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鄭一凡醒了過來。她感到頭痛欲裂,暈暈乎乎的,更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裏。她伸手摸摸自己被襲擊的後頸,勉強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四周很黑,更讓她無從分辨身在何處了。鄭一凡努力凝神,想要想起自己所學過的所有的求生的規則,但是,她能想起的卻隻能是渾身的酸痛。

    她伸手揉一下自己的肩膀,心想,自己是還在李雨姍的手裏,還是已經落到了於白露的魔掌了?如果是在於白露的手裏,她把自己鎖在這裏,是又想做什麽?鄭一凡艱難的挪一下身子,想要挪到門口處,看一看自己的處境。這時,門邊忽然傳來哐的一聲響,鄭一凡連忙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她知道,有人來了。

    果然,門很快被人打開了。門外的光趁機溜進來,鄭一凡這才發覺,天已經很晚了。但來人背對著光,她根本來不及看清來人。門,咣當一聲,又被關上了。鄭一凡的眼前又暗了起來。但緊接著,她又聽到啪的一聲響 —— 又有人摁亮了鄭一凡頭頂的日光燈。鄭一凡隻好舉著胳膊,好讓眼睛慢慢的適應光亮。

    “醒了?” ——是於白露似笑非笑的聲音,鄭一凡的心裏不禁一緊。

    “怎麽樣?對我給你準備的臨時公寓還滿意嗎?”

    鄭一凡仍舊捂著眼睛,聲音卻也是冷冰冰的,“果然是你的美意!你想怎麽樣,直說吧。”

    於白露冷笑一聲,一步上前,扒拉開了鄭一凡擋在眼前的胳膊。

    “我想怎麽樣,你不清楚嗎?”她看著鄭一凡,冷笑了聲,“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鄭一凡難過的眯著雙眼,冷笑了一聲兒,輕聲罵道,“於白露,你可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了保住你的命,三年來,我假裝忘記了那件事。可是你呢,……不過,我早應該想到你會這樣做的。不過,我還是要勸你,想清楚了再出手。”

    “是,我是狼心狗肺!可是,我用得著你好心嗎?我還告訴你,我早就不怕他對我出手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自從你走後,他再也沒有出過手了。哈!他就像轉了性,忽然變成了兩外一個人。我以為那天在醫院,我沒有看住你,我就已經沒有了半條命了。可是呢,除了想盡辦法的找你,他,似乎忘記了其他所有的事。你相信嗎?他竟然沒有打我!一隻指頭都沒有動我!我以為那天是我幸運,可是呢,他竟然從那以後就轉了性!而且,他再也沒有碰過我。”

    鄭一凡看著於白露,諷刺的苦笑了一下, “你很失望吧?這三年來,他又有了很多女人吧?你,成了他的昨日黃花了?”

    “很多女人?你錯了。這三年來,他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碰過。”於白露惡狠狠的盯著鄭一凡,大聲說,“現在,你明白你都做了些什麽了吧?你毀了他!你毀了他啊,你知不知道?”

    “我毀了他?哈!” 鄭一凡禁不住冷笑了,“於白露,到底是誰毀了誰啊?!”

    說到這話,鄭一凡仿佛又看見傷心欲絕的自己,因為他,獨自走在風雨飄搖的陰沉的天空下。街上行人的步履都匆匆又忙忙,可是自己呢?欲哭無門,隻能站在風雨中,任憑風吹雨打。從醫院裏逃出來後,發著高燒的她,還以為自己肯定不久於人世了。今天,於白露,這個讓她身心俱傷的女人,竟然說,她毀了他?!這是一件多麽譏諷的事情啊。

    “你還敢說,不是你毀了他嗎?” 於白露蹲下身子,盯著鄭一凡的臉,繼續說,“三年了,他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三年來,他不但沒有責備我丟了你,而且,他就像完全忘了這件事一樣,除了找你,任何其他事,他都不在意了!”

    “你心裏痛恨的不是他忘了這件事吧?” 鄭一凡轉頭看向於白露,“你恨的是,他忘記了就在這件事的前一天,你和他還在床上鬼混!而且,那時,他還對你說了很多的甜言蜜語!”

    “沒錯!”於白露瞪著鄭一凡,大聲說,“怎麽?你又嫉妒了?”

    “哼!嫉妒?” 鄭一凡冷笑了,“你們也配?!”

    “啪!” 於白露響亮的打了鄭一凡一個耳光,“我警告你,不準侮辱他!”

    鄭一凡嘴角滲出了幾絲鮮血,但她卻仍是冷笑,“侮辱他?他配嗎?”

    “你住口!” 鄭一凡臉上又挨了一巴掌,“就你個臭婊子,也配罵他?我告訴你,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你死了,他也許就會死心了。也許,他就會恢複正常了。今天,我就是要殺了你!”

    “所以,你就騙李雨姍說,要我離開亓明可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送走。” 鄭一凡冷笑著,“可是,李雨姍卻不知道能把我送到哪裏去。於是,你就順水推舟,告訴她,你可以幫她把我送走?”

    “你很聰明。沒錯!我是這樣給她說的。沒有辦法,她就是信我。你,也隻有自認倒黴了。”

    “於白露,你真的以為我死了,你就會逃過一劫了嗎?” 鄭一凡轉頭看向於白露,“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說的那麽在乎我,他就會一定會調查我怎麽會忽然死了的。”

    “哈!”於白露張狂的大聲笑了,“你死在公海裏,又關我什麽事?何況,我整天呆在他的身邊,他怎麽可能懷疑到我身上?或許,你出海遊玩,不小心掉下去的,也有可能啊!再者說,鄭一凡,你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一定已經爛的看不出是男是女了!哈!你放心,我計劃了這麽久,一定會讓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讓閻王爺都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

    鄭一凡笑的更冷了,“隻是可惜的很,你遇到的兩個對手,都比閻王爺還厲害!”

    “哈,原來,你還在指望著亓明可來救你。” 於白露冷笑著,盯著鄭一凡的臉,說,“你放心,李雨姍絕對可以纏住亓明可。我敢保證,在你的屍體冷卻、甚至是爛掉之前,亓明可是不會有時間找你的。老實說吧,亓明可真正在乎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李雨姍!” 於白露把“李雨姍”的“姍”字拖的格外長。

    “如果是這樣,隻能說,他不在乎我。” 鄭一凡也看著於白露,淡定的迴答,“如果他在乎我,就一定會在我消失前找到我的。”

    看到鄭一凡臉上冷靜而自信的表情,於白露愣了一下,忽然惱怒起來,“鄭一凡,你自以為很美麗嗎?你以為你可以抓住天下所有男人的心嗎?”

    見於白露惱怒,鄭一凡反倒更加鎮定了,“我也許抓不住天下所有男人的心,但是,我卻十分確定,亓明可他愛我,他一定會找到我,讓我安然無恙的!”

    “安然無恙?” 於白露惱怒著,“我不會讓你安然無恙的!”

    鄭一凡意識到有些不妙了,她緊緊的看向於白露,“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 看到鄭一凡緊張,於白露滿意而得意的笑了,“當然是讓你‘無恙’了!” 她伸手在鄭一凡的臉上摸了一下,“這麽光滑細嫩的皮膚上,要是結滿了蜘蛛網,不知道還有沒有男人會喜歡哦?”

    鄭一凡意識到於白露要做什麽了,“於白露,我可要警告你,亓明可的速度可是非常快的。你要是想讓我死,就快點兒動手,否則,他趕來了,你就別想得逞了。”

    於白露哈哈大笑起來,“其實,我也不一定殺了你!我忽然很想看看,亓明可看到你變成了醜八怪,還會不會要你!”

    鄭一凡看著於白露因為得意而扭曲的臉,“於白露,你要清楚,毀我的容容易,可是,在現在的高科技下,我要重整一張臉,也不是一件難事!”

    於白露臉上的笑,瞬間頓住了,“哈!你果然不一樣了,冷靜的多了!”

    鄭一凡看著於白露,沒有說話。

    “幸虧你提醒我啊,否則,我都差點兒忘記,現在,還有整容手術這事兒了。” 於白露靠近了鄭一凡的臉,說,“好啊,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不但要你死,而且,我還要你死的很難看!” 說著,她忽然抬起了右手,鄭一凡看到,她的手上忽然多了一把小巧的水果刀,“看清楚了嗎?” 於白露又說,“這把刀,是我常備在身上,為他削水果用的。現在,我要用它毀了你的臉!而且,” 於白露又朝著鄭一凡靠近了一點兒,“我要把你的死訊盡快的告訴他,我倒要看看,當他看到那麽醜的你的時候,會是什麽反應!”

    眼看著於白露手中的刀朝著自己的臉揮了過來,鄭一凡不禁驚恐的閉上了雙眼。

    “於姐,” 外麵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梁律師在找你,您看您要不要接這個電話?”

    聽到這句話,鄭一凡猛然睜開了雙眼。她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不管梁雨生找於白露什麽事,這個電話於白露一定會接的。恍惚中,她聽著外麵那聲音,有些耳熟。

    於白露果然縮了手,直起身子,對著外麵應道,“知道了,我馬上出來。” 說完,轉身又看向鄭一凡,“你以為躲過一劫了?哼,我告訴你,我馬上就會迴來的。” 說罷,她一甩手,大步向外走去。

    鄭一凡眼看著於白露關了燈,向外走出去。心裏也不禁大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於白露是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看到眼前又變得一片黑漆漆的。鄭一凡無力的依在身後的牆上,往事不禁又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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