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傳來,那話語讓宋連衡整個人也是一定,麵前的道路忽然變得悠長起來,仿佛是歲月在流逝。是她拉著宋瑾之的手。是她去追打那欺負了宋向晚的小男生,是她和周蘇赫並肩一起看書,是她跑到他跟前來。


    她喊他:大哥,一起去玩吧。


    那時的她,一雙眼睛都好似能夠說話一樣。不知哪裏的熱情,竟是能讓人都聚在一起。


    自她走後,他們幾乎是分崩離析,早不似當年。


    “原來你是這麽認定了。”宋連衡眉頭輕蹙,他握住那方向盤,忽而幽幽說道。“所以,你才會提出那樣的條件,讓向晚去嫁給蘇赫。”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這件事情。”宋七月絲毫也不驚訝,她倒是很平靜,“這個條件,難道不合理?商場上做買賣,我不賣就不行了?既然你非要和我談,那我就開個條件。本來什麽樣的條件都有,大哥,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更何況,要是做成了買賣,地皮她拿走,項目不會造成任何損失,還有利可圖。她又不會虧。隻不過是結婚,嫁給誰反正都是一樣。”


    “再說了,整個海城,誰不知道向晚和蘇赫是一對,雖然沒有舉辦訂婚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隻是時間問題。現在,他們要是結婚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對匯謄更是好事一樁。商業聯姻,是家族慣用的方式。”


    “不過幸好,蘇赫對向晚不是無情無義。向晚又一直喜歡蘇赫,恐怕從來沒有忘記過。今天我開出的條件。算起來也是成全她,讓她心想事成。”


    宋七月輕聲說著,她微笑問道,“大哥,你是不是該感謝我的成全,開出這樣的條件。”


    她條理分明,一番話幾乎是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錯漏來,讓宋連衡也是無法去反駁。


    片刻後,在沉默中宋連衡道,“你怪我,當年逼你嫁給莫征衍。”


    “我怎麽會怪你?”宋七月迴道,“你又哪裏逼過我?”


    麵前的道路寬闊,路上的景色全都被拋諸腦後,宋七月道,“你沒有逼我,隻是在一開始利用君姨遇到車禍,讓我趕迴海城,又故意隱瞞病情,讓醫生說君姨病危,讓我心裏不安。”


    “後來,我答應去相親,這隻是你的第一步,隻是康氏的康子文,原本也不在你的計劃內。”那過往的所有都在此刻被揭開,宋七月說的緩慢平和,像是在訴說旁人的故事,“這個時候匯謄已經麵臨危機,被你壓下,你的主要目的實際是想讓莫征衍也來海城。”


    “後來,如你所願,我果然和他有了聯係,你的第二步也走對了。不過沒想到半路冒出來周靖存,他來向我提親。依照周氏的背景,當時對匯謄來說也是一支紅利,相比起康氏,你更加會青睞周氏。”


    “不過對你而言,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周靖存野心大,而且蘇赫還和向晚在一起,宋家等同於選了隊站隊。”


    “這麽一算,在所有的人選裏邊,隻剩下一個人,莫征衍才是最好的選擇,也是你一開始就布局想要設定的最終結果。”


    “再之後,莫征衍以海遂的項目資金當作提親的見麵禮,正中你的下懷。但是我還是沒有同意,就這樣迴了港城。過了沒多久,海城關於匯謄的危機報道滿天飛,宋家也一團亂。”


    “這個時候,瑾之和白家小姐白露在你的安排下開始聯係,為了宋家,瑾之同意白露更甚至是入贅白家。”


    “你這三步棋走的步步精彩,一步也不差。”宋七月腦海裏都是過往的一切,她笑著稱讚,“大哥,從小老師就誇你聰明,一群孩子裏你最有想法。下棋你就能下一步想十步,這就是你的本事。”


    “隻是你這一局,賭的夠狠,不過你賭贏了。”宋七月輕聲說,她的眼眸中沉浸著夜色。


    又是一陣無聲,宋連衡的聲音愈發沉了,“我知道,你怪我。”


    “大哥,你錯了,其實我不怪你,也沒有怨你。”宋七月輕輕一搖頭,她但手支頭靠著車窗邊緣,“其實你也沒有逼我去相親,隻是我想讓君姨高興。你也沒有非要我嫁給莫征衍不可,也是我自己願意。”


    “所以你不用覺得愧疚,或者是有歉意,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無論後果是什麽,我都會自己承擔,絕不後悔!”宋七月用很輕的女聲,卻是斬釘截鐵說道,“今天你過來看我,我很感謝,隻是如果你這次來,是想要和我談那塊地皮的事情,那就算了。”


    那所有一切,不知是誰設了局,又或者是一場局中的無法自拔,總之遇到就是遇到了,既是如此,也不用去後悔。


    就在那前方的光影裏,兩人都是陷入沉默,不再言語。


    車子一直開著,前方終於抵達港城大酒店,宋七月道,“就前麵路邊停吧。”


    靠邊緩緩停了下來,車子停穩了,宋七月解開了安全帶,宋連衡開口道,“地皮的事情,你要賣或者不賣,都由你自己決定。”


    “隻是宋家,你真的不迴去了?”宋連衡問著,他側過頭來,看向了她,“我這個大哥,你也不認了?”


    “蘇赫對我說,當年你們都有想要幫我,大哥你,向晚,瑾之,你們都有努力,我很感謝。”宋七月迴道,“但是當我站在法庭上,如果那天的人不是我而是向晚又或者是瑾之,大哥你還能坐等到最後,宋家還能這麽安定?”


    “至於白家,我想問大哥,當年如果我最終還是沒有嫁給莫征衍,那麽你真的會讓瑾之過繼入贅到白家,還是這隻是你故意放給我聽的?”


    “當向晚接受蘇赫,和蘇赫走在一起的時候,大哥你有沒有問過向晚為什麽要這麽做,有沒有覺得她不顧及我?”


    “當你在大家麵前挑開我和莫征衍的關係,想要讓我嫁給他,卻被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拒絕奚落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如果這些都不算,那麽當三年後我重新迴到宋家,你知道我和莫征衍之間是認識的,當你為了海遂的項目故意設局英雄救美的時候,大哥,在你心裏麵,究竟是利益重要,還是我這個妹妹重要?”


    她的問話一句接著一句,犀利的猶如利刃割開,往事一幕一幕經過,從宋七月的口中像是跳躍而出,這樣的曆曆在目,突然直擊宋連衡的內心,這下是徹底的讓他說不出話來,喉嚨處好似也像是堵住了一般。


    “或許我也是重要的。”宋七月輕聲說,“因為你也沒有實質傷害過我,對我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隻是權衡利弊做了一些選擇,這些選擇也許不是你真心想的,也是被形勢所迫。但是人是有記憶的,做過的事情,不可能忘記,我可以接受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甚至是更多,但是不代表我沒有底線。”


    “我曾經以為,親人就是親人,哪怕是做錯了,我也會義無反顧的維護,但是我忘了,就算是親人之間,也有親疏之分。”宋七月微笑著,但是她的聲音虛無縹緲的如此微弱,“我不是向晚,也變不成她,所以我不是你的親妹妹,大舅也隻是大舅。”


    “我的媽媽早就走了。”宋七月輕輕道出這句話,她拉開車門把手,揚長而去。


    唯有宋連衡還坐在那裏,卻是良久都沒有辦法迴過神來。


    宋七月一路而上,迴到了酒店的房間裏,沒有開燈的室內,她一個人靜靜坐著。取了煙出來,就坐著抽了起來。外邊的窗外夜色迷離,又是一夜喧囂熱鬧,但是周遭卻格外寂靜,靜到連煙灰落下的聲音都格外清楚。


    突然,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宋七月無心去接。


    那屏幕的號碼跳過一個,終於不再響起,可是下一秒又是繼續盤旋,吵的她沒有辦法安靜。


    終於,她忍受不住煩悶接起,那頭卻是孩子柔糯的童聲,他在唿喊,“媽媽。”


    “媽媽,我到家了,你迴酒店了嗎,還在和舅舅說事情嗎?”紹譽在那頭詢問著,那童聲仿佛有一種魔力,更像是一劑強心劑,注入到宋七月的心頭去,忽然寒冷褪盡。


    莫宅的房間裏邊,莫紹譽正拿著手機在通話,莫征衍則是坐在一旁看著,瞧著孩子聊了好一會兒,隻見孩子道,“那媽媽你也早點睡覺吧,我要去睡覺了。”


    “好。”


    “媽媽,晚安。”


    “晚安。”


    那頭掛了線,紹譽將手機遞給了一旁的人,“爸爸,打好了。”


    莫征衍接過問道,“媽媽都跟你說了什麽?”


    “媽媽說她已經迴酒店了,和舅舅也已經說完了。”孩子轉達了宋七月的話語,莫征衍眉頭微微皺著,卻是問道,“紹譽,那媽媽和你打電話的時候,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爸爸,我又看不到媽媽,我怎麽知道呢?”對於父親提出的問題,孩子表示很茫然,他更是問道,“爸爸,為什麽你一定要讓我給媽媽打電話呢?”


    莫征衍道,“難道你不想媽媽嗎?”


    “可是我剛剛才見過媽媽,為什麽要想呢?”孩子誠實的讓人咬牙切齒。


    “那你迴來了,也該告訴媽媽一聲,你到家了。”


    “好吧。”孩子也似乎覺得這是應該,隻是又機靈道,“爸爸,剛剛你答應我的,要帶我去吃拉麵!”


    ……


    在深夜裏邊,宋連衡亦是迴到了宋家一行於港城下榻的酒店。


    經過宋瑾之的房間,他沒有停下,而是直接去了宋向晚的房間。


    “叮咚——叮咚——”有人按門鈴,但是宋向晚並沒有去開門。而後手機響了,宋向晚一看來電,屏幕裏閃動著宋連衡的號碼,她立刻接起。


    “我在你房間外邊,開門。”宋連衡這麽一句,讓宋向晚詫異,她去開門,卻是果然見到宋連衡站在迴廊裏。


    宋向晚不知道宋連衡會過來,此刻看見了他,也是詫異著,“大哥,你怎麽來了。”


    宋連衡走了進去,這才迴頭道,“瑾之都跟我說了。”


    提起瑾之來,宋向晚也就知道昨天的一切,全都無法再隱瞞,“你都知道了。”


    宋連衡走到了落地窗前方站定,宋向晚站在後方沒有動,他問道,“你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我也知道瞞不住你,本來我也沒有想要瞞你,這件事情我沒有立刻說,是因為關係到我個人。”宋向晚迴道。


    宋連衡道,“關係到個人,難道不是關係到公司?”


    “大哥你也知道,她沒有想要真的賣出那塊地皮。”宋向晚迴道。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條件她已經開出來了,那麽你的決定又是什麽,你又是怎麽考慮的?”宋連衡接著問道。


    “我不會嫁。”宋向晚立刻迴答。


    “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宋連衡繼續發問。


    宋向晚悶聲道,“項目會被擱淺,我會負責!”


    “你怎麽負責?你知不知道董事會已經知道了這個項目,方老放了話,如果不如預期設想拿下,那麽你要負全部責任!”


    “我會負責!損失了多少,我一定會補上!”


    “時間呢?期限又是多久?”


    “時間我不知道……”那天價的數字宋向晚幾乎不敢想,她更是迴答不出,她已經將自己關在這裏一整天了,沒有離開過,淩亂的不成樣子,她煩悶道,“如果他們非要問我要一個答案,那用我餘下來所有生命的時間來彌補這一次的失誤,夠了沒有!”


    “你以為你貼上所有的時間就足夠?”宋連衡眼眸一凝,“你這句話,對於董事會的元老來說,簡直就是白紙空談,根本就沒有效用!”


    隻在請客之間,宋連衡便將利弊道出,“況且,宋家本來就是匯謄的主力股,你在公司就職,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現在這一點被抓住了把柄,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一定要你彌補得失,你應該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麽!”


    “看中我手上的股份是麽?”宋向晚一笑,“瞧著這個時候,就想要趁火打劫?”


    “所以現在,”宋向晚定睛看向了宋連衡,“大哥,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同意這個條件?”


    宋連衡背對著她,宋向晚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是聽見他問,“向晚,我問你一句,你跟我說實話,周蘇赫,你心裏還有沒有他。”


    宋向晚一下哽住,她的手攥緊成拳,“沒有!”


    “有沒有放下,隻有你自己知道,你自己去定奪。但是我要你記住——”宋連衡說著,他緩緩轉過身來,他的身後是霓虹夜景一片,宋向晚被他的雙眸定格聚焦,心中一緊,宋連衡道,“一旦決定了,就不要後悔,在決定之前,自己更要想清楚!”


    “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宋連衡朝她道。


    這句話問到了宋向晚的心深處,讓她迴不了神,宋連衡說罷他離開了房間。


    隔壁一間套房裏宋瑾之並沒有入睡,因為他一直都在等待宋連衡的到來。因為昨天的時候,宋連衡有聯係過他,所以宋瑾之知道他今天會到港城,瞧見宋連衡出現,宋瑾之才心神一定,“大哥,怎麽這麽晚?”


    宋連衡走了進去,他低聲道,“我剛剛去見過向晚了。”


    宋向晚自從那天離開景福軒迴來後,就再也不肯出來,也不肯見他們,隻是自己關在房間裏,哪怕是宋瑾之進去給她送餐,她也是一言不迴,“向晚姐,她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不管怎麽辦,都是要靠她自己決定。”宋連衡迴道。


    “那七月姐?”宋瑾之又是想起宋七月來。夾縱帥巴。


    宋連衡道,“過來之前,我也去見了七月。”


    宋瑾之也是猜測到了宋連衡一到會去找宋七月,但是也沒有想到會這麽久,現在天都黑了,此刻不知道情形到底是如何,宋瑾之焦急問道,“怎麽樣?七月姐怎麽說?”


    沉眸之際,宋連衡迴了句,“你說她變了,她是變了。”


    宋瑾之當下定在那裏,宋連衡卻是徑自往套房裏的書房進去了,轉身說道,“我去處理點事情。”


    書房的椅子裏坐下,宋連衡靜靜沉思著不言語。


    閉上了眼睛,方才一切還在上演。


    這個刹那,宋連衡想起所有的往事來,更是想起小姑姑宋玉寧尚且還在世的時候,從三樓跳下的玉寧姑姑,因為癱瘓而導致神誌不清。但是即便是如此,有一日宋連衡去探望她的時候,卻還是看見她朝自己溫柔的笑。


    彼時他們都還是孩子,玉寧姑姑握住自己的手,一麵又握住宋七月的手,她將他們的手交疊在一起一並握住。


    縱然她什麽也沒有說,但是宋連衡在那一刻,真的有所感覺,感覺到了她仿佛在說:連衡,你是哥哥,要照顧好你妹妹。


    遙想往昔直至今日,這所有的空氣好似被抽離了似的,讓他幾乎都快要窒息,再也沒有辦法喘息。


    這個周末對於宋家人而言,卻都是無法安寧的,而對於宋向晚而言,更是度日如年。周日一整天,她又是沒有出過房間。範海洋已經得知宋連衡到來,打過照麵,亦是沒有多言。沒有人去打擾她,也沒有再去找她說話。


    夜裏邊,範海洋接到了一通酒店前台的電話,“您好,範先生,您關照過的那位宋小姐,她剛剛出去了……”


    範海洋看向那窗外,她又去了哪裏?


    宋向晚攔下一輛車,那的士司機在前方詢問,“小姐,您要去哪裏?”


    “四季酒店。”宋向晚報出了那地址來。


    那四季酒店的門口,宋向晚下來了,她就站在馬路的一邊,卻是不動,她沒有上前去,隻是看著那大廳的出入口。不時的,有人進出著,卻是沒有,再也沒有看見那人的身影。


    宋向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總之她還是來了。


    夜色裏,她靜靜站了很久,也等了很久。


    或許,會等到,或許,永遠也不會等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見那路上車流不息,來往而過,她孤立的身影顯得這樣寂寥。就在不斷閃過的車燈裏,突然一道燈光打了過去,那輛車開過麵前,停在了對麵的馬路。


    車裏有人下了來,一道高大身影,是為車後座的人開門。


    宋向晚看著前方,視野混沌不清中,看見又是一人從車內而出,卻是不經意間迴頭,定格向她,好似是瞧見了她。


    正是江森為周蘇赫開車門,而周蘇赫他已經瞧見了她。


    須臾,周蘇赫朝她走了過來,穿越過馬路。那翩然的姿態,和從前一樣,一點也沒有改變。可是宋向晚的眼前,卻猛地浮現起當年,宋七月站在他旁邊時的情景。


    周蘇赫來到她麵前停下,溫聲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宋向晚注視著他,這一刻,耳邊風聲唿嘯著,猶如白駒過隙,那些燈光照耀而來,仿佛能將時光全都拉迴到自己最想要停留的那一刻,她終於開口。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這麽輕聲開口,緩緩說道,“迴到當年,你也還沒有建公司去柳城,迴到那一天,我和七月才剛剛畢業。我沒有入匯謄,宋七月也不是龍源的董事,你才剛剛進周氏不久。”


    “如果迴到當時,你還會不會來找我,還會不會來對我說。”宋向晚詢問著,耳畔依稀是他當年的話語:向晚,我喜歡你。


    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如果一切重來,如果太陽從西邊返迴到東邊,瀑布的水逆流而上,就讓風聲退迴到最初的峽穀裏。


    “還會不會。”宋向晚輕聲詢問。


    是他的身影駐足著,模糊裏好似能夠將過去未來重疊,他的麵容好似幻化成那少年,宋向晚聽到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時光機。”


    又是誰在喊:蘇赫,機器貓有時光機,可以迴到過去,你也給我買一個吧。


    那少爺迴頭道:宋七月,這個世界上沒有時光機,迴不去!


    原來,這最後的迴答,那答案裏都是她的存在。


    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處,從來都沒有。


    此刻,宋向晚不再是那個在一旁默默看書的女孩兒了,終是微笑著迎向他,將他看個仔細,仿佛是最後一次。


    宋向晚微笑著說,“是啊,我也不想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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