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又被師父叫了去,當然,不是隻叫了齊子連,師父同時叫了飛羽和玉傾莞,三人走進師父院中,三人跪下,師父坐在堂上,拍打著扇子,道:“近日有些無趣之事傳到為師耳朵裏,想來什麽事,你們三人也知道吧?”齊子連連忙上前澄清道:“師父,都是他們亂說的!”師父皺眉,道:“急什麽?為師有叫你說話嗎?”齊子連低下了頭,師父拍了拍扇子,說道:“飛羽,可有此事?”飛羽問:“飛羽不知師父所說何事?”師父道:“那夜你與子連二人私鬥,可有此事?”飛羽道:“我們確有切磋,但不是私鬥。”繼續問:“可有打賭?”道:“有”


    師父放下扇子,打坐在地閉目,緩緩問道:“你們可還明白自己來昆雲為何?”飛羽道:“弟子明白。”唯飛羽答,其餘兩人都沒有說話,師父繼續問:“你們二人呢?為何不作答?難道自己最初為何來昆雲的也忘了嗎?”齊子連低聲答:“沒......沒忘......”師父繼續追問:“玉傾莞呢?”玉傾莞頓了片刻,作揖道:“弟子不足,多謝師父指點。”沒正麵迴答師父話,從語句中師父大概也能聽出其中意思,但沒明說師父也不知該如何指責,師父睜開眼,道:“昆雲是修仙之地,修仙是為何?什麽是為昆雲道?飛羽。”飛羽迴答道:“汙穢除之,凡事避之,是為昆雲道。”師父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那什麽是為昆雲者?玉傾莞,齊子連”兩人迴答道:“其心必堅,其神必淨,其身必定,其人必正,是為昆雲者。”師父道:“心術不正之邪物,比如妖、鬼,為昆雲者必須嚴懲處之,世間凡俗擾心之事,為昆雲者不可沾惹,是為昆雲之道,作為昆雲弟子,自身心比堅定,萬不可心生邪念,做人必須正氣昂然,這便是昆雲修仙所必備的昆雲弟子為人,如今,你們可有遵循?”三人默默無語,“切不可有任何雜念,不然修仙有何用?到頭來不過一場空還白白耗了力氣穿昆雲結界上昆雲,何處皆可修仙,不論你們三人先前身世如何既然來了這昆雲,就得遵循昆雲之道,且不看現在如何,若是一年半載後考核不過自會請你們迴到該迴的地方,如此你們可明白?”三人低頭不語,師父見三人沒說話,淡淡歎了口氣,道:“你們下去吧”三人作揖,起身迴去,飛羽被師父叫住,其餘二人出了院子。


    齊子連沒想到事情能鬧大,見身旁少女不說話,走出了片刻,說:“傾莞,此事也怪我,在這裏向你賠不是了。”抬手作揖,玉傾莞站定,笑了笑,道:“此事錯在我,飛羽性格如此,是我不長進,也害了你,對不起。”齊子連尷尬撓頭笑道:“嘿嘿!隻要傾莞能理我就行。”玉傾莞笑了笑,又道:“哪有不理你們!隻是那日思得太入神了些。嘿嘿,我還擔心你們不理我呢!”齊子連笑:“那就好!那就好!”玉傾莞正色道:“我們還是要好好修行才是,一年半載後,我不想被淘汰出去。”齊子連:“嗯!我也不想!”兩人相笑著走遠。


    院內屋中,師父還留著飛羽,道:“飛羽,為師教你已有數月,你資質不錯也十分用功,昆雲盟規時時記在心裏,一舉一動都是中規中矩,為師對你很是滿意,但是修仙者,自傲是為大忌,越往上走越害自身,承影院隻是小院,新生院在昆雲眾派中也隻是一角,昆雲厲害的修仙者多不勝數,日後要值得學習的多得是,飛羽,明白嗎?”飛羽皺眉:“師父也看出弟子自傲嗎?”師父緩緩道:“為師所說道理得謹記,切莫梁成大錯才知道悔改,到那時,也已晚了。”飛羽作揖:“師父教誨,弟子謹記!”師父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下去吧!”飛羽作揖道別,除了院子。


    一個人從東域走到了昆侖,途中遇到了多少麻煩事,孤獨的一個人沒有人幫助,遇到危險誰也不能依靠,為了自己能順利走到昆侖,就必須要讓自己身心堅強起來,遇事總是想著怎麽解決而不是如何逃避,堅強......想著一路來被說的短處,難道一路練就出來的,是“驕傲”而不是“堅強”?一直以來都是自己錯了?飛羽腳步沉重,糾結不已。


    待迴到院子裏的時候已經是滿月高掛了,飛羽心神不定的坐在床上,葉梧兮在桌上寫著字,見著飛羽進來,喚了聲,見飛羽不搭理,自己也不管他寫著自己的字。飛羽抬頭,問道:“你在寫什麽?”葉梧兮抬頭,笑道:“雖然要一年後才能與娘親聯係,但我也不能怠慢著。”說完提筆專心寫著,飛羽垂頭喪氣,道:“有娘親真好......”葉梧兮先是笑了笑,但又覺得有什麽不對,抬頭看著飛羽,問道:“哥哥這是怎麽了?”


    飛羽坐到凳子上,手靠著桌子,唉聲歎氣,道:“今日師父叫我去,訓了我一番,說我有’自傲’這短處,日後必有大禍,一路來不止一個人都這樣說過我,可是我生來就是一個人,要在這世間活下去,我就不能軟弱啊,結果他們說我這是傲氣,我想,要是我有父母從小護著的話,就不會這樣吧~”葉梧兮覺得並非他說的那樣,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駁,隻好撇撇嘴,繼續寫著字。飛羽試探性的問著:“梧兮你說,我是否真有他們說的自傲?就像上次對玉傾莞那樣,身為朋友我也是對她有些失望而已啊,誰知她曲解了......”葉梧兮放下筆,雙手蹭著頭望著油燈說道:“那天晚上你們打鬥得厲害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就去找了傾莞姐姐,姐姐那晚跟我說了很多,她也是無父無母的人還帶著血海深仇,如此被你一激許是明白了什麽,可能是羞愧不已才沒理人的吧?”飛羽皺眉,問道:“血海深仇?我們初次見她時穿得那麽好,怎麽會有這麽個身世?到底怎麽迴事?”


    葉梧兮歎了口氣,道:“她是玉仙堂的嫡係族人,曆來玉仙堂都由嫡係接管,誰知姐姐叔父貪圖玉仙堂,便滅了他們嫡係族人,還一路追趕到昆侖腳下,到最後隻剩她一個人了,如此才來昆雲的,那晚見姐姐不僅淚流還全身顫抖,我想應該會是真的,而且玉仙堂是江湖乃至修仙界有名的門派,想必她也不會撒謊吧。”飛羽猜測道:“那她表麵嬉笑的樣子內心卻藏著這麽個血海深仇,我身為她朋友還看不起她........太過壓抑才會考核結果一直上不去......”葉梧兮點頭,道:“應該是吧,心裏壓抑太大才會影響自己發揮吧。”飛羽道:“所以她有時悶悶不樂是因為這個?”葉梧兮點頭,附和道:“嗯~”突然明白過來,“嗯?姐姐除了那次還有哪次悶悶不樂啊?”飛羽迴想道:“嗯......有時臉色沉沉的......不過跟她說話她還是會笑著迴答的,有一次我有東西忘在訓練台了迴來見著她站在昆雲圍牆那一直抬頭看著那裏,我叫了好幾聲才應的呢,轉身朝我看過來的眼神滿是憂傷,我問她怎麽了她才恢複神情,是不是跟這個有關?”葉梧兮撅噘嘴:“應該是吧......”


    飛羽深吸了口氣,迴到床上,道:“仔細想來,這事終究是我錯了,明日還是好好賠個不是,我先睡了。”葉梧兮答“嗯”燭火冉冉,不禁一笑,提筆書寫著。


    到了第二日,飛羽把玉傾莞叫到一處,望了望四周無人,手腳也不知如何放了,玉傾莞笑:“叫我到這來做什麽?”飛羽撓了撓頭,別過眼,斷斷續續著:“那次......跟你比試......最後......最後是我不對......對不起....”雙手抱拳也算是正規的作揖道歉,起身時不看著她,臉卻通紅,玉傾莞驚訝不已,自知飛羽是放不下這個麵子的,要真是抱歉也帶著不情願,如今這一揖倒顯得極為不真實,飛羽胡亂放置眼神,道:“歉也道了,此事自有我不對,望你也別計較.......”玉傾莞不禁一笑,道:“我從未計較,倒是謝謝你,讓我記住了不能忘記的,傾莞在這迴禮答謝了!”俯身作揖,竟讓兩人都笑了起來,飛羽道:“如今我再也不會看不起你,倒是你也別萬事都壓抑著自己,日後我們一起練習如何?”玉傾莞笑了笑,點頭,飛羽繼續道:“年後的考核,爭取我們都不能被淘汰!”玉傾莞答:“嗯!”飛羽再道:“走吧!好好修行!”說罷向前跑去,玉傾莞看著他跑遠,不覺眼中流露著深深的情誼,最後淡淡一笑也跟了去。


    自此,三人修好也沒什麽大衝突,隻是玉傾莞改了以往每日都會到東苑等著他們的習慣,雖每日都市獨處,但不時還是跟他們一起聊著,相互修煉修行,葉梧兮也不怠慢,每半月就會給娘親寫信堆著,等到考核結束後再讓小使送出去,每日數著日子修行著,不久,三年一度的入門考核開始了,匯仙台人多不勝數,站滿了人,等著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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