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秦別離變身馮小山,應當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但元嘯也極有可能,將此秘密作為誠意交換給邪魔門,邪魔門也很有可能趁機來對自己示好……


    所以書聽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是目前判斷她意圖的前提關鍵,無論如何,這一趟卻是非去不可……


    秦別離當即起身,身子一閃,出了房間。


    莫長風的房間寂寂無聲,也不知是不是在入定,秦別離沉吟片刻,想想此行的危險並不大,首先這裏是奪仙大會的所在,安保措施十分嚴格;另外是人都知這書聽琴乃魔道中人,若她真想要謀算馮小山,決不會用自己的名字。


    秦別離拿定主意,沒有打攪莫長風,直奔平台處的傳送陣而去。不慌不忙的也踏入陣。靈光一閃,他的身影瞬時消失不見。


    一盞茶工夫後,秦別離已然身處一座仿佛紅珊瑚砌成的宏偉宮殿內,宮殿之中與他想象的情形有些許不同,這並不是一次單獨的密會……


    卻……都是人!


    且……都是女人!


    在大殿內側,十數名身著紗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足下彈動,這舞蹈猶如穿花蝴蝶一般縱情肆意,正是秦別離熟悉的隻屬於魔道的‘**天魔舞’,一眾女子盡情展露身姿,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大殿中已然多了一名不懷好意的男子。


    稍遠些的地方,還有七八名同樣披著各色紗衣的貌美女子,一個個謙恭之極,束手而立著。放眼望去,這些妖豔女子,不但身體豐滿,肌膚更是光滑如玉,身上所披的紗衣輕薄異常,容貌更是各擅勝場,千嬌百媚……


    但奇怪的是,轉了一圈,秦別離也沒看見正主的身影,這書聽琴卻不知身在何處。他也不著急,顧自走到大殿前一方空空的酒案,大大咧咧的坐下,人家的舞蹈跳得肆無忌憚,他看得更是肆無忌憚。


    有時候,當馮小山真比當秦別離要好,起碼這好色的模樣完全不必裝。


    “久違了。”正看得眼睛有些發直,一個柔媚無比的聲音就從他身後冉冉飄了來,不問可知,正是書聽琴駕到。但這一句問候,卻讓秦別離皺了皺眉,一時不知如何迴應。


    這一句久違了,也不知是對誰而發,是秦別離,還是馮小山?若是馮小山,難道之前,這兩人曾見過?


    很明顯,眼下絕非拷問馮小山精魂的適當時候,秦別離隻得以不變應萬變,也不迴頭,舉起手中的杯子,向後舉了一舉,一飲而盡,算是迴應。


    “馮堂主的確和以前不同了。”這書聽琴的聲音隨即轉為幽幽,言下帶著幾分落寞之意:“現在娶了四大嬌妻,個個國色天香,已然把聽琴拋在腦後了麽?”


    秦別離微微一笑,很好,聽出來了。


    這書聽琴是衝著馮小山來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隻不知她和之前的馮小山之間有什麽交情,以她的相貌,想要勾搭任何男人,都是手到擒來之事,想必曾經小小的勾過馮小山,以馮小山當時的修為,當然完全沒有大勾的必要。


    秦別離也幽幽一歎:“聽琴說的哪裏話,小山隻是不敢麵對心中心儀的女子,唯恐道心失守,聽琴可不要再動搖我的心誌了。”


    “咯咯。”書聽琴似乎很滿意秦別離的反應,輕輕一笑。秦別離眼前一花,卻是身後的書聽琴已經轉到了身前,長裙舞動間,在秦別離麵前坐了下來。


    秦別離登時忍不住眯了眯眼。


    雖然隻見過一次,美女就是美女,見過一次,便再難忘懷。這許久不見,書聽琴依舊是桃腮雪肌,依舊發如飛瀑,一雙微眯的眼睛依舊能勾魂奪魄,身材依舊凹凸有致,黑裙依舊難掩那如同魔鬼一般的身材……


    隻是舉止間來迴的風景,就足以令男人吐血而亡……


    “久別重逢。”書聽琴莞爾一笑,本身她的笑容就帶著某種特別的風韻,這一笑更是風情無限,蕩的人心生旖旎:“聽琴敬馮堂主一杯!”


    秦別離將馮小山的那份花癡,扮的算是維妙維肖,喉頭滾動,半晌才擠出聲音:“聽琴不必見外,隻喚小山便可!來來……幹!”


    秦別離喝著酒,心下卻閃電般轉起念來。


    眾人皆知馮小山好色,這書聽琴來接近馮小山,那代表她身後的邪魔門必有所圖……


    這仙魔兩道大戰在即,邪魔門作為升魔門的盟友,卻來秘密約見敵方的高層,邪魔門意圖何在?難道想要反水不成?!


    一念及此,秦別離隻覺一股寒意上襲,若是在這種緊要關頭,邪魔門抱著反水的念頭,情勢可著實不堪的緊!幸虧邪魔門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選擇來接近自己,不然後果……


    秦別離當即打定主意,不論這書聽琴有何種念頭,自己都要先將她穩住,將消息知會元嘯。


    “當年楓橋一會,仿佛就在昨日,妾身當時就覺得馮堂主日後必非池中之物,今日一見,果然……”聽美女戴高帽子,本來是件爽心悅目的事,但秦別離卻暗暗叫苦,當年的什麽什麽,自己哪裏對得上號?這般敘舊下去,卻是非要穿幫不可。


    “咳咳!”秦別離果斷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書聽琴的發言:“請恕小山直言,仙魔兩道大戰在即,聽琴多年未曾一見,卻在此時現身,小山雖然愚鈍,卻也知聽琴意不在我。有什麽事……不妨直言。”


    書聽琴微微一怔,但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褪,右手如蘭花般伸出,為秦別離斟酒,身上一縷清香若隱若現:“小山誤會聽琴了,聽琴卻怎會意不在你,聽琴此番前來,卻正是為了小山……”


    “哦?”秦別離故意顯得十分掙紮,顯得不敢直視書聽琴,卻又忍不住偷看:“那聽琴此來,究竟所謂何事?”


    書聽琴舉杯和秦別離碰了一碰,優雅的飲了一杯:“實不相瞞,聽琴此番前來,是想和小山做個交易。”


    “交易?”秦別離放下杯子,直愣愣的看著書聽琴,等待她的下文。


    書聽琴微微一歎,我見猶憐:“小山也知道,這仙魔兩道大戰,將荼毒多少修道者,然而邪魔門卻有一樁把柄攥在升魔門手中,不得不與之同盟,但這仙魔大戰,卻非邪魔門的本意。”


    秦別離麵無表情,心下卻猶如驚濤駭浪一般!


    把柄?不得不同盟?元嘯抓住了什麽把柄?邪魔門既然被抓住了把柄,怎麽還敢私下偷會仙道?


    “聽琴此番前來,正是要向小山表達我邪魔門的一個態度,這一場大戰,邪魔門隻會搖旗呐喊,卻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還請貴門萬勿怪責……”書聽琴的眉眼中妖嬈無比,言語婉轉,令人遐想。


    秦別離深吸一口氣,皺了皺眉頭:“倘若真是如此,我自會稟明門主……”


    “小山千萬不要!”書聽琴急忙打斷:“此事事關我邪魔門在升魔門手中的把柄,若讓貴門主得知,必然要深究下去,反倒令得邪魔門難上加難。”


    秦別離攤了攤手:“那聽琴的意思……”


    “聽琴的意思,就是想要一個保障。”書聽琴似乎無意的向秦別離挪了挪身子:“邪魔門隻是無奈之下與升魔門同盟……若將來貴門大勝……還請不要怪罪邪魔門,邪魔門願全力投效貴門……”


    秦別離表示自己很愣!


    也許馮小山真的是個傻子,但秦別離不是。


    邪魔門居然想出這麽稀奇的法子,來給自己安排後路!可真是萬萬也想不到!


    說了半天,書聽琴就是專門來給馮小山訴苦的!就是專門來表達邪魔門和升魔門不是一條心的!但實際上的重頭,卻一句也沒有!


    邪魔門雖然迫於無奈,和升魔門聯手,但還是在繼續聯手。將來若是魔道大勝,邪魔門自是大大的功臣。


    轉頭在馮小山這裏埋下伏筆,若是將來有朝一日,魔道大敗,他邪魔門還有轉圜的餘地!


    靠!


    這麽周全的事,也給你邪魔門想到了!


    這個要求若是讓馮霸山得知,必然看穿邪魔門的不良企圖,必然要求邪魔門在兩方之間選擇一個,絕不會給它牆頭草的機會!


    難怪書聽琴寧可聯係馮小山,也不敢聯係馮霸山!


    秦別離想要苦笑,卻不敢苦笑,遲疑了半晌:“此事事關重大……若是要瞞著我哥……”


    書聽琴微微一笑,含羞帶媚,欲語還休,雪白的貝齒完美展露,充滿開朗,挑逗,純潔又似乎妖媚的味道:“此番既是交易,聽琴當然不會讓小山吃虧……”說罷,又向秦別離挪了一挪:“聽琴向小山保證,隻要小山應允將來魔道大敗,在馮門主麵前為邪魔門美言一二,邪魔門必有重謝……”


    馮小山再蠢,也當然要知道這重謝的具體內容,秦別離當即嘿嘿一笑:“聽琴卻要如何感謝小山呢?”此刻再不裝傻,目光灼灼,緊盯著書聽琴。


    書聽琴麵色果然微微一紅,卻極難判斷這紅潤是真是假,聲音也登時低了下去:“聽琴……聽琴所習的鴻福術,正和小山修習的雙修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些話不說完,比說完更妙。


    書聽琴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更添無限遐思,眉眼微微一勾,已經引得秦別離心中蕩漾,頓了一頓,才繼續道:“聽琴必然感恩戴德,甘願成為小山的妾侍……好生……服侍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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