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花精就抱緊了自己的腦袋。


    許是因為摔疼了,也有可能是剛睡醒了就撲了個空,讓剛剛成人三天的小家夥嚇壞了,在最開始的愣神之後,就止不住地開始掉眼淚。


    一麵大哭,一麵不忘自己給自己擦眼淚。


    一看就是個愛幹淨的。


    雖然可憐,但是這種自抱自泣的場景也著實讓人有些為難。


    詭不詭異兩說著,單單是一邊聽著迴靈子“嘿嘿嘿”,一邊又是花精“嗚嗚嗚”,一時間,三人修竟連句話都插不進去。


    最終,還是係統看了許久,才冒出來一句:


    【宿主,這是不是就叫‘抱頭痛哭’啊?】


    作者有話說:


    迴靈子:嘻嘻嘻


    花精:嗚嗚嗚


    #論如何自抱自泣#


    #抱頭痛哭新解#


    第24章


    七川雖膽子不大, 但或許是因為之前曾見識過一次花精自己拔頭的場麵,加上這會兒小腦袋已經有了些花朵模樣,也就沒有那麽驚慌。


    他走上前, 輕柔的將小花兒抱到懷裏,也不急著催她安腦袋,而是拿出手帕一邊給對方擦眼淚一邊輕聲安撫:“不怕不怕, 摔疼了嗎?”


    花精用手舉起腦袋,擺了個角度才看到了七川的臉。


    見這人臉上隻有溫柔,沒有嫌棄, 她這才重新嗚嗚出聲:“疼,那個人壞, 他居然把我丟了。”


    七川心裏默默想著,雖然他不覺得重瓏瑾是什麽好東西,但是, 就事論事, 任誰在被“嘻嘻嘻”了一通之後, 突然看到從天而降一個腦瓜殼,可能反應都不會太好……


    可是丹修交友廣泛, 自然能看出花精是個心思敏感的性子,加上化形時間不久, 正是要哄的時候。


    於是他就順著對方道:“對,那個人壞死了, 下次要是見到,我來幫你出氣好不好?”


    花精哭聲小了很多,把頭舉得更高, 聲音怯生生的:“當真?”


    七川笑道:“自然。”


    花精眨眨水亮的眼睛, 語氣依然羞怯柔弱:“能讓我去直接打死他嗎?”


    七川:……


    這莫非就是, 用最可憐的樣子,說最狠的話?


    風鸞卻覺得很正常,她用傳音入密對著七川道:“此花剛成精不久,不懂人情世故,況且精靈原本就和人類並非同類,哪怕化為人形也沒有善惡是非,以後你好好教她就是了。”聲音頓了頓,“當然,還要教她量力而行,以她現在的本事恐怕敵不過重瓏瑾,打不贏的架就不要去打。”


    七川有些迷茫:“道理我都懂,可為什麽是我教?”


    風鸞平靜道:“在你選擇收留她的那一刻,就肩負起了她的一生,自然是要歸你的。”


    七川:……


    風鸞又道:“還有那一袋子靈藥精,尤其是迴靈子,既然已經認了女兒,你以後便要肩負起為人父的責任。”


    七川:…………


    啊,單身男修為何突然兒女成群?


    他想要掙紮一下,但是還沒等開口,便見風鸞已經朝他走來。


    這一次,女修也不再用傳音入密。


    對她而言,修道之事乃是第一嚴肅事,容不得半點馬虎,現下便直接道:“起碼讓迴靈子不要半夜捉迷藏,好不容易成精化形,卻不休息也不修煉。花精也是,化形三日就開始渾渾噩噩,摔下來都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成何體統。”然後就轉向了七川,“還有你,這些日子修煉了嗎?當真不考慮陽壽幾何?”


    七川默默低頭,好似沒寫作業被夫子捉住的學生,什麽異議都沒有了,隻剩下老實乖巧。


    剛剛還抽抽噎噎的花精也不再出聲,許是察覺到鳳鸞不好招惹,便半點沒有對著七川的撒嬌耍賴,而是乖乖跟著聽訓,還悄悄地把腦袋安迴去。


    在七川打開袋子的時候,她也二話沒說就往裏鑽,絲毫沒有剛剛悲悲切切的模樣,動作麻利得很。


    風鸞並沒有在院子裏停留太久,畢竟剛剛是氣氛烘托得太好,估計很快上虛宗弟子便能發覺不對勁。


    在他們折返迴來之前,風鸞便帶著幾人離開,卻沒有返迴院落,而是朝著相反方向而去。


    陸離驚訝:“師尊,我們不迴去嗎?”


    七川也有些擔心:“迴靈子他們把保護黃符碰壞了,萬一被邪祟找了麻煩怎麽辦?”


    禦劍的風鸞一邊尋找著白衣人的蹤跡,一邊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確保他們的安全。”


    “咦,莫非師叔祖你還會隔空修補破碎結界?”


    “想讓他們不被邪祟驚擾,那我們去找邪祟便是了。”


    ……啊?


    正說著,風鸞眼睛動作微頓,輕聲道,“尋到了。”


    隨後,飛劍落入了山莊花園之中,風鸞帶著人在暗處迅速隱匿身形。


    而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白衣女子正輕柔的牽著男修的袖口,頭戴帷帽,正湊近對方說著什麽。


    男修雙眼無神,表情放空,時不時地點點頭,動作也是萬分僵硬。


    沒過多久,白衣女子便拉著他去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男修看上去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女子把他擺弄成了盤膝而坐的姿勢,自己則是坐到了男修對麵,也盤膝坐下,手捏法決,很快便有輕盈白光將兩人籠罩。


    風鸞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便輕聲道:“果真是勾人修煉的妖。”


    係統聞言便是一個激靈:【是不是要打馬賽克了?】


    風鸞不解:“之前不是打過了,這次怎麽又要打他?”


    係統不知道如何解釋,便岔開話題:【……你說的勾人修煉,是什麽呀?】


    風鸞對自家飛劍向來耐心,便解釋道:“就是妖修之法而已,誘人上鉤,然後就可以借助修士之力得到靈氣,雖不傷人性命,可終究即使利用修士,加上違抗修士意願,上不得台麵的。所以此物也算不上吃人肉體吞人魂魄的兇獸,多半是靈獸。”


    係統鬆了口氣:【嚇我一跳,還以為你說的是雙修。】


    風鸞碰了碰劍柄,淡淡道:“你當真以為,能修為人形的妖修能隨隨便便看得上人類修士?雙修,想得倒美。”


    係統:……哦。


    而就在這時,原本靜等吸收靈力的女妖動了動身子,突然毫無征兆地抬起手,數道妖氣似乎凝結成實質,直直得朝著風鸞等人的方向打來!


    風鸞迅速豎起飛劍,擋下了妖氣。


    但再往那邊瞧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白衣女子的身影了,隻有男修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地。


    七川立刻上前查看,而後驚唿:“這是釋久!”


    風鸞也走過去,果然看到倒在地上的便是那個給他們千裏送仙鶴的千仞山莊小弟子。


    若這裏躺著的是旁人,女修並不會如何上心,至多是將他帶至安全處便不會再管。


    但釋久是與雲清宗結下因果之人,又格外“慷慨”,風鸞自然會多上些心,便問道:“他身子如何?”


    七川查看之後迴道:“沒有受傷,隻是脫力。”


    風鸞點點頭,然後便在地上畫了個圈,將釋久放進去,確保他的安全,然後便執劍而立,感應片刻後輕聲道:“那女妖果然精通潛行之法,此刻就在花園之中,居然無法探查到她的蹤跡。”


    七川立刻警惕起來:“她還在這兒?”隨後就朝著兩邊看,生怕被從暗處偷襲。


    風鸞並沒有迴應,而是專心的探查對方蹤跡。


    無奈女妖隱藏得極好,一時間找尋不到,於是女修便取出黃符,又從剛與女妖有過接觸的釋久頭上拔了一根發絲,與黃符一起燃盡,希望可以借此可以探究到女妖蹤影。


    很快,符紙燃盡,灰燼吹散後並沒有變得焦黑,反倒散發出了點點紅光。


    那些紅色光芒四散開來,有的飄去了花園入口的月拱門,有的在小路上跳躍,清晰的標記出了女妖進入園後的路線。


    最終,落在了幾人所在之地。


    紅點上下飄動,好一會兒,才奔向了兩處地方。


    一處是在圈裏昏迷不醒的釋久。


    另一處,卻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陸離。


    風鸞眉頭微皺,正要說話,結果就看到七川也是一臉震驚。


    於是她便問道:“你有什麽想說的,說吧。”


    七川努力穩定了一下情緒,小聲對著風鸞道:“尋蹤尋到了他身上,肯定證明他身上出問題了。”


    風鸞點頭,覺得七川平時雖然跳脫,但關鍵時候還是很清醒的,居然能第一時間發現陸離被女妖暗算。


    女修露出欣慰笑容。


    下一秒,就聽七川接著道:“莫非陸離也是妖?我居然都沒發現!”


    女修笑容瞬間消失。


    係統好奇:【宿主你在想什麽?】


    風鸞淡淡迴道:“沒什麽,就是覺得,誇人的話果然不能輕易出口。”


    不然,容易臉疼。


    而陸離身上確實出現了異動,卻不是如七川所想的那樣“現出原形”,而是雙拳緊握,雙目緊閉,連牙關都咬緊了。


    七川驚訝地退了幾步:“這是怎麽了?”


    風鸞並沒有退開,也沒有上前,隻管將長劍收攏入鞘,淡淡道:“那妖物多半是看陸離修為低微,此刻已經通過魅術侵入他的識海。”


    七川把這句話翻譯了一下,驚唿:“她要勾引師叔!”


    “嗯。”


    “那我們趕緊去救他啊。”


    “不急。”風鸞抱著劍站在一旁,淡淡道,“那女妖身上沒有兇氣,便是沒有造過殺孽,想來也是有修道之心的,就算是為了渡天劫,也不會輕易破戒,此番我們觀瞧便是,我也想知道陸離道心能有幾何。”


    七川聽聞沒有危險,這才鬆了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還是師叔祖考慮周全,為同門處處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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