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衡愕然,似乎明白了什麽,“你當年出現,是想帶她走?”


    “難道不可以?”聶勳反問,說話之間那眼鏡被擦拭如新。他複又戴上。冷鬱的光芒散去,儒雅的學士重新站在宋連衡麵前。


    宋連衡道,“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七月在宋家。”


    “當然。”聶勳應道。


    “那麽為什麽你從前沒有出現過。”宋連衡問道。


    聶勳笑了起來,迴憶幽幽,“那還不是因為你的那位姑姑,站在七月這邊,我也該喊她一聲君姨,不過我還是稱唿她宋女士好了。”


    那一年的聶勳,重迴國內來到海城。他想來看一看宋七月,她是否安好,她又是如何。迴到了海城的聶勳,來到了宋七月上學的學校。那一天,聶勳遠遠站在後方。看見了宋七月。


    那是分別數年後的相見,此時的聶勳已經成年。雖然還是少年的模樣。他看見了她,那個小女孩兒已經長大,她綁著青春的馬尾,那樣的俏麗。和一行人走在一起,放學的路上這樣的輕快。


    這一刻,聶勳沒有立刻上前。


    這之後的數天裏,聶勳一直都默默看著她上學放學。


    直到那一天,聶勳看到了宋女士。


    宋玉君大概是來接他們放學的,這其中還有她的兒子宋瑾之,宋家的小弟。也是在那一天,聶勳和宋女士重逢相見。


    “是姑姑不讓你帶她走。”宋連衡已經能夠想象到當時的情況,也記起那時候姑姑臉上的神情變化,當他問起姑姑那人是誰的時候。一向平和待人的姑姑,表現出極其驚慌的反應。


    “沒有錯。”聶勳應聲,“宋女士對我說,七月已經忘記了從前的一切,她已經迴了宋家,所以希望我不要再讓她去迴想,也不希望我去打擾她的生活。”


    那一天當聶勳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宋女士也立刻知道了他是誰,宋女士驚愕之餘,也是詢問他這幾年如何生活,情況又是如何。隻是這些慰問都不是重點,聶勳簡單迴應自己一切都好。


    宋女士顫了聲,她又是問道:你已經見過七月了?


    還沒有。聶勳當時迴答。


    宋女士似乎是鬆了口氣,聰明如她,宋家的二小姐。卻也是立刻領會到他的來意:你是想要認迴七月?


    聶勳明確答複:是。


    這一刻,宋女士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她更是說道:聶勳。其實你也看到了,七月她過的很好,自從她迴了宋家後,都安定下來了。現在她像個正常孩子一樣,我不想她再去麵對以前的事情,再去迴憶她媽媽的不幸,我隻希望她能夠幸福。


    聶勳沉默了,宋女士又是說:你該清楚她媽媽遭遇了什麽,但是或許你不知道,她剛被接迴宋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差點就自閉了,一句話也不肯說。我真的不想讓她再去麵對那些往事,就讓這些都過去吧。


    “她媽媽已經去了,她也已經忘記了那些往事,就讓她這樣幸福的生活吧。”聶勳念著當年宋女士對他訴說的話語,一字一句都記得這麽清楚,之後的這十餘年來也是不曾一刻忘記過。


    宋連衡凝眉,“所以,你當時沒有去和她相認。”


    “不然你以為,她還會留在宋家?”聶勳笑問。


    在和宋女士的長談中,聶勳得知了很多事情,有關於宋七月的事情。是這些年來,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所發生的所有。她是如何麵對那遭遇發生後的一切,她又是如何在悲傷的往事裏重新站起來,她是如何成長為開朗活潑的少女,到了今時今日這一步。


    聶勳在和宋女士會麵過後,他沉默著沒有迴一句話,隻剩下宋女士在請求:聶勳,我請你不要認迴七月,求你讓她忘記那從前吧。難道你要讓她繼續活在痛苦了嗎,難道你不希望她幸福快樂嗎?


    在見與不見之間,聶勳猶如站在天平兩端不斷在搖擺,究竟是要如何,他突然之間也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隻是每一天照舊悄悄跟隨著她,在每一個角落裏看著她的笑顏,隻能和她走過同一條道,在她不知道的身後,他一直默默跟隨著。


    是她的笑容,綻放在自己的眼底,讓聶勳想起兒時,她也總是這樣無憂無慮的歡笑著。


    聶勳多麽想要上前去,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在那個路口,他轉身隱沒而去,那滿心的雀躍都被壓下,他隻能垂眸離開。


    在那之後,聶勳和宋女士又再見過一麵。那是當年最後一次見麵,聶勳對她說:我要走了,離開這裏。


    宋女士聽到他要走的話語,很是明顯安心了不少,隻是她又問:你要去哪裏?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聶勳沒有多言,宋女士更是道:如果有什麽需要,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聶勳斷然拒絕,那所謂的幫助,他隻是道:我希望像你說的,她能夠幸福快樂。


    聶勳在那一刻,看著麵前的宋女士,想起宋七月的笑臉來,他希望那笑容永遠永遠都不要散去,永遠都會存在。


    聶勳沒有再多言,他起身告別。那是他和宋女士的最後一次見麵,至此以後再也沒有過。


    “隻是我沒有想到,又過了這麽多年,我竟然又見到了宋女士。”聶勳低聲道,“就是在這間工作室。”


    這件事情宋連衡是知道的,當年母親和姑姑來過戚夫人的這間工作室,也是在這裏遇見了戚夫人的關門弟子。那是戚夫人最為中意的一位徒兒,所以在他之後,再也不收弟子。


    “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候見麵。”聶勳微笑著,他隻身站在那相框前方,挺拔的身軀像是一道大山,有著強勁的壓迫感,“你知道宋女士看見我的時候是什麽表情麽。”


    宋連衡無法去描繪,但是隻想起姑姑在十餘年前見到聶勳時的樣子,此刻從聶勳的口中道出,“簡直就像是見了鬼一樣,這麽害怕。”


    “她怕我又來和七月相認。”聶勳道,“也更怕我告訴她那些真相,我們的仇人到底是誰。”


    宋連衡道,“姑姑那個時候已經知道聶家和莫家有仇?”


    “她總能打聽到一些消息的,不是麽?”聶勳道,“畢竟,她是宋家的二小姐。”


    宋連衡沉眸,“這件事情,連我父親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令尊不知道聶家。”聶勳笑了笑,“或許,他也知道一些,但是他不敢說,所以無作為。”


    “這絕對不可能!”宋連衡道斷然否定了他這個假設,“如果我父親知道兩家人有這樣的恩怨,他是絕對不會同意七月嫁給莫家!”


    “是嗎。”聶勳冷冷的男聲傳來,他一副淡漠的姿態,“現在說什麽都可以,反正事已至此,也無法改變。”


    宋連衡對於父親的所作所為,有時候也並不能夠認同,上一輩的做法和他們這一輩總是有許多的偏差。可是有一點,宋連衡卻是能夠斷定,“不管怎麽樣,父親他和你一樣,也是希望七月能夠幸福。”


    “說的真好聽。”聶勳眯起眼眸,“當自己的女兒和別人的女兒放在一起的時候,又是誰比較重要?”


    “宋連衡,你維護你的父親,無可厚非。但是請不要說這些大義凜然的話,聽著隻會讓人覺得可笑。”聶勳的眸光直視,冷然更是帶著質問,“而你這位宋家的長子,還是去多多關心自己的妹妹。至於七月,就不用你費心了。”


    這話裏談到了宋向晚,在宋向晚的事情上,宋連衡自知理虧,他更是沉默承認,當時確實是兩難,而他已然沒有辦法,偏向了宋向晚,讓宋七月受了委屈。


    “總之現在,宋姨的靈位也已經從宋家遷走,從那一刻起,七月和你們宋家就徹底沒有任何關係了。”聶勳緩緩說道,像是做了總結,他更是道,“宋總,也請你從七月的世界裏消失,請你們宋家高抬貴手,不要再讓她受不必要的牽絆。”


    這決然的話語更是說的徹底,宋連衡方才明白他此番的用意,為什麽會在昨夜挑起話題,又為什麽會在今日約他相見,隻是原來如此。


    聶勳又是道,“宋總貴人事忙,也不久留了,自己請便。”


    逐客令已經下達,宋連衡佇立不動。他沉思間對視著,那眸光幽幽,卻是對他所說一切沒有辯駁,隻是忽然問了一句,“當年就算你認迴她,你就認定,她會跟你走嗎?”


    當年,那時他還是少年,那時她還少女,如果迴到當年,思緒飄忽之際,一切都幽幽飄散開,夾雜而來的是聶勳的聲音,他這樣堅決,以不可動搖之勢道,“我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


    ……


    午後忙裏偷閑,宋七月剛剛用過午餐,柳秘書沏了花茶來,她拿過一旁冊子來看,那公寓景觀圖呈現於眼前,這幾幢房子都挑的極好,倒是讓她一時間難以定奪了。


    “柳秘書,你覺得那一幢好?”宋七月問道。


    柳秘書低頭看去,“都好。”


    “這些公寓大概是你去收集的景觀圖吧?”宋七月笑問,想起這位全能的秘書小姐也是厲害的人物。


    柳秘書微笑迴道,“是聶總自己去收集的。”


    聶勳一向心細而且喜歡親力親為,宋七月點頭,“那我再看一看吧。”正是說著,手機響起鈴聲,一通電話進來了。


    柳秘書退走,宋七月拿起來瞧,卻是周蘇赫來電。她接起了,耳邊傳來周蘇赫的聲音,“七月。”


    宋七月應聲,她問道,“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周蘇赫問道。


    宋七月微笑道,“能,隻是如果是要找我聊天喝咖啡,那現在怕是不行,空了的話隨時奉陪。”


    自從歸來後,她不曾主動聯係過他,周蘇赫雖一直在港城,但是卻不曾和她有過多少次碰麵。有些事情,到了今天的境地,都已經明了,可是周蘇赫還是道,“你走的那兩年,都是和他在一起。”


    “你這個問題,倒是有好多人問過我。”宋七月直言不諱,“是,我和他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相處的很愉快,你是想來問我,我和他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


    周蘇赫真是想過千百遍,在昨夜瞧見聶勳的出現後,腦子裏都是這個疑問,然而現在當她就在那一頭,分明可以親口的詢問的時候,周蘇赫反而說不出來了,因為他隻是想問,“聶勳,他對你好嗎。”


    事到如今,他也隻是想要知道,那個男人,那個陌生的叫聶勳的男人,是否對她好。


    宋七月原本微笑的眼眸突然一靜,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心中也是沉靜,她凝聲迴道,“恩,他對我很好。”


    “是麽。”周蘇赫在那頭喃喃問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他說道,“那就好。”


    “有他在你身邊,那就好。”周蘇赫微笑說著,他的聲音那麽沉然,“本來還想找你喝杯咖啡,不過你沒空,那隻能下次了。其實我是想來告訴你,我要迴柳城了,公司有事,要趕迴去。”


    宋七月也不是不知道他近段日子都在港城,此刻她輕聲迴道,“你也是該迴去,公司少了你不行。”


    “可不是。”周蘇赫笑應,“你也不用來送機了。”


    “我也沒想送機。”宋七月開起了玩笑,“周總又不是沒有司機。”


    “七月,我走了。”周蘇赫和她道別,宋七月叮嚀一聲,“一路順風。”


    ……


    車子平穩開在道路上,已經是在出發的路上,周蘇赫收起了手機。他看著窗外邊,一切都是那麽平靜,外邊的世界一片的光明燦爛。親耳聽到她說他對她很好,周蘇赫終於也是放了心。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打上這一通電話,其實他早就知道那個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會再是他,如聶勳所說,他早就是過去式。可是,他還是想要知道。如今聽到她這麽說,他也是心安。


    隻是原本,還想要問她的。難道說從兒時起,他隻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隻是因為他的身上有著聶勳的蹤跡。


    但是周蘇赫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好似那些都不重要了,誰還要去在乎那究竟是不是影子,他都不想再去管在去揣測。


    閉上眼睛,車子正開往機場,他就要離去。


    這路上,他的眼前朦朦朧朧放映出那一幕來,是那個小女孩兒在他身邊。


    她對他說:蘇赫,我會保護你的!


    她對他許諾:蘇赫,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就這樣吧,就這樣已經夠了,周蘇赫這麽想。


    ……


    下午三點,龍源辦事處,宋七月接待了駱箏,駱箏道,“這裏快籌備的差不多了,之後去新城再做實地考察。”


    “可以。”宋七月應了,這一趟當然也是無法避免。


    公事談完了,駱箏卻是駐足著不願立刻離開,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你現在是和那位聶先生在一起嗎?”


    “駱總監,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人的事情,和你無關。”宋七月直接迴絕她。


    駱箏碰了釘子,倒也是不惱,她隻是起身離開。走出龍源的時候,卻是碰見了從外出歸來的龍源總裁聶勳,“聶總。”


    “是駱總監。”聶勳認得她,“剛辦完事?”


    “是,正要走。”駱箏迴道。


    聶勳微笑,“辛苦了。”


    “聶總客氣。”駱箏應聲,帶著下屬離開。進了電梯裏,想起這兩天來的一切,那關係也真是看不懂,但是駱箏總覺得他們之間沒有那麽簡單。然而這些,駱箏卻也不好去和莫征衍多談。


    如果真是這樣,這位聶總已經和她是一對,那麽他呢,又該要如何?


    聶勳迴到公司,他敲門進了宋七月的辦公室,“剛看見莫氏的駱總監來過。”


    “這麽巧啊,撞上了她。”宋七月迴道,聶勳走近,“看來你是剛忙完。”


    “正好聶總在,那就匯報一聲,這幾天大概要出差去新城。”宋七月道,聶勳頜首,“知道了,你是不是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還沒有匯報?”


    宋七月笑了,她當然知道他是在指什麽,“我已經選好了,就這個吧,院子裏有秋千架的。”


    聶勳立刻喚來柳秘書,“定這幢公寓,去成交。”


    “是。”柳秘書接下指示。


    ……


    駱箏迴到莫氏,她去找尋楚笑信,一問得知楚笑信在總經辦,她又是趕上頂層。在莫征衍的辦公室裏,果然找到了他,“報告已經交過去了,出差的情況也已經談妥了。”


    “駱總監出馬,果然馬到功成。”楚笑信笑道。斤餘樂弟。


    “你說我的好話也沒用,還不快去和新城那裏聯係。”駱箏催促了,楚笑信接過文件,他起身離開。


    莫征衍看著楚笑信走了,又看向駱箏,“怎麽了?”


    駱箏蹙眉,她說道,“看起來,他們應該是在一起。”


    “你是在說誰?”莫征衍問道。


    “你知道的,我在說七月和那位聶總。”駱箏也是挑明。


    可是莫征衍卻是道,“不可能,他是她的哥哥。”


    他幾乎是堅信的否定讓駱箏更是一凝,“征衍,你沒看見嗎,他們走的這麽近,如果是哥哥,為什麽不公開關係?任由那麽多人去猜測?”


    “我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莫征衍忽然動怒,“駱箏,你不用再多說!”


    他一句話徹底的讓駱箏收了聲,她也是知道再說下去無益,凝眸中道,“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駱箏走後,莫征衍坐在椅子裏,他點了支煙來抽。


    什麽事實,這不可能,絕不。


    傍晚來臨之際,宋七月將文件收起,她提過挎包就要離開,剛走出辦公室,卻是看見聶勳在那迴廊一頭,正是在等待她,待她走近,聶勳道,“走吧,我送你去。”


    “你是想陪我去?”宋七月問道。


    聶勳迴道,“我也是該去見見紹譽,一起去接他放學吧。”


    臨近放學的傍晚,學校附近早已經守候了家長。老師們對宋七月自然是不陌生,家長裏漂亮的女人,也總是能夠讓人記憶深刻。更何況莫紹譽,那個孩子長得又這麽俊,還有一位英俊的父親。


    隻是今日,宋七月的身邊還跟隨了另外一個人,那個男人西服筆挺,一瞧模樣隻覺得英氣非凡,他為她打傘,紳士而且溫柔,雙雙走過來,俊男美女走在一起簡直就像是一幅畫。


    茹老師怔了下,她開口道,“紹譽媽媽,是來接紹譽了。”


    “是,茹老師。”宋七月微笑說道。


    茹老師往教室裏走去,她去喊了紹譽出來。紹譽聽到是媽媽來了,和小夥伴們揮手,小書包一背起,他就往外邊去。在那教學樓的出口處,紹譽看見了宋七月,同時也看見了母親身邊站著的男人。


    對於陌生人,紹譽是好奇的,可也因為近日裏又認識了好多叔叔阿姨之類,所以小家夥並不抗拒。


    “小帽子呢?”宋七月問道,拿過帽子替兒子戴上。


    男人則在一旁微笑唿喊,“紹譽。”


    紹譽抬頭瞧向他,好奇的眸子對上了他。


    茹老師隻見兩人接了紹譽離開了,三人的背影望過去,竟有種錯覺,好似是一家人一樣。


    卻是過了半晌,又有人到來,竟是莫征衍,茹老師見到他,愕然道,“莫先生,紹譽已經被他媽媽接走了……”


    莫征衍迴道,“看來是比我快了一步。”


    “是呢。”豈止是快了一步,這邊學校都要關院門了。


    “他今天在學校都好?”


    “都好。”


    聊了兩句,也再無其他,隻是莫征衍卻是問道,“茹老師,今天她是一個人來學校接紹譽的?”


    他好像知道什麽?茹老師迴道,“不是一個人,還有一位先生陪她一起來的。”


    一位先生陪她到來,那是誰不用再作他想。


    夜裏莫宅,寧靜而且安然,大廳裏莫征衍端坐著,他手邊一份文件。平日裏辦公都會在書房,可是今天卻是換了地方。還是準時的時間,趙管家喊道,“少爺,小少爺迴來了。”


    那前庭裏邊,紹譽背著書包很高興的迴來了,一看見父親在,孩子上前去,還不等莫征衍詢問,孩子興奮說道,“爸爸,聶勳舅舅好厲害,他會變魔術耶,這個硬幣,咻一下就變出來了,又咻一下就變沒了,他說他要教我變魔術!”


    孩子興奮的笑容映入他眼中,那耳邊突然想起誰的話語來,那人在說:莫征衍,其實你如臨大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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