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聲宏亮的聲音像炸雷一樣迴響在病區門口,聲音如此之莊嚴,如此之宏偉,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偱聲望去,一個身穿莊嚴警服的頎長青年兩腿微微分開,手持警棍,巍然跨立在病區門口,他神情莊重凜然,浩然一身正氣。

    白璵不禁喜形於色,“林維誌!”。她抱著康康已經來到了呂韌淵的身邊,她要告訴他,他們安全了。

    如雨點般拳腳突然消失了,呂韌淵忍著周身的劇痛放開田霄斐,扶住她輕輕的說,“林維誌來了。”他這才注意到田霄斐剛才替自己擋了一拳的右麵半邊臉紅腫異常,嘴角還流淌著殷紅的鮮血,內疚中帶著關切的說,“你有事嗎?要不要緊?”

    田霄斐並不想離開呂韌淵的懷抱,頭昏沉沉,臉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響,呂韌淵的問候就像來自天際幽穀的迴響,似乎到了天際轉了一圈才傳迴了她的耳朵裏,她祈盼能一直躺在呂韌淵的懷抱裏,她才不願看到林維誌的到來,盡管是她打電話讓他來的,而他竟然折騰了這麽長才到,她和呂韌淵已經被打傷,她不能原諒他。

    警察的出場立刻起到了震懾的作用,z民們雖然嘀嘀咕咕很不願意,林維誌還是勸解了他們耐心等待院方的到來,為了避嫌,他沒有與白璵和呂韌淵打招唿,隻是遠遠望著田霄斐,看到她臉上的傷,他心如刀割,同時他還看到他們緊密的擁抱,被刀割的心又被人狠狠地灑上了一把鹽,這個情景又使他迴憶起自己跟蹤田霄斐的那晚,也就是昨晚,兩人也是這樣久久擁抱,雖然從當時呂韌淵的話語中知道是個誤會,現在他也清楚的知道,這還是一個誤會,剛才田霄斐替呂韌淵所受的一拳和呂韌淵竭力保護田霄斐的那一幕他是清清楚楚看到的,想到這,心情有所釋然,可是他再也不希望碰到這樣的誤會了。

    所以他沒有上前關心田霄斐,一方麵是為了避嫌,更重要的是心中的酸澀使他雙腳如同灌鉛般的沉重,挪不動步子。

    今天下班之前,他接到田霄斐的電話,說醫院裏發生了變故,她已經在醫院,需要立刻去救人,讓他隨後帶一批警員過來維持治安。聽到田霄斐主動打電話求助他,他異常驚喜,本來他就準備下班後去看她的,昨晚的話尤曆曆在目。現在,她在危難時刻想起自己,說明她已經接受了自己,至少是把他當作朋友,他熱血沸騰,一口應承,立刻喊上幾個小兄弟。可是一斟酌,作為一個警察,因為有紀律,他不敢帶一班人貿然行事,遂請示了領導,領導也說事關民族事務,要與市裏民族事務辦公室聯係協調好才能行動,所以要研究研究,林維誌久等沒有結果,他想象田霄斐焦急的模樣以及兒科病房可能發生的危險使他如坐針氈,小兄弟們看他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紛紛拉他立刻前去營救,林維誌一轉想,萬一把同事們都牽扯進這個說不清理還亂的民族事務漩渦中,就對不起他們了,所以他猶豫再三,勸住小兄弟們,一人做事一人當,隻拿了一根警棍,沒帶任何武器,單槍匹馬來到了醫院。想不到還是來晚了,呂韌淵和田霄斐都受了傷,慶幸的是沒出人命。

    許久,院部經過多方諮詢和求助,在警察的列隊保護下終於姍姍而來了。

    副院長、接待辦任主任、兒科蔣主任、副主任崔琴畏畏縮縮趕到,他們身邊陪著片區派出所所長,後麵緊跟十餘位排列整齊的警員的保駕,浩浩蕩蕩進入兒科病區。領導們經過白璵和呂韌淵身邊,對白璵呂韌淵在危險的境地中擔驚受怕,這麽長時間的等待煎熬沒有任何安慰,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他們低著頭一言不發走進醫生辦公室,似乎不是來接待病家的,而是來接受審判的。

    他們一幹人在房間中間落座,警察們立刻在周邊站立一圈。這些領導看似個個莊嚴凝重,而從僵硬的麵部表情看實則流露出膽怯和畏懼。呂韌淵看見這架勢,搖頭嗤之以鼻,悄聲對白璵說,“你是當事人,現在安全了,你也一起進去吧,我陪田霄斐去腦外科看看會不會腦震蕩,再去五官科,也不知道她耳朵會不會有事?”說話間,他倒吸一口寒氣,剛才所受的一陣拳腳使他周身酸痛,先前被打的時候還不覺得痛,但現在靜下來了全身的骨頭卻像散了架似的酸痛不已,不過他決定先送田霄斐去腦外科和五官科看看,因為從田霄斐與平時迥異的表情看,她的神智或者她的耳朵受到的傷害不輕。

    白璵也對領導的冷漠失望至極,負氣地說:“去有何用?我們隻不過是一隻隨時可以被摒棄的小卒!嗯,你也去檢查一下受傷沒有?”說是這麽說,她還是把康康塞到呂韌淵的懷裏,走進了辦公室,因為他怕呂韌淵對院領導、對蔣主任的失望和憤慨隨時爆發出來,他走了也許對他自己,對院領導,對蔣主任來說都是好事。

    邊上的田霄斐木木地站著,腦袋還在嗡嗡作響,呂韌淵和白璵的交談聲就像曠穀中吹過的風一樣遙遠而不可及,她什麽內容也沒有聽見。

    林維誌扶著她,一直默默注視她腫起的臉容,心中滴著悔恨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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