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閃過一絲不解,乖乖到謝摘星另一側坐下了,謝摘星見她還算識趣,表情總算好了些。


    偏廳是方桌,總共就四個位置,她在謝摘星旁邊的位置坐下,對麵便是扶空,而靠近門口的位置、也就是謝摘星對麵還空著。


    三人坐定後,扶空溫和地看向謝摘星:“是等林道友過來,還是先開膳?”


    “等他。”謝摘星剛說完,蕭夕禾的肚子咕嚕一聲,兩人同時看向她。


    蕭夕禾:“……起太早了。”變成普通人就是麻煩,一日三餐缺一頓都不行。


    扶空眸色清淺:“我先叫人給你端些小食。”


    “不等了。”謝摘星突然道。


    扶空沒想到他會突然改變主意,頓了頓後剛要答應,一道身影便跑了進來:“聽說今日有好吃的,少主你怎麽……嗬!”


    話沒說完,看到某人,驚恐地倒抽一口冷氣,第一反應是自己看錯了。


    蕭夕禾尷尬一笑,證明他沒看錯:“早上好啊。”


    “你們也認識?”扶空問。


    蕭夕禾訕訕看向謝摘星,謝摘星麵無表情:“也是熟人。”


    林樊:“?”熟人?什麽熟人?那不是他少夫人嗎?少主你怎麽了?懷孕之後記憶力減退把少夫人都忘了?


    因為太過離奇,他不敢輕舉妄動,頂著扶空好奇的視線憋了許久,最後憋出一句:“確實……挺熟。”


    “看來夕禾這些年,的確長進不少,否則也不能與二位成為熟人。”扶空看向蕭夕禾,眼底是幾分隻有對親近之人才會有的熟悉。


    蕭夕禾聞言,心底突然有些酸澀。


    這情緒來得猝不及防,等她迴過神時,眼圈已經隱隱泛紅,而桌上三個男人都齊刷刷地盯著她,其中主位上的沉著臉,就差將‘不爽’二字刻在臉上了。


    “蕭道友剛才在想什麽?”他問。


    “……想飯?”她憋出一句。


    扶空迴神,連忙叫人上菜。謝摘星臉上的不爽已經消失,隻是心平氣和地等餐。


    ……他不發脾氣的時候,好像更嚇人了。蕭夕禾瞄了他好幾眼,默默在桌下勾住他的手指。


    謝摘星眼眸微動。


    蕭夕禾見他沒有鬆開,膽子逐漸大了起來,抓著他的手一寸寸往上,討好地摳了摳他的手心。她沒有用力,圓潤的指甲如貝殼一般,撓得人手心發癢,謝摘星一個反手,直接將她作亂的手扣住。


    另外兩人沒有注意到桌下的苟且,隻是時不時往門外看。


    很快,幾個島民端著竹子編織的大圓盤魚貫而入,每個圓盤上都鋪了荷葉,荷葉上盛了種類繁多的海鮮美食,還有一些由椰子水蒸製的糯米飯。


    像使用餐具版的手抓飯。


    “魔尊、林道友請,”扶空說罷,又示意蕭夕禾,“今日的椰子飯最為清甜,你可以多用一些。”


    說罷,便示意蕭夕禾伸碗,自己為她盛。


    主家熱情招待,蕭夕禾連忙道謝,當即便要抽出右手去拿碗……她抽,她再抽!


    蕭夕禾無辜地看向謝摘星,謝摘星眉頭微挑:“有事?”


    蕭夕禾:“……沒。”


    右手被他死死攥著,蕭夕禾無奈,隻能用左手遞碗。


    “蕭道友單手遞碗,是不是有點不尊重人?”謝摘星沒有放過她。


    蕭夕禾:“……”那你倒是鬆開啊!


    她有口難辯,最後還是扶空解圍:“無妨,她在我麵前,也是隨性慣了。”


    話音未落,蕭夕禾嘰了一聲。


    “怎麽了?”扶空看向她。


    蕭夕禾擠出一點笑:“沒事……”就是手要被捏斷了。


    大約也是知道自己下手狠了,謝摘星總算鬆手。蕭夕禾默默鬆一口氣,趕緊用右手拿起筷子。


    “手怎麽了?”扶空問。


    謝摘星也看過來,當看到她發紅的右手後頓時皺眉。


    蕭夕禾倒不在意:“啊,沒事,被蚊子咬了吧。”


    林樊:“……”別以為我不知道,肯定是少主捏的。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非常想密音謝摘星問問怎麽迴事,可惜上了島就是普通人,密音是不可能密音了,最多是說說悄悄話,但……林樊看一眼自己和謝摘星的距離,覺得除非旁邊兩個都聾了,否則悄悄話是不可能成功的。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直接問了:“島主跟少……蕭道友很熟?”


    扶空迴答:“她是我未婚妻。”


    “什……什麽?”林樊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即震驚地看向謝摘星。


    謝摘星垂著眼眸,專心吃飯。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林樊還在震驚。


    扶空看向蕭夕禾,蕭夕禾卻也隻是埋頭吃飯。他沉默一瞬,垂下眼眸掩飾失落:“很多年了。”


    林樊咽了下口水,扭頭問蕭夕禾:“以前怎麽從沒聽你說過?”


    “……這事兒有點複雜,”蕭夕禾也不知該從何解釋,半天問一句,“魔尊沒有告訴你?”


    “少主為什麽要告訴我……不是,你的意思是少主知道?”林樊驚恐。


    蕭夕禾一臉莫名:“我跟他說了啊。”


    “你何時跟我說的?”一直沒說話的謝摘星突然開口。


    蕭夕禾瞪大眼睛:“你不能不認賬啊!那日我不是給你寫信了嗎?你還說隻要我能解決,就不生我氣的!”


    謝摘星:“……”想起來了,那張被親爹燒毀的卷軸。


    林樊也隱約有了印象:“不會是尊上燒的那張吧?”


    “尊上燒什麽了?”蕭夕禾好奇。


    三人麵麵相覷,正無語時,扶空突然問:“我與夕禾的婚約,魔尊為何要知道?”


    三人頓時看向他。


    扶空眸色清冷,麵上沒有半點不虞:“煩請各位解釋一下。”


    蕭夕禾不覺得自己有跟他解釋的義務,可一對上他的眼神,還是本能地覺得心虛……那是原身留給身體的本能反應,她幾乎無法克製。


    見她突然不說話,謝摘星眼神漸冷:“‘謝摘星是你蕭夕禾的道侶’這幾個字,就這麽難說出口?”


    扶空明顯一愣,看向蕭夕禾的眼神倏然變了:“什麽意思?”


    “告訴他,什麽意思。”謝摘星麵無表情。


    林樊:“……”這是什麽大型修羅場,好刺激好可怕,也好想繼續看。


    偏廳內死一般的寂靜,誰都沒有先開口。


    許久,蕭夕禾輕輕歎了聲氣,坦白地看向扶空:“你先前不是問我,這麽著急解除婚約,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扶空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臉色都蒼白了,謫仙一樣的清冷美人,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林樊:覺得少夫人有點渣是怎麽迴事?


    蕭夕禾看到扶空這副樣子,心底本能地揪疼,可也莫名生出一點快意。這些情緒明顯不屬於她,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去,幹脆有話直說:“魔尊便是我喜歡的人。”


    相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她這般鄭重地說出‘喜歡’二字,謝摘星隨意搭在桌上的手突然動了一下,麵上卻沒什麽表情。


    林樊:“……”別以為我不知道,心裏都快爽翻了吧。


    雖然少夫人有點渣,但渣的不是自家少主,對他來說便也沒有那麽不可原諒了。林樊默默歎了聲氣,主動打破沉默:“時候不早了,少主該去泡泉了。”


    “泡什麽泉?”蕭夕禾問完,突然想起昨日聽到的八卦,說有貴客來借生子泉。


    ……魔尊泡生子泉幹什麽?


    “走吧。”謝摘星起身往外走,林樊趕緊跟上。


    蕭夕禾當即就要追過去,但想起正事還是停下腳步:“島主,我們現在出發嗎?”


    “去哪?”謝摘星不悅迴頭,“不去照料我,你打算去哪?”


    蕭夕禾乖乖迴答:“去找姻緣石,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啊,那沒事了。謝摘星炸起的毛一瞬被捋順,果斷跟林樊一起離開了。


    蕭夕禾看著他略顯沉重的背影,總覺得他的腰好像粗了點……是錯覺吧?


    她走神的功夫,扶空已經冷靜下來:“我今日還有事,隻怕不能隨你去。”


    蕭夕禾一頓:“那……”


    “改日吧,我先安撫族老們,”扶空看向她的眼睛,“但在此之前,還請蕭道友給我留點臉麵,暫時不要泄露消息。”


    蕭夕禾蹙起眉頭:“可是……”


    “就當是給我最後的體麵吧。”扶空堅定地打斷了。


    他都這般說了,蕭夕禾也沒辦法,隻能頷首答應。


    兩人重新定好了時間,蕭夕禾便扭頭跑了,扶空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薄唇輕輕抿了抿。


    蕭夕禾在執事堂耽擱許久,等追出去時,謝摘星和林樊已經不見人影,好在她昨日去過生子泉,一個人也不至於迷路。


    一刻鍾後,她又一次被攔在生子泉外。


    “怎麽又是你?”高大的女人也很無語,“又想偷看男人洗澡?”


    蕭夕禾:“……裏麵那個是我男人,我看看也不行?”


    “你憑什麽說是你男人?”女人冷笑。


    蕭夕禾正要說話,林樊探出頭來:“確實是她男人。”


    親友都認證了,女人猶豫一下也就放行了。


    蕭夕禾鬆了口氣,三步並兩步鑽過樹叢,跑到林樊跟前:“魔尊呢?”


    “那呢。”林樊對著溫泉的方向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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