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來!”


    皇甫修強忍著膝蓋上的劇痛,一遍遍受著這如同鞭刑的折磨在火盆上蹲著馬步練功。


    今個兒是因為偷偷換上太監服飾出宮。


    結果前腳剛出去,跟後就被抓了迴來。


    坐在一側石凳上的是一個冷漠到極致的青年,冷峻的外形之下毫無絲毫的麵色變換。


    “太子監國自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但看看你如今的模樣。倒是讓多少人看去了笑話!”


    鬱嵩——一個剛好雙十年紀的青年,皇帝極為信任他,並且任命他為太子的武學太傅。


    實際上鬱嵩是皇帝身在暗處處理事物的暗首。


    在皇甫修看來這個人簡直就是小人,不光喜歡白天折磨他,就連晚上也時不時來突擊考核。稍微有點不如意就先這樣被他鞭策!


    想他堂堂一國太子,居然淪落到這種境地。如果這人以後等他坐上了皇位、肯定要好好折磨他!


    皇甫修打定了主意,暗自冷笑。


    然鬱嵩又豈會不知他的想法。在他眼裏,養尊處優的太子在之前不過是個被慣壞了的嬌貴子弟,哪裏有半分皇上遺傳的威嚴。


    像這種慣壞了的太子,隻能黑臉。


    -


    五年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就這麽過去了。


    五年磨合了皇甫修心裏對鬱嵩的不滿。不可否認,他的能力確實很強。身為太子,那股傲慢雖然漸漸被鬱嵩磨合了,但在他心裏依舊是無時無刻不想找著機會去弄死這個知道自己近乎所有不滿事件的男人。


    這天和往常不一樣。


    皇甫修就喜歡氣這個武學太傅,所以幾乎每天都在床上懶著等候這個該死的男人親自跑來叫自己。


    日上三竿,鬱嵩都沒來。


    皇甫修陰沉著臉色在錦袍的床上坐著,沒有絲毫的睡意、臉色近乎都是陰鬱得可怕,眉頭緊鎖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太子殿下……”在外麵侍候的奴婢早就候著預備給他洗漱。


    “太傅他人呢?”


    皇甫修沒見著想象中會過來揪起自己的人,他一臉陰沉。


    旁邊的侍衛見狀直接跪地迴答:“迴殿下的話,鬱太傅他、已經被陛下召迴去了。”


    言下之意,以後都沒有鬱太傅這個人了,有的隻是那屬於皇帝的暗首。


    鬱嵩,是皇帝的暗首,皇甫修想要他都不行!


    皇甫修說不上心裏那股別扭的感受是什麽,他在朝綱繼續坐穩了太子的位置,深受父皇的喜愛和重任,但總感覺心裏缺少了點什麽。


    距離鬱嵩離開皇甫修身邊已有兩年。


    兩年期間,身為暗首的鬱嵩和皇甫修也沒有再見,這讓他想要報複鬱嵩的心裏始終不肯罷休。


    皇甫修沒想到再見到鬱嵩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那是在他被父皇派遣去處理邊城一事上,看見了一個神似太傅的男子正彎著腰環抱著一個大肚便便快要生產的女子,一臉柔情。


    這是他從未在太傅那張冰山冷臉上見過的表情。


    這是太傅嗎?還是個隻是長相相似的人而已。


    作為皇帝的暗首,皇甫修絕對有理由無條件相信如果真的是鬱嵩,父皇是絕對不允許他們成親生子有軟肋的存在。


    可,心髒跳動著的怨念告訴皇甫修,這個人興許就是鬱嵩無疑。


    身為太子,來到邊城的第一件事不是調查民生如何,而是命人直接抓了這兩人分別關進了大牢裏。


    “你們要做什麽,快放開我和娘子!”


    長相和鬱嵩相似的男子搖著牢門,看著那在牢裏已經癱倒無力的娘子,麵色驚恐著地看著被打開的牢門上出現幾個陌生的臉孔。


    “太子殿下,這位大人應該是因為腦部的淤血才致使的失憶。”


    不知道男子的身份,給他看病的大夫都稱之為大人。皇甫修命人去查關於他的一切,才得知他是從一年前被這個女人救起後成親的生人而已。


    不可否認,鬱嵩這張臉長得是極好的。


    在下屬們進一步測試了男子的內力之後,皇甫修更加確信眼前的男人正是他心心念著有兩年沒見的鬱嵩……鬱太傅。


    “放開我!放我出去,我沒犯法為什麽要抓我?”失憶後的鬱嵩說起話來壓根沒有半分殺傷力,尤其是那雙眼珠子裏轉動著的擔憂令他更顯幾分憐愛之心。


    可也是因為這擔憂幾乎讓皇甫修抓狂。


    擔憂?


    嗬,擔憂這個女人是嗎!


    皇甫修知道他身份之後就將他從牢裏扯出來,讓他和自己同住在一個屋裏。


    麵對這樣一個失憶後的鬱嵩,他居然沒有興起半分的報仇之意。反倒是覺得……這樣的鬱太傅,就好像是他一個人的鬱太傅,讓他玩心大起的同時,眼裏隱隱有些瘋狂作祟。


    -


    “嗯……停下…你瘋…了,我是男…子……”


    外麵是唿嘯的狂風,屋子裏卻是兩人相攜的溫暖和曖昧。


    皇甫修的確是瘋了,至少在今天之前,他還是個正常有著妻妾的人。


    鬱嵩從昏迷中醒過來就發現自己渾身無力發軟,沉重的眼皮掙紮著還沒有睜開。


    隻感覺那個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宛如千斤。


    皇甫修早就不是過去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太子,到了現在、他若是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才是真蠢了。


    “鬱嵩,你隻能是我的!”


    天知道,當他看見那個懷孕的女人差點沒忍住想要屠盡這裏的人!


    鬱嵩越是抗拒,皇甫修就越憤怒。憤怒中還參雜著興奮。


    是的,興奮。


    曾幾何時,能夠把武功高強、麵無表情的太傅壓在身下是他絕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鬱嵩的身體沒有女子的嬌嫩,因為舞刀弄槍完成不少刺殺暗件為皇帝處理那些不能見人的黑暗,身上總會留下一些疤痕。


    鬱嵩簡直都要瘋了。


    他是斷背山嗎?


    不可能,他心裏下意識的否認和忿怒。即便是失憶,但一些常識終歸是還在的。對於男子和男子之間……


    “你瘋了……嗯……我是男人……”


    因為被皇甫修拿捏著,鬱嵩本來生冷的身子早已變得灼熱。不上不下的感覺,煩躁極了。


    男子又如何?


    “太傅,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滿足啊……堂堂一國太子被你勾上了手,卻還想拋之娶妻!”


    “我沒……有。”


    -


    皇甫修倒是沒和他真正做到最後一步。


    兩人都釋放出來之後,皇甫修就被鬱嵩突然頭痛欲裂的倒下急紅了眼。


    鬱嵩蘇醒後,那之前全部的記憶都迴來了。


    他想起自己的身份,也沒忘記身為太子的皇甫修對自己的羞辱。


    即便是請罪,也隻有皇帝能夠定他暗首的罪。


    至於那大肚子的娘子……鬱嵩也很抱歉。


    他對她並無愛意,完全是因為被救了之後女子對他的欽慕和算計,沒想到一次爬床之後女子懷孕了,所以鬱嵩在失憶後道德和孩子當中答應了成親。


    -


    女子最終因為難產大出血而死,生了一個女兒。


    鬱嵩為暗首自然是不能有自己的血脈,他心疼這個女兒卻也不得辦法。終歸是自己的女兒啊……


    皇甫修將嬰兒帶在身邊取名皇甫泠、生母不詳已故,名義上說是太子的血脈。


    鬱嵩氣惱太子在失憶前對自己的行為,可又感激他用這種方法救了他女兒一命。


    兩人前前後後癡纏了十年。


    直到先皇死去,皇甫修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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