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聞名就得了,起碼還可以保持心中的那份期待那份憧憬那份美麗的幻想……

    沒過多久就到了南寧了,我們到的車站的名字是“北大客運中心”時,我心中有了些疑問為什麽不叫“清華客運中心”或是“複旦客運中心”。難道這座不怎麽樣的車站和我們的最高學府北大存在著某種特殊關係,比說是父與子的關係呢?還是母與子的關係呢?

    我找廁所找了半天都沒找著。我這樣,龍是要生龍的啊,北大怎麽會生出這樣一個野種啊,怎麽說也出生名門啊。怎麽就連個讓我們尿尿的廁所都沒有啊,還到處是庸俗的資本主義文化,買瓶水就剝削了我2塊錢。穿著大大方方的製服的阿姨叔叔們一個個都是一副為人民服務的樣,你若問他廁所在哪裏?半天不吱一聲,好歹轉過頭來也是給你個白眼後,頭一甩,甩出兩個字“那邊”。害我和無姬哥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半天過後我們終於找到了。無姬哥哥說原來咱們的省府的廁所那麽臭啊,都不如我們鄉下好咯,要“天皇”的人等了半天都沒等見到自己的“天皇”,要“小泉”的人憋了半天實在是急得受不了“什麽小便要入槽”啊都是廢話,再不就地解決恐怕要入褲了(天皇就是添黃意為大便,小泉意小便)。我始終都不明白明明橫幅上寫著要“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原來就是搖搖頭,嘴裏說說,從不指明為人民服務的方向。連廁所的方向都指不好……

    後來我明白了原來為人民服務的方向就是為人民幣服務這個方向。

    我和無姬哥在車站第一次看到了真實的“的士”,之前我們隻在電視劇中看到過,電視劇中的“的士”都是給要去泡妞的帥哥或是要去被泡的美女們打的,這時候帥哥美女一高興多給了錢也不用找了。還有種情況就是給泡妞失敗的俊男或是給被泡失敗的美女打的,可是這時候多半沒有收到錢還不要緊,可能還要花錢去洗車子。

    所以電視劇中的“的士”給我們的印象大多就是這樣了。所以當我們看到車站那麽多爛爛髒髒的“的士”時,心裏有點落差的感覺。而且進一步感覺是這座城市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麽豪華美麗而富有魅力。

    當叔叔帶著我們穿梭在車流中時,有一中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一半是羨慕一半是疑惑。羨慕的是這個城市的車好多,大概大家都是有錢人,疑惑的是為什麽不像電視裏那樣個個都是美女帥哥,街道都是富麗堂皇五彩繽紛美麗之極。為什麽車站街道橋下還有那麽多乞丐。那時我想我們的省府應該是很好的,好到什麽程度呢,起碼好到沒有人因為吃不包穿不好而要露宿街道行討啊……

    所以有些東西聞名就得了,起碼還可以保持心中的那份期待那份憧憬那份美麗的幻想……

    我和無姬哥哥在首府玩了十天,這十天我們玩得很別扭,叔叔的店鋪的那條街叫中華街,我和無姬哥哥覺得這個名字很好。“中華”二字在我們眼裏分量不小,因為我們是中華民族。

    剛剛到叔叔的店裏,很興奮到處摸摸看看。又沿著中華街走走逛逛,實在不敢走得太遠,而且不敢轉個彎什麽的,怕轉個彎就迷失了方向。人有時候就是怕轉個彎繞個圈,覺得這樣做多餘。我和無姬哥五十米一迴頭,一百又迴頭,兩百米再迴頭,發現看不見叔叔的店麵了,趕快調頭往迴走。總怕自己把自己弄丟了。就這樣我們在以叔叔的店鋪為中點距離400米的地方來迴的逛,我們這街是逛得太有情調了,百逛不厭,可是也不能老這樣逛著啊。害得街邊的店主以為我們是在察看地形,記下逃跑路線,晚上出來行竊搶劫什麽的。有些店的姐姐們還“帥哥,進來按摩啊“猛叫個不停,大概是見我們整天搖頭晃腦逛逛來逛逛去,就再也不叫了,恐怕認為我們隻是想一飽眼福吧。無姬個說看著姐姐們內褲都露出來了,誰還敢去按摩萬一被強奸了,那可就不得了啊。我連說是是是……

    七叔見我和無姬哥整天搖頭晃腦的逛來逛去,就說我們兩個是不是神經病啊!一天就這樣逛逛來逛去的幹什麽啊!喝茶不是很好嗎。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就是一天天地坐在叔叔的店裏喝茶,泡多少喝多少,結果找不到廁所小便,因為叔叔的店裏沒有廁所,而我們又不敢跟叔叔說,所以就憋著,到了實在不行的時候,我和無姬哥哥就跑到旁邊的車站,因為個兒矮還沒有大車的輪子高,我們就方便地好好小便了起來。

    那時候最爽的事就是憋死了一泡尿到最後還沒死的一瞬間泄掉,這種爽真是常人難有的爽啊!不過要命的是有一次把蹲在車輪下麵檢查的司機給尿了一身。當時我們都急得到要非泄不可的地步了,要不可就真的憋死人了。我和無姬哥哥跑到車輪邊閉上眼睛就爽爽的泄,沒想到突然有個人從車底下爬起來大罵“@#¥@#¥#@¥”。不知道他在罵什麽我們聽不懂,應該是廣東話吧,反正我們當做是“謝謝你們幫我倒茶啊啊!啊 !”。我們一口氣跑到叔叔的店裏正襟危坐,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可是我們都被嚇得冷汗狂飆大汗淋漓。

    後來幾天叔叔教我們怎麽樣包裝茶葉,我和無姬哥哥包裝了一天的茶葉後來全部被叔叔要求翻工,原因是每一包都少了幾克就是沒有一包符合叔叔要求的克數的。叔叔很奇怪的問我們為什麽沒有按標準來稱呢?我們說這樣不是能賺更多錢嗎?叔叔說:“你們兩個還挺聰明的啊!懂得偷工減料賺錢了啊!”。我們大笑還以為叔叔誇我們呢!然後叔叔就說不能因為區區幾克茶葉而失去了店鋪的信譽。叔叔這句話給我的影響很深遠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記得。

    叔叔又教了我們一些茶藝跟我們講了很多茶藝的方麵的東西。讓我們知道了茶滿欺人酒滿敬人的禮節,還知道茶藝首先發明於中國,才盛傳於日本……

    就這樣直到要迴來的前一天叔叔帶我們去人民公園玩,使我和無姬哥哥驚訝的是人民公園也要人民買門票。我們玩了很多,見識也廣了很多,看見不少沒錢穿衣的女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太窮了,改遮的地方都還露著,穿衣服的意義何在?這隻是當時年紀太小還不知道,這就叫做性感。

    叔叔先帶我們去開碰碰車,我和無姬哥哥極度興奮不知道這車是專門用來製造交通事故的,你不撞別人別人就撞你,而且大家還笑哈哈地撞碰,不斷的上演交通事故,隻是這事故沒人受傷沒有交警,大家當著沒有事一樣。

    之後叔叔又帶我們去坐過山車,隻是很失望的是那根本就沒有山,幾根鐵架而已,十分想不通這樣也叫做過山車,連山都沒有還叫過山車。

    然後就是去鬼屋了,叔叔說不要怕那些鬼都是人演的,當時叔叔不知道我和無姬哥哥從來就不怕,記得有一次我和無姬哥哥還跑到一座野墓上麵去邊跳邊唱東方紅,結果墳墓塌了我們一起睡倒在了破損的棺材裏麵去,和一堆白骨睡了一個下午,覺得不過癮我們就抓起白骨當刀劍兩個裝著大俠拚了起來,結果那一堆白骨都被我們拚斷完。然後我們就開始進去了,沒想到了還要買票。

    我們無姬哥哥覺得嘛,為什麽要掏錢去買別人演鬼嚇自己呢,人真是賤。

    看著有的被嚇得眼淚狂飆差點癱瘓,我和無姬哥哥就想知道人裝鬼還能嚇到我們,後來就是叔叔被嚇個半死,而那些鬼也被無姬哥哥嚇了半死。無姬哥哥見鬼就尿尿,我見鬼賤吐口水,害得叔叔差點要為我們的行為賠錢。叔叔說要是知道我們不怕就不浪費錢了,我們問叔叔為什麽要浪費錢去找鬼嚇自己呢?而且明知道是人演的。

    叔叔說這就叫做刺激。我和無姬哥哥覺得這叫做神經病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我和無姬哥哥是心痛那麽多錢啊,如果給我們拿去吃冰激淩該多爽啊!可以吃幾天了。

    我和無姬哥哥迴家的那天,叔叔幫我們一人買了一套衣服,我記得我的衣服上麵有個“23”數字。當時覺得挺奇怪,有事沒事搞個“23”數字上去幹什麽呢?我還是喜歡“18”因為那是我的出生日。直到後來當了初中的籃球隊員後才知道。“23”是喬丹這個美國佬的球衣號。

    我和無姬哥哥這次出遠門見識長了不少,知道有個地方叫“蘋果”,又個汽車站叫“北大”,有條街叫“中華”,最起碼還知道有一種氣球叫做“避孕套”。 後來到南寧讀高中才知道原來還有一條街道叫“民族”。

    我們迴到家後,都把自己的見聞說給夥伴們聽,弄得他們挺羨慕的。我和無姬哥哥知道我們將又要分開了……

    我和無姬在準備開始初中生活的那個晚上,我們又一次失眠了,我們久久不能入睡,我知道今晚無姬哥哥心裏很難受,叔叔們說以後我們家族的希望就看我了,而且還說無姬哥哥不認真讀書總喜歡打架。當時大家都誇我考上了縣重點中學,又說以後我要上地高的,然後就是考個名牌大學。叔叔嬸嬸們再三的叮囑我要努力學習。

    但是卻就是不叮囑無姬哥,叔叔嬸嬸們總是拿我和無姬哥哥比較,這讓無姬哥哥心裏很難受,即使表麵上沒有什麽可是無姬哥哥的心裏一定是很不是滋味的……

    我突然說起我和無姬哥把尿撒給了那位司機的事情,想讓無姬哥笑笑,讓笑改變一下沉睡了點氣氛,可是我自己也笑不出來。所以我們不知道該怎麽樣麵對我們自己幼小的自尊心……

    孩兒無稽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

    我去了縣重點中學。大家又再次叮囑我要努力學習,要考地高。

    而無姬哥哥卻去了縣城另一頭,那所傳說中幫派林立的最垃圾的中學。因為我的幾位堂哥都是從這個學校混出來的,差不多都是直接從學校混進了警校,因為那時我們問那哥哥去哪裏這哥哥又去哪裏了,從老人們那裏得到的答案都是去警校去了。後來幾年後才知道所謂的“警校”就是監獄。當初我還對無姬哥說你一定要混進警校啊!無姬哥還鄭重的點點頭說我會努力的。

    後來想想真是有點鬧劇,每每跟無姬說起這件事他都狂笑不已。我則因為他的笑而笑。

    如果說無姬哥上的中學是不幸的話,那麽我的初中命運算是多災的。

    到學校的第一天,我就很想念無姬哥哥。

    我的學校在縣城的這頭,無姬哥哥的學校則在縣城的那頭。其實那時我們縣城裏就是一條街,我是在街頭,他是在街尾。雖然我們看著同樣的車流人潮,但是我們卻很少見麵。說得詩意一點就是車流人潮把街頭我對無姬哥哥的思念帶到街尾,在他以同樣的眼神凝視街尾時,能收到我從街頭寄來的思念。

    我上初中的第一個夜,靜極了。

    在這陌生的校園裏,多數學生早已入睡。隻剩下夜空幾顆孤星一閃一閃地還沒沉睡,想必是特意與我做伴吧。在陌生的宿舍,自己隻身孤單躺在陌生的床上,麵對一群陌生的麵孔,麵對冷清的四壁。我第一次有了落淚的衝動,看著窗外的夜空月亮,質問為何今夜如此之圓?今夜月兒應該是陰闕才對啊!由古至今望月思親演繹一幕幕他鄉遊子思親的情景。今夜我也不能例外,看著圓月,突然覺得像是一顆眼淚,我深怕我一眨眼,它就落下來濕潤人間。但願同時能夠滋潤人心,想到這裏我睡意朦朧地閉上了眼。一滴眼淚滴入了心田…

    昨晚我睡得很好,今天因為昨天的存在而繼續著。我開始忙碌著整理心緒,帶上家人們期望我三年後能高中地高的願望,走上了三年的征途,對於在征途會出現什麽妖魔鬼怪我並不知道,也未曾想過,其實是畏懼去想。

    開學後的第一次的班會上……

    大家好…我叫無稽少…無所謂的無…滑稽的稽…少爺的少…我沒…什麽別的…愛好…不過我喜歡在冬天裏裸奔。哈哈!哈哈哈!

    下麵笑倒一片,隻見班主任向我投來異樣的眼光,那種眼光讓我似感相識又感害怕,知道自己又遇到了一位與自己前世有仇的班主任,我汗顏無比…

    當我一路走迴座位時旁邊女生對我嘲笑無比,讓我十分討厭。我無稽少對你們這些女生更加嘲笑,你們除了頭發比我們長以外就沒什麽比我們強的,所以我鄙視你們…

    我迴到座位後前麵一女生迴頭說道:帥哥!你的名字好特別,誰給你取的?

    我頭也不抬:反正不是你。

    你這人…真是…

    過了一會兒,她又迴頭:你這人真是神經病!

    “你媽沒教你要好好說話嗎?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你不知道嗎?更不能罵別人神經病啊?你個小王八蛋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追著滿教室跑,搞得老師莫名其妙,大概老師想不通為什麽,這對狗男女盡如此大膽,這種場麵大家應該好好沉默著聽別人自我介紹。怎敢這樣地不把他放在眼裏。他指教多年從沒有過的事情啊!這真……

    班主任抓狂無比,大叫起來:那個無稽少…那個無稽少…停!停停!…

    那潑婦緊追不放!我哪敢停下啊!停下恐怕小命難保啊!結果我跟班主任進了辦公室。

    “無稽少你是不沒把我放在眼裏…”

    “老師我怎麽沒把你放在眼裏了啊!我可以是一直用眼睛看著你的啊!你能不在我眼裏嗎?”我略帶微笑地。

    “那你為什麽還敢在班上…那麽多…同學…麵前亂來啊啊啊!”老師明顯抓狂了。

    “都是那個潑婦……她…追著…我…”我還沒說完班主任,便想用手指著我說:“無稽少,你真是沒什麽家教哦,你知道那女生是誰嗎?你給我……操場跑一千米。快!快!快!”。班主任不知道我這個人喜歡裸奔,奔跑…。真是感謝他讓我在學習之餘抽時間鍛煉。

    那女的下課見我在長跑,不知有何感想?迴到教室後,那女的笑嘻嘻的說“活該”。我說一起闖禍隻有我受懲罰真不夠兄弟!後來知道那女生原來是校長的女兒。大概一周後我知道她的名字叫春色,這個名字時常讓我想入非非,但不是春色這人…

    所以我決定不會和這些女生說話,因為她們沒有素質,沒有義氣,更沒有血性,沒辦法夠兄弟的,這是無姬哥哥說的真理。我要永記!所以後來一直初二也沒跟女生說過多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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