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樊子聞言當即答應:“奴才這就去接。”


    “不用,等會兒跟我一起吧。”蕭夕禾也怕他單獨去,會被謝摘星給殺掉。


    小樊子不知公主殿下苦心,但還是高興地點了點頭。


    蕭夕禾繼續做飯,因為太急還被燙了一下,她剛要痛唿,瞄到旁邊的小樊子還是忍住了——


    他總是大驚小怪,若是被他知道,定是要鬧得人盡皆知。


    小樊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早膳做好後主動上前端起,兩人一前一後從廚房出來,剛要往寢殿裏走,便迎麵遇上一個宮人。


    “給殿下請安,”宮人行了禮,高高興興道,“許總管怕殿下無聊,特意向皇上請奏,從外頭請了皮影班子,眼下已經安置在禦花園附近,殿下可想去看看?”


    蕭夕禾頓時心動。


    小樊子咳了一聲:“殿下,早膳要涼了。”


    蕭夕禾迴神:“啊……眼下正忙,等有空了再去吧。”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殿下的話你沒聽到?”小樊子當即板起臉,等蕭夕禾先迴屋後,又壓低聲音嗬斥,“叫姓許的少來溜須拍馬,我們殿下可不信這個!”


    說罷,便急匆匆跟著蕭夕禾進屋了。


    “放桌上就行。”蕭夕禾說著,將裝著兔子的籠子遞給他。


    小樊子偷偷瞄一眼裏間門口,沒能再見到殿下的男寵,一時間有些遺憾,但麵上還是乖巧地將兔子帶了出去。


    純金打造的籠子裏,小白兔懶洋洋的,時不時吃一口碗裏的糧,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許如清送的什麽玩意兒,一點精神都沒有。”小樊子嫌棄地抱怨,卻在遇到其他宮人的瞬間抬高了下頜。


    “喲,林總管,您拿的是什麽呀?”宮人討好地問。


    小樊子掃了對方一眼:“是許如清前些日子送給殿下的兔子。”


    “既然是許總管送的,那怎麽到您手上了?”宮人好奇,“難道殿下已經玩膩了?”


    小樊子剛要點頭,話到嘴邊突然想到什麽,頓時一臉不懷好意:“許總管送的兔子這般可愛,殿下怎麽會玩膩呢?隻是擔心自己養不好,才叫我為她養幾日。”


    “這樣看來,殿下還是最信任林總管啊。”


    “那是,林總管日日殿前伺候,自然不是有些人能比的。”


    小樊子聽著他們的奉承,滿意地拎著籠子離開了。


    宮裏一向沒有秘密,幾人的對話不出片刻便傳到了許如清那裏。許如清似笑非笑地看著桌麵,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不管怎麽說,那兔子是您進獻給殿下的,憑什麽他林樊來搶功勞?”心腹為他打抱不平。


    許如清倒沒什麽生氣的,聞言隻是勾起唇角:“是功還是罪,不到最後一步誰又知道?”


    “您的意思是?”


    許如清眯起狐狸眼:“殿下既然將兔子交給他來養,便是信任他能養好的意思,可若是兔子在他手裏死了……”


    剩下的話不必多說,心腹便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公主寢殿裏,完全不知道小兔子又要陷入危險的蕭夕禾,等林樊一走便對著裏間喊:“吃飯了!”


    一瞬之後,謝摘星出現在桌邊,看到桌上的東西後微微一怔。


    “本來要做個蛋羹之類的,看到糯米粉便想做團子了,你嚐嚐如何。”蕭夕禾期待地看著他。


    謝摘星看著盤子裏白白胖胖的糯米團子,喉結微微動了動:“你會讀心術?”


    “嗯?”蕭夕禾不明所以。


    謝摘星抬眸與她對視:“我正想吃這個。”


    “是嗎?”蕭夕禾笑了,“那咱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謝摘星沉默地盯著她看,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尾巴卻又開始晃了。蕭夕禾被他這麽直勾勾的盯著,臉上的笑幾乎要維持不住,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別開視線時,謝摘星突然垂下眼眸,開始專心吃早飯。


    蕭夕禾鬆了口氣,又瞄了眼他的尾巴,忍住想摸的衝動,一本正經地跟他聊天:“你既然能把耳朵和尾巴藏起來,為什麽還要放出來?”


    “舒服。”謝摘星言簡意賅。


    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不問了。


    寢殿裏靜了下來,兩個人一個吃一個看,仿佛老夫老妻一般相處和諧。


    大約是有野性在,謝摘星的進食速度相當快,不一會兒盤子裏便幹幹淨淨了。蕭夕禾見狀立刻起身,端起盤子就要出去。


    “手怎麽了?”謝摘星眼尖地看到一片紅。


    蕭夕禾頓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發現:“剛才做飯的時候燙到了。”


    謝摘星眸色沉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手看。蕭夕禾被看得心慌,下意識就要將手藏起來,卻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


    “幹什麽?!”蕭夕禾徹底慌了,“我這隻是燙傷不是熟了,你別饞啊!”


    謝摘星無言一瞬,攥著她手腕的拇指略微動了一下,準確地按在了她的傷痕上。蕭夕禾疼得輕哼一聲,接著便感覺到一陣清涼襲來,再看手背已經光潔一片。


    “你太厲害了吧!”蕭夕禾眼睛都亮了。


    謝摘星看著她的眉眼,唇角勾起一點弧度:“這算什麽。”


    蕭夕禾對著恢複如初的地方摸了又摸,半天笑眯眯地看向他:“謝謝。”


    她這般鄭重道謝,謝摘星反而不知該說什麽了,隻能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尾巴為什麽突然搖得像螺旋槳一樣?不是說隻有狗會搖尾巴、狼都是掃動嗎?難道狼妖跟普通的狼不一樣?蕭夕禾瞄了好幾眼,憋了一肚子疑問卻不敢問。


    喂完狼妖,蕭夕禾就開始惦記許如清的皮影班子,於是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要出門一趟。


    “去做什麽?”謝摘星問。


    蕭夕禾:“看皮影。”


    “不準。”謝摘星直接道。


    蕭夕禾愣了愣:“為什麽?”


    “我自己會無聊。”


    蕭夕禾:“……”好坦白的答案。


    她無言許久,嚐試著朝門口邁出一小步,下一瞬便有筷子插進她腳前的石板裏。蕭夕禾憋屈不已,隻能留下陪他。


    “你昨天都不用我陪的!”她抗議。


    謝摘星看她一眼,沒理她。


    兩個人困在一間屋子裏,屬實是無聊得很,但蕭夕禾一向會自娛自樂,裏間外間轉悠半天後,找了幾本誌異故事來,趴在床上怡然自得地翻看。


    謝摘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視線落在她翹起的小腿上,正有些走神時,蕭夕禾突然驚歎:“這本的主角是狼妖誒!”


    “什麽?”謝摘星沒聽清。


    蕭夕禾自然地往床裏挪了挪,邀請他一起上來看。


    謝摘星對她的行為嗤之以鼻:“幼稚。”


    片刻之後,他跟她並肩趴在床上,共同看一本故事書。


    “這男主也太渣了,都八個小妾了還來撩撥女主,忒不是東西。”蕭夕禾感慨。


    謝摘星神色微冷:“假的,狼族一生隻有一個伴侶,不可能娶這麽多。”


    “不會吧,你們那麽癡情呢?”蕭夕禾驚訝,“那要是伴侶出軌……哦,就是喜歡上別人了怎麽辦?”


    “那就殺了她。”


    “殺了之後呢?”相比話本裏的狼妖,蕭夕禾對現實世界的狼妖更感興趣,“會再娶嗎?”


    “不會。”謝摘星迴答。


    “那就得孤單一輩子了。”蕭夕禾嘖嘖。


    謝摘星看她一眼:“所以狼妖挑選伴侶時會格外鄭重,不合適的,即便她求歡了,也不會答應。”


    蕭夕禾總覺得他這句話有點意味深長,於是順著問下去:“那有人跟你求歡嗎?”


    “你說呢?”他看著她的眼睛反問。


    ……她哪知道。蕭夕禾無語,半天憋出一句:“肯定有的吧,你這麽優秀,應該很多妖喜歡。”


    見她裝糊塗,謝摘星突然沉默了。


    蕭夕禾沒有察覺氛圍的不對勁,繼續翻看話本,看到最後渣妖被道士收服後,心滿意足地翻個身閉上眼睛:“我睡會兒。”


    謝摘星抿了抿唇。


    蕭夕禾撚了撚掌心的紅印,很快就睡了過去。


    她又做夢了。


    夢裏謝摘星靜靜地看著她,身後是永恆的昏暗光線。


    “你還記得初見之時的我嗎?”


    “你還記得初見時的自己嗎?”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還是到此為止吧。”


    不要……蕭夕禾怔怔與他對視,心髒仿佛針紮一樣疼痛,‘不要’二字在舌尖滾了千萬遍,卻始終說不出來。


    不要……


    謝摘星察覺到不對勁,一扭頭便看到蕭夕禾雙眸緊閉,眼角隱隱溢出淚光。他蹙了蹙眉,伸手將她推醒。


    “你做噩夢了。”看到她睜開眼睛後,他說。


    蕭夕禾迷茫地看著他,半晌突然攬住他的脖子,哽咽著親了親他的唇。謝摘星猛地睜大眼睛,雙手不知不覺中攥成拳。


    “不要離開我。”她抽泣一聲,又重新閉上眼睛。


    謝摘星定定看著她,腦海一片空白。


    許久,蕭夕禾重新睜開眼睛,已經徹底恢複清明:“你剛才叫我了?”


    一臉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謝摘星頓時眯起眼眸。


    “……怎麽了?”蕭夕禾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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