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初春的天,仿佛也是在這一天,皇甫梟是最後一次見了皇叔。


    那平淡的模樣又怎知她就會這麽突然的消失在皇城。


    明明是初春的天,卻見皇城四周都被雪花埋沒了白茫茫的一片看著格外顯眼。


    皇甫梟佇立在城牆上、目光看向遠方模糊的身影,身後也隻跟著德公公。


    “小德子,你說皇叔他還會迴來嗎?”


    自從皇叔悄無聲息的消失後,皇甫梟派遣了無數暗衛在民間搜尋的沈子遇的下落。


    但終,得到的答案都是無。


    “會的!攝政王一定會的!”德公公眼眶泛著淚,看著皇上明明才不過雙十便已經是蒼老有餘。那疲倦的姿態哪裏還有之前的冷漠。


    也隻有在提及攝政王的時候,皇上才會這樣……


    誰曾想,當初在軒王逼宮之後還能給皇上下了毒。


    這毒連古老都解不了。


    隻能吃著藥壓了下來,但隨即皇甫梟身體的機能也在不斷下降,時至今日已經五年了,眼見皇上也到了油盡燈枯,盡管他也不願意相信,但——


    “咳咳!”


    皇甫梟捂著唇角,鮮血從指尖流出滴落在地上,在雪地裏格外刺眼。


    “皇上!”


    德公公慌忙從身後遞上帕子。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皇甫梟現在幾乎每天都要咳血。今個兒已經是第七次了。


    古老說了,咳血越多,代表著他的命越是到了盡頭。


    “皇上,天氣涼了,還是迴去吧。”


    皇甫梟伸出那隻白淨的手搖了搖頭,目光持續放在城牆之外。


    難道真的要到死了還見不到他嗎?


    “朕其實一點都不怕死。朕隻是怕見不到他。”


    皇甫梟口中的她是誰,德公公心知肚明。


    除了攝政王,也沒人能夠讓那個皇上如此牽腸掛肚。


    “皇上不會的!暗衛已經得到一些線索,想必不久就可以得到消息了。”德公公心裏也不好受。


    皇甫梟一生都未立後成親,空蕩的後宮為何獨無一人,朝臣也沒有一個敢說話。


    沒有沈子遇在的這五年,但凡有人提及讓他立後生子的一律被摘了烏紗帽,甚至要了命。


    接連五年,除了偶爾毒素加深昏迷之外,他無時無刻不在這裏等著。


    他原以為隻要除了皇甫軒兩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可皇叔的離開讓他看清了:皇叔從未留戀過這座城。


    五年,沈子遇在他腦子裏的模樣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可這些卻隻是進一步加深了自己對皇叔的思念。


    或許是皇叔早就察覺了自己對她的想法所以才離開了吧。畢竟自己的斷袖如此不齒……


    “皇叔,朕……終究還是等不到你。”皇甫梟歎息著,泛白的唇角帶著先前的咳血,麵色蒼白無力搖了搖頭,眼中包含無限眷念。


    皇甫梟終究是緩緩閉上了眼,隻是在這城牆之上,最後一次看向那遠方了。


    “泠兒,朕隻是傾心於你。”如果當初你要離開,朕可以與你相忘於江湖,隻是為何不帶著朕……這皇位於他哪裏有你的重要。


    朕,隻是想見見你——


    隻是可惜,再也沒了機會。


    -


    公元190年,皇甫王朝皇甫梟駕崩,將其位傳與曾逼宮的軒王之子。


    年僅五歲登基的小皇帝成了他人。


    其次第二件大事、冊封戚府嫡女戚煙柒為“護國夫人”,在其輔佐幼皇。


    而在皇陵下葬的皇甫梟與自縊的攝政王同穴入殮。


    皇甫梟終其一生都沒能知道沈子遇是女子,但感情卻絲毫沒有變化。比起世人的歡歌,除了沈子遇便再也沒能讓人入了他眼。


    後人對其皇和攝政王皆有一番言論,兩人一生都未曾娶妻留下後代,死後的同穴更是讓世人增添了無數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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