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月在莫公館躺了兩天。
前一天是胃炎發作，後一天是在家休息，第二天的時候。精神已經好轉。隻是下午出門去掛水，莫征衍卻是突然出現。對於他的出現，宋七月感到莫名，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折返而迴，昨天晚上，他卻也沒有留在公館。
現在是下午時間，過了午休，他應該在工作才對，這樣匆匆趕過來又是要做什麽？
莫征衍卻是道，“我送你去掛水。”
宋七月也不說話，總歸是要出發。直接上了車。
等到了醫院，原本還以為是要何桑桑那個陪著，可是誰知道，他又是下了車。宋七月迴頭道，“醫院到了，我自己去就行。”
“我陪你。”莫征衍卻是說著，他已經扶住了她。
“我說了我自己去，你的耳朵是聾了嗎？”宋七月當真不明白，他現在的固執又是要怎樣？
進了醫院大樓。宋七月也不再嗬斥了，於是又這麽一路，像是重症病患由他陪護著來到了輸液室。那護士還是昨天的一位，看見他們到來，微笑著給宋七月打吊針。
那護士道，“這位太太，這是你先生吧？你先生真好。今天又來陪你掛水。”
宋七月有些尷尬，不知道要說什麽。所以隻能迴了個笑。
誰知，他卻在旁道，“應該的。”
這麽大言不慚，好似真是理所當然，可又是何必？在那護士走後，宋七月道，“你迴公司去吧。”
莫征衍直接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不著急，我陪你。”
這兩大瓶水，一掛就要掛兩個多小時，宋七月道，“我不用你陪。”
“你一個病人，能不能不說話，好好安靜的掛水？”他卻是不惱，隻是反問了一聲。
宋七月連番說了幾次，想要讓他走，但是他卻都是不走，她也不再說了。
“要看雜誌嗎？”他又問道。
“不要。”
“口渴嗎？”
“不渴。”
“要吃蘋果嗎？”
“不吃。”
“要……”
“你能不吵我嗎？”她喝了一聲，幹脆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他果然也不再說話了，安靜的坐在一旁。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坐著，下午的兩個小時就在寂靜中度過，等這吊水掛完，宋七月剛一動手，一個蘋果卻是遞到了手中，低頭一瞧，是已經削了果皮的，完整的一隻，用袋子包裹著，卻還細心的切過，所以可以看見那紋路。隻是大概削了有一會兒，所以蘋果迅速的泛了黃。
宋七月看著這隻蘋果，她一時間怔住。
莫征衍卻是也看見了那蘋果泛黃的顏色，他也是一怔，“這隻蘋果別吃了，迴去再削一個。”
他從她手裏將那蘋果拿走，宋七月的手中一空，當真是道不明的感覺，“你不用這麽做，我要是想吃蘋果，我自己會削。”
他是什麽時候削好的，她不知道，可是她隻知道，這不需要！
宋七月起身，出了輸液室。
“你慢點。”莫征衍卻是唿喊著，又去扶住她。
“我能走！”
“那也慢點！”
那迴廊裏邊，兩人一言一語著就下了樓去。
上了車，先送宋七月迴了莫公館。迴了公館，她就上了樓去，而他在身後說，“你好好休息。”
宋七月不管不顧，進了臥室後關了門。
剛剛休息了一會兒，想著他也是該走了，何桑桑卻又是進來，她端了一盤蘋果，切成了一小塊的。
“少夫人，吃點蘋果吧。”何桑桑微笑道。
宋七月見是何桑桑，她開口道，“桑桑，謝了。”
“不用客氣，這是莫總親自切的。”何桑桑迴道。
宋七月看著這盤蘋果，她凝眸以對。
“嗡嗡——”電話響起鈴聲。
車子開出公館不久，還在前往迴公司的路上，?簡接了電話，他頓時皺眉，迴頭道，“莫總，桑桑打來的電話……”
“怎麽說？”莫征衍立刻問道。
簡有些為難道，“桑桑說，那盤蘋果，少夫人沒有吃，而是分給了曹管家他們。”
公館裏邊，曹管家接到果盤，“少夫人，真的給我們吃？”
“曹管家，不要客氣，拿去給大家吃吧。”宋七月微笑說道。
曹管家端著果盤下樓，就像是端了一盤珍貴的寶物一樣，他喊了公館裏所有的傭人，而後說道，“這盤蘋果是先生親自切的，少夫人給我們吃，大家要吃慢點，好好品嚐。”
眾人都是小心謹慎，這是出自莫總之手的蘋果！
這天晚上，宋七月接到了一通電話，是來自於康子文。
昨天犯病後，康子文送宋七月到了醫院，後來他就走了。今天他打電話來詢問，她是否安好，“胃炎好些了嗎？”
“好多了，今天下午又去掛了水，已經沒什麽事了。”宋七月迴道。
“那就好。”康子文微笑應著，甚至是開起了玩笑，“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情，我還不知道要怎麽交待了，堂堂莫氏總經理的夫人在康氏病倒。”
“少來了，病是自己的，你還能讓我得病？你要是能，那我就去拜你為師。”宋七月笑道，她也是詢問，“對了，之前談的項目的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
“如果要拿下這次的項目，那麽我看需要和相關有電子業經驗的公司取經。”康子文道。
“康總，我想你在港城的朋友不少，有交道的公司也不少，應該是可以去取經的吧？”
“約了幾家公司，明天見麵。”康子文應道。
“明天幾點？”宋七月詢問，康子文愕然，“難道你要來？”
“我當然要來，我是這次項目的莫氏負責人。”
“七月，身體重要。”
“放心，我今天已經很好了，躺了兩天也悶得慌，該出去走走。”
第三天，何桑桑就送宋七月出了門，雖然住迴公館，但是出入方麵倒還真是屬於自由。車子往康氏而去，宋七月在一旁問道，“桑桑，你今天不需要報備？”
何桑桑道，“莫總說了，少夫人您想去哪裏都可以，隻要我陪同。”
抵達康氏後，宋七月順利和康子文碰了麵，這之後便一起前往約定的公司參觀。那家公司在港城經營電子業，擁有自己的廠房，和對方經理相談甚歡，更是同意午後他們參觀設備廠房。
前往的時候，康子文邀她同坐一輛，宋七月便也上去了。
車內，宋七月扭頭道，“康總，看不出來你這交情還不淺。”
若非是有深交，也是不可能這麽順利的，宋七月心知肚明，康子文卻是笑道，“那也多虧了宋經理，剛才那麽能說會道。”
就在上午和對方洽談的時候，宋七月已然放話，隻要項目合作達成，對方公司也可以分一杯羹，更何況往後還能和莫氏合作，絕對是有利沒有弊。這一番天花亂墜的話語讓對方心花怒放，於是便應允了參觀廠房。
“就算我口才好，也是要靠康總。”宋七月迴道，康子文也不再推拒，“好了，那就算是我的功勞了。”
瞧著她的側臉，微笑著的，好似沒有了前兩天病痛時的虛弱萎靡，但是那眼中的笑意，卻不知怎的，沒有以往那樣的燦爛，康子文默了下道，“七月，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才讓你氣的病了？”
康子文沒有忘記醫生所說，也沒有忘記她的反駁，隻是那一天他問了，她卻是沒有迴答，今天他又是關切詢問。
他側頭望著她，帶著關懷的眸光，宋七月瞧見了，她一笑道，“還不是因為這個項目！”
“恩？”
“康氏可是第三批名單裏的公司，前麵兩批名單都被刷下來了，說真的，我快要沒辦法了。”宋七月所說的也是實話，這陣子確實為了這樁項目，費了不少的心力，“我這次把希望都寄托在你們康氏了，希望一切順利，不要再我這麽生氣了。”
她笑著說著，一半認真，一半卻是玩笑，康子文心中了然，她所言也是一樁，但是卻不知這個項目引來的生氣，到底占據了幾分。他也不再問了，隻是應道，“那我還真是要求神拜佛希望項目順利，這樣你就不用這麽氣悶了。”
“哈，記得去拜神。”
午後在廠房處巡視著，那經理派了負責的車間主管帶路，看了幾個設備廠間，尋了空隙，趁著那主管不在，康子文問道，“你看怎麽樣？”
“和博納相比，差很遠。”宋七月輕聲迴道，先前也去過博納在南城的設備基地參觀，本就對那科技園很是歎為觀止，眼下有了對比，更是明顯突顯了差異。
康子文也是皺眉，斯文的臉龐上有一抹凝重，“博納是主營電子業，而且和國外接軌，他們的技術是遠勝一籌。”
“事實是這樣，不過也不用太焦慮，博納本來就是重頭，沒人說合作方要和博納一樣技術高超吧。”宋七月安撫了幾句。
“也是。”康子文也是。
不過話雖如此，兩人心中都是橫生疑慮，條件如此苛刻的博納不會就此同意！
午後參觀了廠房，宋七月道了別，“我先走了，這裏交給你。”
“你快去醫院掛水吧。”康子文急忙迴道，知道她今天還要輸液。
宋七月便笑著離開，帶著何桑桑走了。
這邊宋七月一行離開沒有多久，卻又是有人到來，康子文的秘書來報，“康總，久遠的莫總來了。”
莫征衍突然大駕到來，康子文去碰麵，“莫總。”
“康總。”莫征衍應了一聲，而後問道，“宋經理和你一起來這裏視察了？”
康子文想也知道他是為了誰而來，“她剛剛走，去醫院了。”
莫征衍默然，此時?簡接了一通電話，他上前低聲道，“莫總，桑桑的手機剛剛死機，現在才開機，她已經送少夫人去醫院。”
“康總，那我先走一步。”莫征衍聆聽過後，他也就要離開。
康子文卻是道，“莫總，我正好也要往那裏去，一起走一段吧。”
莫征衍看著他，沉默頜首。
簡便先行去取車了，莫征衍便和康子文靜靜走著，康子文道，“宋經理身體不好，還出來工作真是辛苦了。”
“康總關心了，從今以後我會看好她。”莫征衍應道。
“我看到了，莫總的特助何桑桑小姐，一直陪同在宋經理身邊。”康子文說著，他的聲音一凝，停下了步伐來，“莫總可以在各個方麵都很全方麵的照顧好她，但是除了她的身體健康外，也請好好照顧她的心情。”
這話讓莫征衍也是停步，瞧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莫總，難道你一點也沒有察覺，她不高興？”康子文問道。
莫征衍沉默著，康子文又是說，“那天去醫院看病，醫生說她胃炎犯了，她說自己都有按時睡覺按時吃飯，怎麽會犯病。醫生說，心情不開朗，也會引起胃炎，讓她不要太氣悶了。”
“醫生說的沒錯，哪怕是健康的人，都要心情好，不然好好的人，都容易會生病。”康子文訴說那日醫生的話語，他凝眸道，“莫總，所以也請好好照顧她的心情，不然現在隻是胃炎，以後就不知道了。”
莫征衍聽聞後怔怔迴神，低聲應道，“多謝康總，這麽關心我的太太，有你這樣的朋友，她很高興。不過這些事情，就不勞康總費心，我的太太，我自己會照顧好。”
“那就最好了。”康子文應了一聲，微笑點頭，便往另一條路而去。
莫征衍也沒有停留，他往不遠處車子停放的方向前行。
可是康子文的提醒卻似質問，鞭打著他的心——難道你一點也沒有察覺，她不高興？
怎麽會沒有察覺，她不高興，她並不開心，所以她不願意再和他說話，所以她眼中才會波瀾不驚，所以她就連笑容，都像是一具木偶般聽話。
七月，七月，什麽事情能讓你氣成這樣。
竟然就能讓你生氣到病了。
因為我，因為我，你氣到如此？
風過臉頰，竟如刀割一般，吹過他的眼睛。
醫院的輸液室裏，宋七月像是前兩天一樣，閉著眼睛坐在那裏掛水。
何桑桑陪同著，卻是忽然看見了外邊走進來的人，她就要開口，但是男人卻是沒有理會，他徑自朝她走去，他來到她的麵前。
“莫總……”何桑桑喃喃喊了一聲，這唿喊驚動了一旁閉目養神的宋七月。
卻在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了，宋七月一驚，她睜開了眼睛來。
竟是他半蹲在她麵前，正看著她，宋七月怔住，是他注視著她，他握著她的手。
她聽見他說，“你要是生氣，打我好了。”
前一天是胃炎發作，後一天是在家休息，第二天的時候。精神已經好轉。隻是下午出門去掛水，莫征衍卻是突然出現。對於他的出現，宋七月感到莫名，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折返而迴，昨天晚上，他卻也沒有留在公館。
現在是下午時間，過了午休，他應該在工作才對，這樣匆匆趕過來又是要做什麽？
莫征衍卻是道，“我送你去掛水。”
宋七月也不說話，總歸是要出發。直接上了車。
等到了醫院，原本還以為是要何桑桑那個陪著，可是誰知道，他又是下了車。宋七月迴頭道，“醫院到了，我自己去就行。”
“我陪你。”莫征衍卻是說著，他已經扶住了她。
“我說了我自己去，你的耳朵是聾了嗎？”宋七月當真不明白，他現在的固執又是要怎樣？
進了醫院大樓。宋七月也不再嗬斥了，於是又這麽一路，像是重症病患由他陪護著來到了輸液室。那護士還是昨天的一位，看見他們到來，微笑著給宋七月打吊針。
那護士道，“這位太太，這是你先生吧？你先生真好。今天又來陪你掛水。”
宋七月有些尷尬，不知道要說什麽。所以隻能迴了個笑。
誰知，他卻在旁道，“應該的。”
這麽大言不慚，好似真是理所當然，可又是何必？在那護士走後，宋七月道，“你迴公司去吧。”
莫征衍直接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不著急，我陪你。”
這兩大瓶水，一掛就要掛兩個多小時，宋七月道，“我不用你陪。”
“你一個病人，能不能不說話，好好安靜的掛水？”他卻是不惱，隻是反問了一聲。
宋七月連番說了幾次，想要讓他走，但是他卻都是不走，她也不再說了。
“要看雜誌嗎？”他又問道。
“不要。”
“口渴嗎？”
“不渴。”
“要吃蘋果嗎？”
“不吃。”
“要……”
“你能不吵我嗎？”她喝了一聲，幹脆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他果然也不再說話了，安靜的坐在一旁。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坐著，下午的兩個小時就在寂靜中度過，等這吊水掛完，宋七月剛一動手，一個蘋果卻是遞到了手中，低頭一瞧，是已經削了果皮的，完整的一隻，用袋子包裹著，卻還細心的切過，所以可以看見那紋路。隻是大概削了有一會兒，所以蘋果迅速的泛了黃。
宋七月看著這隻蘋果，她一時間怔住。
莫征衍卻是也看見了那蘋果泛黃的顏色，他也是一怔，“這隻蘋果別吃了，迴去再削一個。”
他從她手裏將那蘋果拿走，宋七月的手中一空，當真是道不明的感覺，“你不用這麽做，我要是想吃蘋果，我自己會削。”
他是什麽時候削好的，她不知道，可是她隻知道，這不需要！
宋七月起身，出了輸液室。
“你慢點。”莫征衍卻是唿喊著，又去扶住她。
“我能走！”
“那也慢點！”
那迴廊裏邊，兩人一言一語著就下了樓去。
上了車，先送宋七月迴了莫公館。迴了公館，她就上了樓去，而他在身後說，“你好好休息。”
宋七月不管不顧，進了臥室後關了門。
剛剛休息了一會兒，想著他也是該走了，何桑桑卻又是進來，她端了一盤蘋果，切成了一小塊的。
“少夫人，吃點蘋果吧。”何桑桑微笑道。
宋七月見是何桑桑，她開口道，“桑桑，謝了。”
“不用客氣，這是莫總親自切的。”何桑桑迴道。
宋七月看著這盤蘋果，她凝眸以對。
“嗡嗡——”電話響起鈴聲。
車子開出公館不久，還在前往迴公司的路上，?簡接了電話，他頓時皺眉，迴頭道，“莫總，桑桑打來的電話……”
“怎麽說？”莫征衍立刻問道。
簡有些為難道，“桑桑說，那盤蘋果，少夫人沒有吃，而是分給了曹管家他們。”
公館裏邊，曹管家接到果盤，“少夫人，真的給我們吃？”
“曹管家，不要客氣，拿去給大家吃吧。”宋七月微笑說道。
曹管家端著果盤下樓，就像是端了一盤珍貴的寶物一樣，他喊了公館裏所有的傭人，而後說道，“這盤蘋果是先生親自切的，少夫人給我們吃，大家要吃慢點，好好品嚐。”
眾人都是小心謹慎，這是出自莫總之手的蘋果！
這天晚上，宋七月接到了一通電話，是來自於康子文。
昨天犯病後，康子文送宋七月到了醫院，後來他就走了。今天他打電話來詢問，她是否安好，“胃炎好些了嗎？”
“好多了，今天下午又去掛了水，已經沒什麽事了。”宋七月迴道。
“那就好。”康子文微笑應著，甚至是開起了玩笑，“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情，我還不知道要怎麽交待了，堂堂莫氏總經理的夫人在康氏病倒。”
“少來了，病是自己的，你還能讓我得病？你要是能，那我就去拜你為師。”宋七月笑道，她也是詢問，“對了，之前談的項目的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
“如果要拿下這次的項目，那麽我看需要和相關有電子業經驗的公司取經。”康子文道。
“康總，我想你在港城的朋友不少，有交道的公司也不少，應該是可以去取經的吧？”
“約了幾家公司，明天見麵。”康子文應道。
“明天幾點？”宋七月詢問，康子文愕然，“難道你要來？”
“我當然要來，我是這次項目的莫氏負責人。”
“七月，身體重要。”
“放心，我今天已經很好了，躺了兩天也悶得慌，該出去走走。”
第三天，何桑桑就送宋七月出了門，雖然住迴公館，但是出入方麵倒還真是屬於自由。車子往康氏而去，宋七月在一旁問道，“桑桑，你今天不需要報備？”
何桑桑道，“莫總說了，少夫人您想去哪裏都可以，隻要我陪同。”
抵達康氏後，宋七月順利和康子文碰了麵，這之後便一起前往約定的公司參觀。那家公司在港城經營電子業，擁有自己的廠房，和對方經理相談甚歡，更是同意午後他們參觀設備廠房。
前往的時候，康子文邀她同坐一輛，宋七月便也上去了。
車內，宋七月扭頭道，“康總，看不出來你這交情還不淺。”
若非是有深交，也是不可能這麽順利的，宋七月心知肚明，康子文卻是笑道，“那也多虧了宋經理，剛才那麽能說會道。”
就在上午和對方洽談的時候，宋七月已然放話，隻要項目合作達成，對方公司也可以分一杯羹，更何況往後還能和莫氏合作，絕對是有利沒有弊。這一番天花亂墜的話語讓對方心花怒放，於是便應允了參觀廠房。
“就算我口才好，也是要靠康總。”宋七月迴道，康子文也不再推拒，“好了，那就算是我的功勞了。”
瞧著她的側臉，微笑著的，好似沒有了前兩天病痛時的虛弱萎靡，但是那眼中的笑意，卻不知怎的，沒有以往那樣的燦爛，康子文默了下道，“七月，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才讓你氣的病了？”
康子文沒有忘記醫生所說，也沒有忘記她的反駁，隻是那一天他問了，她卻是沒有迴答，今天他又是關切詢問。
他側頭望著她，帶著關懷的眸光，宋七月瞧見了，她一笑道，“還不是因為這個項目！”
“恩？”
“康氏可是第三批名單裏的公司，前麵兩批名單都被刷下來了，說真的，我快要沒辦法了。”宋七月所說的也是實話，這陣子確實為了這樁項目，費了不少的心力，“我這次把希望都寄托在你們康氏了，希望一切順利，不要再我這麽生氣了。”
她笑著說著，一半認真，一半卻是玩笑，康子文心中了然，她所言也是一樁，但是卻不知這個項目引來的生氣，到底占據了幾分。他也不再問了，隻是應道，“那我還真是要求神拜佛希望項目順利，這樣你就不用這麽氣悶了。”
“哈，記得去拜神。”
午後在廠房處巡視著，那經理派了負責的車間主管帶路，看了幾個設備廠間，尋了空隙，趁著那主管不在，康子文問道，“你看怎麽樣？”
“和博納相比，差很遠。”宋七月輕聲迴道，先前也去過博納在南城的設備基地參觀，本就對那科技園很是歎為觀止，眼下有了對比，更是明顯突顯了差異。
康子文也是皺眉，斯文的臉龐上有一抹凝重，“博納是主營電子業，而且和國外接軌，他們的技術是遠勝一籌。”
“事實是這樣，不過也不用太焦慮，博納本來就是重頭，沒人說合作方要和博納一樣技術高超吧。”宋七月安撫了幾句。
“也是。”康子文也是。
不過話雖如此，兩人心中都是橫生疑慮，條件如此苛刻的博納不會就此同意！
午後參觀了廠房，宋七月道了別，“我先走了，這裏交給你。”
“你快去醫院掛水吧。”康子文急忙迴道，知道她今天還要輸液。
宋七月便笑著離開，帶著何桑桑走了。
這邊宋七月一行離開沒有多久，卻又是有人到來，康子文的秘書來報，“康總，久遠的莫總來了。”
莫征衍突然大駕到來，康子文去碰麵，“莫總。”
“康總。”莫征衍應了一聲，而後問道，“宋經理和你一起來這裏視察了？”
康子文想也知道他是為了誰而來，“她剛剛走，去醫院了。”
莫征衍默然，此時?簡接了一通電話，他上前低聲道，“莫總，桑桑的手機剛剛死機，現在才開機，她已經送少夫人去醫院。”
“康總，那我先走一步。”莫征衍聆聽過後，他也就要離開。
康子文卻是道，“莫總，我正好也要往那裏去，一起走一段吧。”
莫征衍看著他，沉默頜首。
簡便先行去取車了，莫征衍便和康子文靜靜走著，康子文道，“宋經理身體不好，還出來工作真是辛苦了。”
“康總關心了，從今以後我會看好她。”莫征衍應道。
“我看到了，莫總的特助何桑桑小姐，一直陪同在宋經理身邊。”康子文說著，他的聲音一凝，停下了步伐來，“莫總可以在各個方麵都很全方麵的照顧好她，但是除了她的身體健康外，也請好好照顧她的心情。”
這話讓莫征衍也是停步，瞧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莫總，難道你一點也沒有察覺，她不高興？”康子文問道。
莫征衍沉默著，康子文又是說，“那天去醫院看病，醫生說她胃炎犯了，她說自己都有按時睡覺按時吃飯，怎麽會犯病。醫生說，心情不開朗，也會引起胃炎，讓她不要太氣悶了。”
“醫生說的沒錯，哪怕是健康的人，都要心情好，不然好好的人，都容易會生病。”康子文訴說那日醫生的話語，他凝眸道，“莫總，所以也請好好照顧她的心情，不然現在隻是胃炎，以後就不知道了。”
莫征衍聽聞後怔怔迴神，低聲應道，“多謝康總，這麽關心我的太太，有你這樣的朋友，她很高興。不過這些事情，就不勞康總費心，我的太太，我自己會照顧好。”
“那就最好了。”康子文應了一聲，微笑點頭，便往另一條路而去。
莫征衍也沒有停留，他往不遠處車子停放的方向前行。
可是康子文的提醒卻似質問，鞭打著他的心——難道你一點也沒有察覺，她不高興？
怎麽會沒有察覺，她不高興，她並不開心，所以她不願意再和他說話，所以她眼中才會波瀾不驚，所以她就連笑容，都像是一具木偶般聽話。
七月，七月，什麽事情能讓你氣成這樣。
竟然就能讓你生氣到病了。
因為我，因為我，你氣到如此？
風過臉頰，竟如刀割一般，吹過他的眼睛。
醫院的輸液室裏，宋七月像是前兩天一樣，閉著眼睛坐在那裏掛水。
何桑桑陪同著，卻是忽然看見了外邊走進來的人，她就要開口，但是男人卻是沒有理會，他徑自朝她走去，他來到她的麵前。
“莫總……”何桑桑喃喃喊了一聲，這唿喊驚動了一旁閉目養神的宋七月。
卻在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了，宋七月一驚，她睜開了眼睛來。
竟是他半蹲在她麵前，正看著她，宋七月怔住，是他注視著她，他握著她的手。
她聽見他說，“你要是生氣，打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