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已經過去,迎來了四月。…………


    四月時節,港城氣候稍稍迴暖。


    隻是這才剛剛迴溫了幾天,這幾日卻又是霜降一般,感到寒冷。


    港城東郊,那裏有一座高爾夫會所。


    約了兩點,宋七月這邊提前趕到。


    “那個王總怎麽又肯見你了?”邵飛好奇詢問。


    為了一個單子,他們已經聯係了對方不下十餘次,可對方擺譜,怎麽也不肯同意,就連見上一麵都是難。


    “我早說了嘛,誰能逃得過我宋七月的五指山!”宋七月比著自己的魔爪。


    車子在停車場停靠,他們則是在會所門口等候。


    外邊是風口,也沒有擋風的地方,宋七月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裏麵是套裝短裙,一雙薄透的黑色絲襪,露出腿上隱隱約約的白色肌膚,她冷的將手揣在口袋裏,高跟鞋都在原地來迴的踱步。


    邵飛皺了眉,“你就不能穿褲子?”


    “你見過當公關的穿褲子嘛?”


    “你現在不是市場經理嗎?”


    “和公關有差嗎?”被她反問了一句,邵飛沒了聲。


    她現在已經離開了五洲,不再是五洲公關部的經理,如今新公司鼎鑫,是市場經理,但是無疑,卻也和公關的性質沒有太大的差別。


    就連鼎鑫的許總經理,也是對她這麽說的:宋經理,這公司以後的公關事宜,也就都要交給你了,你以前是五洲這個方麵的負責人,我相信你可以勝任。


    所以,真的沒差。


    這邊正等著,邵飛一直望著前方,他眼尖的瞥見了前方徐徐駛來的車輛,那車牌號他認得,立刻低聲道,“來了。”


    宋七月眼眸一凝,果然是王總的車。


    “你還是自求多福,小心那個假發老頭子,我一看他就知道他對你沒安好心!滿腦子都是齷齪的思想!”邵飛不動聲色,視線望著前方卻是對著宋七月說話。


    “喲,飛兒,你什麽時候都進到別人的思想裏去了,還知道人家是假發?是不是和王總有一腿?”


    她調侃打趣,讓邵飛頓時一陣嫌惡,“你是想惡心死我嗎!”


    宋七月揚眉頓時一笑,踩著高跟鞋的步伐又穩又矯健,絲毫也不畏懼嚴寒,就這麽迎了上去。


    王總是個中年男人,身高不高,矮個子,體型倒是中等。隻是那頭發太過濃密黑亮,看著有些不真實。他一瞧見宋七月,就嗬嗬笑著。


    宋七月挽住他的胳膊,親熱地道,“知道您約了我,我一早就來這裏等您,可高興了。”


    “等久了吧?”王總問道。


    “也不久,就是怕您來了見不到我,所以我就早了一個小時來這裏等。”


    一個小時?邵飛默了,他們不過是來早了十分鍾。


    ……


    會所大廳外的高爾夫球場放眼望去綠茵茵一片,午後的陽光不算燦爛,空曠的草地伴隨而來的風有些寒瑟,但是作為公關,職業技能來說都是不怕冷的,所以宋七月也是。


    當下的她,已經換了著裝。


    紅色的長袖運動t恤,腰間是細致的收腰弧度,修飾了身形,顯得更為苗條。配了一條短裙,是白色的經典款,腳下是同色的輕快運動鞋。這一身白色配了紅色,當真是又活潑又美豔。


    她將那頭黑密的長發全都紮起,一個高高的馬尾,走路的時候,高馬尾隨著步伐搖擺,更是嬌俏。


    宋七月陪著王總,從這一個洞往下一個洞口所在的草坪走去。這一路上,可是很忙,又要陪聊又要陪笑還要陪玩。這好好打了幾球,繞過幾個球洞後,王總就開始不老實了。


    “王總,您看鼎鑫這次的貨,能不能報的快點,我們這邊實在是走的急,上邊已經催了好多次,再不出關,我可要哭給你看了。”宋七月笑著應聲,她的手抽離拍了拍他的胸口,但是卻躲不開,反被他一手抓住,握了個正著!


    “其實,也不是不行,隻不過,還要看宋經理這邊肯不肯了……”王總摸著她滑嫩的小手,更是肆意攬上了她的腰!


    “什麽肯不肯的,王總,您隻要先幫我把這批貨過了,我什麽都肯。”


    “我看這樣,一會兒打完球,我請你吃飯,吃過飯,去我的別墅喝杯咖啡?”他話裏的意思一下子挑明,真是露骨到了極點。


    孤男寡女,邀到別墅去還能做什麽,宋七月笑著道,“吃飯啊,好呢。可是晚上我們總經理在,還要開會呢,昨天就說了,今天晚上這個會,可重要了,我不敢不去呢。”


    “那明天再去?”王總更是放肆的攬過她,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宋七月被人偷襲親了臉,她眼中一凜,但是麵上還在嬌笑,“王總,你真壞,大白天的,有人看見……”


    “怕什麽,這都是我的人,我讓他們走遠一點。”王總說著,就朝身後的人擺了擺手。


    他更是大膽,竟然又趁機捧住宋七月的臉,對著她的嘴就要親下去!


    邵飛瞪大了眼睛——慘了!


    宋七月眼明手快,她一下伸手撫住王總的臉,手指輕輕一點,“討厭!王總,該輪到我打球了啦!”


    宋七月調笑著掙脫了他,而後從球童手裏取過球杆。


    她站定到位置上,比劃著姿勢,“王總,是不是這樣握球杆呀?”


    “對了,宋經理,你真聰明,就這樣揮杆吧!”


    “好。”宋七月應了一聲,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精光來,抬起手的時候,那球杆往後仰去,卻是不知怎麽的,大抵是手滑了一下,她控製不住,輕唿一聲,“呀!”


    那球杆竟然往後拋去,死巧不巧,砸在了王總的頭上!


    “啊!”王總驚叫!


    “哎呀!王總!”宋七月迴頭也是驚唿!


    邵飛瞪大了眼睛,眾人隻見王總頭上的頭發,被球杆砸到後慌亂中扯落了在地!


    那是一團頭發,落在了地上!


    他果然帶的是假發!


    偏偏,某個女人還要火上澆油,又是驚唿道,“啊,王總,您的頭發怎麽掉下來了!”


    邵飛險些就要翻白眼了,這出戲還真是夠狗血!


    當眾出了醜,王總這下是漲紅了一張臉,尷尬到了惱羞成怒的地步,他怒聲喝道,“你這是怎麽打球的?你會不會打!”


    “我……我不會。”宋七月無辜道。


    “你!”王總說不出話來,但又是氣憤無比!


    周遭隨行的人看著這滑稽的一幕,都是忍著笑,想笑而不能。


    邵飛的嘴角也在抽搐。


    王總慌忙將假發套帶好,他指著宋七月道,“好好邀你出來打球,你這麽不會,我看你就在這裏練習吧!打完這十八個洞,你才能走!”


    “王總,不好意思,真是抱歉,我會好好練的!您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宋七月一個勁的道歉,王總氣憤扭頭,帶著自己的下屬先離開了球場。


    這下子隻剩下宋七月和邵飛,還有一旁的球童。


    邵飛走近她,“你走不走?”


    “當然不敢走啊。”宋七月繼續拿著球杆,就往下一個球洞走去。


    “你會不敢?剛剛都讓人家出盡洋相了!”邵飛低聲揭穿她,“你這是在報複他吧!”


    報複王總,他對她的輕薄。


    “哪有報複啊,我隻是想驗證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帶了假發,哎,沒想到是真的,本來覺得他還不錯,可以考慮發展發展,但是我不喜歡假發男哎……”宋七月笑著迴道。


    從這一片草坪,走到了下一片草坪,高爾夫雖然說是富人的娛樂,但是眼下真不是什麽好玩的遊戲。他們又沒有小車相送,方才來時的車,載著王總走了,隻能就這麽一路走。


    天愈發冷了,眼看著天色暗沉,看著好似就要下一場雨。


    “快下雨了!”邵飛看著天提醒。


    臉上落下了一絲雨線,宋七月道,“是已經下了。”


    真是倒黴。


    一場濛濛細雨,就在四月裏突如其來,淅瀝而下。球童那邊倒是帶了雨具,但是隻有一把。


    邵飛拿過傘撐起,他折迴到宋七月身邊問道,“還要繼續打?”


    “不然呢?王總說了讓我好好練,打完十八個洞,我才能走,那就繼續練吧。”宋七月又往下一片而去,卻是對著球童道,“嗨,親愛的球童先生,我們還要繼續打球,天下雨了,你就先迴去吧。”


    “可是……”球童並不敢,這是他的工作,他理應要陪伴客人到最後。


    邵飛走向他,拿出小費往他的衣服口袋裏一塞,“再不走,就找經理投訴你!”


    邵飛一並奪過了球具扛在肩頭,球童隻得離開。


    就在這細雨裏,球場裏已經沒有了打球的客人。


    但是霧氣蒙蒙的綠蔭中,她卻還揮舞著球杆,雨水將她打濕。


    後方的小道上,一輛小車要往會所的場館返迴,男人坐在車裏,他氣質高雅不凡,奪目俊美的五官沒有被這陰沉的天色所掩,卻是愈發醒目。而那黑色的眼眸裏清清冷冷,遠遠看見了前方的兩人,忽而定了睛。


    男人撐傘陪伴著。


    那個女人,穿著紅白兩色運動服,紮起馬尾在雨中揮動球杆,細雨中這樣的突兀。


    腦海裏定格住前方這一抹身影,卻是感到有一絲熟悉。


    好似,那日機場,她離去的身影。


    忽然,他開了口,低聲命令,“停車。”


    車子緩緩停下,距離前方還有一段遙遠路程。


    “莫總,是宋小姐。”片刻後,何桑桑坐在一旁,她看清了前方的人後在耳邊迴稟。


    原來,並非是他錯認。


    隔了細雨朦朧,雨中的她,變的鮮明起來。


    時隔半年,他還記得他們最後一次見麵,那是在機場。


    最後她這樣任性放肆,丟下一句話走的頭也不迴。


    她說:莫征衍,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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