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山想也不想地拒絕“拯救何書鏘”計劃,直言直語:“鏘弟,嶽父把你關在宮學,我是讚成的。”


    何書鏘瞪大溜溜的眼睛,此時此刻忘記了傷心,忘記再見到孫山的喜悅,震驚地看著孫山說道:“山哥,你好狠,好絕情!”


    孫山揮一揮手,語氣不善地說:“哪裏狠心?哪裏絕情?我這是為了你好!”


    又是那句“為你好”,何書鏘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遍。


    反駁道:“山哥,宮學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你看看我,肚子變扁了,手腿變瘦了,連臉都變小了。山哥,這裏住不好,吃不好,還要每天早早起床讀書。山哥,求你救救我,領我出去。山哥~~~”


    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地哭起來了,委屈巴巴,比榕樹仔見到孫山還委屈。


    孫山義正言辭地說:“鏘弟,想要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來年院試考上秀才,別無方法。”


    隨後補充道:“其他何家子弟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出去,而你不行。一來你的身形比較大,放出去不好藏起來。二來京城的大爺爺重點提到你的名字,別說我了,就算你阿爺,二爺也不敢放你出去。鏘弟,好好留在宮學苦讀,等考上秀才一切都會變好的。”


    誰不知道考上秀才一切變好,問題就是考不上啊。


    難道一輩子考不上,一輩子關在“監獄”裏?


    大胖胖哭爹喊娘地說:“山哥,你幫我找阿爺,說我在這裏過得太苦了。阿爺一時心軟,說不定就放我出去。你幫我去求求情,我爺最喜歡你了。”


    何書鏘知道求阿爹阿娘沒用,他們倆隻恨京城的大爺爺發飆的晚。


    這次被強行關在宮學,阿爹阿娘舉手舉腳讚同,還借題發揮把祖父祖母批評一頓。


    甚至防止祖父心軟,不僅拿京城大爺爺的信當聖旨,還讓二爺爺親自把他押入宮學。


    何書鏘這些日子天天盼著孫山歸來,因為家裏隻有孫山能拯救他,讓他脫離上刀山,下禍海,滾油鍋的宮學日子。


    畢竟都成為進士了,有點家庭地位。


    孫山擺了擺手,理直氣壯地說:“鏘弟,你莫要想太多,好好留在宮學苦讀,爭取早日考上秀才。”


    頓了頓又說道:“我看嶽父嶽母的意思是打算把你關在宮學一輩子。想要出來隻有兩種法子。一種是你自己考上秀才,一種是榕樹仔考上秀才。”


    孫山同情地看了看大胖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鏘弟,這兩個法子,你自己選吧。”


    何書鏘:.....


    榕樹仔才1歲,等他第一次進場起碼要10年後,這還是榕樹仔是天才的份上最快的時間。


    要是榕樹仔像他一樣,沒完沒了的院試,總是跨不過門檻,豈不是父子倆都被關到宮學?


    想到這裏,何書鏘情不自禁地打寒顫。


    太可怕,太可怕了。他可不想被關在宮學十年。


    大胖胖想東想西,想到榕樹仔一直都考不上秀才,他一直都沒辦法出去。


    就是沒有想過靠自己考上秀才走出去。


    何書鏘哭著臉說:“山哥,你這法子都行不通。我想出去,我不想在宮。這裏的夫子對我不好,我隻不過迴答不出問題,就嗬斥我。”


    說到這裏,大胖胖就更傷心了:“我把情況告訴了阿爹阿娘,誰知道他們竟然說是他們讓夫子這麽做的,隻要我學習不認真,不要說嗬斥,動手打人都可以。嗚嗚~~山哥,我好可憐,你快點救我出去。”


    孫山同情地看了一眼何書鏘。


    如果一般夫子肯定不會這麽嚴格,好死不死何家村竟然有人在宮學做教諭。


    這不,想到京城的主家批評他們這些在老家的弟子得過且過,不不思進取。


    想到重點批評對象是何書鏘。


    何教諭又收了何離錫夫妻的厚禮。


    這不,對何書鏘更加嚴格管教。


    反正走到哪裏就盯到哪裏,讓何書鏘無所遁形。


    孫山同情歸同情,可不會為何書鏘說好話。


    大胖胖人又不笨,就是懶散自由慣了。


    何離錫和陳氏說得對,都怪何三老太爺和老夫人的溺愛,才一直朝著不學無術的方向發展。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自然讓何書鏘把童年沒吃過的苦全補迴來。


    孫山拍了拍大胖胖的肩膀,神態嚴肅地說:“鏘弟,不要說跟我比,就跟四弟比,書鏜已經是童生了。


    你身為大哥還是童生,怎麽也說不過去。你身為長子長孫,要是再不努力,以後家業怎麽教給你?


    還有你現在不僅是大哥,還是父親,得為榕樹仔做出榜樣。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想榕樹仔有樣學樣,學你一樣不學無術吧?”


    孫山這麽說,何書鏘沒話可說。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道理何書鏘也懂,隻不過懂了,未必能做。


    都懶散自由慣十幾二十年了,重新收拾課本,太難了。


    孫山決定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怎麽也要給點希望何書鏘,吊一根蘿卜引著他往前走。


    於是說道:“鏘弟,等我迴孫家村後,就到廣州。到時候我向嶽父嶽母申請,允許你白天迴宮學讀書,晚上迴家住。我對外就說給你開小灶,替你補習課業。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何書鏘沒有留意到孫山不經意的邪魅一笑。


    真以為能晚上迴家住好吃好,真以為他的山哥真心拯救他脫離火海。


    激動又高興地說:“山哥,這個主意好啊。雖然還是每天要到宮學讀書,但能晚上迴家實在太好了。山哥,在宮學苦讀就算了,住也不好,隔壁宿舍的仁兄晚晚打唿嚕,吵得我天天睡不著。”


    何書鏘還指著自己的眼圈說道:“山哥,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這都是睡不好的結果。”


    孫山看也不看何書鏘的黑眼圈,說同窗打唿嚕,其他他自己何嚐不打唿嚕。


    你們大哥不要說二哥,互相傷害就是對了。


    何書鏘繼續抱怨:“山哥,住不好就算了,還吃不好。天天不是青菜就是蘿卜豆腐,連肉都按片來給。


    我想吃好點,但阿爹阿娘每個月給的那麽一丁點月錢,吃一頓好的,月錢就沒了。


    山哥,你看我瘦得可慘了,哎,我就從未如此瘦過。這裏的日子太苦了,山哥,你快點從孫家村迴來,把我放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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