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常安輾轉難眠,沉浸在甜蜜的糾結中時,另一邊的顧黎,卻表現的截然相反。


    迴到家中的顧黎,心情是十分愉悅的,他把手中的外套,隨手往沙發上一丟,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鑽進了浴室。


    身心舒暢的洗了個澡,然後,倒頭就睡著了,帶著無比愉悅的笑容,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夢,很真實,又很美好的夢。


    夢境裏,他與常安兩個人纏綿親吻。


    他輕柔的吻著她,一路蜿蜒而下,他的唇,輾轉停留在那片豐腴上。


    這一次,常安沒有拒絕他,所以,他並不是淺嚐輒止,而是可以肆意的,盡情的,以彌補之前他的意猶未盡。


    在那個夢裏,連空氣裏都彌散著迷蒙又炙熱的氣氛,久久都不曾散去。


    他就在那一片豐腴的疆土上,馳騁征戰,再一次的攻城略地。


    下意識的,出於本能的,解開了常安衣領上的扣子,將她柔軟的、白皙的身體露了出來。


    一片雪白,在這一刻,完整的,不帶任何遮掩的,呈現在他的麵前。


    他一寸一寸吻著她,輕輕的,柔柔的,小心翼翼的,從上往下。


    他清楚的感受到常安的身子輕顫,這愈發激起了他的欲望。


    而她依舊沒有拒絕他的下一步動作。


    於是,他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彼此坦誠相見。


    在寂靜的夜色中,二人柔情纏綿。


    而就在他準備攻入城池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


    他幽幽從這個美夢中醒來。


    這個夢,是那樣的真實,那麽的美好,卻在最後關頭被生生打斷了。這讓他不由皺起了眉:“shit!”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出口髒話。即使以往他傲慢無禮,卻也是極為紳士的,並不會輕易爆粗口。


    他閉上眼,不準備管那敲門聲,閉上眼,準備繼續著他的美夢。


    可夢醒容易,再墜入同一個夢中,可就沒那麽容易了。他被外麵那陣敲門聲吵得無法入睡,無法,他隻得陰沉著臉,起身,走出房門。


    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就看到周長青站在門口,一臉焦急。


    就在這個時候,常安也迷迷糊糊的開門,從她家裏走出來。


    “怎麽了?”她揉著那雙迷蒙的大眼睛,打著哈欠,慵懶的問。


    周長青看了一眼常安,怔了一下,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顧教授,是這樣的,南裕華區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犯罪現場血腥又殘忍,請你過去看看。”


    常安聞言,怔住,“周隊?你怎麽在這裏?”


    以往,都是季李來的,眼下怎麽成周長青了?


    “季隊出國交流學習去了,所以,目前由我暫代。”周長青笑著迴複。


    哦,對了,季李出國交流學習去了。就在破獲吸血鬼案後不久,就離開了。她真是睡糊塗了。


    那時,就好像聽他提起過,今後幾個月,會調任周長青來擔任他的位置。他走的是那樣匆忙,甚至,她都來不及為他踐行。


    顧黎靜默片刻,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歎息。


    原本他是想開門將吵醒他美夢的人,狠狠罵一頓,但眼下是有案子,他似乎也不好發火,這讓他很是憋屈。


    所以,在麵對周長青時,他並沒給對方多少好臉色,淡淡一句:“我知道了。”就砰的關上了門,進屋換衣服去了。


    這個地址,是季李當時告訴他的,他並不知道常安就住在顧黎的對門,要是知道,就不用親自跑這一趟了,打個電話過來就好了。


    而眼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惹到了顧黎,以至於不給他好臉色看。


    常安笑笑:“不好意思,他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然後她也進了家門,輕聲合上,匆匆換了一身衣服。


    三人鑽進車裏,一路高速飛馳。


    眼下夜已深,路上人煙稀少,車速就飆得更猛了。


    眸中的景色飛馳而過,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一路往前,車已經從繁華的街道,進入了一條羊腸小道。


    周圍立著一排常青樹,樹影婆娑,隱約能夠從樹縫中看到零星幾點燈火跳動。


    “到了。”周長青在一條馬路邊猛地踩住了刹車。


    案發地是在南裕華區江縣。江縣,是y市的一個附屬小縣城,占地麵積不大,經濟也比較落後,這裏住著的,不是一些老人,就是一些貧困的農戶。


    說起來,也就是一個村那麽大。因為江縣的大多地方因為常年沒人打理,成了一片荒地。


    年輕人大多都走了出去,去大城市裏工作,又在大城市裏安家了,誰還會想著迴到這個破破爛爛的,無人問津的小地方呢?


    隻是常安想象不到,在這個芝麻大點的地方,為什麽會突發命案?


    顧黎眼眸深邃的望著那一處僅燃著的燈火,冷冷開口:“我會讓兇手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


    常安看他一眼,不明所以。


    好像自從周長青把他叫醒以後,他就一直冷著張臉。應該是周長青吵到他睡覺了吧?


    對於他這個睡覺有著嚴格時間標準和要求的人來說,吵到他睡覺,應該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常安覺得她的猜想並沒有任何問題。


    是的,確實是沒什麽問題。


    也確實是吵到了他睡覺,他才總板著個臉。但常安忽略了一點,那就是……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與普通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欲,也會有那種春心萌動的時刻,躁動,血脈噴張。


    顧黎微眯起眼,眼神中露出一絲冷笑,陰森森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他在心底暗自道:“很好,敢挑我的時間作案,很快,你就會換一個地方呆著了。”


    聰明如他,這話他都暗自說了,想必這個兇手很快就會落網了,以最快的速度落網。


    保不齊,會突破他以往最快的破案時間。而根據他現在的狀態來看,這件事發生的概率極大。


    他冷哼一聲,邁步走近案發現場。誰讓兇手殺人不挑時間的?敢在他做那麽美好的夢的時候,打斷他。這個兇手,顯然是活得不耐煩了。


    但身邊的兩個人,怎麽會知道他的內心活動,隻是默不作聲的跟在他的身後,生怕一說話,會惹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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