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氣沒順,又舍不得再咬她,傾身過去想親親她,薑鄢卻怕再被咬,下意識的一躲,結果倒又惹到了康熙,康熙在她鎖骨上親出了好幾個紅痕才罷休。


    薑鄢覺得自己想到了,她都要被康熙欺負哭了,忍不住哼了兩聲,細細聽仿佛帶了點哭腔:“臣妾錯了,以後再也不欣賞美人了。”


    她還提美人,康熙咬著後槽牙站起來:“迴去吧。”


    這個船艙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主子們在裏頭的動靜誰也不知道,出來的時候,康熙不大痛快,懷裏抱著的薑鄢眼眸水潤潤的,小嘴閉緊,臉色紅潤潤的,一句話也不敢講,眼巴巴的看著康熙。


    薑鄢都不敢亂說話了,生怕康熙再咬她,看見李嬤嬤慶月鬆月關心的目光,她也隻敢用眼神跟她們交流,示意她沒事。


    康熙生氣歸生氣,照顧薑鄢是一點都不含糊的。


    晚上沒有太陽,可天還是熱,他也舍不得讓薑鄢熱著了,抱著人上了馬車,也是讓李嬤嬤她們先給她打扇降溫,幸而馬車裏一直有冰塊放著,還是比外頭涼快些的。


    他們一路乘著夜色迴了曹家的園子。


    遊船這邊自然有人善後,康熙不必去管。


    隻是迴了曹家,康熙的氣更難消下去了。他想起這一切都是曹寅搞出來的。


    待安置妥當了薑鄢,康熙就去前頭找來曹寅和李煦。曹寅和李煦急匆匆迴來,康熙把兩個頭罵了一頓。


    曹寅和李煦兩個也知道自己今夜這事辦的不妥當,康熙罵他們,他們也不敢迴嘴,身為天子近臣,自然是全盤領受的。


    孫氏是第二日才曉得這件事的。知道自己兒子和李煦幹出這樣的事情,誘著康熙去親近外頭的女子,孫氏把兩個人也罵了一頓,要不是身邊的人攔著,孫氏都要上手打人了。


    孫氏罵完了人,親自去康熙處請罪,康熙哪裏會怪罪她呢?對著自己的奶嬤嬤,和顏悅色的勸了一番,孫氏也保證日後一定更盯緊自己的兒子,這事索性鬧的不大,又是私宴,康熙意思是輕拿輕放,就直接這麽過去了。


    聽說那夜儲秀宮娘娘也在,孫氏本想到娘娘處請罪,可儲秀宮娘娘是一直在園子裏靜養的,太醫都說娘娘中暑不能輕易打擾,本來曹家人都未見過儲秀宮娘娘,也不敢打擾。


    孫氏又從曹寅處知道了儲秀宮娘娘的模樣與逝去的仁孝皇後一模一樣,她便知道,這是皇上心尖上的人,隻怕不能隨意打擾,孫氏也不敢貿然前去,聽康熙的口氣,此事已了,孫氏也隻能放下了。


    康熙生氣歸生氣,卻仍要同薑鄢一道用膳,一塊兒就寢的時候,還要把薑鄢緊緊圈在懷裏。


    同他說話,他也說話,並沒有說生氣就故意不理人或者怎樣折磨人,但薑鄢就是知道,康熙在生她的氣,而且一點都沒有消氣。


    薑鄢就特別發愁,這別扭鬧的不舒服,她總得知道緣由啊。


    第二日康熙用了早膳就走了,薑鄢就把事情簡單給李嬤嬤慶月鬆月說了。


    她也沒同旁人說,就是想自己的身邊人跟著分析一下。


    “皇上究竟為什麽這樣生氣呢?”


    薑鄢昨晚上迴來,康熙一直陪著,心疼她被咬的舌尖,還要給她上藥,幸而那藥不能內服,隻能作罷。


    舌尖的傷口好的挺快的,一晚上就結痂了,也不怎麽疼了,但薑鄢怕自己說話不利索會咬到自己,盡量不碰舌尖,也盡量說話的時候慢一些。


    薑鄢還是那個猜測:“皇上大約是不喜歡我看美人。可這個為什麽就不喜歡呢?而且我已經給皇上認錯了,皇上還是不高興,一直別別扭扭的。皇上還讓我自己想,這要是想不出來,難道往後一直這麽別扭麽?”


    慶月鬆月完全想不到,對薑鄢的境遇無能為力。可在她們看來,皇上依舊很寵自己主子,這就挺好的,證明皇上生氣歸生氣,但是並沒有真的生氣。


    薑鄢歎氣:“你們不懂。皇上他,是真的很生氣。”


    薑鄢也給這倆姑娘解釋不清楚。反正就是,康熙是真的在生氣的。但康熙現在不冷落她,完全是因為她的那張臉,要是沒有這張臉,康熙生氣了,早不管她了。


    薑鄢求助李嬤嬤。


    李嬤嬤在宮中時日久,當是很了解康熙的。她指望李嬤嬤給她解惑。


    “嬤嬤,全靠你了。”她如果不能好好認錯讓康熙消氣,她還怎麽躺平呢?


    李嬤嬤欲言又止。


    聽了薑鄢的描述,李嬤嬤覺得她的猜測是也不是。她心裏是有一個想法,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多嘴的人。要不然當初康熙也不會讓她到薑鄢跟前侍候。


    隻在最開始自作主張過一迴,往後李嬤嬤再沒有多餘做些什麽事情。康熙與薑鄢之間的關係,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哪輪得到她說些什麽呢?


    主子們之間怎樣,不需要奴才多嘴。何況這件事,還真得主子自己領悟,她們幫不上忙,也不該插嘴。


    李嬤嬤心裏轉了好些個念頭,麵上隻作為難之色:“主子,奴才也猜不出。”


    薑鄢心想,完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薑鄢琢磨了好幾天,他們從揚州啟程,往蘇州去,康熙與她之間還是別別扭扭的。


    到了船上,薑鄢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更是什麽都沒琢磨出來。


    旁人不覺得有什麽,瞧著皇上還是很寵儲秀宮娘娘的樣子,唯有身邊與他們親近,且總在一處朝夕相處的人能看出區別來。


    胤礽忙著讀書,可還是瞧出問題來了,有一迴趁著康熙不在,胤礽悄悄問薑鄢:“姨母,你同皇阿瑪之間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們之間怪怪的。”


    薑鄢也很無奈:“殿下,我不知道啊。”


    胤礽還挺擔心的,就怕他們關係不好:“皇阿瑪好像有些生氣,我以前背書,有一段背了無數遍還沒有背下來的時候,皇阿瑪就是這樣,他生氣了沒關係,你哄哄,他就好了。”


    胤礽還是很有經驗的。不過他還是有些緊張,他怕他皇阿瑪和他姨母關係不好,雖然不至於驚慌失措,但對於一個已經有了足夠安全感的少年來說,他希望他皇阿瑪跟他姨母之間能好好的。


    薑鄢當時暈船暈得有點厲害,腦子裏想不了太多事,聽胤礽的話,還是對她琢磨的事情沒有啟發。至於後麵的話,她耳朵是聽進去了,但壓根沒能上心。


    後來康熙很快就迴來了,胤礽和她就沒敢再議論這個了。


    從揚州到蘇州,一直都是坐船,船上到處都是冰缸,熱倒是不熱的,就是很暈。


    康熙心疼壞了,天天陪著她,將她抱在身上,不叫她看見外頭的水。


    康熙這一方麵心疼,也不耽誤他另一方麵生氣。


    他惱什麽呢?惱她看美人麽。說起來根源也不是這個。


    他惱的是鄢妃心裏沒他。


    居然想了這麽久,還沒能想出來他這麽別扭的原因。這就更說明鄢妃心裏沒他了。


    康熙這頭別扭,說服不了自己放下,更無法做到冷待她,就隻能這樣冰火兩重天的過日子。


    可瞧她暈暈乎乎的樣子,也舍不得再舊事重提,就是這心中煎熬真是前所未有的事,頭一迴體驗到了這種得不到迴饋的滋味。


    他這麽別扭,到了蘇州,往拙政園裏去見住在那兒的太皇太後和皇太後。


    太皇太後是最了解他的,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何況,康熙和胤礽,還有薑鄢也都是要住在拙政園中。


    太皇太後與他們相處了兩日,第三日用早膳的時候就確信了,她瞧出來的感覺沒有錯。


    太皇太後不像胤礽那麽小心,太皇太後直接在膳桌上問的。


    “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太皇太後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梭巡。


    主要還是把目光放在了康熙的身上。皇帝慣會逗人,鄢妃這樣柔順乖巧,肯定不是她的問題。


    太皇太後知道在揚州曹寅設私宴叫康熙瞧揚州瘦馬的事情,也知道皇上和孫氏都把曹寅李煦罵了一頓的事,太皇太後不管這個,這是小事,皇帝能處理好的。


    就是他們倆鬧別扭,會不會和這事有關呢?太皇太後就是一個猜測。


    她自己養大的孫兒,她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絕不會碰那些女子。


    而且這事,要鬧別扭也是鄢妃鬧,怎麽瞧著像是皇上在鬧別扭。


    康熙就更不可能跟太皇太後說這個了,他在太皇太後跟前一向很乖,認認真真的同太皇太後說,他們沒有吵架,請太皇太後放心。


    薑鄢當然隨著康熙,說他們沒有吵架。


    太皇太後壓根不信,但沒有再說什麽了。


    用完早膳,胤礽去讀書,康熙去外頭召見官員,皇太後去禮佛。


    太皇太後將薑鄢留下來了。


    “你同皇上,真的沒有吵架?”太皇太後追問。


    薑鄢說:“老祖宗,臣妾同皇上真的沒有吵架。”


    為了讓太皇太後信服,薑鄢就把那天夜裏的事跟太皇太後說了。她是很信任太皇太後的,太皇太後這樣聰明的人,必定能猜出來康熙為什麽一直這麽別扭。


    結果太皇太後什麽也沒說,聽完後隻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皇上自小便是這樣。你哄哄他,他就好了。”


    這已經是第二個人同薑鄢說這話了。


    頭一個是胤礽。可薑鄢當時暈船暈的厲害,他的話沒怎麽往心裏去,也沒法思考。


    可現在薑鄢腦子清醒得很。


    她覺得,太皇太後和皇太子的建議,她應該聽從。


    哄哄康熙,康熙就好了。可問題是,怎麽哄呢?


    薑鄢心事放了一半,琢磨著就走了。


    這兒蘇麻同太皇太後一塊兒瞧著她走了,蘇麻才問:“您怎麽不直接提點鄢妃娘娘呢?”


    “皇上要她自己想。我若說了,皇上隻怕就要同我鬧別扭了。這孩子也是單純,大約這樣才瞧著有趣,要是說破了,那還有什麽趣兒呢?”


    “皇上難得這樣孩子氣,我瞧著也挺有意思的。不給他們說破,看看他們什麽時候才能互相明白。蘇麻,這可比逛園子有意思多了。”


    蘇麻就笑:“那您今兒還逛園子麽?”


    太皇太後說逛。心情好就更應該逛園子了。還要多逛些。


    要是薑鄢在這裏,聽見太皇太後的這些話。必然知道,她和康熙,成了太皇太後吃瓜看戲的對象了。


    薑鄢住在留聽閣。這兒建築輕巧好看,前頭還有個平台,可以看池中荷花,下雨的時候,留在屋內聽雨也是極其美妙的。


    康熙也住這兒,不過他忙,薑鄢還是有自己獨處的時間的。


    薑鄢琢磨怎麽哄,外頭下雨,她也不能出門,就坐在窗前看著雨發呆,慶月鬆月將擦幹淨了的鏡子送迴她的妝台上。


    薑鄢一眼瞟到了,茅塞頓開。


    這不是現成的麽。她的這張臉,對別人不知道,對康熙那是殺傷力巨大的。


    拿什麽哄。拿臉哄唄。


    康熙忙完了才迴來,問說已經在外頭用過晚膳了,薑鄢知道康熙不迴來用晚膳,也已在太皇太後的住處,與太皇太後、皇太後還有胤礽一道用過了。


    康熙瞧著外頭不下雨了,石徑□□上的雨水都幹透了,就牽著薑鄢去逛園子。


    他們來了幾日,一直未曾好好逛一逛拙政園。


    夜裏的園子各處都點著燈,到處都安安靜靜的,康熙在前頭應付政事,迴來了就想要散散心,便隻同薑鄢一塊兒出來走一走,李德全他們都是遠遠跟在後頭的。


    夜色如水,手裏牽著的人乖巧可愛,她穿著的裙子是康熙最喜歡的淺金色。


    夜色裏,她的側臉溫柔明媚,望向自己的眼神純真清澈,她的唇珠傲然挺立,唇瓣如粉色桃花般漂亮精致,康熙突然想親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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