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的天空映著綠草如茵的花園,小橋流水,楊柳依依。青石鋪就的小徑被純白花瓣掩去,曲折蜿蜒,直至路的盡頭。


    一路前行,偶有花香陣陣,風襲過,落英繽紛,伴著愛的華爾茲,構成一幅浪漫動人的美好畫卷。


    2020年5月1日,中午10時10分。


    nh酒店,即將舉行一場盛大的草坪婚禮。花園裏,人潮攢動,熱鬧非常。


    而酒店二樓休息區內,新娘吳曦正單手抵著頭,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閉目養神。


    “吱呀——”


    休息廳的門被推開。


    吳曦微微動了動眸,睜開了眼睛,側過頭朝門口望去。當她轉頭那一瞬間,身子一僵,雙瞳不斷地擴大,眸中依稀映出一張猙獰的臉,讓她花容失色。


    對方正一點一點向她靠近,吳曦慌忙起身,想逃離這一方土地,卻被那人攔住了去處。無奈,她隻得往窗那邊挪動了幾步,用力拍打著玻璃窗,試圖引起樓下眾人的注意力。隻是外麵聲音太過於嘈雜,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的異樣。


    眼角餘光裏,對方的身影逐漸占據了她的雙眸,她張了張口,語氣裏帶著一絲輕顫:“不要過來。不要過——”


    話音還未落下,她就被對方用帕子掩住了口鼻。吳曦掙紮著,嘴裏還在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她用腳狠狠踹了一下旁邊的桌子,上頭的花瓶搖搖欲墜,“咣當”落地,聲音清脆而又響亮。


    吳曦驚恐的眸中看到,對方微皺起眉,撇過頭望了一眼窗外,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一抹笑意,陰森森的,讓人毛骨悚然。隨後對方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支注射器,細長的針孔往她臂彎上輕輕一紮。


    她隻覺有一絲涼意在她周身彌散,漸漸讓她模糊了意識。幾秒鍾後,她停止了掙紮,手從對方的腕間滑落,無名指上的戒指隨著她的動作滾到了角落的某一處,聲音很輕,讓人無從察覺。


    她緊閉著眸,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安靜得像是睡著了一般。休息室裏恢複了平靜,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


    草坪上


    “婚禮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新娘怎麽還沒來?”


    “幹什麽去了?”


    “婚禮吉時都過去十幾分鍾了,這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啊,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結婚遲到的。”


    “……”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新郎陳楓緊蹙著眉,抬手看了一眼表,臉色陰沉,隱忍著怒色,對一旁的管家道:“何伯,你去看看,她到底是怎麽了,這麽重要的場合都遲到。”


    “好,我馬上去。”


    大約五分鍾後,何管家匆忙而至,附在陳楓耳邊低語:“少奶奶不見了。”


    “什麽?”陳楓先是驚愕,轉而是氣憤,“馬上給我去找!”


    想他堂堂森木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在n市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投懷送抱的女人多不勝數,怎麽會落到在婚禮當天被放鴿子的地步呢?


    他往二樓方向望了望,越想越氣惱,覺得失了麵子,抬手扯了扯頸間的領結,狠狠踢了一下腳邊的裝飾花瓶,憤憤離開,轉身上了二樓。


    何管家吩咐一眾人等去尋吳曦的身影,場麵一度混亂。


    約摸半個小時後


    何管家匆忙而至,帶著歎惋的語氣道:“少爺,少奶奶死了。”


    “你說什麽?”陳楓怔住,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卻又像是沒聽清,再問了一遍。


    “剛剛酒店的經理匆匆趕來,我與他在門口撞了個滿懷,他神色慌張地告訴我少奶奶死了,屍體就在後廚的冷庫裏。”


    此時陳楓沒了思考能力,腦袋嗡嗡的,整個人癱坐在了沙發上。原以為對方隻是不想和他結婚而已,誰曾想,她居然死了!


    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很快,新娘死掉的消息就在來參加婚禮的人中間傳開了,引起了不小的騷亂。


    “前麵見她還好好的,怎麽轉眼就死了呢?”


    “好端端的婚宴,現在搞成這樣,真是晦氣。”


    “……”


    角落裏,不起眼的位置上,正坐著一個長發白衣的女子,她微微蹙著葉眉,頓了幾秒後,起身往後廚冷庫的方向去了。


    那個白衣女子叫做林常安,是一名犯罪心理學在讀研究生。今天,她是替人來參加婚禮的,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運”,好端端的一場婚禮,轉瞬成了葬禮。


    她到冷庫時,警察已經來了。那時他們正在拉警戒條,繞著屍體把周圍圈了起來,然後驅趕著圍在現場看熱鬧的人群。


    常安走近,往裏頭望了望,屍體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粗粗看,身上應該沒有傷口,純白的婚紗上也看不到任何血跡。


    她眯了眯眼,想上去看看清楚,卻被一個警察攔住了去路,“這位小姐,請不要影響我們辦案。”


    常安後退了幾步,在不遠處站定,耳邊響起其中兩個警察的對話。


    “周隊,這件案子,你怎麽看?”


    “周圍沒有打鬥痕跡,初步排查下來,死者身上也沒有致命傷。


    不排除死者生前因某種原因進入了冷庫,後又被不知情的後廚人員誤鎖在了冷庫裏,以至於被活活凍死的可能。”


    “絕對不可能!”


    那倆個警察齊刷刷轉過頭,循聲而望,目光落在常安身上,那個領頭的問:“為什麽不可能?”


    “死者在進入冷庫前,已經死了。”常安迴答的十分篤定。


    這時,那個被稱作周隊的人開口:“何以見得?”


    常安不答反問:“在溫度驟降的時候,一般人會怎麽做?”


    “會不停地走動,來迴奔跑,然後用手摩擦身體,以此來產生熱量。”


    “沒錯!如果她是活著進入冷庫的,冷庫地上有結霜,死者穿的又是高跟鞋,那勢必屍體周圍會留下腳印,可現實情況並不是這樣的。而她婚紗的袖子上也沒有摩擦留下的褶痕。


    假設,她在進入冷庫之前還沒有死,那麽,她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呈蜷曲狀,這才符合常理。但顯而易見,眼下她渾身舒展,沒有任何蜷縮痕跡。這顯然不合邏輯。”


    “嗯,有道理。”


    常安又補充道:“綜上,她是死後被人帶到這裏的,冷庫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她的死也不是一起意外,是蓄意謀殺。”


    常安的分析有理有據,讓那兩個警察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如果你們願意相信我,我可以協助你們一起調查。”末了,她又加了句:“哦,對了,我是c大犯罪心理學在讀研究生林常安,穆慈是我的老師。”


    “穆慈前輩?”領頭那人輕展蹙眉,臉上露出幾分欣喜之色。


    常安點頭。其實,她也不想搬出老師的名諱,但如果沒有一點威懾力,怕是對方不會同意她參與這起案件吧。


    那人望著林常安,若有所思了片刻。穆慈老前輩往年間可是幫局裏做了好些案件分析,幫他們破了好幾起大案要案,所以穆慈的實力如何,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據聞穆慈也不輕易收徒,能得到他的認可,想來這個林常安的能力不差。


    而在他來現場之後,局裏就打了電話過來,大致意思是讓他盡快破案。畢竟陳家是n市的風雲人物,今天出了這檔子事,盡快平息才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騷亂。


    現在如果有林常安的幫助,案子應該能快些解決吧,他如是想著,輕輕點了點頭:“我是周長青,今天有勞你了。”


    常安暗自竊喜,好在她的老師是穆慈,否則對方怎麽會同意的如此迅速呢!說到這兒,她不得不誇一下自己的老師,穆慈在犯罪心理上有很高的造詣,不論在學術界,還是在哪兒,口碑都是十足十的好,既專業又可靠。


    “請問……我能進去看看屍體嗎?”常安望著周長青問。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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