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勞倫斯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完全沒有預料到高文如此直接如此坦然,開門見山直接就切入主題,一時之間,大膽如她也不由愣住了。


    看著勞倫斯錯愕的表情,高文嘴角的笑容上揚起來,“抱歉,太直接了嗎?”


    “我應該先感謝你前來觀看比賽的,希望你能夠享受網球的魅力。也許,這不是我表現最好的一場比賽,但至少,最後還是順利晉級了,這就值得歡唿了。”仟千仦哾


    而後,高文再次看向勞倫斯,“所以,謝謝你前來觀看比賽。但比賽結束已經很久,至少有兩個小時了,你依舊出現在這裏,是在等待我嗎?你是對我有好感嗎?”


    一模一樣的提問,繞了一小圈,又重新迴到原地。


    這次,勞倫斯已經迴過神來,不僅沒有驚慌,而且嘴角的弧度也輕輕上揚了起來,“這是怎麽迴事,你的語氣聽起來並不開心,噢,真遺憾,我以為有美女在門口苦苦守候,男人的自尊心都會特別滿足。”


    高文的嘴角輕輕一扯,忍了忍,但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上揚了起來,“……美女?”


    那充滿疑惑的聲音讓勞倫斯瞪大眼睛,抬頭看向高文,無法控製地微微張開嘴巴,“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高文,你這是在吐槽我嗎?”


    噗。


    高文努力憋住笑容,但閃爍的笑意依舊在眼底湧動,表情卻重新嚴肅起來,“我想,我們的對話重點偏離了軌道,你應該知道新聞出來之後,我看到的時候,腦袋裏充滿了問號,顯然,事情不太對勁。”


    這迴,幸災樂禍的一方,就輪到勞倫斯了,“是……是是是……”滿臉敷衍地輕輕頜首,但笑容根本忍不住,最後終究沒有忍住,哧哧地笑了起來,“我真應該看看你閱讀新聞時的表情。”


    高文滿臉無語,“所以,你這是在報複我嗎?因為酒店大堂的事情?還是說另有隱情,到底怎麽迴事?”


    勞倫斯全然沒有掩飾,張嘴開懷大笑,亮晶晶的眼睛裏流露出些許幸災樂禍來,然後毫不避諱地點點頭,“對,就是報複。”


    居然就這樣承認了。


    勞倫斯看著高文瞪大眼睛的模樣,笑容輕輕揚起,“說實話,也有一點想要看你吃癟的心情,誰讓你那麽不可一世自以為是,就好像什麽事情都逃不過你的猜測一樣——當然,你的猜測也確實全部都是正確的,但正是因為這樣,我就更加想要看你吃癟。”


    說完,勞倫斯還朝著高文俏皮地眨了眨眼,全然沒有掩飾自己惡作劇的意圖——


    果然和傳聞一樣,率真、大膽、瘋狂。


    勞倫斯注意到高文準備迴應,她幹脆稍稍側過身、歪著腦袋,瞪大眼睛細細注視著高文的表情和眼神,可以明顯感覺到,四麵八方洶湧而至的快門聲上升一個台階,“哢嚓哢嚓哢嚓”的洶湧奔騰而至。


    不需要言語,高文就能夠看到勞倫斯眼睛裏的戲謔和促狹,這又是一個惡作劇。


    勞倫斯似乎意識到高文準備反擊,於是搶先一步,踮起腳尖稍稍拉近一些距離,似乎正在探索著高文眼睛裏自己的倒影一般,刹那間就能夠感覺到四周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近距離現場吃瓜的群眾們幾乎就要無法唿吸。


    緊接著,勞倫斯就繼續說了下去——


    反擊。


    “但真正的原因是,高先生是正確的。”


    什麽?


    什麽是正確的?


    “高先生剛剛不是詢問,我是不是對你有好感?”


    “對,的確如此,我認真想了想,我確實對你有好感,而且好感還在一點一點增加,甚至已經演變為喜歡,特別是在今天這場比賽過後。”


    “所以,對記者說的那些話,懷抱著好感慢慢了解過程中,從我的立場來看,全部都是實話。”


    笑容,一點一點上揚,宛若迎風招展的裙擺,在溫布爾登的綠樹白衣之間傲然盛開,勞倫斯就這樣直勾勾地注視著高文的眼睛,落落大方、勇敢直接,吹響號角。


    “高文,我意識到,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所以,比賽結束後,我沒有離開,一直在等你,哪怕隻是看看你也好,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發出約會邀請。”


    那廂,高文開門見山。


    這廂,勞倫斯主動出擊。


    你來我往之間,可以明顯察覺到空氣的微微緊繃,火星子正在飛濺——


    “我拒絕。”


    高文答曰。


    因為高文的迴答著實太幹脆太利落太直接太快速,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縫隙,撞牆式的迴應直截了當地將勞倫斯的所有進攻全部掐斷,以至於勞倫斯停留在嘴角的笑容不由僵硬了一下,表情流露出一抹愕然。


    空氣,陷入安靜。


    勞倫斯???


    刹那間,笑容分崩離析,即使勞倫斯努力試圖保持形象,但嘴角弧度根本掛不住,她必須花費無數精力才能夠控製住自己現場爆發的衝動。


    一秒,兩秒……空氣就這樣僵硬住了。


    “至少……”


    勞倫斯深唿吸一口氣,擠出一抹笑容。


    “你至少可以說思考看看再給予迴複,這是一位紳士的基本品格,不是嗎?怎麽一秒猶豫都沒有就拒絕了呢?”


    在高文看來,勞倫斯的告白確實意外,但這樣的意外,也許是好事,把一切事情全部攤開來擺在台麵上,沒有必要遮遮掩掩、支支吾吾,也沒有必要含糊不清、藕斷絲連,所有情況都整理得一清二楚。


    所以,短暫的錯愕之後,高文也就找迴了冷靜。


    看著勞倫斯,高文也知道自己的拒絕太過果斷,確實傷人,但這是必要的,他們之間需要劃清界限,“因為沒有什麽需要思考的。不要曖昧、不要含糊,清清楚楚給出答案,我認為這才是對彼此的尊重。”


    勞倫斯……


    她微微張開嘴巴,試圖說點什麽,結果聲音就卡在喉嚨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麽,現在呢?


    “是因為什麽?”


    勞倫斯不是一個不戰而退的性格,她喜歡高文,不僅喜歡他的沉穩與智慧,還喜歡他在賽場表現出來的氣質。


    即使是拒絕,她也要一個清楚的答案,不要拖泥帶水,也不會逃避現實。


    “因為酒店的事情?還是緋聞的事情?亦或者是因為之前酒吧粉絲的負麵新聞?”


    “那全部都是誤會。”


    “你對我根本就不了解,至少應該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展示真實的自我,不是嗎?”


    落落大方,坦率直接,在告白撞牆後,勞倫斯沒有展現自己的脆弱,而是如同戰士一般,繼續努力爭取。


    那雙眼睛,依舊清澈,依舊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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