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存的話語,像是一根針刺入了宋向晚的心底,那真是怎麽拔也拔不去。然而此刻,麵對周靖存,宋向晚硬是道,“周大哥,隨便你怎麽說都好,反正我是不會相信的!蘇赫對我的心意,我自己清楚!”


    “如果不是在等她迴來,你以為最近的報道會炒的這麽沸沸騰騰?”周靖存又是點破!


    宋向晚當然知道近日的動向,都是圍繞著周蘇赫,有關於他即將被迫下馬的劣勢,鋪天蓋地的襲來,一如當時宋氏危機一般。可是,他的話語又是什麽意思?這讓她擰眉,她幾乎是瞪著他道,“難道你的意思是這些新聞是蘇赫一手搞出來的嗎?”


    “不能嗎?”周靖存卻是笑了,“向晚,你以為蘇赫不會?”


    宋向晚的心再次顫了,“誰會一手去弄垮自己!今天的事情,也是事實,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


    周靖存笑了,“沒錯,的確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事實雖然是事實,不過也總有人會推波助瀾。隻是現在,這個人是他自己,你偏偏不信罷了!”


    “蘇赫年輕有為,現在不過是一時困境,但是背後總有人嫉妒他的能力,嫉妒他優秀,所以想要趁火打劫雪上加霜,也不是沒有的事!”宋向晚對抗上他。


    她的眸光直視著周靖存,說的是別人,卻是在明指周靖存本人。他們兩人雖然都是姓周,但是從小就不和睦,周蘇赫要拿下周氏,而周靖存一直打壓,想著辦法扳倒對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嫉妒他?”周靖存的嘴角愈發上揚,“他是有多優秀?最會裝的人就是他!”


    聽到他羞辱周蘇赫,宋向晚立刻喝道,“周大哥!雖然你是蘇赫的哥哥,但是你這麽汙蔑他,太不道德,實在太卑鄙!”


    “你和蘇赫也是一起長大的,看來你一點也不了解他,你以為他真是這麽純善無辜光明正大的人?”周靖存的聲音冷了,更是笑著,變的愈發森涼,“小時候就最會在大人麵前博取同情,裝成是一個好孩子的樣子,背地裏還不知道多冷血!其實他就是一個偽善的真小人!”


    一下聽到太多敗壞蘇赫的話語,宋向晚氣的不能自己,隻能硬生生逼出三個字來,“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馬上就會看到。”周靖存的聲音溫煦圜轉,不再似方才那麽冷酷,但是那眼底的笑意卻是依舊冷漠,“這一次的新聞,你可以認為他是無辜受害,也是因為背後有人故意打壓他。”


    “不過我就好心告訴你吧,這打壓他的人裏麵,有一個人你也認識!”周靖存說著,他眯起了眼眸。


    宋向晚腦海裏想象著會誰,難道他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她忽然眸光一定,似是有所頓悟。


    “看來你也猜到了。”周靖存又是幽幽一笑,這話題卻是到了這裏就點到為止,他喚了服務生過來,微笑說道,“向晚,聊了這麽多,餓了吧,點餐吧。”


    宋向晚卻是無意和他繼續一桌就餐,“不用了,周大哥,謝謝你的好意思,改天等蘇赫空了,我們再請你一起。”


    宋向晚說完,她笑了笑起身而去。


    周靖存也沒有再阻攔,隻是任憑她離開。


    走出餐廳,宋向晚獨自一人走在道路上。外邊的陽光照耀下來,她往車子停靠的方向而去。到了那車前,司機趕忙下車來迎接。


    “向晚小姐。”司機喊了一聲,為她開車門。


    宋向晚的手扶住那車門,人還尚未坐入車裏,卻在一刹那,猛地想起之前。


    那一夜,宋七月出事進了警局,他們去保釋她。那一夜,她選了住到莫公館去,由莫征衍接走。也就是那一夜,他就要追上去,她攔住了他。


    她告訴他:七月早就和莫征衍在一起過!他們之間,早就不是單純的叔叔和侄女關係那麽簡單!


    他卻是一句——這不可能!


    之後,她將宋七月和莫征衍之間的一切全部提起,而他忽然沉默。


    她忘不了周蘇赫那夜知道這一切後的表情,震驚過後的憤怒空洞以及堅信這不可能!


    那一夜,他拉開了她的手,頭也不迴的開車而去。


    那一夜,宋向晚不知道周蘇赫去了哪裏,後來也沒有問詢過。


    隻是知道,那一夜,周蘇赫一夜未歸。


    宋向晚上了車,她拿出手機來,想要給周蘇赫撥去號碼,數字鍵都按齊了,可是最後,她又是清空取消。


    一切,都化為靜止。


    ……


    白天的光景一逝而過,夜幕再次來臨,夜色之中的信宜大廈黯淡了燈光,一扇扇窗戶裏都沒有了大片大片的光影,唯有大廈的外層,那led燈還打的透亮,一串霓虹閃爍。而在那其中,還有零星的一抹燈光還亮起著。


    公司的那一層辦公室裏邊,周蘇赫靜靜坐著。


    “蘇赫少爺,德國那裏的迴執下來了,對方聲稱還需要考慮。”江森迴道。


    周蘇赫默然頜首,他燃著一支煙抽著,手邊的文件在過目完最後一行字後方下了,他不禁閉上了眼睛。


    江森見他似乎很是疲累的樣子,不禁說道,“蘇赫少爺,時間不早了,您請早點迴去休息。”


    “阿森,今天星期幾了。”周蘇赫閉目問道。


    江森報告,“迴少爺的話,今天是周三。”


    “周三。”周蘇赫應了一聲,他忽而說道,“現在你去訂機票,明天你出發去港城。迴程票,訂兩張。”


    江森領命,“是,少爺。”


    ……


    周三夜晚的港城,原本躺在沙發上在看電視的宋七月,卻是突然忙碌起來。


    楚煙蹙眉,她從浴室裏出來,就看見她在打包東西,她好奇問道,“你在做什麽?”


    “沒看見呀,我在收拾東西啊。”宋七月迴道。


    楚煙看明白了,她靠著牆道,“你就算是要搬家,也不用連夜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把你給趕出來的!”


    “可不是你成天總是嫌棄我,這也煩那也煩的,我還是趕緊走吧,省的被掃地出門。”宋七月蹲下客廳裏,收拾著雜亂的東西。在楚煙這裏住了大半個月,來的時候不過是輕裝上陣,現在要走了,倒是一大堆的,衣服鞋子就擠了一個行李箱,更不要提還有那些雜誌書。


    楚煙喊道,“你那些東西不要了?”


    楚煙指的是另一間房間裏,她隨後丟進去的禮物,那是客戶慰勞她送的大禮。


    “全給你啦,就當是我這半個月來蹭吃蹭喝。”宋七月笑道。


    楚煙瞥了一眼,可都是名牌,她也不拒絕了,照單全收,更是不忘記道,“那你把這花瓶也留下吧。”


    “你要花瓶來做什麽?你一向不喜歡花花草草的,嫌打理起來煩。”宋七月捧著花瓶而出,那束薔薇花,本來是熱烈盛放的,如今卻隻剩下了孤單單的兩朵,還有一些零星的枝葉,快要枯萎衰敗。


    楚煙道,“我放著當擺設也挺好的,迴頭誰送了我花,我也好有地方擱。”


    “要花瓶自己去買,這可不給你。”宋七月唯獨要帶走這一件。


    楚煙送宋七月到樓下,她不禁說道,“前兩天人家好好來接你,你死活不肯迴去,今天沒人來接你了,你怎麽又肯迴了?”


    宋七月道,“我自己要搬出來的,當然我自己迴去,為什麽非要讓人來接我啊?”


    行李都進了後車座,宋七月已經上了車,楚煙上前,宋七月將車窗降下了,她微微彎腰瞧著車裏的她,“你是想通了?還是決定和舊愛和睦相處?”


    “全都不是。”宋七月否認了,她隻是抬眸輕聲道,“楚煙,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對於這樣兩難的問題迴答,楚煙自己卻也沒有結果,抽了口煙後她開口說,“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宋七月笑了。


    楚煙看見她的笑在夜色裏格外的爽朗,宋七月如此霍然說,“管不了那麽多了,我想跟著感覺走。”


    “真是大膽,跟著感覺走,如果這感覺錯了呢?”楚煙心裏也不禁被她的笑容鬆了口氣,感受到了那份愉悅。


    宋七月的眼睛眯起來,像是夜空裏的一彎明月,“錯了就錯了吧,反正我也不會死,大不了重新來過。”


    “祝你好運。”楚煙往後退去。


    宋七月朝她揚眉一笑,她踩下油門而去。


    夜色裏,宋七月開車迴自己的公寓。她的身旁,副駕駛座上,那花瓶擱在紙箱子裏,散發著最後的香氣。自前兩天見過駱箏後,她就一直在考慮那個問題。她不知道要如何選擇,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才是最好的。陣土餘技。


    她隻知道,花瓶裏的薔薇花,還在盛開著。


    趁著未曾凋謝,趁著這最後一季的花朵,她要趕快迴去。


    不知道為了什麽,似乎還未曾全部體諒包容,隻是這一刻想著要迴去。


    宋七月急忙忙開車迴來,開了公寓,裏麵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燈亮起了,卻是久違的。而這裏和離開的時候,卻是一樣。


    她將行李箱拖進來,放下了紙箱子。


    拿出那花瓶來,安然的擺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那最顯眼的位置,一踏進來就可以看見的地方。


    花香依舊還在,散在空氣裏。


    ……


    隔天是周四,一大清早,錢玨前來報告行程,末了提醒道,“莫總,十點的時候在國貿有市場交流會,您應允了作為嘉賓出席。”


    “知道了。”莫征衍應聲。


    楚笑信在對麵入座,他卻是笑問,“你什麽時候也對這種交流會感興趣了?”


    天知道莫征衍這個人,盡管為人處世溫文爾雅十分周道,但是從來不愛好參與出席此類活動,能拒絕就拒絕,又或者找下屬代為前往,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想必主辦方也會樂意的,更何況莫氏之前也不是沒有派人前往。


    “是高主席的侄子一手籌辦的。”莫征衍道。


    高出席在業界舉足輕重,當然是賞臉的,楚笑信道,“之前駱箏已經去了,我看已經是夠代表莫氏。”


    “今天是謝幕式。”莫征衍又是道。


    “看來你是壓軸。”楚笑信微笑,“這樣一來,你們兩夫妻又要碰麵了。”


    鼎鑫公司,邵飛也收到了消息,“今天的壓軸嘉賓是莫氏的總經理!”


    “夫妻場碰麵一起出席會議,真是夫唱婦隨。”楚煙調侃了一句。


    宋七月可不理會他們兩人,隻是迴道,“你們最近真默契呀,迴頭要是搭檔去演出,我一定要買票捧場。”


    今天是市場交流會的最後一天,也是謝幕儀式。宋七月早就聽聞,莫征衍將會作為謝幕式的特邀嘉賓出席。他們已有幾天未曾見過,得知今天他也有來,她竟也有一絲忐忑,不知是何種的情緒,卻是極其複雜。


    依舊是國貿大廈,依舊是那一層會議廳,依舊是人潮如海。比起前兩次,今天諸加公司的老總竟然也有特意親臨。許總也收到了消息,可惜他人不在港城,於是叮嚀囑咐了好幾次,讓她千萬不要出錯。原本是想讓胡芩替換她,但是胡芩忙著和莫氏的合作,早上沒有空,許總還想要調換別人,又在她的再三保證下,許總才應允了。


    會議開始前,眾人聚集在一起閑聊。


    “人家是壓軸,估計也是和那天的嘉賓一樣,會議開始後出現。”邵飛低聲說。


    宋七月隻是笑笑,“什麽時候出現都可以,我又不急。”


    她確實不急,反正什麽時候都可以,隻要碰上了麵,就能說上話。


    卻就在此時,突然前方的人群裏一陣喧嘩,那入口處竟然是有人到來了,為首的男人,猶如眾星拱月一般而來,白襯衣襯著黑西服,他微笑麵對眾人的注目,慢慢而入,他和眾人在寒暄,走了進來。


    錢玨在左側,身後還有何桑桑相陪。


    莫征衍的出現突然卻也淡然,就這樣一下子衝入她的視線裏。宋七月看著他的周遭,立刻的無數人簇擁而去。那人潮太過擁擠,她卻是不管不顧,就要撥開人群到達他的麵前。


    她的步伐邁開了,但是那挎包裏的手機,卻是猛然振動,隨即響起鈴聲來。


    如此的急促。


    宋七月拿出一瞧,這通電話所顯示的姓名,讓她一定。


    終究還是接起了,那頭是男人的聲音,他說道,“七月小姐,您好。”


    “阿森。”宋七月的步伐也一並停下了,她望著不遠處的莫征衍,喊出了那頭來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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