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深邃的眸光掃了一眼常安,然後又說道:“煩請諸位馬上行動起來,根據我給出的罪犯畫像,進行分組搜查。


    務必趕在兇手再次犯案之前將他逮捕。而且,你們想知道的分析細節,我會讓親愛的助手小姐整理成報告,然後以文字的形式發送給你們,ok?”


    眾人先是一怔,而後紛紛點頭,倒是沒再開口問些什麽,迅速又有條不紊地四下散開,分組展開調查去了。


    現場的警察走了大半,隻留下幾個人看守現場。


    顧黎轉身看一眼常安,笑著問:“這樣可以了嗎?”


    常安先是一怔,隨後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忽的,也笑了起來:“做得好。”


    對於常安的誇讚,顧黎也是欣然接受,傲嬌的沉吟:“那是當然。”


    他,是一個天才,高智商的天才,卻單純的像個孩子,常安不過是隨口說了句“好好說話”,原本也沒指望他會有所改變。


    畢竟,以往的他高傲的不像話。眼下,卻因為她,轉變了態度。想到這兒,常安笑意更深。


    “那……我們現在應該去做些什麽?”常安迎上他的視線,淺笑而語。


    顧黎淡淡答:“迴車上。”


    “呃……我們不一起去調查?”常安不解。


    顧黎雙手插兜,臉上帶著倨傲笑意:“第一,我隻給出罪犯的分析,和案件的調查方向。剩下的事情,是警察該幹的。其次,我剛剛答應過他們,會將我的分析形成書麵報告,供他們傳閱。”


    “哦。”


    果然,他給出的答案,總是出奇的一致。本性如此,一時間,應該也很難改變了吧?


    不過,令常安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次居然補充了第二條原因。


    也是,他說話,總是很算話的。


    顧黎瀟灑轉身,留給常安一個頎長又俊朗的背影,剛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過身,走到常安身邊,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語氣柔和低沉:“走吧。”


    然後,二人相攜而去。


    在經過之前那個曾抓著常安的手,勸她不要進案發現場的那個警察麵前時,常安明顯感受到,顧黎一步一步,放緩了步調。


    而就在二人與他擦肩時,顧黎眼神裏還帶著一種得意,炫耀的眼神,像是在和對方說:“她是我的。”


    那個警察迎上顧黎的視線,在他極富挑釁意味的眸色下,訕訕一笑,尷尬又無奈,甚至還有些忐忑。


    常安當然也發現了他的反常,偷偷瞄了他幾眼,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還在生氣呢?這吃醋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吧?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浮動:“笑什麽?”


    常安搖了搖頭,很自然的將她的另一隻搭在他的臂彎間,“走吧,我們去做案情簡報。”


    “嗯哼~”顧黎低沉的嗓音響起,像是在哼一曲小調,語氣裏就聽得出來,他很開心。


    警車停在路邊,裏麵的燈開著,明亮柔和。當然,車內的溫度也比室外溫暖多了。


    常安脫下外套,在車上找了一張白紙,拿起筆,作聆聽狀。等待著顧黎將案情分析悉數說出來,她好做記錄。


    “我做好準備了,你可以進行案情梳理了。”


    “首先,這個兇手是典型的無組織能力罪犯。現場呈現出來的畫麵,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混亂’。


    根據現場屍體反應的情況來看,兇手不僅僅是殘忍,更是目無章法的下手。看死掉的那對夫妻身上的傷,都是很混亂的。


    其次,說他無法照顧自己的日常起居,一是從精神方麵的判定,二是從他的行為方式。


    你有沒有注意到現場餐桌上的細節?一家四口人,卻是五副碗筷,但都沒動過。


    這不難猜測,是死者一家正準備吃晚飯時,兇手恰巧來敲了門。或許是出於對他的同情,屋主讓他進了屋,還為他添置了一副碗筷,讓他和他們一起吃飯。


    但桌上的碗筷都是沒動過的,可菜盤子裏的東西卻少了很多,桌麵上也被弄得髒兮兮的,還留有油膩的手指印。


    這肯定不會是屋主一家人弄成這樣的,所以,肯定是因為兇手。由此推測,兇手是沒有日常生活能力的,連簡單的吃飯,都是用手抓的。


    這樣的人,若是缺乏人照顧,生活一定是邋裏邋遢的。而他能夠順利長大到20多歲,普通的親戚關係肯定做不到的,必定是自己的至親。


    可就這樣相安無事的生活了20多年,卻在今天發生了這樣的慘案。又足以說明,眼下沒人再照顧他了……”


    常安一直埋頭記錄,隻是顧黎說話的語速實在是太快了。而且,有些地方他講的實在是太過於簡潔。


    一邊思考他說的意思,一邊記錄,以至於常安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的:“你慢點。”


    顧黎看了常安一眼,倒是真的放慢了他的語速,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很慢。


    常安抬起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切換到正常模式,ok?用正常語速說話就好,可以嗎?”


    “哦。”顧黎輕吟一聲,然後繼續說:“因為他的精神或是智力存在缺陷,所以,他最多隻能接受小學的知識範疇,再往上,這個能力不夠。


    當然,這樣的人,也難以從事連續性工作,更別說是進行正常的社交活動了。


    現場將男主人肢.解分屍,我猜測是一種行為報複。因為我說過,兇手極有可能患有幻想症。


    他在某一時刻,將這戶人家幻想成了他的‘仇人’,所以以一種暴力的,血腥的方式,進行報複。


    肢.解或是劃花死者的身體,是他釋放了內心欲望的結果,長期性的壓抑會讓他在那一刻更加瘋狂。


    我說過,他是無組織能力犯罪,並且還處於嚴重的幻想裏,所以,他完全不會考慮這次行兇的危險性,由此推測,他極有可能是住在附近,而且行兇時是隨機犯案……”


    常安拍拍手,露出一副崇拜又欣賞的神色,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太棒了。”


    顧黎眼底滑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倨傲,自信,像是在說:“當然,我可是顧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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