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迴道:“不一樣的,羅羅鳥得名是因為叫聲,而這個羅羅是北海的一種異獸,青色的顏色,虎一般的身子,脾性慣是兇殘。”聲音微頓,晏晏低聲道,“可大戰之後,北海神女已經把北海封了起來,外人根本靠近不得,裏麵的異獸隻怕也跑不出來,這羅羅獸隻怕也是個有些年紀的。”


    “咦,北海神女又是誰?”


    “是北海一位飛升仙人的女兒,千年前她的修為便已經到了煉虛期,隻是大戰後為了讓北海休養生息,這才加以封閉,到現在都沒有放開。”


    畫皮鬼麵露驚歎,秋忱也跟著做出了恍然神情。


    可夔獸卻不想管這東西到底是羅羅還是鼓鼓,對它來說,這玩意兒就是導致它失憶的元兇!


    風鸞總說它不用記起那段往事,哞哞也願意相信自家主人。


    可它不傻,反倒聰明至極。


    風鸞越是說得風淡雲輕,哞哞就越是覺得自己丟掉的那段記憶怕是不堪迴首。


    尤其是親眼看到了那些據說是囚禁封印自己的鐵鎖鏈,便更加驗證了自己在這裏過得淒慘。


    要知道,每根鎖鏈上都布滿了抓痕咬痕,每一個痕跡都能看出焦躁絕望,哞哞想不起來,不代表它想象不出!


    尤其是這個玩意兒還搶了自己的蛋!


    雖然哞哞到現在還接受不了自己生了個蛋的事實,但這並不妨礙它把那顆蛋納入保護範圍。


    自己看到風鸞的時候是一句“你終於來了”,東笙看到自己的時候則是一句“你不能不認我”。


    話語不同,情緒相似,哞哞共情之後變更加生氣。


    它直接掙脫了晏晏的懷抱,用力一蹬,便直接跳上了天。


    然後就在空中化為原形,如龍一般的身子驟然盤踞在宮殿上方,天上頓時烏雲密布,雷閃大作,而夔獸張口便是如雷鳴一般的巨響:“區區羅羅,竟也敢在此為非作歹,著實可惡!你且過來!”


    晏晏還是頭一次聽到哞哞說出這樣文縐縐的話,不由得抬頭看去,想聽他細數羅羅罪狀。


    東笙也期待地看著自家爹爹。


    然後就見夔獸在空中盤旋,然後便是衝天怒吼:“給爺死!”


    ……???


    雖然這話簡單直接,但是作為狠話,確實已經足夠。


    羅羅顯然沒想到已經逃脫的夔獸居然能迴來,而且它看上去完全沒有中毒跡象,聲勢竟更勝從前。


    這讓羅羅驟然慌亂起來。


    即使是對著風鸞,他都沒有如此驚慌,但是夔獸不同,之前能製住夔獸,乃是用了誘餌引它上當,又提前下毒鋪設禁製這才能束縛住。


    可現在麵對一個好似全盛時期的夔獸,羅羅哪裏還敢與它一戰?


    僅僅是來自於血脈當中對於高等級兇獸的恐懼就已經讓他覺得心肝俱裂!


    羅羅急忙將手上神器舉高,寄希望於能夠通過調動陣法中積攢起來的力量加以應對。


    可在往常隻需要一點點妖力調動就能供他驅使的神器,此時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這下子羅羅是真的慌了。


    堪堪避開風鸞的又一道淩厲劍氣,已經被打迴原形的羅羅用厚實虎爪舉著自己賴以生存的神器,將所有的妖力注入。


    但依然沒有任何迴應。


    羅羅原本就被風鸞打得有些難以招架,頭頂還有個夔獸在嘶吼,結果自己當做退路的法陣毫無反應,他終於有些崩潰吼道:“我的法陣怎麽會沒有反應!”


    風鸞聽到了這話,卻懶得理會,又是一劍刺出。


    倒是夔獸冷哼一聲,眯著眼睛,張開嘴巴露出了尖牙,冷聲道:“什麽法陣,剛剛就已經被我們毀掉了。”


    羅羅虎瞳猛縮,聲音都有些尖利:“不可能!用我的神器做出來的法陣不可能如此輕易被破掉!”


    但就像是對他的迴應一般,原本還算平整的廣場地麵驟然開始裂開。


    中間出現了一個十分可怖的巨大裂口,底下原本該是格外蓬勃有力的法陣核心此時卻是毫無動靜。


    羅羅猛地愣住,結果就被風鸞的劍氣劈中!


    它連哀嚎都來不及做出,就被直直地摜在地上,直接砸出了一個老虎形狀的坑。


    夔獸見狀,立刻就想要用雷劈補刀。


    可是就在雷電快要打在羅羅身上時,突然一道純白色結界張開,直接把雷擊阻擋在外。


    夔獸唯一的爪子猛地一縮,不再動用雷電,而是探頭過去想要探究一番。


    可還沒等湊近,就被風鸞伸出手摁在了它的臉上,低聲道:“且等等,他拿著的法器有些危險。”


    恢複原形的夔獸十分巨大,風鸞哪怕站在它旁邊也沒有它腦袋高,推它臉的力氣也不大。


    但是,哞哞卻立刻頓住了動作,老老實實呆在風鸞身邊,就差把乖巧兩個字刻在腦門兒上。


    這一幕若是被羅羅看到,怕是又要好一陣震驚。


    但它此時卻無暇顧及,隻捧著神器,低聲呢喃:“怎麽會,怎麽會,我的陣法怎麽會沒了呢,還有我的寶貝……”


    洛卿澤飛身上前,直接出聲打斷:“那陣法被毀掉才是順應天道,還有,這法器也不是你的。”


    羅羅立刻將神器抱在懷中,虎目圓瞪:“你說什麽?”


    洛卿澤也不生氣,隻是平靜的指了指那物道:“我雖因為封印心魔而俗事盡忘,但對法陣之術從來都是爛熟於心,自然認得出你所抱著的法器和你無關。”


    說著,他碰了碰袖中玄空寶鏡,明顯感覺到了應和。


    於是,洛卿澤看向那法器的眼神更加篤定,開口道:“把它給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麵露驚疑。


    晏晏也迴過神來,剛剛洛卿澤所說的“應該認識”的東西,並不是羅羅獸,而是羅羅獸舉著的法器。


    她這才細細打量拿東西。


    像是個卷軸,上麵花紋細密,上麵翻湧而出著濃鬱靈氣格外純淨,和羅羅妖力頗為格格不入。


    洛卿澤說這個是自己的……以前倒是沒見過他用過類似卷軸。


    而羅羅一聽說有人要搶他寶貝,立刻急了,開口便道:“這是北海神女的玄空靈卷,與你何幹!”


    此話一出,洛卿澤還沒說什麽,其他幾人已經麵麵相覷。


    卷軸不卷軸的尚且不知,可這個名字著實有點過於耳熟了些。


    玄空寶鏡,玄空靈卷。


    雖說修真界中人在起名上往往沒太多創新,不是把“清虛靈玄”的隨意排列,就是用“陰陽日月”肆意組合,但是能重名成這樣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而夔獸抓住重點:“合著這東西是你從那個神女手上偷的?”


    羅羅聲音一滯,但很快就厲聲道:“無論如何,我都是神女坐騎,她定會……定會幫我。”


    夔獸嗤笑一聲:“且不說你偷竊人家東西人家還管不管你,單單說北海封印已久,怕是很難解封,你這會兒是在指望誰?最好老實把這個東西交出來,不然小心連你一起毀了!”


    羅羅也有些沒底氣,不然他也不會偷竊出逃以後再也不敢返迴。


    可是靈卷是不能交出去的,絕對不能,更不能讓他們毀了。


    想到這裏,羅羅就像是記起了什麽,連忙道:“據傳洛浮秘境已經重新修複,洛浮教主也已重現人間,既如此,你就更不能搶奪此物。”


    洛卿澤被點了名,但是表情絲毫不變,淡淡道:“為何?”


    羅羅咬牙道:“這是洛浮教贈予北海神女的,你們敢動它,小心洛浮教主來把你們都殺光!”


    洛浮教主本人:……


    怎麽,我殺我自己?


    而一直沒有開口的風鸞此時卻突然問了句:“他又為什麽要幫你?”


    羅羅本不想說,但它也知道自己現在不敵,若是不給自己扯個大旗隻怕過不了關,便做出了兇狠模樣道:“自然是因為此物是定情之物,洛浮教的人知道我來自北海自然會助我。”


    聽了這話,剛剛還在圍觀看戲的晏晏突然斂了笑容,鹿眼圓睜。


    風鸞眉尖微挑,總覺得接下去可能發生的劇情有點莫名其妙的熟悉。


    但她還是開口問道:“你倒是說說,是誰和北海神女定情了?”


    羅羅冷哼道:“自然是洛浮教裏最厲害的那位教主!”


    洛卿澤:……啊?


    眾人:喲吼!


    風鸞沉默片刻,才在心裏輕歎:“有些意外,但又覺得有些習慣了。”


    迴應她的,是係統輕巧的一聲:【好耶!我就知道,我們宗門是最厲害的!】


    作者有話說:


    失憶的洛卿澤:???


    失憶的哞哞:別說,我懂


    風鸞:(想著七川,冷玉,哞哞……)莫名的有點習慣了


    係統:我就知道還是有完成任務的希望的!勇敢統統,永不認輸!


    第47章


    洛卿澤此時的表情一片空白, 腦袋裏也瞬間放空。


    他著實沒想到還有這種劇情走向。


    其實在雲清宗的這些日子裏,洛教主見識不少,畢竟宗門裏每個人都像是過往經曆豐富, 甚至連靈草靈獸都很優秀,洛卿澤就像是每天待在瓜田裏,從來都不缺瓜吃。


    而這一次, 他以為也和以前一樣,幫幫忙,看看戲, 在旁邊開心一下就好。


    萬萬沒想到,哞哞突然有了蛋的事情還沒理清, 自己這邊就冒出了個定情信物。


    他很想說,自己不記得北海神女,但他本就前塵盡忘, 萬一真的有舊, 這麽說的話未免負心薄幸。


    他又想著會不會是羅羅渾說, 偏偏玄空靈卷擺在眼前,還是他剛剛親自確認過的, 與玄空寶鏡一樣出自他手,根本抵賴不得。


    霎時間, 洛卿澤愣在了當場,除了陣法外把一切記憶都封印住的洛教主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現在的情況。


    還是風鸞走上前, 對著羅羅道:“口說無憑,事關洛教主和北海神女的聲譽,你最好小心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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