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玉茗雖然性子冷清,可對著一個會用軟乎乎聲音誇自己的小女娃,終究還是軟下了心腸,臉上有了淡笑,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這讓一旁的七川目瞪口呆。


    而晏晏卻像是早有所料一般,慢悠悠道:“迴靈子乃是靈藥,對於花花草草本就格外親近些,那位女修來自飛花穀,估計也沾染到了不少靈花的氣味,迴靈子親近她太正常了。”


    七川有些了然,但還是有些失落:“但她明明說過最親近我的……”


    晏晏則是打量了他一下,突然問道:“迴靈子是不是除了親近你之外,還喜歡我師尊,對於師兄也不抗拒?”


    七川點頭。


    說起來他也迷糊,就像是昨天晚上,明明剛認了父女,他都準備好唱搖籃曲哄女兒睡覺了,結果迴靈子扭頭就跑去鑽了風鸞的被窩,動作格外利落,甚至用頭上的小葉子拽著窗框直接翻出去。


    至於陸離,雖然說不上特別親近,但相較於別人的抗拒,能讓陸離幫忙抱一抱已經是很不錯。


    晏晏見狀,便笑著道:“這麽說來,她還是最喜歡你的。”


    七川不解:“這又是為何?”


    晏晏慢悠悠道:“因為按你所說,迴靈子喜歡貼著的都是容貌十分過人的。”


    七川微愣,然後就反應過來。


    這麽說,倒也是。


    自家師叔祖,傾國傾城。


    師叔陸離,清雋英俊。


    甚至連鹿蜀都是姿容妍麗。


    他仨站一起,都讓七川懷疑自家宗門是看臉選人的。


    然後就聽晏晏接著道:“足以見得,迴靈子就是喜歡臉好的,而且還要是那種明目張膽的美,越美越喜歡,所以對比起來,她對你的喜歡應該才是沒有任何雜質的真心實意。”


    聽了這話,七川先是笑,然後就笑容漸漸凝固。


    這是說自己不夠好看嗎?


    想反駁,但是看看眼前這仨人,再看看雲玉茗,七川鼓起了娃娃臉。


    可愛怎麽了!臉圓怎麽了!可愛才是無敵的!哼!


    倒是卓流翎頗為好奇:“我還以為你以前被她關過好幾次,所以心裏肯定有陰影呢,現在看起來你們之間還是格外信任。”


    陸離眉尖微動,驚訝道:“好幾次?”


    七川急忙截斷話頭:“不會的,她答應的事情從不食言。”


    卓流翎不解:“那你之前是怎麽迴事?”


    七川義正言辭:“她一直說的就是要和我做道侶,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這個目的,足以證明雲師妹不忘初心!”


    卓流翎:……


    突然覺得,你倆不成一對兒,真的是可惜了。


    而安置好靈藥精們之後,幾人就離開了千仞山莊上了山。


    剛剛是異獸出山,引起的一片風雪雷電,現在異獸消失,便是一片晴空萬裏。


    但即使如此,依然有不小的風,吹起了地上的片片雪花,讓前麵突然有了霧的效果。


    於是,熟悉此處道路和陣法的卓流翎帶著他們走在前麵,而晏晏走在最後。


    雖然她之前常出沒的是另一座雪山,並非此處,但她應對風雪倒是習慣,修為也足夠,便在最後,以防萬一有事情了也好斷後。


    而原本就沉默寡言的風鸞在入山之後就變得話更少了,她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探尋夔獸之上。


    在女修心裏,那大家夥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卻是什麽苦都沒吃過,平常自己也多是寵著些,照顧得極好。


    從來沒聽過那樣痛苦掙紮的哀嚎。


    剛剛因為發現了是自家夔獸便有些震驚,沒有細想,但是越是到了靜謐地方,就越覺得那一聲聲就在耳邊迴蕩,讓風鸞的步子都加快了很多。


    每到一處被雷劈過的地方,她都會停下來查看,生怕漏掉一點痕跡。


    陸離剛入道不久,雖看不出太多,但他起碼能知道這些痕跡很分散,也很雜亂,但都屬於不仔細探查就會被忽略掉的地方,便輕聲道:“沒想到夔將自己的行跡藏匿的這般嚴實。”


    風鸞正半跪在地上,查看一處被雷劈斷的樹木,聞言便道:“因為他會隱身之法。”


    陸離驚歎:“夔獸著實厲害。”


    風鸞迴道:“我教的。”


    ……哦,那沒事兒了。


    隨後,風鸞便在樹木旁邊繪製法陣,並拿出了一直放於身上的金羽十六旗,置於陣眼之中。


    而在這時,陸離走了過來,輕聲道:“師尊說,還需要一些時候,你累的話就先坐坐吧。”


    隨後便拂去了一旁石頭上的積雪,扶著七川坐下,然後他才返迴風鸞身邊。


    卓流翎有些羨慕:“他們好像都很照顧你。”


    七川沒說話,隻是在心裏歎氣。


    風鸞大概是身為師叔祖的責任感,而陸離則是本能使然。


    當初這人什麽都不會的時候都敢在危險時候站在自己麵前。


    而七川也知道自己確實戰鬥力弱,加上年紀大了,看臉可能看不出來,但是身子已經比不得年輕人。


    若是進階尚且能重塑,但現在修為停滯,就是比不得旁人身強體健。


    可是在卓流翎麵前,七川並不想提起身體的事情,便輕聲道:“大概是因為我宗有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吧。”


    卓流翎不解:“何意?”


    七川看著陸離的背影振振有詞:“我年紀大了,所以他要尊我。他是師叔我是師侄,所以他要愛我。”


    卓流翎:……


    哦。


    就在這時,金光大作,金羽十六旗陡然變大!


    這本就是陣法神器,拿來尋人尋物本就大材小用,沒用多久便指出了一條道路。


    但風鸞沒有就此作罷,因為她教給夔獸的法門裏就有應付追蹤的,想到這裏,便繼續將靈力注入。


    果然,沒過多久,方向隱隱有改變的跡象。


    而她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卓流翎就站在一旁,麵露驚歎。


    她並非雲清宗之人,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緊張擔憂的情緒,便滿是讚歎道:“七郎,你們宗門何時出來了這樣一位厲害的師叔祖?從哪兒來的?”


    七川想了想,說是從閉關之處揭棺而起好像有點不禮貌,便道:“千年前來的。”


    卓流翎沒說話,但是眼神寫滿了——


    信你個鬼。


    七川也不解釋,因為他覺得自己解釋了對方也不信,轉而往後看:“好長時間沒看到二師叔了,也不知道她跟沒跟上來。”


    卓流翎也跟著看去,麵露不解:“說起來,之前接你們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你這位師叔,按理說那樣容貌過人的女修,如果我見到應該不會輕易忘記的,這又是從哪兒來的?”


    七川迴道:“昨晚撿來的。”


    卓流翎又沒說話,但還是那個眼神——


    信你個大頭鬼。


    七川這次終於歎了口氣。


    這年頭,說實話也沒人信。


    唉,做個老實人真是太難了。


    不過等了好一會兒,風鸞那邊都快確定方位,晏晏卻還是沒能趕上來。


    而此時,鹿蜀正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微凝的看著上山的路。


    她雖然對於人修的那些陣法符咒之類的並不熟悉,可是作為妖修,還是主修魅術的妖修,她的潛行和敏銳力都是頂尖的。


    畢竟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魅惑的人多了,翻車幾率也挺大。


    戰鬥力兩說,逃跑才是必備技能。


    所以當她發現有人在後麵尾隨時,便果斷停下了腳步,在這裏等待來人。


    沒過多久,便看到了有幾名人類修士的身影。


    領頭的正是重瓏瑾。


    她微微眯了眯鹿眼,下一秒,就把所有妖氣收斂,本能的套上了溫軟柔弱的模樣,輕柔地喚了一聲:“郎君,怎麽是你?”


    重瓏瑾卻沒有立刻上前,而是遠遠地對著晏晏點點頭,然後就轉身對著跟著的數名上虛宗弟子道:“你們在這裏等我便好。”


    弟子頗為不放心,其中一個開口:“宗主閉關之前專門叮囑我等要保護好少宗主,如今這雪山裏形勢不明,我等實在是不敢掉以輕心。”


    重瓏瑾卻是淡淡一笑,道:“我等前來便是要搞清楚雲清宗那幾人偷上雪山所為何事,而他們之中,從這個女修身上打開突破口是最方便的。”


    “少宗主何以有如此信心?”


    “這人喜歡我。”


    重瓏瑾沒有絲毫猶豫。


    他出身上虛宗,這些年來見過的修士不知凡幾,傾慕他的也有不少。


    哪怕不是為了他的人,也會為了他的身份。


    對此,重瓏瑾嗤之以鼻,但卻來者不拒,完全不介意給自己開魚塘。


    而不知是晏晏剛剛那下意識地迴了個笑太過動人,亦或是重瓏瑾對自己太過自信,此刻他信誓旦旦道:“這女修會在此處不動,想來便是因為探查出來的是我,這才在風中等候。”


    說著,他低笑一聲,眼中閃過輕蔑。


    隨後就重新恢複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就是聲音帶了些冷氣:“縱觀整個修真界,隻有雲師妹算得上是純潔無瑕,旁人不過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


    弟子猶豫:“萬一是雲清宗他們設下的埋伏呢?”


    重瓏瑾舉了舉手上的法器:“這個是父親給我的,沒有任何反應,足以證明此處起碼沒有靈力波動。”


    弟子們對視一眼,雖然還不放心,可到底身份有別,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管行了一禮,緩緩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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