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館處,是何桑桑來接應她的,“宋小姐,您請。 ”


    宋七月往裏麵走去。


    這公館,宋七月不是第一次來。


    經過泊車的車庫,裏麵停了一輛車,那是莫先生的車。


    至於康公子的那輛,倒是沒有看見。


    宋七月有些狐疑。


    走過前庭,走過那雨花石天井,一路再踏過了露天長廊,由何桑桑帶領著就到了正廳。


    正廳裏,卻是沒有人。


    宋七月掃了一眼,何桑桑繼續帶路,“莫總在側廳。”


    公館的側廳,遠離了露天長廊,卻是正對著那池子。


    池水清水碧綠,清澈的很,有山石,卻依舊是什麽也沒有種植。


    一眼瞧去,還是這麽空蕩蕩的。


    側廳裏鋪陳著和正廳裏一致的牡丹花開富貴的地毯,廳裏除了一些簡單的家具外,很是簡潔。


    唯有牆上掛著一些畫,其餘的擺設都沒有。


    雖是墨色深濃,很是文藝清新。


    然而一踏入,倒也是顯得空曠。


    何桑桑走在前方,為她將側廳的門推開,請她入內。


    宋七月走入,她就看見一架實木的搖椅擺在前方。


    那搖椅裏坐著的男人正是莫先生。


    他正躺在其中,背對著她,一動不動的搖椅,加上他的背影,像是靜默的油畫。


    他正麵對著池子,而屋簷處是肆泄下的水簾,叮叮咚咚的,別有一番風致。


    莫先生懂的享受,而且是高品質的享受。


    和尋常人不同。


    聆聽屋簷水珠滴答聲,還真不是普通人的愛好。


    宋七月靜靜走過去,她走到他的身側,往那牆上一靠。


    聽了一陣屋簷流水叮咚,宋七月都沒有出聲。


    隻見莫征衍一張側臉俊美,那神情很是淡然。


    這一陣過了水珠停歇下來,周遭安靜下來,他淡淡說,“來了。”


    宋七月應聲,“是啊,不過小叔,你不是讓桑桑告訴我,康公子來了這裏?”


    但是從進來後到現在,根本沒有看見康子文的身影!


    莫征衍低聲道,“他走了,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宋七月倒是相信,莫先生沒有必要對她說謊,“半個小時之前?那麽桑桑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走了?”


    “我親愛的小叔,你把我騙過來,又是要做什麽呢?”宋七月問道。


    “我哪裏騙了你,從頭到尾,我可沒有說過,康公子還在我這裏。”


    宋七月無言,還真是挑不出他的刺來,隻能投降,“是,是我太心急了,所以就過來了。”


    “你這麽擔心康子文,怎麽,是怕他對我動手?”他微笑著說。


    “哈,他對你動手?”宋七月也笑了,“這顯然不大可能。”


    就算是康子文曾經動手揍過邵飛,那也是在意外的情況下,在邵飛沒有防備的情況下。


    “怎麽就不可能。”莫征衍道,“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他竟然把康公子比喻成是兔子,還真是柔弱。


    宋七月道,“第一,康氏和莫氏有往來,康公子對莫總你一向都是恭敬有禮,他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再來,莫總,你也不像是這麽簡單就能被人給偷襲的人。”


    “而且,這裏又是你的地盤。”


    “你要是真被人給揍了,那我要立刻去買彩票,明天一定中獎。”


    “這幾率就跟火星撞地球一樣,還要等上個幾千幾萬億年。”


    她打趣著,莫征衍徐徐睜開了眼睛。


    他半眯著眼睛,側目來瞧她,這個角度望過去,莫先生還真是一個媚。


    “那麽其實你是擔心,我對他動手了?”莫征衍問道。


    宋七月豎起手指晃了晃,“也基本沒有可能。”


    “莫總,你沒那麽浮躁,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她笑著下定論。


    莫征衍微笑,“那你還過來。”


    “可是我剛剛說的這些就算是事實,但是也難免會有意外情況。”宋七月換了個姿勢。


    她又是接著說,“之前就說過了,人在不冷靜的時候,什麽情況都會發生。”


    “你要是真的一個不高興,把人家康公子給揍了一頓,我想康董事長也不能拿你怎麽辦。”她不禁歎息。


    莫征衍揚起嘴角,“說了這麽多,還不是怕我對他動手。”


    “怎麽,心疼?”他問道。


    宋七月挑眉,“心疼算不上,隻是會有點過意不去。”


    “我想康子文今天會過來拜訪你,十有**和我有關。這件事情,說來說去,還是因我而起,我難辭其咎。”


    “放心吧,你不會成為眾矢之的。”莫征衍如此說。


    “康子文毫發無傷。”他給了答案。


    宋七月安心,“小叔,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好啦,既然什麽事情都沒有,那我也不打擾小叔休息啦,我先走了。”宋七月就要告辭。


    莫征衍出聲攔住了她,“你就一點也不好奇,他來了這裏跟我說了什麽?”


    “我要是想知道,你會說嘛?你要是說,那我就留一會兒。”宋七月迴道。


    雖然,她其實也很想知道,康子文到底說了什麽。


    此時,管家輕輕敲門而入,“先生,下午茶已經備好了,您要用嗎。”


    這可不是到了午後,莫先生的午茶時間到來。


    莫征衍瞧向了宋七月,“坐下來聊吧。”


    宋七月明白了,她也不拒絕,“好,那就不客氣了。”


    莫公館的飲食那是考究的,宋七月早先來海城這裏吃過飯,那味道還記憶猶新。


    此番下午茶,宋七月更是領略到了其精細度。


    直接讓人搬了餐椅到偏廳裏,將一係列的吃食也全都端了上來。


    宋七月就在一旁看著管家帶著傭人忙碌了好一陣,等那一桌子上擺的像是五星級餐廳一樣的布置時,她不禁感歎。


    “小叔,你家裏的管家去做餐廳經理,一定是一級的。”宋七月坐下了來。


    莫征衍隻是微笑,而管家為她倒茶。


    這茶是龍井,宋七月喝的出來,但是這茶香卻是格外撲鼻,而且入口口感特別好。


    宋七月好奇了,“好好喝的茶,你該不會是放了罌粟吧?”


    管家一聽,倒是一愣,而後道,“小姐,是用泉水煮的茶,所以茶香比一般的茶水要好。”


    “原來是這樣,剛才我亂說話。”宋七月不對叔叔伯伯們造次,她趕緊道歉。


    她視線一轉,盯著那些點心,她早已經嘴饞,“那我就開動了。”


    莫征衍坐在另一側,他沒有出聲,靜靜喝著茶。


    一旁的宋七月,卻是吃的根本停不下來。


    一塊綠豆糕,又是一塊紅豆卷,這嘴裏的還沒有吞下,手裏又拿了一個。


    “管家伯伯,你這糕點真好吃。”宋七月邊吃邊讚美。


    管家微笑,很是自豪,他點頭退下了,“先生,小姐,慢慢用。”


    莫征衍瞧她一眼,見她吃的這麽歡喜,也有點被染了幾分喜悅來,“你還真是不客氣。”


    “這有什麽好客氣的,小叔請我吃東西,我當然要敞開了吃。”宋七月又是解決了一塊。


    她喝了口茶道,“小叔,我看你沒什麽胃口,不如就來說說康公子到底來這裏和你說了什麽?”


    “我看你該偷笑了。”莫征衍道。


    “我怎麽就要偷笑了。”


    莫征衍一一道來,而宋七月默默聆聽。


    “他一副護花使者的身份過來,告訴我,他不介意你的過去,因為他是真心喜歡你。”


    “他說,他現在沒有我的身份地位,但是以後一定會有。”


    “讓我不要再看管著你,像個犯人。”


    “大概,就這些了。”


    顯然,他是將康公子到來後所說的話語給總結描述了,用短短幾句話概括。


    宋七月從這幾句話裏就可以描繪出,當時康子文是如何的堅持堅決。


    這樣一個文弱的康子文,又哪裏來的膽量。


    為了她而如此?


    真是造孽。


    “聽完這些,被護花使者的行為感動了?”莫征衍問道。


    宋七月吃著糕點,她頓了頓道,“說不感動還真是假的,我待他,沒有他待我那麽好,他還這麽為我奮不顧身。”


    “是不是考慮要嫁給他了?”他側目,瞧著她那安靜的側臉。


    “可惜了。”宋七月的聲音很輕。


    她微笑道,“我不想負別人,偏偏有人就是要來讓我辜負,哈。”


    她笑了一聲,分不清真假,但是卻可以肯定是有幾分真的。


    莫征衍放下了茶杯,就在她又要去拿糕點的時候,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臂!


    “痛!”宋七月不禁輕唿!


    她是真的痛,手上的淤青還沒有好透,這下是舊疾加新上了。


    莫征衍眉宇一皺,他放開了手,“你過來。”


    “你幹嗎?”


    “再不過來,就是要我動手請你過來了?”


    宋七月無可奈何,她起身走到他麵前。


    “臨走的時候,他還警告我,不許再對你動手。”莫征衍緩緩說道,他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更是將的衣袖拉下。


    隻見她的手臂上,還可以看見那淤青的痕跡。


    她肌膚不算一等的白皙,但是這片淤青還是刺目。


    莫征衍立刻喚來管家,拿了清涼祛瘀的藥膏來,他讓管家擰開了藥膏,眼看著就要自己動手。


    宋七月瞧見了,她急忙道,“我自己來吧。”


    他卻是不讓她掙脫,將那藥膏塗抹在她的肌膚上,是一陣涼涼的,而後是溫熱的交疊著。


    “我什麽時候對你動過手?”他一邊為她塗抹一邊問道。


    宋七月歎息,“就那天晚上送我迴來,在車上的時候,你想要霸王硬上弓,但是沒有成呀。”


    她可不敢反抗,因為當時他是真的弄痛了她。


    “你不會喊痛?”


    “當時我要是喊了,你會聽得進去?”


    莫征衍沉默,似乎是默認了。


    此刻,他的舉動溫柔,宋七月也不動了,就站著任他為她上藥。


    為她細細擦著藥膏,莫征衍溫聲說,“你就這麽急著要嫁人?”


    “不是我急,是他們著急。”


    “非嫁不可了?”


    “誰知道呢。”宋七月迴答的模棱兩可。


    突然,他開了口,說了一句話。


    他的手還輕握著她的,一刹那,四目相對。


    那聲音很近,卻又很遠似的。


    他說,“如果你一定要嫁人,不如嫁給我。”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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