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柔和的陽光鋪灑在高聳的邯鄲城牆上,給秋風輕拂的城牆,帶來了些許融融的暖意。


    “將軍,黑山軍有動靜!”城牆之上,一名羽林衛飛快的跑到已經於城頭上堅守數日的趙雲身旁,抱拳躬身,對疲倦已極正背靠城垛躺著的趙雲說道:“他們正鞏固西側防禦!”


    聽到那羽林衛的聲音,趙雲猛然睜開雙眼,“騰”的一下坐了起來,仰臉朝躬身立於麵前的羽林衛看了一眼,什麽話也沒說,站起身就往迎對城外那一側的城垛走去。


    到了城垛邊,趙雲果然發現,黑山軍大營中,無數頭裹黃色巾子的黑山軍將士,正列隊向西側行進,在大營西麵不足兩裏之處,安設著絆馬索、拒馬樁,早一些到達指定位置的黑山軍,已然列起了防禦陣型。


    “趙將軍!”正望著城外,同樣得到消息的袁氏兄弟和管亥、於毒也朝趙雲這邊走了過來,到了他身旁,袁熙一手扶著城垛望向城外,向趙雲問道:“黑山賊如此調防,究竟有何意圖?”


    “援軍來了!”微微眯了眯眼睛,趙雲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袁熙等人,對眾人說道:“越是如此,我軍越是要鞏固城防。請二位小將軍嚴令冀州軍,死守城門,若是末將所料不差,黑山軍一旦西側防線穩固,定然會發起一場遠勝往日規模的攻城。我等隻須守住,與城外援軍裏應外合,此戰必勝!”


    “嗚……”趙雲的話音剛落,城外黑山軍陣營中,便傳來了一陣連綿冗長的犀角聲。


    聽到這陣犀角聲,趙雲一把抽出腰間長劍,扭頭向城牆上的羽林衛將士們喊道:“將士們,敵軍攻城,死守城池,決不能讓他們上城半步!”


    “吼!”雖是已經死守邯鄲數日,羽林衛畢竟是支由百戰老兵組成並且經過特別訓練的精銳,趙雲的喊聲剛落,所有羽林衛就齊齊發了聲喊,士氣竟是空前高漲。


    喊聲剛落,一個個羽林衛將士便從背後取出機弩,扣上箭矢平端著瞄向了城外的黑山軍。


    “將士們,隨本將軍守住城門!”城牆上的羽林衛已做好了戰鬥準備,袁熙也一把抽出長劍,與袁尚一道轉身朝著城下飛快的跑去,一邊跑,他還一邊向城下的冀州軍大聲喊著。


    城牆下,數千名冀州軍聽到袁熙的喊聲,也齊齊發了聲喊,紛紛湧向城門,用木樁把城門死死的抵住,在城門內側,壘砌起更多的重物。


    城門內側的冀州軍,手持短矛、盾牌,將矛尖指向城門,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緊緊關閉的朱紅大門。


    “殺!”陣陣喊殺聲從城外傳來,無數黑山軍如同潮水般向著邯鄲城湧來。


    衝在最前麵的黑山軍,抬著雲梯,踏著前幾天向城牆發起進攻的同澤搭建在護城河上的木板,飛快的衝向城牆。


    “放箭!”當黑山軍衝到離城牆隻有不足百步的地方,城頭上的趙雲抬起手臂,將手臂向下猛的一按,高喊了一聲。


    隨著他一聲令下,羽林衛紛紛扣動了手中弩箭的機簧,無數箭矢,夾著風聲,唿嘯著飛向城下正發起衝鋒的黑山軍。


    羽林衛將士,無論是格鬥還是騎射,都曾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每個人,不僅是廝殺格鬥的高手,就連弩箭,使用的也都是出神入化,並非尋常弩手可比。


    飛出去的每一支箭矢,都直取城下黑山軍的胸口。假若攻城的是一支裝備精良的官軍,或許羽林衛的箭矢並不能收到很強的殺傷效果。


    可衝向城牆的,並非官軍,而是裝備極差、平日裏除了作戰,幾乎沒有接受過訓練的黑山軍。


    一些手中持著盾牌的黑山軍,在衝鋒時還能將盾牌擋在身前,借以遮擋射向他們的箭矢,而那些沒有盾牌的黑山軍,則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箭矢飛向他們。


    隨著一陣陣慘叫,羽林衛射出的第一蓬箭矢落入黑山軍之中,無數黑山軍被羽箭射中,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可黑山軍終究人數眾多,雖然倒下了一大片,後麵衝上來的人,隨即便將倒下的人給湮沒,從他們的身上踏過,嚎叫著衝向邯鄲城牆。


    黑山軍向邯鄲城發起進攻的同時,駐紮於邯鄲城外十裏處的洛陽軍主力,也已拔營向著邯鄲城推進。


    一早起身,劉辯就發現管青已然離開了他的帥帳,在鋪蓋上,隻殘餘了管青那淡淡的體香和瓣瓣梅花般的落紅。


    自從拔營,劉辯一直在尋找管青,可始終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想來她應是由於頭天晚上委身於他,而羞於相見,刻意躲避著劉辯。


    大軍緩緩推進,遠處陣陣喊殺聲傳進了劉辯和軍中將士們的耳中。


    聽到喊殺聲,所有洛陽軍心內都生起濃重的殺意,望著前方,一雙雙眸子中,閃爍著興奮的精芒。


    許多軍隊的將士,最懼怕的便是接到上戰場的命令。可洛陽軍與很多軍隊不同,他們就好似天生為戰爭而生,戰場上的喊殺聲,讓他們隱隱的如同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血腥味就像一劑強力的興奮劑,刺激並喚醒了洛陽軍胸中已沉寂了許多日子的殺意。


    “殿下!”向前推進了六七裏路,當劉辯已能遠遠看到邯鄲城牆時,策馬走在他側後方的龐統抬手向前指著,對他說道:“黑山軍顯是要走!”


    順著龐統手指的方向,劉辯朝前看了過去。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是黑壓壓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黑山軍。


    黑山軍陣前,擺列著一排排拒馬樁,顯見他們對洛陽軍的重騎兵十分忌憚。


    向黑山軍陣列望了一眼,劉辯勒住韁繩,抬起一隻手,止住了隊伍的前進。


    “黑山軍已是列起陣型,意圖抵禦我軍,軍師如何說他們已然做了撤離的打算?”望著前方的黑山軍陣列,劉辯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的向一旁的龐統問了一句。


    “舍卒保車而已。”龐統微微一笑,對劉辯說道:“今日黑山軍攻城,隻要城上守軍將之擊潰,明日一早張燕必定領軍撤離……”


    “太行山綿延千裏,河東一帶也多有山係分支。”龐統說出黑山軍意圖逃走,劉辯微微蹙起眉頭,望著前方對龐統說道:“若任由他們逃迴太行山,將來河東地區仍是難得安寧……”


    “黑山賊人數眾多,悉數殲滅絕非可能!”龐統搖了搖頭,駐馬立於劉辯身旁,沉吟了片刻,對劉辯說道:“若是可將他們向東驅趕,當可解去河東之憂。”


    “驅趕數十萬人向東……”騎在馬背上,劉辯的眉頭緊皺著,頗是帶著幾分無奈的說道:“談何容易!”


    “我軍由西南而來,黑山軍若要撤入太行山,須往正西!”龐統微微一笑,對劉辯說道:“若他們以為正西有大軍阻截,該當如何?”


    “嗯?”這句話從龐統口中說出,劉辯的眸子陡然一亮,趕忙扭過臉望著龐統,向他問道:“軍師有何計策?”


    “趁黑山軍忙於攻城,著鄧將軍引領龍騎衛前往正西,將士們每人帶上一麵戰旗。”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龐統看著劉辯,對他說道:“待到繞過黑山軍,龍騎衛尋一密林,戰馬尾後綁上樹杈,將士們隻管於林中策馬來迴奔馳,以樹杈拖起煙塵,揮舞戰旗。張燕心虛,見西麵戰旗飄飛、征塵四起,定然不敢率軍往西。”


    “西南乃是我軍主力,東北便是邯鄲城。”望著劉辯,龐統以信心滿滿的語氣對劉辯說道:“南北均為死路,西側又走不得,張燕要撤,止可向東。”


    話說到這裏,龐統抬起手臂,朝著前方擺好拒馬樁等待迎戰的黑山軍一指,對劉辯說道:“以臣下所料,前方黑山賊,應是張燕意圖留下斷後的軍隊。若是張燕向西撤走,他們一時難以覺察,我軍想要追擊黑山主力,著實不易。可張燕若是向東,必定要經過這支大軍背後,殿下以為,以黑山軍向來各自保命的戰法,眼前這些人,可會無動於衷?”


    “如此一來,我軍正可揮軍而進,一舉將黑山賊擊破!”聽完龐統的一番話,劉辯右拳猛的砸在左掌心上,先是讚了一聲,接著扭頭向身後喊道:“鄧展何在?”


    領著龍騎衛,緊隨在劉辯身後不遠處的鄧展,聽得劉辯喚他,一抖韁繩,策馬上前,抱拳向劉辯說道:“末將在!”


    “你即刻引領龍騎衛,抄小路繞過黑山軍主力,於西麵尋一林子!”鄧展到了近前,劉辯抬手朝著西邊一指,對他說道:“所有龍騎衛,每人帶上一麵戰旗。記住,未到林內,不得展開戰旗。一旦尋到林子,於戰馬尾後綁上樹枝,將戰旗展開,氣勢能造多大,便給本王造上多大!”


    “諾!”得了劉辯的命令,鄧展心知劉辯是要命他率領龍騎衛作為疑兵,趕忙應了一聲,兜轉戰馬向龍騎衛將士們喊道:“龍騎衛聽令,每人帶上一麵戰旗,隨本將軍出發!”


    “吼!”五百名龍騎衛得了命令,齊齊發了聲喊,跟著鄧展,騎馬向隊伍後麵的輜重隊快速行去。


    沒過多久,身穿大紅戰袍,頭盔上插著金色羽毛的龍騎衛,每人馬背上綁著一麵烏黑的戰旗,跟著鄧展離開了大軍的隊列,策馬疾速向西而去。


    待到龍騎衛離開,劉辯將手臂一抬,向身後的洛陽軍喊道:“全軍聽令,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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