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迴了失蹤多年的太子,帝君心頭大喜,身體也跟著好了許多,就連太醫都為帝君恢複的如此迅速而嘖嘖稱奇。


    為了表示對紀芙茵的嘉獎,帝君特意將她留在宮中小住,名義上是為了獎勵,實際上,也是想要看個清楚,她究竟是不是適合陪在太子身邊的女人。


    暫居在瓊華閣內,凝視著窗外那一片鬱鬱蔥蔥,紀芙茵的眉眼之間有些恍然。


    沒想到又一世,到底還是迴來了這深宮當中,到底還是應了天定鳳命這一身份,隻不過不同的是,現在的她卻不再覺得慌亂不安了。


    再過一天,就是趙洛之被趕出宮中的日子,一想到他將來要過著怎樣顛沛流離,又鬱鬱不得善終的日子,她的心裏就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暗爽。


    扶了扶發髻上明晃晃的金步搖,紀芙茵微眯起眼睛,這個時辰,顧含謙正在陪著帝君, 像是為了彌補這麽多年對太子的虧欠,帝君就像是要在短短幾天之內,傾盡所能來將自己稱帝經曆上的一切都教會給這個失而複得的太子。


    見她的茶碗空了,落玉手腳輕快地又為裏麵傾注滿了一盞茶,輕笑道:“太子殿下的要求,帝君看來是要應了呢。”


    “自然是要應了的,聘禮我們紀家都收下了,就算他是太子,也斷斷沒有送了聘禮又悔婚的規矩。”青梅笑道,“隻是沒想到,顧公子竟然就是失蹤了的太子殿下,奴婢剛知道的時候,真真是嚇了一大跳呢。”


    二人正說著,門外便有宮人傳道,太子殿下到了。


    顧含謙一進門,看見他那臉色,紀芙茵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這表情可不像你。”


    “哦?”顧含謙輕掀下擺,在紀芙茵身旁坐了下來,“那你倒是說說看,什麽樣的表情才像我。”


    隱藏了多年的身份,終於真相大白,不必再遮遮掩掩。顧含謙的言談舉止之間,也就不用在想前些年那樣,刻意的遮掩自己的鋒芒與那與生俱來的十足貴氣了。


    雖說那些為了掩飾而刻意營造出來的低調不見了,可唯一不變的,是顧含謙神態當中的那抹淡然,不管到了什麽時候,他的神態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可現在,他的眉眼之間,那份雲淡風輕之間,竟然夾雜了一絲淡淡的憂慮。


    “發生了什麽事?”


    “六皇弟他,被放出天牢了。”顧含謙淡淡道,隻是神態卻不像是他的語氣那麽的淡然, “不是提前被貶出宮,是被放了出來。”


    紀芙茵一震,手用力一抖,茶水從杯子裏麵晃了一些出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含謙,“被放了出來是什麽意思?”


    “放出天牢,解封六皇子寢殿,罰閉門思過三月。”


    “帝君改了主意?”紀芙茵有些驚詫,就算父子之間血濃於水,帝君舍不得這個曾經也是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兒子,要收迴之前的懲罰,可是隻不過是過了短短兩天,對於趙洛之的處罰就從之間的嚴苛,到了現在這樣輕描淡寫的程度……


    難道說,帝君對趙洛之的疼愛程度,真的已經到了,可以忽視他蓄意謀害太子的程度?還是說這當中另有隱情?


    穩了穩稍稍有些亂的心神,芙茵又追問:“那涼氏呢?她難道也……?”


    猜到了她要問的是什麽,顧含謙緩緩搖頭,“說來倒是有些怪的,父皇寬恕了六皇弟,可是對涼氏的處罰卻加重了。”


    “加重?”


    “不錯,父皇願意是將涼氏終生囚於天牢,可今日父皇卻又改了主意,將於今晚子時,賜涼氏毒酒一杯。”


    “賜死?”紀芙茵錯愕地低唿一聲。


    帝君寬赦了趙洛之,卻將涼蓮羽給賜死……?


    “這到底是……”


    顧含謙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父皇態度堅決,先前涼氏同六皇弟所做之事,父皇也並未公開,隨便尋了個借口,大臣們也就沒有人懷疑,更沒有人阻攔。”


    右眼皮涼涼地跳了下,紀芙茵目光暗暗一轉,本以為這次可以令趙洛之萬劫不複,誰料他竟然又絕處逢生了!


    這次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趙洛之一旦翻了身,他們的處境可就……


    帝君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顧含謙也並不完全知情,紀芙茵凝眉深思,“在帝君改變主意之前,有沒有什麽人曾經求見過帝君?”


    “沒有。”顧含謙想了想,又道,“隻有皇後與她的侄女靜嫻郡主,陪同父皇用了一次晚膳。”


    涼蓮羽被奪去後位當天,立即就有大臣聯名上奏,說是後宮不可無主,按照帝君現如今的年紀,也沒那麽多的心思浪費在後位人選上,便按照先前的位分,將平日裏不言不語,安分守己的孫賢妃封了後。


    帝君這一舉動,紀芙茵卻是清楚他內心用意的,孫賢妃母家雖然也算顯赫,可孫家在孫賢妃一代過後卻是人丁單薄,整個家族在孫輩裏,就隻有孫妙瓊一女,也就是孫賢妃的侄女,靜嫻君主。


    這樣一支人丁單薄到,主支近乎絕了後的家族,就算聲勢再如何浩大,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影響不到皇位的繼承。


    而孫賢妃,膝下並沒有任何子嗣,由她來做這個皇後,勢必不會對皇子繼位一事,做出類似與涼蓮羽般不擇手段的事情。


    隻是……孫賢妃她也是識得的,慈眉善目,不多言語,與宮中任何妃嬪都是淡如水的交情,不與人交惡,但也沒有關係過密之人。


    至於靜嫻君主更不必說,這兩個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會為了趙洛之想法子轉圜的人才是。


    待到顧含謙離開之時,紀芙茵的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的納罕。


    青梅見狀,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小姐,奴婢先前可是聽說了一件事。”


    “是什麽?”


    “昨兒晚膳時,奴婢聽說,不知道靜嫻郡主同皇後娘娘說了什麽,惹得帝君勃然大怒呢。”


    紀芙茵又是一陣錯愕,孫皇後帶著孫妙瓊退下的時候,她是碰巧經過的,那兩人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剛剛把帝君惹得勃然大怒的樣子。更何況,若是帝君真的對這兩個人勃然大怒了,又怎麽會讓她們兩個麵帶微笑的離開?


    靜嫻君主……孫妙瓊……難道是……?!


    “落玉。”紀芙茵吩咐道,“用最快的時間,把靜嫻君主的事情給我打聽個明白,尤其是以往來到宮裏時,除了孫皇後, 她還曾見過什麽人。”


    這種需要不露痕跡打聽消息的事情,還是交給穩妥些的落玉比較好。紀芙茵坐迴到貴妃榻上,嗅著杯中的梅花茶,心裏卻不住一陣躁動。


    不知道怎麽了,這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就好像是自己剛剛跳過了一個小水坑,本以為逃過了那一難,誰知眼前竟又出現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


    但願是自己的錯覺才好,芙茵深吸一口氣。


    約莫過了大半日,落玉便迴來了。


    “小姐,奴婢都想法子打聽清楚了,這位靜嫻郡主,人如封號,果真是個安靜嫻雅的,雖說平日裏進宮次數是多的,可是除了皇後娘娘之外,她是誰也不去刻意親近的,總是安安靜靜的乘著一頂轎子來,又乘著一頂轎子走。”


    “她當真同六皇子沒什麽瓜葛?”紀芙茵微微挑眉,“宮裏頭的奴才一個個的也是圓滑的很,你當真打聽清楚了?”、


    “迴小姐,奴婢都打聽清楚了,絕不會錯的。更何況,那就是一個郡主,小姐讓奴婢打聽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就算一個宮人瞞著,總不會所有人都刻意瞞著,說辭還都是一模一樣的吧?”落玉小心翼翼迴道,“小姐是疑心她同六皇子……?”


    紀芙茵輕輕吐出一口氣,並不迴應落玉的話。


    這麽看來,落玉打聽的是沒錯的了,可是……若是同趙洛之連點頭之交都不算, 那又怎麽會……難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正琢磨著,青梅忽然走了進來,“小姐,外麵來了皇後娘娘的人,說是有些見麵禮要送給小姐。”


    “這個時間?”紀芙茵掃了眼窗外略有些暗淡的天色,都已經快要入夜了,孫皇後怎麽會突然在這個時候送來東西?


    “皇後娘娘真是有心。”客套的說句恭維話,紀芙茵起身理了理衣裳,“快請進來。”


    青梅應了聲,走了出去,隨即門簾一掀動,一縷幽香便先於人前鑽了進來。


    再然後,便是一名身著荷粉衣裳的女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抹淺笑,輕輕低頭避開門簾一角的時候,發簪上的珠串撞擊在一處,發出溫潤的叮咚聲響。


    這女子身穿的衣裳雖不華麗,但從用料做工上一看便知絕非凡品,再看看她頭上珠串,顆顆都是龍眼般大小的上好珍珠,絕非宮中奴仆用得起的。


    正抬眼間,當她的視線停駐在眼前女子的臉上時,紀芙茵頓時有些愣住了。


    眼前女子的臉上帶著一抹微微笑意,眉似遠山,眸似星辰,粉白的臉頰更比桃花嬌豔,一點櫻唇正揚起一抹精致的弧度,微微彎起的一雙眼睛好似微彎的桃花瓣,透著一股子的嬌媚,整個人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端莊嫻雅。


    如果說紀妃茵是這世間女子當中的佼佼者,再也找不出更勝她容貌的女子,那麽眼前這粉衣女子便是那天上的仙女,壓根就不會想要用眼前這張美豔絕倫的臉,來同人世間那些庸脂俗粉做比較。


    這人……會是誰?紀芙茵一時間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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