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氣息夾雜著交錯而過的記憶,宋七月一下無法去理清,他卻是捧著她的臉龐,注視著她又道。“那一次,在七星大廈上。”


    宋七月這才徹底明白,他究竟是在指什麽。


    原來是在指當時她作為向導帶他遊玩海城的時候,一如今日當時在那座大廈上,當他將雙手蒙住了她的雙眼後,宋七月掙脫了他更是笑著調侃:親愛的小叔,你吃醋了!


    可是那時候,他如何也沒有承認,隻是仗著長輩的身份更甚至是教育:我隻是在告訴自己的侄女,哪些該做,那些不該做。哪些該看,哪些不該看。


    這一刹那,再清楚不過,宋七月怔愣中,眸光愈發恍惚散開卻是一瞬愈發冷了,忽然她一笑,但是立刻的,她抬手就扇了他一個巴掌!


    啪——!


    狠狠的扇在他臉上,沒有帶一點的遲疑!


    宋七月冷眸以對,莫征衍卻是紋絲不動,僵持對質中就像是兩具石雕,隨後她微笑著說,“謝謝你遲來的坦白,不過請記住,有些方式並不應該,不要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也不要以為你可以沒有止境的任意妄為!”


    她用近乎平靜的女聲,但是冷到幾乎降到冰點。


    “噓。”他輕輕一聲,更是提醒,“紹譽睡著了,你的聲音再響一點就會吵到他。”


    這樣尷尬僵持的境地,宋七月確實是不想將兒子吵醒,她抿著唇不出聲,猛地又抬手去揮開他,但是被他一把握住!


    “看你這麽瘦,力氣倒是不小。看來你的身體健康應該還不錯。”莫征衍根本不為所動,更甚至說著自己的話語,這樣讓人莫名。


    話題在環繞間,又好似迴到了前一天的晚上,他執著問著她為什麽好好照顧自己,宋七月眯起眼眸,“當然,你如果再動一下,可以試試看。”


    “你以為我不敢?”莫征衍低聲問道,他低下頭來,有危險的光芒。好似什麽在灼灼欲動著,“這裏可沒有別人,孤男寡女的,一起待在一個地方。”


    “沒想到你現在已經到了這麽饑不擇食的地步了。”宋七月直接迎上,“隻要是女人都行?”


    那激將一般的問話帶著嘲諷意味。莫征衍望著她道,“其實你是想說,我對著你還能有感覺?”


    “以我們的身份,曾經的關係,這樣的立場,除了和兒子有關的一切,都該老死不相往來了?”他低聲問著。


    一向都不願和他多聊,此刻宋七月被逼在椅子裏,她笑道,“我倒是也很好奇。”


    凝視中,宋七月道,“你一遍一遍提起從前過去的事情,現在又對我坦白,說你那時候是有吃醋,請問你又是什麽意思。”


    “終於肯和我聊了?”他的麵部線條柔和了幾分,莫征衍道,“你說我是什麽意思?”


    宋七月揚起嘴角,“我又不是你,我怎麽會知道?”


    “不,”他否認了她,沉聲說道,“你知道的。”


    “男人無聊的遊戲。”宋七月已經下了定義。


    “如果是遊戲,那這個遊戲的時間還真是長。”莫征衍微微一笑,他的手指輕輕碰觸她的肌膚,那真實的觸覺在指尖,讓他有種踏實感覺,“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你。”狀剛見才。


    “這兩年裏,一直都有。”他忽然的承認,讓時間定格,宋七月的雙眸不動,莫征衍的聲音幽幽,“能在宴會上看到你迴來,我是高興的,讓你在港城從酒店搬出去,住到公寓裏,不隻是因為兒子,也是因為我自己,我想你留下來。”


    目光沉凝裏邊,宋七月記起這種眸光,每一次在說那些動聽誓言話語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聚睛都是這樣的清澄專注,好似是真的一般,“有沒有人說過,你是一個好演員。”


    “哪個演員還能像你一樣,演戲的時候,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台詞順暢流利,就好像從心裏邊說出來。這麽好的演技,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宋七月再次承認,在這個方麵,他的確技高一籌。


    “是麽。”他徑自問著,眸光不移動,“我知道你不信,因為你一直都還記著,我對你所做的一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信也很正常。而且,我為什麽要去相信?對我而言,完全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宋七月迴道。


    “怎麽會沒有意義,這很必要。”莫征衍的指尖不禁用力,撫住她的臉龐更是一緊,“因為這樣就表示,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


    宋七月的笑容散開了一些,他還在說,“一直把我放在你心裏,一直都記得我。”


    “我是沒有忘記過,也不想去讓自己忘記,你在我的生命裏存在,我為什麽非要讓自己去忘?”宋七月迴道,“迴憶這個東西,就是放在心裏邊的,不過我不是記得你,隻是正好是放在記憶倉庫裏了。”


    “感謝你,成為我迴憶的一部分,不然人生是該多平淡如水。”她迎著他輕聲說,眼中的光芒如星辰閃耀,“也要感謝你,沒有你,就沒有紹譽,沒有現在的我。”


    卻是突然刺痛了莫征衍的眼底,就在無聲裏宋七月又道,“要是聊完了,可以離開了?”


    “迴憶也好。”他卻又說,大手貼著她的輪廓,“有迴憶總比沒有迴憶好。”


    他的氣息壓迫過來,說著淩亂放縱的話語,宋七月冷了眸光,而他終於起身,那一抹微笑漾開,像是心滿意足,得到了他所要的答案一樣,道了一聲“晚安”轉身離開。


    宋七月定在那裏坐了一會兒,她去洗漱衝過了澡。清水滑落她的臉頰,卻好似還殘留著誰的氣息,讓她狠狠拿毛巾去擦拭。一邊擦幹頭發,一邊走進臥室裏,兒子睡的正香。


    那張單純小臉,倒影著誰的樣貌,浮動在眼前。


    隔壁的房間裏邊,那浴室裏正衝著一場冷水澡,沒有一點的熱氣,從男人的身體上流淌而下。莫征衍洗過澡,仿佛是平複了體內的躁動,他裹著浴袍,又坐迴到了那個位置,隔壁房間的燈光滅了,夜又是深了。


    紹譽來到海城也有數天時間了,周末一過,周一的時候莫征衍要帶他迴港城,學校裏雖然請了假,但是一直在外也是不大好。上午遲了些去匯謄,宋七月送紹譽離開,卻是隻在酒店門口,因為紹譽說,“媽媽,你去公司吧,我和爸爸迴家去了。”


    “好。”宋七月微笑道。


    “媽媽,你什麽時候迴來呢?”孩子又是問道。


    “快了,就這兩天,媽媽迴來之前會告訴你的。”如此叮嚀著,孩子也是點頭。


    於酒店門口告別,宋七月目送他們離開。是兒子揮手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邊。


    新的一周,宋七月在海城又留了數天,抓緊了時間中將一切事宜全都調整結束,終於在周三的時候,已經告一段落,這一次的項目任務也算是完美落幕,她可以離開了。又是一場會議裏,沒有再提出任何的異議,於是結束散會。


    這邊宋七月就要離開,宋瑾之到來,“一起吃個飯?”


    “來不及了,我馬上要去機場。”宋七月迴道。


    “這麽急?”宋瑾之詫異,他一下說不出話來,兩年後的重逢,太多的未知太多的改變,一切都不似從前了。隻見宋七月笑了笑,他卻是堅持,“那我送你去!”


    此時,宋向晚又是敲門而入,隻見他們都在,她舉了手裏的文件,“這份忘了拿走。”


    宋瑾之一瞧她們還有事要聊,也不多留,趕緊退了出去。宋七月接過了宋向晚的文件,她看了看後道,“標注的記號都很清楚,剩下的迴頭再聯係。”


    宋向晚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隻是這邊談完了事,她卻還沒有走。


    “還有事?”宋七月問道。


    “沒有。”宋向晚頓了下道,宋七月迴道,“那麽宋主管,我下午的飛機就走,宋經理剛剛說會送我一程。”


    她即將要走,來一趟海城如此匆忙,宋向晚心裏卻還憋著一些話,遲遲都沒有說。就在猶豫中宋向晚起身,她對上了正在整理公文的宋七月,緊抿著唇佇立在那裏。


    宋七月一抬頭,見到宋向晚還在,她不再詢問,隻是看著她。


    宋向晚仿佛是鼓足了勇氣,她才開了口,“我……”話到嘴邊,卻又偏偏不知道如何說起,所以隻能一直重複那一個字,“我……”


    就在一瞬後,宋七月道,“你是想跟我說什麽,公事?”


    “不是!”


    “那就是私事了?我不打算在走之前再去宋家。”


    “我知道,我也沒有想要讓你非去不可……”宋向晚的手握成了拳,“我隻是想跟你說,想跟你說一聲……”


    “是想說抱歉還是對不起?”卻是宋七月問出了口,她直接一句,讓宋向晚定住。


    她的反應太過直白,宋七月全看懂了,“小時候每次我們吵架,讓你向我道歉的時候,你都是這樣,怎麽也說不出口。”


    宋向晚也記起了,也不知怎麽迴事,麵對宋七月的時候,從前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或許,是那一顆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落敗。


    現在,即便是被她挑穿,卻也不會再感到難堪,反而是釋放了,宋向晚道,“對不起。”


    “為什麽要跟我道歉?”宋七月問道,“是因為這個項目上,你對我糾纏不休?還是為了從前,你跟蘇赫好了的事情?”


    宋向晚迴道,“都有。”


    “項目上你的確很纏人,不過在商場也是難免,可以理解,所以你也不需要道歉。”宋七月輕聲說,“至於從前,你的道歉,不是該對我說。”


    宋向晚又想起那一次周蘇赫前來宋家道歉,後來聽母親說,宋七月是這麽迴答他的——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一如此刻,她也是這麽說。


    宋向晚不再像那日被罰跪在東廳,而是站在她的麵前,宋七月道,“問問你自己,有沒有對不起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宋向晚一怔,宋七月已經提過公文包,“我走了。”


    她已經擦身而過,宋向晚對著這空了的辦公室,久久不能自己。


    “宋經理送宋董事去機場了。”秘書進了總經辦報告,宋連衡聽到了,他應了一聲,“出去吧。”


    海城機場裏,宋瑾之送到了大廳就要分別,眼看著宋七月揮手要入安檢,他喊住了她,“七月姐!”


    宋七月的步伐一停,宋瑾之還是道,“空了迴家來。”


    在宋瑾之的麵前卻是宋七月微笑的臉龐,她揮手說,“你結婚,我會到。”


    在那安檢甬道口,宋瑾之望著宋七月越走越遠,下一次的歸期,卻是不知在何時。


    傍晚的時候抵達港城,宋七月出現在紹譽的學校裏。她悄悄走到教室門口,看向教室裏麵,瞧見兒子和小朋友們坐在一起,他們正在唱歌。那童聲柔軟,很是好聽,這樣的動人。


    直到那兒童唱罷,茹老師扭頭發現了宋七月,紹譽也瞧見了她。


    孩子高興跑過來,“媽媽,你怎麽迴來了?”


    “媽媽忙完了就迴來了。”


    “那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因為媽媽也想給你一個驚喜。”


    瞧著他們母子在迴廊裏微笑說話,茹老師站在教室裏也是笑了。


    接兒子放學,宋七月開著車,打算帶兒子去吃飯,一通電話過來,是周蘇赫,他在那頭問道,“你在做什麽?”


    “剛剛接了兒子,現在去吃飯。”


    “你迴港城了?”


    “恩。”宋七月應了,她迴道,“我在開車,不方便聊。”


    “空了找我。”


    “好。”


    ……


    夜裏的港城霓虹繚繞,那酒吧更是喧嘩,可是吧台的一方角落裏,卻是靜怡。音樂酒吧裏有人就坐在那吧台處,一旁的空位騰出仿佛是在等人。不過一會兒,有人到來,英俊的男人自然是會惹人注目。


    “來了。”範海洋扭頭道。


    周蘇赫坐了下來,叫了一杯酒,兩人又在這吧台裏閑坐,“今天怎麽叫我出來了。”


    “港城的項目,匯謄這邊的後續已經結束,剩下的就是他們的事情了。”範海洋迴道。


    “原來是來和我說再見的。”周蘇赫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人碰了一杯,範海洋道,“之前的事情,一開始沒處理好,不管怎麽說還是能夠圓滿解決,還是多虧了你。”


    “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周蘇赫應聲。


    “要是你不堅決放手,現在還是一團亂。”他迴道。


    “你是來找茬的,還是來找我喝一杯的?”周蘇赫反問。


    範海洋不揶揄了,他又是道,“說真的,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周蘇赫也是沉默了,這的確是個好結果,他亦是認同,一旁的範海洋道,“我聽說七月今天迴了港城,你沒有去找她?”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周蘇赫迴了一句,那淡淡的口吻中卻全然都是維護。


    範海洋倒是看不懂了,“你和她到底有沒有重歸於好?”


    “我們和從前一樣。”周蘇赫的迴答更是模棱兩可。


    隻是和從前一樣,那不就是等於根本沒有好?範海洋道,“我看她這次迴來變了很多,她的個性,別人不了解,你應該最清楚。既然沒結果,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周蘇赫近日裏一直都留在港城沒有走,更甚至直接在港城開了個辦事處,在港城處理公司的事情。但是他和宋七月之間,又不是破鏡重圓的戀人,他這樣的堅持留下又是為了什麽,範海洋不明白。


    周蘇赫放下酒杯,在燈光環繞裏,他低聲說,“我沒有想要一定有結果,她見不見我,都沒有關係,那是她的事情。”


    簡單一句話,他沒有明說自己的用意,但是範海洋還是聽懂了,隻要宋七月還留在港城,那麽他就不會走,他就會留在這裏遠遠的看著她陪伴著她。哪怕,像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範海洋默了半晌,他拿起酒杯相碰,卻是有一絲惺惺相惜來。


    或許,愛從來就是一個人的事情。


    而相愛才是兩個人的事情。


    海城宋家,夜裏邊就要入睡,但是宋父還在書房裏邊。從母親口中得知,宋向晚拿著水和藥片去敲門,“爸,該吃藥了。”


    宋仲川服下了藥,宋向晚又是讓他喝了水,她說道,“爸,已經很晚了,我扶你迴房間睡吧。”


    宋仲川卻是沒有動,他隻是問道,“瑾之說,她已經迴港城了。”


    “是,爸爸。”宋向晚迴著,宋仲川也沒有多說什麽,他隻是點了個頭。默了一會兒後,宋仲川問道,“你和蘇赫,都說清楚了?”


    “恩。”宋向晚輕輕應聲。


    “都想清楚了?”


    “恩。”自從宋七月入獄後,宋父沒有和她主動提過有關於周蘇赫的一切,這一次還是第一次,宋向晚看著兩鬢斑白的父親,鼻間一酸。


    她望著父親開口說,“爸,是我錯了。”


    範海洋是在隔天抵達的海城,不再被派往港城,重新歸來自然是要慶祝一番,宋向晚道,“請客吃飯!”


    “大小姐,我剛迴來,不是該你請客為我接風?”範海洋笑問。


    晚上卻下班的時候卻是被一些事情耽擱了,加了班走已經是九點,範海洋開車載著宋向晚離去,兜轉在路上,卻不知道要去哪裏。沿街看到好多夜市,宋向晚突發奇想道,“不如我們去海大吧?”


    海大的夜市,還和從前一樣,那些小攤搭著小帳篷,老板或許早就已經換了人,但是那攤子卻永遠會在。找了一桌坐下,隨意的點了兩道菜,範海洋道,“我可是記得,你一向不大來夜市。”


    “你是想說,喜歡來這裏的是七月?”宋向晚問道。


    “宋七月,她喜歡熱鬧。”範海洋迴道。


    “其實我也愛熱鬧。”宋向晚卻是道,“隻是我沒有說。”


    晚風習習,周遭都是人,還有遠處拿著麥在唱歌的人,熱鬧的一波接著一波。雖然是盛夏,海大已經放暑假,可是學生還是有許多,依舊不曾冷卻的大學熱浪。


    “我發現了,所以每次雖然你說不去,但是你都有去。”範海洋道。


    “你是想說兩麵派嗎?”宋向晚挑眉。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宋向晚笑道,“我本來就很兩麵派。”


    “或許,你大概隻是不想和宋七月一樣。”範海洋說道。


    一杯酒喝下,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在這海大裏太過熟悉,宋向晚問道,“你知道小醜魚嗎?”


    “不知道。”


    “其實魚都是一樣的,但是總是羨慕別人。”宋向晚道,“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麽,考試,比賽,我都要第一,一定要比七月強。她說的沒錯,她有的,我都想要有,她沒有的,我更要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事,或許是我瘋了。”


    “這不是瘋,很正常,我也有過。”範海洋迴道。


    “你?”


    “當然了,我也有羨慕別人的時候。”


    “是麽,原來人都一樣。”宋向晚又倒上一杯酒,喝去大半,她笑著卻也是含糊不清的道,“昨天她走的時候,我去了她的辦公室,我還沒開口,她就問我是不是來找她道歉說對不起的。她說我小時候每次道歉,都是這樣開不了口。沒想到,她這麽了解我。”


    “我是去道歉的,”宋向晚的視線模糊,範海洋望著她,“我欠她一句對不起。可是她說我該道歉的人不是她,她讓我問問我自己,有沒有對不起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我想了,”那女聲散開,範海洋聽見她說,“我是錯了。”


    “那麽你錯在哪了?”範海洋問道。


    想到過往,宋向晚微愣中迴憶。


    她是這樣的微笑著,灑脫裏帶著遺憾,卻是今生也不可能再重來,“我隻是在想,為什麽我沒有說。”


    夜色朦朧裏邊,海大的夜空是一片深藍色。


    車子開迴宋家去,宋向晚在後車座閉上了眼睛睡過去。迷糊中好似做了個夢,全都迴到了年少的年紀。當在那個教室裏邊,那個女孩兒迴頭朝她說:向晚,我告訴你吧,我喜歡蘇赫。


    當時她正在看書,聽到後她僵在那裏,卻見她揮手要離開時,不再是沉默看著她走。


    一切在夢境裏好似電影鏡頭重放,這一次她沒有再遲疑,而是喊住了她:七月!


    女孩兒望向她,她對她說:其實,我也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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