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差了身邊最得力的姑姑來請,這哪裏還能給自己一絲拒絕的餘地?


    既然本來就是不能拒絕的一場鴻門宴,痛痛快快地答應了,總比拖拖拉拉的為難上一段時間要來的好。


    紀芙茵當即便笑著應道:“秀妃娘娘特意款待,我怎麽能不去呢?早先我就聽說了,秀妃娘娘的小廚房裏頭,有名宮婢做的一手好菜,樣樣都能以花入菜,既然有了這麽好的機會,我自然是要去的。”


    “奴婢就說二小姐絕對不會拒絕的,皇後娘娘還擔心二小姐會不想要見到秀妃呢,奴婢看啊,二小姐如此大度,怎麽會因為那些無所謂的小事斤斤計較?好了,奴婢現在已經得了二小姐的迴信,也該迴去稟報皇後娘娘一聲了。”


    “程姑姑慢走。”


    在程姑姑起身的時候,紀芙茵掃了一眼落玉,對方立即心領神會,取出一隻上好的翡翠簪子來,塞到了程姑姑的手裏。


    “喲,這麽貴重的東西,使不得,使不得!”程姑姑是宮裏頭的老人了,隻憑一眼,就能看得出那簪子絕非凡品,嘴上說著使不得,動作卻沒有還迴去的意思。


    “姑姑你就收著吧,這麽冷的天氣,還要勞煩姑姑到這裏一趟,要是不拿些小玩意送給姑姑戴著玩,我這心裏頭可是過意不去的。”紀芙茵笑道。


    隻是稍微推辭了一下,程姑姑就收下了那簪子,滿臉帶笑地離開了瓊華閣。


    等程姑姑一走,青梅就有些忍不住了,“小姐,那簪子可不是便宜貨色呢。”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麽?”紀芙茵打趣似的說道,見青梅急的有些漲紅了臉,才解釋道,“我哪會不知道那簪子貴重?”


    “奴婢倒不是心疼這個,隻是小姐明知道皇後娘娘要對小姐不利,那程姑姑,可就是她身邊的人呢!”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我才會給她的打賞更重一些。倒也不是為了收買,跟在皇後身邊那麽久了,想要收買也不是容易事。”


    “那小姐這麽做是為了……?”


    “讓皇後娘娘放鬆警惕。”紀芙茵淡淡道,“連她的奴才,我都要這樣恭維著,她一定會認為,我是要巴結恭維著她的。人一旦輕視了對方,就算是想要害他,也不會想出多複雜多毒辣的計謀來。”


    在自己有太子妃這個穩定的地位之前,她做的一切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孫皇後哪怕並不是那麽聰明,可她勝在有著皇後的地位,與她對弈,一個不小心,陷入粉身碎骨境地的人就是自己……


    落玉微微吐出一口氣,“奴婢倒是有些納罕了,那秀妃娘娘奴婢也是見過的,高傲的不得了,怎麽會突然想要跟小姐示好了?”


    紀芙茵笑著看向落玉,“你什麽時候聽見她說,是秀妃要跟我示好了?”


    “那程姑姑不是說……”


    “她原話你可聽清楚了?皇後可是‘看樣子’覺得她對我心中有愧,這話可不是從秀妃那出來的。”紀芙茵微微眯起眼睛,神態似笑非笑,“至於秀妃設宴,應當也是皇後用了什麽借口說服了她。這設宴的人,明麵上是秀妃,可實際上卻是皇後。”


    那二人聞言,愣了愣,才像是終於迴過神來,“那皇後是不是又要對小姐……小姐,我們該怎麽辦?”


    姿態輕緩地端起一旁的茶盞,紀芙茵神色淡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否則的話還能怎麽辦?這宴,推是推不成的,等那天你們也都機靈點,不要讓別人得了手。”


    落玉二人神色一凜,鄭重地點了點頭。


    等到了那天,時間一到,紀芙茵一早就準備熨帖,去到了秀妃的錦繡宮,等她的時候,孫皇後還沒有來到,秀妃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見到她來,高高的柳眉一挑,瑩潤的櫻唇輕輕蠕動了幾下,像是要吐出幾句刻薄的話來,卻還是忍下去了。


    “多日不見,秀妃娘娘看起來更加年輕貌美了,真是讓臣女羨慕的很。”紀芙茵禮節性地說著恭維的話。


    秀妃隻是懶懶地抬了下眼皮,像是極其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神色之間還隱隱帶著幾分不情願,“坐吧,說起來,本宮上次打擾了你,這次是本宮來向你賠不是的,你就別那麽拘泥著了。”


    看秀妃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誠懇來賠不是的,紀芙茵隻當看不見,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樣,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了不多會兒,孫皇後才姍姍來遲,見秀妃與紀芙茵要來行禮,大度地擺了擺手,“今天本宮是來做個公證人的,隻要你們二人的私怨能夠解決了就好,這些虛禮,今天能省則省了。”


    都在位置上落了座,菜肴就開始一盤盤地端了上來,先從皇後開始,分發到每個人的位置上。


    孫皇後舉起一杯酒,“之前的事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今天就由本宮做個中間人,秀妃你好好同二小姐配個不是,道個歉,往後見了麵,大家仍是和和氣氣的,總比互相心裏頭懷著埋怨的要好。”


    秀妃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心裏恐怕早就不知道把孫皇後給罵了多少遍,都已經過去那麽久的事情了,當事人還沒有來為難她,什麽時候就輪到皇後出來做好人了。


    可就算是帝君心裏偏疼著秀妃,皇後的頭上畢竟還有一個皇後的頭銜,自己再怎麽得寵,也還是得給她留幾分麵子,哪怕心裏再如何不情願。


    於是,心裏極其不痛快的秀妃,勉強擠出了一絲根本就同友好扯不上邊的微笑,眉眼之間甚至還能隱約看得出不情願所導致的怒氣,很勉強地對著紀芙茵舉起了酒杯,道歉的話也說的冷冰冰的敷衍:


    “之前是本宮一時冒失,冒犯了紀二小姐,對不住了。”


    極其生硬地吐出這句話,也不管紀芙茵是不是要再說些什麽,秀妃隻管一仰頭,把自己杯子裏的酒喝了下去,帶著幾分薄怒與威逼地看向紀芙茵,“這酒一喝,本宮可就算是給你道歉了。”


    紀芙茵也將杯中的酒緩緩喝了下去,得體地笑道:“秀妃娘娘言重了,娘娘原本就沒有錯,本來就不需道歉的。”


    “話說開了就好,秀妃,往後你可要牢記,可千萬不要再如此衝動了。”孫皇後做出一副溫柔勸服的樣子,說道,“這次也就是紀二小姐寬容大度,若是換了那些小心眼的女子,可沒這麽容易原諒了你。”


    向來高傲的秀妃,還從來沒有聽人這麽連續教訓過,聽到孫皇後一句又一句地說是她的錯,又稱讚紀芙茵大度寬容,她的臉色就越發冷冰冰了起來。


    好在,秀妃就算再不痛快,但也清楚這件事是自己理虧,雖然臉色難看了些,卻並沒有做出什麽令人覺得為難的事情。


    宴席眼看就到了尾聲,最後一道湯熱氣騰騰地被端了上來,站在紀芙茵身邊的落玉,從那侍女的手中接過湯碗,在轉身的時候,指縫裏麵的銀針悄悄地探入了碗中滾燙的湯汁,幾乎是在瞬間,白亮的銀針變得烏漆抹黑。


    落玉眼皮一跳,神色鎮定地將湯放下,夾著銀針的手指刻意在紀芙茵的麵前晃了晃。


    這是她們在來之前就商議好的,在她們兩個的手中都藏了一根銀針,凡是要送到口裏去的東西,必定要先經過她們兩個的手,有沒有毒,用銀針一試便知。


    本來這隻是一個可用可不用的防護措施,但令紀芙茵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情景之下,居然真的有人敢在食物裏麵下毒。


    看那銀針上麵鋥亮的烏黑色澤,這毒性怕是烈得很呢,如果喝下去了,想必立即就會七孔流血,暴亡當場吧。


    掃了一眼那熱騰騰的湯,紀芙茵麵色沉靜地端起落玉舀出的那一小碗,湯勺在裏麵輕輕攪了攪,眉心微微一皺,遲遲不將那湯送入口中。


    她的表情,坐在對麵的秀妃看的一清二楚,冷冷一笑,“怎麽,本宮這湯裏頭有什麽髒東西,紀二小姐喝不得?”


    “秀妃娘娘這湯,隻是聞起來就讓人垂涎欲滴了,怎麽會不好呢?”紀芙茵笑了笑,手裏的湯碗卻已經放了下去,滿臉的遺憾,“隻是這湯,臣女的確是喝不得的。臣女向來吃不得海中之物,如果硬要貪圖口舌之欲吃了它,就會滿身起紅疹,痛癢難耐的。”


    秀妃懶懶地掃了她一眼,像是根本就不屑於跟她多話,“不喝那就不喝吧,本宮又沒有求你,說那麽多是給誰聽?”


    孫皇後無奈地搖搖頭,“秀妃,她隻是在同你解釋,你不要這麽小人之心。”


    秀妃淡淡地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將一勺湯放入了口中,見她不說話了,孫皇後也喝起了湯。


    可等那兩個人喝了沒幾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突然發生了,先是秀妃臉色一白,凝眉對一旁的宮婢說了幾句什麽,那宮婢剛端來一盞清茶,秀妃就眉心猛的一緊,一口鮮血吐了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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