喊了一聲。


    高順的喊聲剛落,陷陣營的七百名將士,就齊齊發了聲喊,飛快的跑向與虎賁衛相向的雪地,很快便列起了同樣整齊的隊列。


    呂布麾下,共計近五千兵馬,除了千餘名用以運送輜重的老弱殘兵,其餘均為精壯。尤其是這陷陣營,更是個個虎背熊腰,直挺挺的往那一站,便猶如一尊尊鐵塔般敦實。


    陷陣營列起陣型,鄧展與高順遠遠的相互望了一眼,隨後二人同時提了下韁繩,策馬朝著城門奔來。


    “啟稟殿下,虎賁衛可以參戰!”到了劉辯近前,鄧展雙手抱拳,先向劉辯稟報了一句。


    鄧展的話音才落,高順也抱起拳,向劉辯說道:“呈稟殿下,陷陣營已然準備停當!”


    “好!”朝二人點了下頭,劉辯向他們擺了下手,對他們說道:“二位將軍可以開始演練!”


    “諾!”二人抱起拳,齊齊應了一聲,兜轉戰馬,各自返迴陣營去了。


    駐馬立於劉辯身後的將軍們,一個個伸直了頸子,翹首望著相向列陣的兩支隊伍。


    虎賁衛的將士們,一個個手中持著配發的長方大盾和演練所用的木刀,筆直的挺立著。


    兩千人的隊伍,竟是靜的連一聲咳嗽都聽不見。


    而他們對麵的陷陣營,將士們列起陣型後,卻一個個歡脫的如同野狼一般,許多人甚至怪叫著,用木劍敲打著手中的盾牌,向對麵的虎賁衛發起挑釁,那樣子就像是迫不及待想要衝上前去,廝殺個過癮似得。


    跟著劉辯一同出城的將軍們,也都騎在馬背上,靜靜的等待著親眼見證這兩支隊伍哪個更為驍勇一些。


    遠遠的,劉辯看見鄧展和高順同時舉起了手臂,就在二人舉起手臂的同時,兩個方陣中同時走出了一個軍官,


    虎賁衛陣列中走出的軍官,手持長方大盾,提著木刀,出了陣列筆直的站在雪地中,望著從對麵陷陣營陣列中走出的軍官。


    陷陣營內走出的那個軍官,則不似虎賁衛軍官一樣身板筆直、很是凝重的模樣。他走路時一晃三搖,倒是顯得有幾分流氣。


    每向前走上兩步,陷陣營軍官就會轉過身,高高舉起盾牌和木劍,向陷陣營的大陣發出一聲呐喊。


    當他發出呐喊時,陣列中的陷陣營將士們就會很是激動的用木劍將盾牌敲的“劈啪”山響,跟著他一起發出呐喊。


    兩支隊伍一靜一動,將士們望著兩名從各自陣列中走出的軍官越走越近。


    待到那兩名軍官走到相互隻有五六步的地方,二人停下了腳步,相互抱拳行了一禮。


    “打!”駐馬立於各自方陣側旁的鄧展和高順,等到二人行禮已畢,齊齊高喊了一聲。


    隨著二人一聲令下,虎賁衛軍官立刻便將長盾提了起來擋在身前,而那名陷陣營的軍官,則手持木劍,怪叫了一聲,縱身向虎賁衛軍官撲了上來。


    雙方之間僅僅隻有五六步遠近,雖說腳下積雪沒過膝蓋,卻並未對那陷陣營軍官的衝鋒造成太大的影響。隻是頃刻間,他便衝到了虎賁衛軍官身前,大吼了一聲,猛然向前躍起,掄起長劍,朝著虎賁衛軍官持著的大盾劈了下去。


    陷陣營軍官剛剛躍起,虎賁衛軍官就將身子一擰,根本不用大盾去格擋對方劈下的長劍,撤步閃到一旁的同時,他手中的木刀隨即揮出,朝著陷陣營軍官的後腰上掃了過去。


    若是尋常人,在淩空躍起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避開掃向後腰的這一劍。可那陷陣營軍官終究不是尋常兵士,當木刀的刀鋒即將削到他後腰的那一刹,他淩空把腰一擰,堪堪的避開這一刀,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大盾朝上一挺,手中木劍貼著雪地平平的掃向虎賁衛軍官的下三路。


    跟著劉辯出城的將軍們,多是武將出身,看著二人的拚鬥,將軍們一個個蹙起眉頭,滿臉凝重。尤其是冀州軍的將領,在觀看著那倆人廝殺時,神色中竟流露出了幾分欽羨。


    二人武藝嫻熟,每招每式都是直取對方要害,根本不帶半點花哨。假若軍中將士皆有這般武藝,恐怕一支千餘人的大軍,便可抵擋萬人還綽綽有餘。


    “陛下,若軍士們皆是如此,何愁那公孫瓚不破?”看著雪地中廝殺的難解難分的兩名軍官,身上裹著厚厚貂皮,駐馬立於劉辯身側的袁紹向劉辯說道:“隻是不知若兩軍混戰,又當如何?”


    “今日乃是兩軍演練,本王要看的,便是混戰!”望著正在雪地中廝殺的兩名軍官,劉辯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抬起一隻手臂,朝著鄧展和高順擺了擺。


    一直在留意著劉辯動作的鄧展和高順,見他揮舞手臂,同時抬起一隻手高喊道:“止!”


    聽到二人的喊聲,正殺在興頭上的兩名軍官隻得止住手上的動作,紛紛向後跳了一步,抱拳向對方行了一禮,各自迴了陣列。


    “七百人出列!”待到那軍官迴到陣列,鄧展再次高喊了一聲。


    隨著他一聲令下,七百名虎賁衛立刻便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出了陣列。


    “迎敵!”當七百名虎賁衛走出陣列時,對麵的高順也高聲喊了一嗓子。


    高順的喊聲才落,早已等到不耐煩的七百名陷陣營將士,一個個怪叫著,用木劍大力的敲打著盾牌,列著還算齊整的隊伍,向前推進過去。


    剛才虎賁衛和陷陣營軍官的獨鬥,已是讓觀戰的眾人大開了眼界,當兩支人數都是七百人的隊伍緩慢向前推進時,所有在場的將軍們,都是緊張的手心也滲出了汗珠。


    望著兩支緩慢推進的隊伍,劉辯總有種感覺,覺著與陷陣營相比,虎賁衛好似少了些什麽,可一時之間,他又說不明白就竟是少了些什麽。


    就在劉辯望著兩支隊伍,皺起眉頭尋思著虎賁衛缺少什麽的時候,已經推進到彼此相距甚近的兩支隊伍,同時發出了一陣喊殺聲,雙方的將士呐喊著,揮起盾牌和木質的兵器,朝著對方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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