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馬夫子和鬱夫子經常找孫山,還領著他到“算學會”參加算學研討。


    所謂“算學會”,就是一群熱愛算學的人組成的協會,馬夫子和鬱夫子是協會的領頭人。


    孫山一開始非常感興趣,以為能遇到不少能人。


    結果去了好幾次,發現“算學會”的成員除了幾個舉人,剩下的不是秀才就是白身算學愛好者。


    孫山尋尋覓覓要找名師的計劃完全落空。


    不過休閑時到“算學會”跟著一群算學的愛好者探討問題,也是非常高興的。


    特別大家發現新理論、發現新規律,更有成就感了。


    隻不過孫山的主線還是讀書,所以對算學深入探討也隻不過探討,沒有到深入的地步。


    馬夫子和鬱夫子也明白孫山的困境,非常體貼地能不打擾就不打擾,隻有真的不懂時,才過來跟孫山一起探討。


    孫山不死心地跟馬夫子和鬱夫子討論關於四書五經的學問,結果證實兩個夫子未說謊。


    他們關於科舉的內容真得跟孫山半斤八兩。


    他們出生地早,趕上好時代,吃到大乾科舉的紅利,在一眾矮個子裏選高個子。


    競爭少,於是才考上舉人的。


    如果放在此時此刻,孫山認為兩個夫子一定會落榜。


    孫山一陣失望,隨後自我安慰一天,第二天又複活了。


    找不到名師,他就自己好好努力。


    嶽麓書院的夫子學問非常紮實,就算他是個“洗澡蟹”,也能學到很多。


    孫山在每日的上課中,都能學到新的知識。


    有些知識點,夫子不講,孫山會一直想不出來。


    由於孫山經常跟馬夫子,鬱夫子走在一起,慢慢地書院都知道孫山的算學非常厲害。


    特別是馬夫子和鬱夫子親口說孫山的算學比他們都厲害,能在長沙府數一數二。


    慢慢地孫山就成為書院的名人了。


    有些算學差的學子先小心翼翼地找孫山請教,發現孫山不藏私地給他講解,而且比馬鬱兩個夫子講得還通俗易懂。


    漸漸地過來請教孫山的學子就變多了。


    漸漸地,孫山就交到更多是朋友了。


    他向別人請教經義題,別人也會無私地告訴他。


    孫山自我感覺學問大有進展,特別在三個月後的季考,孫山的排名逞逞地往上升。


    第一次季考55名,第二次季考40名,他終於達到書院的平均水準了。


    錢鷹揚看著榜單,羨慕地說:“阿山,你進步好快啊。”


    朱鵬雲仰慕地看著孫山:“阿山,你教教我,是怎麽學習的,怎麽進步得那麽快的。”


    這次季考,錢鷹揚和朱鵬雲依舊墊底。


    一個萬年倒數第一,一個萬年倒數第二。


    他們兩個也是人才了,名次一點都沒有變化,次次考倒數第一和第二,也是個本事。


    孫山甩了甩頭發,雲淡風輕地說:“哪有什麽法子,隻不過我天生聰明而已!”


    話一落,立即遭到錢鷹揚和朱鵬雲的一陣毒打。


    孫山抱頭鼠竄,連忙求饒。


    打,他是打不過兩個大學渣的。


    桂哥兒看到孫山被人欺負,立即跑上來,強行地把錢鷹揚和朱鵬雲甩開,把孫山拯救出來。


    還死死地護著孫山,不準錢朱二人靠近。


    錢鷹揚眼睛太小,睜開跟未睜開一樣,他自認為地大眼睛,在別人看來是一條線,對著桂哥兒說:“桂哥兒,你的力氣又大了,是不是偷偷吃東西,才把力氣吃大的。”


    朱鵬雲牛高馬大,外人看起來虎虎生威,實際軟腳蝦,中看不中用,佩服地看著桂哥兒:“桂哥兒,你這個小子瘦瘦小小,想不到力氣那麽大,快說,怎麽做到的。”


    桂哥兒認真地迴答:“錢秀才,朱秀才,我這力氣天生的,我可沒有偷吃東西。”


    天生,又是天生!


    錢鷹揚和朱鵬雲氣得跳腳,兩人合力想好好教訓桂哥兒和孫山。


    這時候遠遠就有一陣冷氣吹過來,本來就是冬天,就夠冷的。


    猛然地冷氣襲擊,孫山等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聽到後麵有腳步聲,迴頭一看,原來是餘南望,怪不得有冷空氣襲擊了,原來冰冰冷冷的餘南望走來。


    餘南望對著眾人點頭,隨後看了看榜單,之後帶著書童便離開。


    停留不夠五分鍾,來的幹脆利落,走的也幹脆利落,主打一個快速,仿佛他沒來過一樣。


    錢鷹揚定定地看著餘南望的背影,定定地說:“餘兄真厲害,這次排第七。”


    朱鵬雲附和道:“上次第十,這次第七,下次會不會前五啊。哎呦,他是怎麽學的,好厲害。”


    孫山也羨慕餘南望的成績,能在眾多優秀者中排到第七,如果沒有意外,舉人看來是中定的了。


    孫山也想成績靠前,那麽他中舉的希望就會越大。


    直到餘南望的背影消失,三人才迴過神來。


    甭管考得怎樣,中午到了,還是趕緊到膳堂幹飯。


    孫山5月份到書院,如今已經11月份了,不知不覺半年過去了,天氣也更冷了。


    孫山怕冷,孫伯民剛到長沙府第一件事就是買厚棉衣棉褲以及爐子。


    此時桂哥兒升起炭火,孫山趕緊靠過去煨火,身子才舒服不少。


    桂哥兒擔心地說:“山哥,休沐時,我們到河東買手爐。我問了,湘城裏麵賣得便宜,我們書院街賣得太貴了。”


    桂哥兒看到好些學子上堂都會帶手爐,想著他的山哥也需要。


    孫山點了點頭說:“行,等休沐,我們到湘城逛一逛,看看有什麽需要買的。”


    孫山又問:“桂哥兒,你的衣服夠暖吧?被子夠暖吧?晚上睡覺冷不冷?”


    桂哥兒連忙搖頭說:“山哥,我的棉衣棉褲好暖,穿起來熱乎乎的。棉被也好暖,蓋起來熱乎乎的。”


    桂哥兒又說:“山哥,你上堂,我們書童就到膳房煨火,嘿嘿,能省不少木炭呢。”


    孫山聽到後,笑了笑。


    桂哥兒一眾書童為了省炭火錢,都跑到膳房直接燒柴取暖。


    至於柴火哪裏來,自然書院提供,畢竟夥夫們也要取暖,書童去蹭柴火。


    孫山看了看窗外,冷風唿唿吹過,身體不由地顫抖,這是他第一次在長沙府過冬,非常的不適應。


    聽土著的學子說,過些日子就會下雪,孫山期盼著他來大乾的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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