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瓔嗬嗬笑道:“即便不是死人家裏,若是機關被毀,大體我們都會變成死人!”


    他早些時候便發現這裏,隻不過進不去,也不敢貿然進去,那是會死人的。


    術業有專攻,他開青樓本事,機關玄門陣法之類的就稀裏糊塗了,手下有幾個懂,也不精通。


    今日,蔣家斷頭日,他早猜到蔣家的死士們會劫法場,然後會逃來此處。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在蔣少軍的身上留下追蹤香,果然這裏才是蔣家的老巢。


    冥澤眉眼沉沉道:“你說的對,真的是死人家的門。”


    這是一種葬地陣法,是一種以山河之靈捍衛墓葬的陣法,山為陽,水為陰,蔣家還真會選地方,可惜碰上了他。


    冥澤抬手,在平整的石板上,看似雜亂無章的到處亂敲。


    夏寧瓔歪著腦袋道:“看起來也不難!本王一次就能學會。”


    明玉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著一點也不謙虛的夏寧瓔,他目光灼灼盯著冥澤手。


    聽到“哢嗒”一聲,冥澤停了手,他拽著明玉往後退了三步,貼在右側的石壁上。


    夏寧瓔和**在此,立刻貼在左側的石壁上。


    他淡淡掃了一眼夏寧瓔嘴含譏誚,想偷學,做夢!


    他又不傻,東敲西敲,要敲的敲了,不要敲的也敲了,除了必須敲的,餘下的讓他再敲一遍他都玩不轉。


    平整的石塊整體上升,哢噠哢噠聲一下一下傳來很有節奏感,露出一個黑乎乎地入口。


    “小心點,朕希望還能看到你。”夏寧瓔喜歡本王不離口,跟他對話,他務必拿出尊稱來。


    夏寧瓔嘴角一抽,冥澤擺明了不肯冒險,捅開了死人家的門就算完事了。


    可死人家裏麵,才是危險的集中地,好不好?!


    明玉有些微的擔憂,夏寧瓔明顯是不懂陣法之類的東西的,她看了一眼冥澤,這人真的不管了?


    冥澤迎上她的目光,閃過一抹不悅,這女人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去冒險九死一生,她才滿意。


    **拔劍道:“我先進去瞧瞧。”


    夏寧瓔伸手一欄,對冥澤道:“你什麽意思?”


    “家是你的家,國是你的國,朕為何要去冒這個險!”冥澤冷眼相對,這句話可是當初他們渡過暗河,明玉丟給雷一他們的。


    夏寧瓔臉色一凜,眼中劃過一抹暗惱,今日若不除去蔣家,將來難免又是一場災難?


    **突然一腳踹向明玉,距離極進,冥澤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見明玉已經進門。


    冥澤大怒,一掌拍向**,他立刻搶了上去:“玉兒。”


    這一掌沒有絲毫留情,**被拍在岩壁上,重重掉落於地,鮮血狂湧,她猛地站起,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夏寧瓔喊了一聲,立刻跟上。


    春姑姑聽到動靜,下令道:“過去!”她自己率先跳了過來,隻看到夏寧瓔大紅衣角一閃,便消失不見。


    逍遙王府的人也是不怕死的,一個接一個就往黑乎乎的洞口追了進去。


    明玉撞向黑暗,感覺身子往下墜去,她反應極快,手腕上的銀絲已經射出。“咚”的一聲釘在石壁上,身體猛的撞向左側,隨即一掌揮出,減少撞過去的衝力。


    她鼻尖聞到一抹潮濕的氣息,帶著微微的行為,這底下是什麽東西?


    突然,眼前一道道看不真切的身影朝下狂飆,她驚唿了一聲道:“小心地麵!”


    還未等她喊完,“嘩啦”一聲落水的聲音,緊接著“啊”一道淒慘的喊聲帶著恐懼,這是**的聲音,緊接著她喊道,“地麵有活得……”


    話未說完,傳來衣服撕裂之聲,明玉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突然,她腳腕被一根冰涼的東西纏住,隨即身子往下一墜,她大驚伸手便去拔劍,冥澤的聲音同時響起:“是我!”


    黑乎乎一片中,有人不斷朝下躍去,帶起的風不時掀起明玉的長裙。


    冥澤冷喝道:“左側有牆壁。”他方才烏鞭甩出,拽住明玉的同時,身子撞向左側,那明顯就是石壁。


    夏寧瓔見此極快,他抽出長劍,“嚓”的一聲插入岩壁,握住劍柄把自己懸掛在哪裏?


    嚓嚓嚓聲不斷響起,冥澤於黑暗中嘴角一抿,逍遙王府的人反應和應變都是一流,與雷一他們有得一拚。


    間或有**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一撞之後,嘩啦掉入水中,慘叫聲頓時響起,很是瘮人。


    “春姑姑!”夏寧瓔急切的唿叫。


    春姑姑道:“老奴在這裏。”


    話音一落,冥澤已經摸出了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一點昏黃的燈照亮這方黑暗。


    地麵一口不規則的大水塘,五丈見方左右,一條條鱷魚在水裏翻滾獵食的身影讓人驚怖。


    明玉眉眼微沉,她聽到冥澤拍向**的那一掌,掌風淩厲,如今這個結局,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


    冥澤倒吸一口氣,若是明玉掉下去……他突然不敢再想,水麵上漂浮著一些衣服碎片,他知道**已經毫無生機,定然已被鱷魚分而食之,死無全屍。


    夏寧瓔眉眼欲裂,低低喊了一聲“**”。她自小跟隨他,為他不惜女兒名節,執掌青樓,每天遊走在男人之間,為他提供最有價值的消息。


    春姑姑眼角含淚,**是她培養出來最出色的人才,她知道**愛主子,這種愛經過時間錘煉,深入她的心骨,每做一件事情都會站在主子的立場,為他考慮。


    冥澤四周打量,沉聲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夏寧瓔嘴角微動,總究說不出什麽責怪的話來,畢竟**動手再先,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一片清明。**,本王會逮住蔣少軍讓他也來鱷魚池滾上一滾的。


    水塘中央有一方凸出水麵的岩石,上麵還殘留著血跡,幾條肚子鼓鼓的鱷魚趴在那裏小憩。


    “蔣少軍他們是怎麽過這個鱷魚池的。”明玉低聲道,琢磨著各種可能性。


    冥澤丈量著距離,提議道:“現在上下不得,隻有見那塊岩石可以踏足,一踏之後奔向對麵的樹。”


    夏寧瓔微微點頭道:“本王武藝高強,先去試一……”


    “主子,我去!”有人不等夏寧瓔說完,立刻躍了下去,腳一踏足岩石就被一條鱷魚咬住衣角,他抽劍隔斷衣服,下一條鱷魚直接咬住他的小腿。


    那人突然往前一拽,竟然沒去砍鱷魚,而是一劍劈向岩石上凸起的東西。


    那東西立刻炸開,從岩石上往四周傾斜而下,他高喊一聲道:“是火油!”


    冥澤立刻把手中的火折子丟了下去,轟的一聲火氣,鱷魚懼火,直接拽著那人拖入水中,水麵一陣翻湧,還未看的真切,火油已經流了過來,水麵上一片火光閃閃。


    春姑姑含淚道:“他一直愛慕**……”便沒有再說什麽。


    明玉眼角微紅,不離不棄,不負主子也不負紅顏嗎?他們永遠留在了鱷魚池裏。


    冥澤看了一眼夏寧瓔,他沉寂的可怕,他抬頭對明玉道:“我們走!”


    明玉收迴銀絲,冥澤猛地一扯手中的烏鞭,把她拽下來啪的一聲握住她的走左手,兩人在一片火光中落在岩石上。


    大火嗤的一聲燒著了他們的衣角,冥澤不管不顧,在岩石上一踩,扯著明玉身子炮彈一般射向對麵的樹梢。


    逍遙王府的人都不是弱手,有了冥澤示範,一個個都跳了過來。


    夏寧瓔臨走前,看了一眼鱷魚池,嘴角緊抿。


    明玉微微失神,不管人多麽強悍,多麽霸道,總有人會觸及她心底的柔暖。


    逍遙王的人折了樹杆子,做成了火把照亮漆黑的山洞。


    經過鱷魚池一番洗禮,冥澤更加小心翼翼拽著明玉的手,一行人轉過一個山道,被眼前的一片景象刺得雙眼生疼。


    洞中鍾乳林立,石筍華美,洞壁上是大片的雲母和瑪瑙水晶,彼此交相輝映,在地麵上投射中交相輝映的陰影。


    一行人朝前走了大概一刻鍾,終於看到了死人家的門,左邊立著一個巨大的石碑:蔣家祖陵,擅入著死。


    夏寧瓔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帶來的人中居然還有專門掌握盜墓技術的精英分子,輕易便進了墓室門,其後是拱形的墓道,一米來寬,火把照亮了雕刻在拱形墓道頂部和兩側的圖案,想必那上麵雕刻的是蔣家祖宗的豐功偉績。


    冥澤沒有與他們同生共死的心,明玉也沒有,兩人夾在中間,不當先鋒也不殿後,相對安全。


    突然,走在前麵,舉著火把的兩個人,身子一滑,一塊石板翻了轉,兩人立刻掉了下去。


    那兩人憑空消失在眼前,春意道:“翻板!”


    夏寧瓔茫然往前跨了一步,踏中蹺板條,冥澤聽到索鏈掛鉤脫落的聲響,頭頂立刻有東西掉落帶起的風聲。


    他一腳躥在夏寧瓔的屁股上,伸手攬過明玉往後便退,同時冷喝道:“躲開!”


    懸空的巨石疾速落下,將躲閃不及的兩名侍衛拍成肉餅,隻餘下腦袋和下肢還在外麵,血色一地。


    夏寧瓔撞向石壁,直接撞塌了壁角,墓道是中空的,流沙滾滾傾瀉而出。“該死的!”夏寧瓔咒罵了一聲,立刻反彈而起,大片的黃沙傾瀉而出,他冷喝道,“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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