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肯定是在和她開玩笑吧?常安這麽暗示自己,畢竟他足夠優秀,也足夠挑剔,顯然是沒可能喜歡上她的。


    可雖然這麽想,她的思緒依舊紛亂至極。她轉身進了浴室,躺進了浴缸裏,舀了一捧水,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燈光直射下來,讓盈盈水波泛起點點微光,漾起層層漣漪。


    腦子裏又慢慢浮出他那張清俊又倨傲的臉,耳邊還會響起那就“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像是設置好了重複播放模式,久久環繞於耳。


    在她躺上床時,心緒還是在撥動著,直到月色漸濃,睡意才緩緩由淺入深。她終於有了些許困倦,緩緩闔上了眼,而夢中環繞著的,依舊是顧黎的影子。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擾了常安的清夢。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床裏坐起,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常安,有新案子!”季李說話時,還有些微喘,頓了幾秒種後再次開口,聲音稍顯凝重:“城西開發區正在修建的新樓盤上發現一名死者,具體情況等你們來了再說。”


    常安的睡意隨著季李的三言兩語消散了,掛下電話後,她走出了房門,又迅速撥通了顧黎的電話。


    事態緊急,眼下她可沒心思想東想西了。


    夜下寂靜,手機鈴聲更顯清脆,它正有節奏地在對門響起,常安快步走近,敲了敲顧黎家的大門,但是無人迴應。


    就在這時,常安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給他布置房間時,他曾給她留了一把備用鑰匙。常安匆匆跑迴家,拿起鑰匙,又再折返迴來。


    當她聽到門鎖響動,緩緩推開大門,借著手機的微光,來到他的臥房門口,門被打開,他獨有的氣息撲麵而來。


    屋裏子黑黢黢的,常安借著手機的亮光,隱約能看到床的大致輪廓,上麵還躺著一個人。


    她摸索著開了燈,一室光亮,可顧黎還是沒有醒轉。常安隻得走過去,輕聲喚他。


    此時的顧黎就穿著一身睡袍,睡意安然。


    他睡覺的樣子倒是很老實,整個人筆直地躺在床上,雙手半曲著疊放於胸前,少了平日裏那種嚴肅高冷的感覺,多了幾分柔和和乖巧。


    常安推了推他的手肘,“顧黎?”


    他依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她再次喚他,還是沒有反應。


    常安急了,伸手在顧黎臉上輕輕拍了幾下,試圖將他喚醒。


    這次,他終於有了反應,眉心微皺。


    常安以為他要醒了,臉上漸漸露出幾分笑意。隻是,顧黎依舊閉著眼,修長的指尖輕抬,就握住了她的纖細的手腕,“乖,別鬧。”


    那一聲“別鬧”雖帶著幾分倦意,但卻溫柔酥骨,格外動聽。他是在對誰說?明明這所房子除了他以外,就沒別人了……


    常安一怔,指節分明的手掌卻已將她的纖纖玉指送到唇邊,溫熱的唇在她的指尖落下一吻,很輕很柔。


    那溫潤的觸感,以及他的氣息在常安指尖彌散,酥酥的,癢癢的,驟然從指尖席卷全身。


    她的身子一僵,手在他掌心胡亂動作,想從他寬厚的手掌中抽離出來。可她越想抽離,似乎那隻手掌就攥得越緊。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動作吵醒了,他的睫毛輕顫,那雙漆黑深邃的眸緩緩睜了開來。


    他的身子依然沒有動彈,眼神卻慢慢恢複了清澈,他低啞地開口,緩緩地問:“你怎麽在這兒?”


    後來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還不等常安開口,又繼續說:“是想清楚了?要搬過來?”


    “……”


    常安原本著急新案子,都忘了這茬,眼下被他一提,可不就記起來了!不過隻是微怔一秒,她就恢複了理智,淺聲開口:“才不是。”


    誰會想半夜搬過來?那是得多急不可耐?常安有些佩服他的腦迴路,天才的腦子裏裝的東西,果然和一般人不同。


    “那是因為什麽?”顧黎從床裏坐起來,望著她問。


    常安感到手間一鬆,迅速將手背過身後,指尖還在發燙,她抿了抿唇,連忙道:“有新案子,似乎還有些棘手。”


    “哦……我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常安聽他的這個語氣,似乎有些失落的樣子。


    不過,她也沒空多想,在通知完他後,就快速迴了趟家,換下了一身睡衣。當二人穿戴整齊以後,匆匆下了樓。


    那時,趙簡的車就停在樓下,估計是在等他們。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他說:“快上車。”


    坐上車後,常安問他:“你怎麽來了?”


    “我接到季李的電話,讓我過去驗屍。去那兒恰巧要經過你們公寓,所以我給顧黎打了個電話,知道你們還沒走,就在樓下等你們一起過去。”趙簡簡明迴答。


    “哦~”常安點頭。


    就這樣,三人急衝衝趕到了案發現場。


    那是一座新開的樓盤,還在建造中,案發現場就在這座建築的天台上。還未走近,遠遠地就瞧見一個女人被懸掛在半空中。


    她的上半身靠在天台邊緣處,香肩半露,雙腿則是被繩索纏繞,左右分開,繩索的另一頭在天台的某處係緊固定。


    半身包臀的裙子被半撩起,內褲被褪至膝蓋處……那個姿勢,像是有人在這處天台上,對她進行了猥、褻。


    趙簡對屍體進行了簡單的檢查,根據屍斑形成的情況,大致推斷被害人死亡時間在晚上21:00-22:00左右,年齡在25歲上下。


    死者麵部腫脹唇色發紫,眼部充血,脖頸處有明顯勒痕,不難判斷,受害者是死於機械性窒息,致命傷是頸間勒痕。


    不排除兇手將受害者強、暴後,再用繩索將被害人活活勒死的可能性。


    他又在天台的圍欄上發現了部分皮膚組織,經檢測是屬於死者的。而受害人胸前的擦痕,與欄杆處的紋路相吻合。


    隻是……死者下、體有明顯被侵犯過的痕跡,卻沒有在她體內找到殘留的jing液。


    現場除了屍體“提供”的那些顯而易見的線索以外,就沒有提取到其他任何有效的證據或是線索了。


    沒有指紋,沒有除受害人以外的皮屑組織,現場也沒有留下腳印,就算受害者生前被性、侵過,也無從找到有關於兇手的蛛絲馬跡。再加上,這棟建築是新葺樓盤,監控也還沒來得及裝上。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案件的難度,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完全沒有能夠追查下去的線索,除了找尋死者的身份,其他無從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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