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夔獸似乎隻在意自己是不是唯一的小寶貝,並不在乎風鸞收沒收徒。


    見風鸞並沒有其它靈寵,它立刻開心起來。


    身上冒出了青色光芒,身形急速縮小。


    待光芒散去,剛剛整個山洞隻能塞一個腦袋的夔獸已經變成了兩個巴掌大的小家夥,歡唿著撲到了風鸞懷裏。


    縮小後的夔獸看不出龍的模樣,因為它毛發旺盛,整個獸像是個圓形的毛絨球,用一條腿蹦躂來蹦躂去的樣子著實可愛。


    任誰也沒辦法把它和那個差點搞得天塌地陷的大家夥聯係起來。


    風鸞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地戳了戳它的小腦瓜:“不吃醋了?”


    夔獸嘿嘿笑:“不吃不吃,我才不吃那東西。”


    而晏晏這才敢走上前,看著正在風鸞懷裏撒嬌打滾的小毛球兒,尤其是瞧著它的發頂,笑道:“我剛剛瞧得不錯,它確實是長著角的,這不是有四個角……咦,怎麽多了一個?”


    七川和陸離也看過去,便瞧見夔獸頭上確實有四處凸起。


    風鸞便伸手去摸,指尖擺弄了一下,很快便瞧見三個角一動不動,而頭頂最中間的那個卻晃悠了兩下之後突然支棱起來!


    竟不是角,而是個衝天辮。


    造型莫名有點眼熟……


    於是七川便問:“這個是誰給你紮的啊?”


    夔獸抬起小臉,圓眼睛眨了眨,想了好一會兒才脆聲迴道:“是白衣服在變成大冰塊之前給我紮的!他說這樣漂亮!”


    眾人:……


    啊,他們好像知道冷逸塵小時候頭上那個衝天辮是哪兒來的了。


    而風鸞在抱著它哄了一陣之後便問道:“你剛剛出去是為了什麽?”


    提到這事兒,原本還活蹦亂跳的夔獸就有些僵硬。


    它緊緊挨著風鸞的頸窩,哆嗦了一下才小聲迴答:“就是覺得疼,身體裏像是有什麽東西憋著,著實不舒服,我這才會出去走一走。”


    風鸞把它反過來,摸著它軟肚皮探究,卻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便問:“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夔獸卻搖頭:“我也不知道,似乎之前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後被大冰塊救了,一起搬到了這裏來,可自那之後我的記性就很不好,對怎麽離開雲清宗又去了哪裏完全記不清楚。”


    風鸞眉頭微皺,但也知道自家靈寵受了委屈,怕是影響了記憶能力。


    想著識海裏見到的那個淒慘非常還掉毛的夔獸,風鸞覺得有些事情忘了就忘了,也沒什麽不好。


    左右還有冷玉在,想要探查罪魁禍首,去問他也是一樣的。


    於是,風鸞便換了個話題:“那你多久發作一次呢?”


    夔獸用爪子指了指那件小屋子:“我怕自己忘了,就把發作時間都寫下來,主人去看看就知道了。”說著,它就看向了另一間,有些疑惑,“咦,我安在上麵的石門去哪裏了呀?”


    圍觀三人不約而同看向了風鸞。


    而紅衣女修表情淡定地迴道:“不知道,可能年頭久了就壞了吧。”


    夔獸不疑有他,有些迷糊地嘟囔了兩句:“不應該啊,好奇怪。”然後就不再去管。


    隨後,幾人去了小石室。


    剛剛他們是來過這裏的,還曾經不解為什麽裏麵的桌椅床榻都比尋常人用的還要小。


    現在看著可可愛愛的夔獸,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釋。


    而夔獸進門以後就從風鸞懷裏跳下來,靠著單腿蹦躂到了床上,歪了歪腦袋,然後原地起跳,重重的用腦袋砸在了床板上!


    “哢嚓!”


    床板應聲斷裂,露出了底下的一個暗格。


    七川一臉震驚:“人家藏東西都是做個機關,或者是用東西遮擋,你怎麽直接做成了死的?”


    每次開合都要砸床,這也太狠了點兒。


    夔獸卻認真道:“主人教過我,任何障眼法都有可能被破解,如果想要做出所有人都發現不了的機關,那就直接做成隻能用一次的,這樣才是最穩妥。”


    七川:……


    想到剛剛風鸞一掌把門轟成渣,突然覺得,物似主人型這話果然還是很有道理的。


    而風鸞已經走上前,將格子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摞疊得整整齊齊的石板。


    每一塊石板上都有夔獸用爪子寫上去的字,記錄著他的病情發作間隔。


    風鸞算了算,大約每隔十年就一次。


    係統好奇:【這是毒嗎?】


    風鸞輕聲迴道:“可能是毒,但這麽規律的更像是蠱。”


    【怎麽解?】


    “找到害他之人,一問便知。”


    係統很快就注意到:【這底下都有爪子印,是落款嗎?】


    “對,之前我一直讓它寫自己的名字,但它總是不樂意。”


    【夔獸有名字呀,叫什麽?】


    “哞哞。”


    係統:……


    默默迴憶了一下剛剛夔獸的叫聲,確實像牛,也恰巧就是哞哞叫,想來這就是世人覺得它和牛相似的原因。


    不過,這麽起名字,和叫小貓“咪咪”有什麽區別?


    而晏晏也探頭去看,瞧著石板上的字,不由得嘖嘖稱奇:“好厲害啊。”


    陸離便問:“那裏厲害?”


    晏晏看了一眼夔獸的單腿,輕聲道:“你看,它沒有化形,也沒有手,天生隻有一條腿,一個爪子,卻能把字寫得這樣好,當真是勵誌得很。”


    陸離瞧了一眼,輕聲道:“是啊,隻有一肢便能如此,尋常人四肢健全,竟也有很多不如他。”


    晏晏連連附和:“就是就是。”


    結果就聽陸離說著:“既然如此,四肢健全的你是不是也要學一下它的刻苦精神?”


    晏晏下意識點頭:“對……咦,怎麽學?”


    陸離淡淡道:“很簡單,你對於話本學習原本要寫八百字的觀後感,變成三千二百字,就算你學到了。”


    晏晏:……???


    而夔獸剛剛病情發作,已經是精疲力竭,又和故主重逢,很是歡喜,又折騰了一通,這會兒被風鸞抱著晃了晃就覺得眼皮打架。


    沒多久,便毛絨腦袋一歪,靠著主人的肩膀睡了過去。


    風鸞雖然還有疑問未解,可這會兒也沒有把它叫醒,而是托著小家夥,給它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它睡得更舒服些,然後便去往了大石室。


    此時的冷玉正在盤膝打坐,卓流翎在一旁為他護法。


    感覺到幾人歸來,冷玉緩緩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風鸞懷裏的毛茸茸。


    他眨眨眼,目標定格在小家夥頭頂的揪揪上,便露出笑容:“是它啊。”


    風鸞確定,嗯,辮子果然是這人紮的。


    不過冷玉隻是看了一眼就收迴視線,轉而對著卓流翎道:“既然逸塵時時記掛與我,你便先行下山,告訴逸塵我一切安全,不日便會返迴,讓他做好準備。”


    卓流翎立刻起身,行了一禮後便跑出了石室,速度極快,想要早點將好消息帶給自家師尊。


    但她不知,就在她離開後,冷玉就對著風鸞緩緩開口:“風姐姐,我快死了。”


    此話一出,石室裏陡然安靜下來,原本在和陸離討價還價的晏晏閉上了嘴,七川也停下了幫腔。


    一時間,隻能聽到夔獸的小唿嚕聲。


    冷玉卻麵無哀色,反倒一派坦然:“那場大戰之時,我受了重傷,全靠著天道垂憐這才撿迴一條命,還能修為突破,多活的這千年時光都是我賺來的,如今將這條命歸還天道也沒什麽可惜。”聲音微頓,“隻是,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山莊,看在你我過往交情上,隻求萬一出了什麽岔子,風姐姐能對千仞山莊照顧一二,可好?”


    這聽上去,像極了遺言。


    風鸞盯著這人看了一陣,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她走上前,盤膝坐在了冷玉對麵,臉上並沒有太多哀傷,而是一片認真嚴肅:“事關壽數,你又不是醫修,如何能這般篤定?”


    此時的冷玉已經緩過來不少,臉上不再是一片僵硬,但露出來的卻隻是苦笑:“我雖不懂醫療診斷之法,可是對於自己的情況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之前我之所以會冰封自身,便是因為中了歹人暗算,毒已入骨,逼迫不出,我想要元神脫離,但那場大戰之中我也受了重傷,雖然治療及時,但若是我想要脫離,隻怕也撐不了一時三刻。”


    風鸞眉頭微皺,冷玉之所以受傷,便是因為要救自家靈獸,這會兒她自然不能輕易放棄,便輕聲道:“當真沒有他法?”


    說著,她迴頭看向了晏晏和七川。


    作為鹿蜀的晏晏熟識療傷之法,但她不會解毒,隻能搖頭。


    而七川雖然丹藥丹毒都有涉獵,可在毒物未知的時候,想要解開便是難上加難,他隻能歎道:“若是有療傷聖品,或許能拖延一時半刻。”


    風鸞便問:“迴靈子可以嗎?”


    七川老實搖頭:“不可,她是對外傷有奇效,可冷莊主已經毒素入骨,迴靈子怕是迴天乏術。”


    風鸞想了想:“那寒霜天蕊呢?”


    七川猶豫道:“或許可以一試,可,那個開花了嗎?”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自己腰上有什麽東西晃了晃。


    七川第一反應就是靈藥精又要造反了!


    但很快他就想到,不對啊,自己走之前不是把所有靈妖精怪全都拜托給雲玉茗照顧了嗎?


    正想著,就看到有個小腦袋探了出來。


    是花精?


    陸離不由得道:“你怎麽單獨帶上了她?”


    七川也有些迷茫:“可能,是因為單獨給她裝了一個袋子,忘記了……”而後他就看向花精問道,“你怎麽出來了?可是袋子裏麵待得煩悶?”


    花精卻道:“是你喊我出來的呀。”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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