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這是……被無情的趕了出來?難為她這麽著急,他卻一點都不領情。


    不過,常安倒是一點都沒生氣,畢竟都已經習慣了他的種種。


    反而她有些擔心顧黎。對方是衝著他來的,他在明敵在暗,眼下連對方是誰,都無從知曉,該如何應對?


    而他說的,不用擔心、不用害怕,隻是對她的一種安慰,還是說他確實是有這個自信能夠占據主導權呢?


    常安對著門發了很久的呆,好半晌,她邁開步子迴家。


    她往前走了兩步後,又往迴望了一眼。就算心中有疑惑,但她到底是沒再去敲他的門,因為她知道,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再給她開門的。


    常安不由會想,他把自己關在房裏,是要幹些什麽呢?一個人安靜的分析事情的來龍去脈?


    思來想去無果,她也就不再去想它了。


    直到夜幕低垂,常安才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要不要過來吃飯。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please……”


    迴應她的卻是一連串重複的、機械性的女人的聲音。


    怎麽突然關機了?常安的眉頭一皺,隱隱有些擔心他。畢竟在她的印象裏,他似乎從來沒關過機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到底怎麽了?


    常安站在窗口,視線繞過遮擋住光線的高樓,落在不遠處的燈塔上。


    眼下夜幕漸深,燈塔開啟,閃爍著霓虹燈光,很絢爛奪目,但常安根本無心欣賞。


    她放下手機,匆匆出了門,在他家門口停了下來。


    常安敲了敲他家的大門,但迴應她的隻有空蕩的走廊裏的迴聲。


    她俯下身子去拿綠植盆栽下的鑰匙,打開門,裏麵卻也是空蕩蕩的。


    客廳裏,書房間,或是臥室,都沒看到他的影子。


    他去哪裏了?連招唿都不打。


    第二天一早,常安又一次去了顧黎家,依舊沒見到他的人影。


    常安麵露憂色,正準備給趙簡打電話,問問他知不知道顧黎的下落,但剛拿起手機,它自己就響了起來。


    常安連上麵的來電顯示都沒看,就迅速接了起來:“喂?”


    “常安,是我。”耳邊響起季李的聲音。


    “怎麽了,木子哥?”


    常安頓了一秒,然後問他,隻是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她說話時的語氣有些失落。


    而這種失落的話語聲,恰好被季李捕捉到了。他的聲音稍作停頓,神情開始複雜起來,幾秒鍾後,才開口說:“剛接到報案,章紀姿不知何原因想要自殺。


    恰好快遞員上門送快遞,發現了異樣,才成功阻止了她自殺。”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常安問。


    季李如實答:“幸好發現及時,她並沒有大礙,正在醫院接受觀察。”


    常安轉了轉烏溜溜的眸子,試探性開口:“需要我去一趟醫院?”


    “聰明如你。”季李真心實意地誇讚道。


    常安選擇性掠過了季李的誇讚,說:“我馬上到。”


    大約半個小時後,常安已經站在了醫院的大門口,她按著季李告訴她的病房號到了章紀姿的病房前。


    那時,季李正站在門外,焦急等待著常安的到來。當看見她的身影時,匆匆迎了上去。


    其實,常安不解,警隊裏有的是人,像了解情況或是做筆錄這樣的小事,壓根用不到她。


    可季李卻急匆匆打了她電話,這是為什麽呢?


    季李像是知道常安的疑惑,在她還未開口問的時候,就率先說明了原因:“章紀姿不配合做筆錄,警隊眾人問什麽她都不迴答。


    而且,在救下她以後,她曾想第二次自殺。我們需要有人給她疏導,讓她放棄輕生的念頭。


    不過,我們說上去似乎一點用都沒有,她根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沒辦法,隻能叫你過來試試。”


    常安了然,微微點頭,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那是一間普通的病房,房間裏有兩個床位,靠門口的病床空置著。章紀姿就半倚在靠窗口的那個病床上。


    原本她半側著臉,目光眺望著窗外,很安靜卻也顯得落寞。


    或許是聽到了門口的聲響,她迴轉過頭,望了常安一眼,但很快就又移開了目光,依舊是一語不發。


    常安詫異,距離上一次見她,時間間隔不超過一個星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到底是怎麽了,簡直與以往判若兩人。


    常安走過去,在她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章紀姿的手上還插著輸液針管,麵容憔悴,臉色蒼白,臉頰兩側都已經向下凹陷了,整個人清瘦了很多。


    再加上沒有妝容的加持,更是形同枯槁。常安還發現,她的眼底死氣沉沉的,半點沒有生的欲、望。


    “你怎麽了?”常安柔聲的問她:“是病了嗎?”


    章紀姿像是沒聽到似的,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扭頭看她,漠然地眺望著窗外。


    常安視線移動,發現她手中握著一塊懷表,不時會用指腹摩挲著。


    這個懷表款式很老舊,而且表上的指針早就不動了,它看起來也並不值錢,但章紀姿卻小心翼翼的將它拿在手裏,是什麽讓她視若珍寶呢?


    常安試圖和她建立起某種聯係,拉進兩個人的關係,於是她開始找話題:“這塊懷表的款式看起來很別致,可以讓我看看嘛?”


    不過,常安一開口,章紀姿就將手中的懷表捏緊了一些,像是怕被她搶走似的,護在胸前,蹙著眉,麵露怒色。


    “好好好,我不動它。”常安見狀,出言安撫。


    見常安無比真誠的樣子,章紀姿的麵色才慢慢柔和下來。


    病房裏,一陣沉默。


    章紀姿緩緩攤開手掌,目不轉睛地盯著懷表看,表情讓人看不太懂。或悲傷,或後悔,或喜悅,或痛心,五味雜陳。


    常安自然是注意到了章紀姿的表情變化,她趁著對方失神的時間裏,眸光快速掃過懷表上的照片,但隻是看了一眼,她有些震驚。


    照片上有隻有兩個女孩子,舉止親昵,在鏡頭前笑得很甜。原本也不過是一張普通的閨蜜照,可就是照片中的人一個是魏晨曦,另一個是章蘭。


    章紀姿怎麽會有她們兩個人的合照?常安抬起頭,看著她。


    盯的越久,常安越覺得眼前這個叫章紀姿的人與照片上的章蘭眉眼間有幾分神似。


    可根據資料顯示,章紀姿是獨生女,常年居於國外,父母是美國有名的經濟學家。而她的也家中並沒有姐妹,那她和章蘭會有什麽關聯?


    常安心中有疑,思緒快速飛轉,好半晌後,她才出聲試探:“你認識魏晨曦?”


    魏晨曦這三個字一出口,讓章紀姿頓住了原本在撫摸相片的手,麵色開始變得痛苦,嘴裏反複說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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